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搞得更大一些
8、第二天上午,孫守義就去了趙老那裡,寒暄了幾句之後,孫守義就把姚巍山引進的伊川集團可能發生問題的情況跟趙老說,趙老聽完,眉頭皺了一下,說,馮玉清怎麼用了這麼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啊?
孫守義苦笑了一下,說,誰說不是呢,自從這個傢伙到了海川市之後,我就不斷地給他擦屁股,這樣還不算,他還特別愛玩一些小心機,給我找一些無謂的麻煩,我真是煩透了他了。請使用訪問本站。老爺子,你說能不能想個什麼辦法把他從海川市趕走啊?
把他趕走?趙老看了看孫守義,說,把他趕走,你來收拾伊川集團這個亂攤子嗎?
孫守義很清楚這個攤子現在可是不好收拾的,他可沒辦法填上這幾十億的資金窟窿,他看了一眼趙老,說,可是老爺子,不把他從海川市趕走怎麼辦啊,難道任由事態進一步惡化下去?
趙老歎了口氣說,我也知道任由事態發展下去是不對的,但是局勢已成,已經過了制止事態發展的最佳時機了。如果一開始你就制止姚巍山這麼做,別人會覺得你的行為是很睿智的。但在這個時候你再站出來指責姚巍山這麼做是錯誤的話,恐怕你會成為東海省官場上的異類的。
孫守義愣了一下說,不是,老爺子,就算是我現在指出姚巍山這麼做是錯誤的有些晚,那也不至於東海官場上的異類吧?
趙老笑著搖了搖頭,說,小孫啊,你該聽說過安徒生那個叫做皇帝的新衣的童話吧?
孫守義點了點頭,說,我知道那個童話的,好像是在小學的課本上學過。
國王的新衣講了這樣一個故事,許多年前,有一個皇帝,特別喜歡穿漂亮的衣服,有兩個騙子知道了他這個愛好之後就來到了京城,自稱是織工,說能織出人間最美麗的布。這種布不僅色彩和圖案都分外美觀,而且縫出來的衣服還有一種奇怪的特性,任何不稱職的或者愚蠢得不可救藥的人,都看不見這衣服。
那真是理想的衣服!皇帝心裡想,我穿了這樣的衣服,就可以看出在我的王國裡哪些人不稱職。於是他付了許多錢給這兩個騙子,好讓他們馬上開始工作。
騙子就擺出兩架織布機,裝作是在工作的樣子,可是他們的織布機上連一點東西的影子也沒有。他們急迫地請求發給他們一些最細的生絲和最好的金子。他們把這些東西都裝進自己的腰包,然後裝作忙忙碌碌,直到深夜。
後來皇帝很想知道衣料織的如何,就先後派了兩名他認為是誠實聰明的大臣去織工查看,這兩名大臣明明什麼都沒看到,卻怕被人說是愚蠢的或者不稱職的,就沒敢說他什麼都沒看到,反而向皇帝說衣料的花紋有多麼漂亮,色彩多麼艷麗。
其後皇帝自己也帶著大臣們去看了,結果皇帝發現他什麼都沒看到,但是大臣們卻一致稱讚衣料華麗漂亮,皇帝這個時候也不敢說他什麼都沒看到了,他也是衣料太好了,他十分滿意。
於是皇帝就接受大臣們的建議,用這新的、美麗的布料做成衣服,穿著這衣服去參加快要舉行的**大典。兩個騙子就假裝忙碌了一晚上,把新衣做好了。然後又裝作一件一件地把他們剛才縫好的新衣服給皇帝穿上。
皇上就光著身子在鏡子面前轉了轉身子,扭了扭腰。所有的大臣們都一致稱讚這衣服多麼合身啊!裁得多麼好看啊!他們誰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看不見,
於是皇帝就光著身子在那個富麗的華蓋下**起來了。所有看到的人都說皇帝的新衣裳真是漂亮!這件衣服真合他的身材!他們誰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看不見,因為這樣就會顯得他們不稱職,或是太愚蠢。
但是純真的孩子卻沒有這麼多的心機,他叫了出來,皇帝什麼衣服也沒穿呀,騙局就此被拆穿,百姓們也都說皇帝什麼衣服也沒穿。
趙老笑了笑說,很多人都拿皇帝的新衣當做一篇童話來看,但我卻認為這不是什麼童話,這是一篇很好的官場教科書,他教給我們官員們甚至在最上位者是怎麼做事的。
孫守義看了趙老一眼,苦笑著說,老爺子,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皇帝的新衣這個騙局明明明是被那個叫出來的小孩子拆穿了的啊,百姓們都知道了皇帝的愚蠢,您怎麼還覺得他是很好的官場教科書呢?
趙老笑了笑說,那是你沒吃透這篇故事的精髓,小孫啊,你來告訴我,你認為這篇故事最精髓的地方什麼嗎?
