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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10-蜀中鬼工5 文 / 曉月木蘭

    「他只帶了三人前往平溪村,紫金宮的列位還不知情。」這是側立在另一邊的凌風答話,「其中還有一個人不會武功。」

    「看樣子,他是有足夠的信心了。」殷慕楓手忽而攥緊,他只是覺得,平靜許久的鬼蜮城似乎要在下個月變的有趣起來。

    方才匆匆一別,藍末的心情不要提有多麼的槽糕了,眼下失去了一個夥伴,同時也斷了末字扇墜的念想,一沒線索,二沒武器,藍末只覺得,天下之大,竟是沒有一個可以容她的地方,連綿不止的山間台階,也成了她發洩的對象。

    心情再不好,路還是要走下去的,至少在藍末正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批行進速度極快的人群之時,藍末立刻偏離主道,掩藏在側道的草叢之中,靜靜等待遠方隊伍的上前。

    領頭的是一個身形魁梧的七尺大漢,他戴著銅色頭盔,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看向前方,坐在一匹黝黑的駿馬上,宛若殺神,就見他一面揮手前行,一面大聲吼道,「都聽清楚了,這次不能再讓公主逃跑了!「

    「公主?」藍末口中重複道,什麼公主會值得派一千禁衛營的人,上山捉拿,只是,她從山頂下來,也沒有瞧見有其他什麼人。

    「是!州判大人!「眾口一聲喊,沒有一個小兵敢放鬆警惕。

    藍末不去細想,正欲從側道離開,她的目光卻是不能從一個人的身上再離開。

    只見李淵擁著一人從那州判身邊突然走出來的時候,藍末的心是微微跳了一下的,只是,他即便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她卻不能現身相見,至少,現在不能。

    「慢著。」殷慕幽目光炯炯,他凝神看向台階上只有一人淺行的腳印,而腳印卻忽然在中間一段消失,他頗有深意的笑笑,「八臀下,沒準已經不在此處了。」

    「可是線報確說,在通往鬼工當鋪的路上,看見了八臀下極其隨行的蹤跡。」鬼蜮州判王隨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殷慕幽遣人告知才做行動,已是慢了一個時辰之久,他若是有心跟著八姐,又怎會讓她溜走。

    殷慕幽的步子在一步一步靠近藍末所藏著的側道之前,鬼工當鋪向來是吸引富賈賭徒的聖地,就算有什麼不軌的勾當,也是明修棧道,絕對不需要突然藏起來的,除非,這個躲在此處的人,有什麼不能見人的事情。

    藍末手心濕膩,她緊張地盯著那雙皇族長靴越來越近,高出半個腦袋的灌木,也快要不能遮住藍末的瘦弱身體了。

    清風拂面,一襲紫袍有如山中仙者,以絕對的氣場鎮壓住一千禁衛營,也只有看似生性恬淡的殷慕楓才能夠做到。

    「十一弟。」殷慕楓從紫色的轎子中一躍而出,不偏不倚擋在了藍末此刻躲藏的位置。

    「榮王?六哥。」殷慕幽起先是驚了一下,隨後卻是釋然,他當然不能再走進去,因為,殷慕楓已經十分自然的將披在身上的大衣,隨手往草叢中一丟。

    他極為放浪形骸地衝著草叢中說道,「還不快上轎待著,你以為,躲在這裡,就不會被本王發現嗎。」

    黑暗中的藍末不由直起了身子,她連跑帶跳的披上了那件觸感柔軟的披風,匆匆漏了半張臉,就朝著不遠處停著的轎子中奔去。

    而領著一千大軍候在山間的王州判,正要上前去看那身形跟公主相仿的人是誰,卻是被凌風和凌珠同時瞪來的目光給震懾住。

    「那人是誰,六哥出門也興帶美人了?」殷慕幽有些不甘心地反問道。

    「怎麼,只許你成日裡在滿花坊裡喝悶酒,就不本王帶佳人出行了?」殷慕楓不屑一顧道,他見殷慕幽的眼神一直衝著轎子中間的人細心分辨,他繼續問道,「你把鬼蜮城掌管城防的王州判都叫了來,難道西巷發生了什麼事麼。」

    「六哥有所不知,八姐帶著貼身的護衛又從宮中溜出來,父皇很著急。」殷慕幽連聲回復,卻有意越過殷慕楓探身向前。

    榮王殷慕楓嘴角勾出一個弧度,他負手而立,堅毅地目光探入殷慕幽的眼眸之中,「雖說我們是兄弟。」

    「嗯?「殷慕幽的語調微微上揚,他顯然沒有為他此刻的舉動而感到有什麼不妥,甚至,他的步子已移到了凌風和凌珠的面前,他是要看看這轎子中的人到底是誰。

    「朋友妻不可欺這句話,十一弟可懂?「殷慕楓很嚴肅地說道,他站著的位置沒有挪動一步,但見在場的王州判臉色有些尷尬,再看本並行在殷慕幽身側的李淵,也是連忙碰了碰十一皇子的手臂,「不要上前看了,王爺。」

