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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22-塞外狩獵2 文 / 曉月木蘭

    「吃好了,我們就上路。」龍炎洛叮囑道,他左肩膀上的傷還在滲著血跡,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正常活動。

    因日光照射,一道長長的影子在兩人的身後正在一步步趨近,只見藍末聞聲沒有點頭,而是忽然轉身,一枚扇墜脫手而出,再然後是重物掉在草叢中的悶哼聲響。

    一隻被打瘸了半條前腿的吊睛白虎,正慘兮兮地斜臥在山頭,末字扇墜拼的就是狠絕,就見老虎不能吃痛的開始發出低低地嚎叫聲。

    藍末微微一笑,瀚海野原上但凡跟她打過照面的野獸,皆是嘗過一次木頭墜兒的厲害,就再也不敢嘗第二次。她雖不知這處是西蜀的哪一個凶險山脈,但是她唯一肯定的是,寒鐵扇墜是萬萬不能丟的,況且還是剛剛托人做好的扇墜。

    「藍末,回來!」龍炎洛的衣擺在風中飄揚,男人深邃的眼眸中有層淡淡的霧氣,「那裡危險!」

    「不礙事。」藍末的聲音如同清脆的銀鈴,她的眼睛已經對上了老虎發怒的眼神,她從手中遞過沒有吃完的烤雞,笑意盈盈地將食物塞到老虎嘴裡,她道。「乖乖吃掉,以後可不要學人那般狡詐,就算偷襲,也不要發現。「

    一面說著,一面從老虎前腿取下那枚扇墜,老虎似是聽懂了藍末所說,默默吃著藍末給的烤雞,再沒有起來追逐。

    在岸邊打著響鼻的野燼,正在優哉游哉的吃著青草,它全然沒有發現這邊差點跟老虎展開決鬥的兩個主人,龍炎洛見藍末平安回來,他看向遠處的白虎,放下一顆心來,他道,「你會獸語?」

    「有時候,不用語言也能溝通。」藍末伸手指了指腦袋,她看著龍炎洛略顯不悅地神情,也不去探究,身形利落地翻身上馬,野燼對她向來不會排斥,只見藍末看向仍站在原地,冷冷表情地龍炎洛,她道,「大皇是要步行出這裡麼。「

    溫暖的春光頓時縈繞在兩人的耳畔,藍末的話音未落,從腰間靠過來的暖意就如在落央山上一般,藍末心中默默的問,從落央山頂把她抱起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分道揚鑣。

    回答她的,依舊是那起伏有律的心跳,山原裡靜靜地好似什麼都聽不見,藍末閉上眼睛,任由身後地人在廣闊的山原中馳騁開來。

    「末卿。」龍炎洛似是思慮了許久,恍若隔世的詞語從男子口中說出的時候,藍末的思維是有一瞬間停滯的,沉著有力地吞吐氣息,撓得她的耳朵癢癢的,就像好多螞蟻一起在咬一樣。

    「你……你要做什麼。」藍末又一次說了一句廢話,她現在有一點緊張,還有一點期待。緊張的是,不分敵我的龍炎洛所作所為,讓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應對,期待的是,他如此鄭重地叫她的名字,是要說什麼麼。

    淺淺地火熱的吻烙在藍末發間,那陣淡淡地忘羅香氣,正是屬於藍末的味道,龍炎洛溫柔地說道,「跟朕回宮吧。「

    「什麼?」藍末沒有做好準備,這個期待似乎不是自己所想的,至少,藍末詫異地回望,正是看到男子眼中傾注出滿滿的溫柔。「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宮。」裝傻似乎成了最容易偽裝的伎倆,藍末心中有些發楚。

    「你是朕的皇妃。」龍炎洛正色道,他的眼對上藍末有些不敢相信地神情,「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是朕的皇妃。」

    藍末沒有用肯定地眼神回復,她遙想那日在郁江中的對峙,那時的自己不能接受面前的人,他的心太狠,能夠毫不猶豫地利用身邊可以利用的一切,他的心又太軟,能夠在自己沒有任何依靠的時候,伸出溫暖的手掌。

    女子心間悲涼地笑笑,她是多麼想握住這雙溫軟如暖玉的手掌,讓她有一個停泊的理由,至少在未來的日子,不會再為了一個承諾,而去顛覆王朝,不會再為了一個人,傾其所有。

    只是,這個手掌,她不能握,在他的身後,是百萬的臣民以及炙手可熱的廣袤疆土,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殺手,她不配。

    古岳山最為駭人的不是餓的兩眼發暈的吊睛白虎,而是常年聚集在一起的狂暴狼群,當這些狼群紛紛從四周山腳齊齊圍上山原上,正在深情注視的兩人時候,突然迸發出一道凶狠的目光,躍向龍炎洛身後的時候,女子忽而用手抱著他滾下馬去,那入眼看不到盡頭的山坡,兩人就這樣緊緊貼著,顛簸著向下,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龍炎洛將她的頭護在胸前,以免滾下的山石砸到藍末。

