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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19-御馬少年4 文 / 曉月木蘭

    籽烏城中最大的酒樓清楓樓,坐落在岷江支流的沿岸。夜晚沿岸的紅色燈籠紛紛掛在高高的牌樓之上,藍末穿著一身藕荷色的羅裙,看似簡單的流雲髮髻上只插了一根素色的木簪。因是早春,夜間還是有些許涼意,還披上了一件淺黃色的綢緞披風,只見她緊緊靠著男人的後背,兩隻纖纖素手,環住了男人的腰間,佯裝成小鳥依人狀。

    遠遠的望去,沿路的百姓都在暗暗讚歎,一對才子佳人共乘一馬,正在夜遊籽烏城,在他們的身後,儼然是人數頗多的侍衛列隊。

    然而,此時駿馬上真實的情況,只有藍末和殷慕楓才能知道。

    「雖然今夜都依你的,可不要過分。」藍末眼中流露的是許久未有過的溫順,這一點但凡認識她的人見了,想必都會驚的立刻昏厥過去,但雖然如此,女人的身上也藏著若干枚能夠置人於死地的凶險武器。

    「自然,你只要乖乖的,不要做出一些驚人之舉就好。」殷慕楓嘴角的笑意從未消失過,籽烏城的百姓也向來不敢輕看,這位類似王一般存在的王爺,只是,一向獨來獨往的王爺,竟也會帶女子出行了,也就讓百姓們有些詫異。

    殷慕楓一隻手伸上前去,藍末由著他扶下馬,迎上來的清楓樓小二,連忙帶著兩位貴賓,上到長公主生日宴會的五層閣樓。

    藍末粗略看去,這是一座沒有一個人的空曠酒樓,走到三層,依舊是沒有人煙,她料想,頗有面子的長公主,興許已將此處給包了下來。

    行到五層樓梯,旁邊忽然鑿開了一條縫隙,有一股緩緩流淌的清泉沿著中軸的水輪車,一上一下,十分有趣。

    顧不上欣賞,藍末的肩膀已被身旁的男人緊緊摟住,殷慕楓萬分自然地衝著堂中坐好的人,打著招呼,並且親密地摟著她往人群中心帶去。

    「大姐。」榮王略施笑意,他身旁嬌羞的女子已經走到年長的女人面前,微微衝著面前的人鞠了一躬。

    「參見長公主。」藍末低眉順眼地只低聲回了一句,就見正在長公主身後,背向站著的男人,卻是忽然回頭看向這邊。

    電光火石間,藍末的心跳在一瞬間陡然停止,就見那男人一瘸一拐地,冷笑著朝這邊走來。

    長公主殷梨珞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女人,她見此女相貌不俗,且又舉止得體,不由生出幾分喜好來,她開口相問,「你就是老六口中的馬術高手?」

    「正是。」藍末應承道,只見一瘸一拐的男人已經走到了長公主的身後。她的頭一直低著,心中卻是在想躲避的對策,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這個殷慕楓,不是說是長公主的生日宴會了,怎麼身為太子的殷慕期也來了籽烏。

    「如此,本宮明天很期待你的表現呢。」殷梨珞呵呵一笑,「若不是年齡不吮許,本宮明天也想露兩手呢。要知道,本宮在你這個年紀,也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呢。」

    藍末謙恭地笑笑,她已微微起身,退到殷慕楓的身後,然而那個討厭的聲音,還是不出意外地發言了,「大姐當然跟眼前的這位姑娘不能比,她又豈是只會馬術呢。」

    殷慕期本來居於宴會的一隅,此刻見到藍末竟然出現在這裡,當然有必要過來湊湊熱鬧,而在場品級比他低的,皆是匆匆跪拜,包括在主位上坐著的長公主。

    「都起來吧,這又不是宮裡,今日是給通蕪公主慶祝生日,一些禮數暫免。「殷慕期說的倒是豁達,愛顯露的本性卻仍然沒有改變。

    「太子的意思是,這位姑娘還有別的本領。」殷梨珞聽的出來四弟的話外音,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相問。

    這時從樓梯拐角出現的男人,才是真正讓藍末有想逃走的心情。

    白衫男子如月華般籠罩在衣袖間的翩翩神采,正踏著矯健有力地步子,鄭重地向藍末的方向走來,龍炎洛目不斜視地走到長公主地面前,很是謙遜地行了一個禮,「炎洛來遲了,讓長公主久等。「

    話畢,就見他看了看身側的陳倌一眼,一個細長的盒子立刻呈給了一臉笑意的殷梨珞,「噢,竟然是明洋坊的翡翠短笛。北胡大皇有心了。「

    藍末的心跳的很快,當日大街上從龍炎洛手中搶過笛子的事情,原來是這麼回事,雖然那時的藍末易了容,可是她還是為自己誤會了龍炎洛有些心有餘悸。

    「末兒,你看樣子有些不舒服,不如,我們去旁邊坐一下。「殷慕楓當然知道藍末為何難受,見到險些成親的男人,任憑再有定力的人,也受不了,言語間已扶著藍末向屏風後的休息廳走去。