    「六哥這是取笑十一嗎。」殷慕幽忽而笑道,他已經看清了,那坐在轎子中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那麼不會是她。再回想與籽烏城的繁榮有著同樣名氣的另一個稱謂,男風盛行,他就能明白,六哥口中的「妻」指的是什麼了。

    「不敢,十一弟承蒙父皇和母后的寵愛,本王就是再大膽,還不敢逆龍鬚。」榮王殷慕楓這番話說的極為隱晦,這是指出小十一要時刻警醒自己的位份,他是皇后的兒子,定然要成為眾矢之的,特別是太子不是十一殷慕幽的情況下。

    殷慕幽不再回話,他的臉已不滿了烏雲,自出生那日起,就從來不敢忘卻他是皇后的嫡子,但是,年齡最小,位份最足以壓人的境況,也是讓他自小就沒有安生過,榮王的母后,也是皇帝極為寵愛的,於是,母族的爭寵,孩子也不能倖免。

    十一皇子跟六臀下不合,這絕對不是新聞,這個不合在今日窘迫的境況下,勢必拔刀相向。

    「臀下不必大動干戈,六王爺在皇都出事,州判大人跟你都不能倖免,還是放他們下山為上上策。」李淵在十一耳邊默默言道,他看榮王也不是說不順眼,畢竟他們沒有任何交集,只是,有辱主子身份的事情,還是要權衡時弊,至少現在有一千多雙眼睛看著他們,若是輕舉妄動,這就是實實在在坐實了十一和老六的梁子。

    藍末在香氣瀰漫的轎子中間卻是如坐針氈。她很想跳下去說一句,你們誰都不要爭了,她自然是要一個人離開此處的,只是,她看著那鐵衣盔甲的禁衛營,立刻就十分的明白,她此番出去,不是淪為階下囚,就是淪為都寧王府的一個侍妾,她還不能困在一個地方,所以,殷慕楓,暫時謝謝你,這不知出於什麼目的的見義勇為。

    殷慕楓萬分瀟灑的朝轎子停靠的方位行去,他轉身的時候,眼中透出一縷邪魅的目光,雖只有一瞬,卻是不能逃過簾子後面,藍末的眼睛,這個人,似乎並不如看的真實。

    掀開簾子,如同脫兔般迅速坐定在藍末的身邊,而那層披風,也他隨手奪了回來,本來有些涼意的轎子,因為殷慕楓的進來,竟是開始溫暖起來,她雖是奇怪,到嘴的話卻只能變為兩個字,「謝謝。」

    「不必。」殷慕楓極為客氣的兩個字,也是讓藍末的心頓時寒到了谷底,好吧,她就不敢心存僥倖,皇族的人,那必然都是一樣的。

    一千禁衛營在中間閃開一條寬闊無比的道路,御空而行的紫緞轎子在眾人的觀望中,終於向下方越行越遠。

    王隨對眼下的狀況目瞪口呆,他想開口發問,卻是被冷如冰髓的殷慕幽,給掃視的不敢問話,李淵緩解氣氛的本領還是有的,「卑職認為王爺此刻應該進宮看看,興許八公主已經回宮了。」

    「她與我何干。」殷慕幽被老六挑釁,怎麼可能一時半會裝作沒事,找尋淘氣的八姐,一時也就忘在腦後。

    只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吩咐李淵道,「找人盯著他,我倒要看看那個男寵是怎樣一個人。「

    第二天清早,鬼蜮城百姓的飯後談資,多了一條,因兩個王爺爭風吃醋,一萬禁衛營連夜追蹤挑起事端的男寵,一時成為笑聞。

    九龍客棧的三層的飄窗雅間,雖隔了一層實心木板,卻還是能夠聽到隔壁大桌傳來的,絲毫沒有掩飾的**聲音。

    「花公子,你且說說,那男寵後來如何了。」生性放蕩的女人用一隻玉手撩開男人的衣襟,緊實的胸肌隱約可見。

    「你手再伸進去一點,本大爺告訴你。」被換做花公子的那人猥瑣地笑道。

    就見女子撲哧一聲笑,「不說算了,都傳滿鬼蜮城了,還不許人家知道吧。」

    「來來,別怒啊,就告訴你……」

    聽到隔壁傳來的奇怪見聞以及曖昧的聲線,藍末早已將凌珠送來的黑衣裝換上,坐在一臉恬淡的殷慕楓身邊,只覺得額頭上頓時生出了好多皺紋。

    「那個,我能問一句嗎。」藍末頭回弱弱地還沒有起筷,只見殷慕楓不緊不慢夾起一塊蒜蓉小排骨放到自己面前的小碟裡。「問。」

    「他們說的男寵是誰?」

    這次,換一直沒有憋住笑的凌珠撲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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