    兩人終於在山腳停下,而一路跟隨而下的野燼也從狼群中逃脫出來,論奔跑速度,那群狼還真不是野燼的對手。

    「你沒事吧。」藍末身上的衣衫有些蹭破,索性胳膊上都是皮外傷,但是看到身前的龍炎洛,身上卻是一道道傷,只聽得他說,「不要緊。」

    兩人似是忘記了前面的對白,都十分客氣地再沒有多說一句話。

    古岳山腳,正是昨夜舒氏龐系圍攻龍炎洛的地點,當兩人從堅硬的山路上站起來時,也是看見了那從遠處緩緩靠上來的圍獵隊伍。

    殷梨珞身著深紅色騎裝,她一馬當先,身旁隨行的,只有熟悉的一個人,那人面色沉重,看不出喜怒的殷慕楓令人生畏。

    「六弟不必一直悶悶不樂,行圍既能賽馬,還能狩獵,本宮倒是覺得一舉兩得呢。」殷梨珞又怎麼能知道殷慕楓此刻在想著什麼,能夠不動聲色,瞞過籽烏城遍佈的榮王府眼線,在一夜之間,讓兩個至關重要的人瞬間消失,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疏忽,至少,凌風到現在都沒有傳遞任何消息回來,也能證明,這失蹤的人數還要加上一個。

    「王爺,購置的獵物,已經帶來了。」身邊只剩下一個傳話兵並不會有危險,殷慕楓雖不會武功,但是輕功也是不能讓人小覷的。

    「直接散開。」殷慕楓冷冷地說道,倒是一旁的殷梨珞卻覺得新鮮,「什麼獵物這麼稀罕,還要專門拖人去買。」

    只是長公主的話音剛落,她在看到獵物之時,本來端莊的她眉間竟是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寒意,「這是要獵——人?」

    一群群衣衫襤褸的小孩,正從一個碩大的籠子裡放了出來,只見孩子們的手和腳都是觸目的焦黑,身上的皮膚也是皺巴巴的,遠處的藍末看向那裡的時候,手竟是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她的心在顫抖,十二歲的記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畢竟如出一轍的遭遇,既是奠定了東方譽錯過她的事實,也是讓成為藍末心中永遠不能釋懷的傷疤烙印。

    「大姐不必擔心,皆是沒有奴籍的棄兒,況且也是後唐的棄兒。跟咱們西蜀沒有半點干係。」殷慕楓說的極為自在,藍末單憑那人的神態,就能猜到,這些孩子他眼中根本連一個銅板都不值。

    龍炎洛靜靜地審視著面前的一切,人如草芥,皆因一個奴字,他的手撫上藍末的肩膀,「跟我離開這個虎狼之地,北胡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會麼?」藍末眼中忽然出現絕望地寒涼,「與通蕪城密切相關的北胡邊境,那裡叫什麼來著,旗平鎮,一個小鎮就快人吃人了,你竟敢跟我打包票說,北胡不會如此!」

    「你既是知道這麼多,為何剛才在山中還與我……」龍炎洛沒有問藍末為何得知這些事情,但是藍末向來想要知道的東西,沒有她探不到的,只是,他仍然是不甘心吧。

    「我與你如何了?」藍末反問道,遠處的圍場已呈現出風走沙石的場面,再觀那已經手舉弓箭,開始涉獵的兩個人,善解人意的長公主留給世人的,不過是偽善的表象。「你是王,你跟我不是一類人!」

    女子的聲音在空中微弱的響起,只見血馬野燼甚是不解地看向奔去遠處的女主人,它不由衝著怔在原地一言不發的龍炎洛,打了一個長長的響鼻。

    他應該追上去麼,這個女人,他看不懂了,從來以為他只要付出,只要潛心籌劃,就能得到,就能得到計劃好的一切,只是,藍末的形式作為,竟是讓他的全盤壁壘成為一盤散沙,至少,在這座叫不出山名的地方,他忘記了他的身份,他只想跟藍末好好的在這裡,什麼也不想,外界的一切跟自己無關。

    平靜只是短暫的停歇,下一刻,他仍舊是北胡高高在上的王,昨夜的反將之筆,他定當要龐系十倍償還。

    一揚馬鞭,再不看藍末一眼,他深知圍獵場中那個看似不會武功的六王爺,定能保她萬全,藍末,待朕掃清障礙,也就是接你回宮的那天。

    舞動的身姿堪比風暴,藍末游刃有餘地穿行過圍獵場地,混入進已四散開來的小奴群中,她十分靈便地幫助孩子沒躲過一支又一支散箭,儘管只能保護一小部分,但是在藍末的心中,沒有輕言放棄,所以,當殷慕楓終於注意到有一小片的奴隸竟是會吞箭一般,身體竟是沒有傷及分毫,他御馬朝著那個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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