    「聽說姑娘在十一的宴會上舞過劍,不如一會來一曲如何。」殷慕期不依不饒的說道,本來殷梨珞因北胡皇子的突然獻禮而無視了方才太子的問話,他此番又將矛頭對準了藍末,不由也生出了幾分懷疑來。

    龍炎洛如鷹隼地目光忽而對上了殷慕期頗為得意地眼神,他的身子側了側,擋住了已走向休息廳的兩人,在他腰間的洛水劍很自然的印入太子的眼中,洛水軟劍,殺人於無形,死時一劍斃命。

    他只凝神細想了一會,遂說道,「太子既然有意想看舞劍,不如朕舞給你看如何。」

    場面陡然驟冷,至少來自兩方的殺氣,讓本該和暖氛圍的生日宴會呈現出肅殺。這裡是西蜀的地盤,就算是他國的大皇,也絕對沒有必要在西蜀皇族的面前自稱朕,如若如此說,也必然是不把西蜀的國土放在眼裡,那麼,看似應承的一句話,卻是有意挑起一層間隙。

    「是麼,本宮也許久沒見過北胡二皇子高深的洛水劍法,不如今日就比試比試。「殷慕期毫不退讓,他的腳雖然不利索,可是不代表他不能對抗。

    龍炎洛今日赴宴只帶了陳倌一人,他沒有想到一向做事穩妥的殷慕楓,會貿然帶藍末前來,這是一場西蜀皇族的鴻門宴,釣的就是殷慕楓這條大魚,只是,現在這條大魚很好的找到了一個保護傘,用藍末來制衡那麼多方的勢力,果然他殷慕楓還是最穩妥的那一個麼。

    珵——洛水劍出鞘的音準無比清晰,珠簾後面坐著的藍末,心早已擰成了結,她今夜來到這裡,必然是大錯特錯,看向殷慕楓沉著冷靜的近乎偏執,她忽然有些明白,他為什麼要裝作不經意地問她要不要來,因為,對於藍末來說,不欠人恩情,也就成了最好被人利用的契機。

    「你其實早就知道他們會來!」藍末質問道,她決定不再在後面躲著,這件事還是需要由她來化解。

    殷慕楓拉住藍末的衣角,一把將她抱入懷中,順勢翻轉將藍末壓在身下,「本王不會讓你出去的。「

    這一簾下的曖昧透著刺骨的神傷,站在簾子外面的龍炎洛盡收眼底,陳倌提醒的話語猶在耳邊迴響,「咱們還有要事求通蕪公主,不可得罪啊。「

    殷梨珞的臉現在陰沉的有些駭人,本來是她的生日宴,卻搞得有些壓抑了。雖說是她的太子四弟先出言不遜,但是北胡的大皇也沒有必要如此大動肝火,竟然還拔劍了,這不是不給她台階下麼。

    「來人啊,把本太子的寶劍拿來!「殷慕期本就不是什麼善茬,眼下敵人先拔了劍,他豈有坐視不理之禮。

    劍拔弩張之際,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台階的下方遞進有序地朝著上方而來,藍末運足丹田之氣,用力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一手挑開簾子,向外走去,卻是在片刻間對上了那雙沉寂的眼,龍炎洛靜靜地只看了藍末一眼,頓時千絲萬縷的複雜心緒在默默交織。

    捂著腫了半邊臉的小二,正一臉不平,抬著頭對龍炎洛的耳朵說著什麼,本來一手執著洛水劍的北胡大皇,竟是在面色平緩中,將劍又放了回去,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下,面無表情地走到殷慕期的面前。

    殷慕期橫眉豎挑,身後的六名侍衛紛紛上前,作勢擋住冷冽如刀鋒的龍炎洛。

    只見龍炎洛出乎所有人意料,友好地伸出一隻手,「剛才小小誤會,得罪了太子,還請見諒。」

    殷慕期聞聲,頓時昂起高傲的頭顱,北胡的新王算什麼,心中暗自罵道,他只是沒想到這位王變臉變的可以如此之快。

    他擺擺手,一瘸一拐地回握了上去,瞬間,兩股逆向而行的內力在兩人的微笑示意中默默抗爭。

    殷梨珞見狀,略皺眉心,起身上前,將兩人的手立刻分開,「以和為貴,這裡還是在籽烏城,不是在通蕪,否則本宮也要清官難斷家務事了。「說完殷梨珞朝著還在簾子後廳坐著的殷慕楓點點頭道,「六弟,你說是不是。」

    「那是自然,大姐千里迢迢,備足三天的時間,到籽烏城來觀賞馬術比賽。」殷慕楓探身出來,他沒有再去摟著藍末,而是忽然走近至龍炎洛,一縷暖中帶寒的目光刺入他的眼中,「炎洛陛下是不是有什麼事,若是有事可以先離開,不礙事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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