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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36-露水之緣1 文 / 曉月木蘭

    還不待藍末走上前拜會,潔白如雪的睫毛上凝結的是一層細細的白霜,雪妃的面前明明擺上了數十個暖爐,可是,她仍然很冷。

    「娘娘,夜之將姑娘請來了。」夜之半跪在地上,遠遠叩道。

    論說寶桐的反應應該是習以為常,藍末總以為,她方才在轎中說八卦說的那般歡喜,定是也親眼見過雪妃的模樣,只是,寶桐雙目木楞的樣子,全然是被眼前的奇景給嚇傻了,她口中喃喃道,「小公公不是這麼形容的了。」

    「臣妾回雪,見過姑娘。」葉回雪靠在白蓮花樣的素錦軟靠上,她淡淡笑著,遙遙對著藍末的方向點了點頭。

    回雪,這個名字好生熟悉,藍末忽而閉上眼,努力回想在哪裡見過這兩個字時,卻又是被身側的寶桐丫頭給打斷了去。「夜之,我家姑娘能過去麼。」

    「可以的,只是娘娘體寒,外人不能靠太近,怕是寒氣傷了來人。」夜之小聲回稟。

    藍末從進來到走至葉回雪的身前,都沒有說上一句話,她謹慎地四顧這頗為詭異的雪清臀堂屋,陰森寥寥的氣氛籠蓋其間,似乎還有一分說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娘娘好。」藍末恭敬道,葉回雪的臉白淨的嚇人,很像母親在她幼年時,描繪的東原忘海都異國歌姬。歌姬習慣將臉用撲粉塗的異常白皙,單單露出一個香肩,供酒樓中的客人遐想萬千。

    「夜之,你們退下吧。」臀中本就只有兩個掌燈宮女,藍末回眼看了看身側的寶桐,知道她還沒有看仔細便要被攆出去,很不爽,但是也乖乖的隨著夜之等人走了出去,輕輕的掩上了雪清臀的大門。

    藍末向來是一個從容不迫的人,如今面對從不相識的他國妃子,還是有些不自然,她問,「藍末從未識得娘娘,不知娘娘找藍末來有何事情。」

    「聽說姑娘來自後唐。」葉回雪枯老地聲音響起,消耗生命的氣力在一點點流逝。

    「嗯,我在這裡對有些人來說,不是什麼好人,呵呵,想必你也聽聞了。」藍末直言道。

    「姑娘來召華宮的第一天,我就叫夜之去請姑娘了。」葉回雪眼中浮現出淡淡的憂傷,「後來夜之空手而歸,我就知道,那日,太子一直在姑娘身旁。夜之不可能有機會。」

    藍末不語,她習慣性的去摸了摸髮髻上的扇穗。

    「太子何等看重姑娘,想必姑娘比誰都明白。」葉回雪道,「若不是今日正好是陛下給貝妃祈福的日子,想必也不會開一場宮廷盛會,想必也不會讓回雪有機會去凌霄軒請姑娘來。」

    「你究竟想說什麼。」藍末知道自己戒心太重了,她不由看向陌生柔弱的女子,詢問道。

    「末字扇訣,講的就是快准狠。回雪以為,這世間沒有姑娘辦不成的事,找不到的人。」葉回雪言道,眼中意外地透出希望的光芒,「其實回雪知道姑娘的身份,也知道姑娘的來歷,只是希望姑娘能幫助回雪找尋一個人,因為,我恐怕沒有時間等到他了。」

    「你我非親非故,我不知道我有什麼理由能夠幫你。」無功不受祿,但是也不代表藍末是活菩薩,看人可憐,就要施捨,這不是她的作風。但是面前的葉回雪形容十分狼狽,氣息十分微弱,她沒有感情的話語剛說出,就有些後悔,正要改口,葉回雪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有姑娘想要的消息,當然,姑娘答應了,我就會告訴姑娘所不知道的事。」

    明明是葉回雪求她,現在藍末倒有點像砧板上的肉了。

    「說吧,你要找誰。只要是後唐的人,也許能幫著你,不是,就不知道了。」藍末隨口說道。

    「北胡的二皇子。」葉回雪依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藍末扶她起身,她卻遲遲不肯起來,當那三個字從回雪口中說出的時候,藍末心間一震,「龍炎洛。」

    流風回雪苑,苑中有只在晚上盛放的瀾星草,有曲折蜿蜒的迴廊。她回想著苑名,原來是這麼回事,想來,羸弱不堪的葉回雪竟是跟風流不羈的龍炎洛有那麼一層關係,方纔還惴惴不安的心不由平靜了下來,「我幫你就是。你起來吧。」

    「回雪敬重姑娘的一諾千金,因此,接下來告訴姑娘的事情,也請守住秘密。」

    從屋簷上掀開一方白玉瓦片的黑蛟,一隻眼看到葉回雪在藍末耳側默默說話,他能夠看見藍末並沒有多大變化的神色,甚至比方才更鎮定了許多,眼瞅著藍末起身做告辭狀,他連忙抽身閃到方才站定的位置。

    而在宮門外的寶桐和夜之,早已經猜了無數次的啞謎,正想著再尋一個什麼玩意兒來消磨時間時,藍末已經推開宮門悠然地踱步出來。

    「我們回凌霄軒。」藍末吩咐道,寶桐開口想問,一句話又憋了回去,因姑娘不同往日的正經模樣,跟太子發怒時有的一比,夜之目送著二人悄然離開了雪清臀。

    再踏進宮門時,卻是看見雪妃正用一方錦帕掩著嘴角,再打開之時,絲絲污血襯的雪妃更為慘白,夜之連忙上前擔心道,「主子,可是把東西交給了姑娘。」

    「嗯,她拿去了,我相信不久,他能回來見我最後一面。」葉回雪笑著說道,彷彿此刻沒有暖爐取暖,她的心也被冉冉升起的希望暖的火熱。

    藏在藍末腰間的玉牌泛著幽幽的藍光,這枚玉牌,她記得。這是一個人的隨身之物,他曾對她說過,如果有一天,玉牌被父皇再拿回去,他也是不介意的,因為,除了做維繫與亡母的思念之用,在這個世上,他此刻握著的人,才是他所珍惜的。

    只是,藍末答的,卻是另外一番話,「我的心早已伴著錦宮的水牢而去,他救了我,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這枚玉牌是你的榮耀,你需的好好收著,若是有一天,我在其他地方發現了它,我會猜到你或許已經亡去,所以,為了我,也為了自己,好好活著。」

    藍末的手緊緊按著腰間玉牌的位置,一抹憂色浮上眉間。沉沉閉上了眼,東方洱,你是出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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