孫守義看了趙老一眼,既然趙老把皇帝的新衣,那顯然趙老不是認為那個小孩子不畏懼其他人看法拆穿騙局是整篇文章的精髓,他就笑了笑說,老爺子,我覺得那些大臣們和皇帝雖然並沒有看到新衣的樣子,卻怕別人說他們愚蠢,而裝作他們看到了新衣,這個是這篇文章的精髓所在。
趙老笑著搖了搖頭,說,你還是沒吃透這篇文章啊,精髓點不在於他們都裝作看到了新衣,而是在騙局被拆穿之後,皇帝雖然覺得百姓們所講的話似乎是真的,但是他心裡卻認為必須把這**大典舉行完畢,因此他擺出一副更驕傲的神氣走了下去,他的內臣們依舊跟在他後面走,手中托著一條並不存在的後裙。
趙老說到這裡,抬頭看了孫守義一眼,說,小孫啊,我在這個官場上也算是廝混了一輩子了,形形色色的事情也算是見識了不少,在這個官場上的很多人其實都不是傻瓜,但是有些事情明明一眼就能看穿是假的,為什麼還能在官場上大行其道呢?就是因為大家都說那是真的。還因為大家心中都有假的東西,也就不敢像那個孩子一樣大聲地喊出來,皇帝是沒穿衣服的。
可是,孫守義苦笑了一下,說,老爺子,騙局始終是騙局,總是會被百姓們拆穿的。
趙老笑了,說,那是從百姓的角度上看這個問題,如果你從皇帝的角度看這個問題的話,你就會覺得這個騙局並沒有被拆穿,他是穿著一件完美的新衣舉行完了典禮的。
孫守義略微沉吟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從趙老說的這個皇帝的新衣的故事中想到他要如何來處理姚巍山這件事情。他就看了看了趙老,說,你的意思是讓我不去管姚巍山這件事情?
趙老笑了,說,小孫啊,你還是沒想明白我要跟你說的意思啊。你怎麼可以不去管這件事情呢,你在海川市是負全面責任的市委書記啊,如果市財政出現了幾十億資金虧損,你怎麼說也不可能一點影響都不受到的。
孫守義說,那老爺子,我究竟該怎麼辦啊?
趙老說,就目前來講,你要避免不受這件事情的影響,方法有兩個,一是趁這件事情還沒發作出來之前,趕緊調離海川市,到別的地方任職。這樣子在這件事情發作出來的時候,你就不是海川市的市委書記,自然你就無需為姚巍山的行為承擔任何的責任了。
孫守義說,你說的這第一個辦法是很好,但是要是換個新地方,我什麼基礎都沒有,就需要從頭開始經營,總不如在經營了這麼長時間的海川市繼續發展好。
趙老說,是啊,海川市你經營了這麼長時間了,各方面的基礎都打好了,正是到了該收穫的季節了,在這個時候捨棄,自然是不合適的。同時倉促之間你想找一個跟海川市市委書記份量相當的位置調過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非要調走的話,可能就不得不接受一個差得多的位置了。因此這第一個方法,不到非不得已,是不能用的。
孫守義看了看趙老,說,那第二個方法呢?
趙老說,第二個辦法是想辦法讓姚巍山把這件事情給搞的更大一些。讓它超出你的責任範圍,這個將來如果出什麼問題的話,你就不是什麼直接的責任人了,你又沒有直接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去,自然就不能追究你什麼責任了。
孫守義看了趙老一眼,說,老爺子,您是說讓姚巍山把這個項目弄成省一級的項目?
趙老點了點頭,笑了笑說,現在不是有不少的什麼省級重點招商項目之類的東西嗎?讓姚巍山去爭取個這樣的名頭,應該不困難吧?
孫守義笑了,說,那當然是不困難的,這些什麼重點項目都是下面花錢去省裡走關係走出來的,只要關係走到了,這樣的名頭自然就爭取到了。
趙老笑了笑說,那問題不就解決了嗎?省級重點項目就是省政府牽頭搞出來的,到時候出現了什麼問題,省裡自然就會出面維護解決,到時候省裡也許為了維護面子,幫著姚巍山強撐下去呢,反正不管怎麼說麻煩是不能落到你的頭上了。
孫守義點了點頭,說,我明白該怎麼做了,老爺子。
醫院,傅華的病房中,傅華正躺在病床上休息,中衡建工的董事長倪氏傑推開門走了進來,余欣雁拎著個果籃跟在倪氏傑的後面,傅華趕忙做起來要從病床上下來。
倪氏傑笑著攔住了傅華,說,傅董,躺下躺下,我們之間就不需要客氣了。
傅華還是堅持起來了,笑了笑說,我沒事的,我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誒,倪董,余助理,快請坐。
倪氏傑就和余欣雁在病房裡的沙發坐了下來,余欣雁看了看傅華,笑了笑說,傅董啊,你這一次的事情鬧的動靜可是挺大的啊,又是綁架的,又是懸賞,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雖然現在跟倪氏傑、余欣雁算是同一陣營的人,但是傅華也還是不想把齊隆寶的事情跟他們說的。齊隆寶的事情牽涉到了太多敏感的因素,讓倪氏傑和余欣雁知道,除了給他們增添一些精神上的壓力之外,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傅華笑了笑說,還能是怎麼回事啊,當然有人想從我身上發一筆財了,他們看到熙海投資近來項目做得紅火,還控股了金牛證券,就以為我是一個暴發戶,手裡不知道有多少錢呢,就想綁我一票,從我身上撈上一筆。他們哪知道我是一個空心大佬,玩的都是你們中衡建工的錢。
倪氏傑看了傅華一眼,他自然是不相信傅華說的出事是因為有人圖財綁票,關於傅華和羅茜男被綁架這件事情,北京商界最近在風傳著好幾個版本的故事,而這其中每個版本的故事都並非圖財綁架那麼簡單的。
有的說是傅華扳倒了雎心雄,讓雎心雄被判了二十年徒刑,而羅茜男原來是雎心雄兒子的女朋友,見雎家的情形不好了,就甩了雎心雄的兒子,轉而投進了傅華的懷抱。雎家的一些部屬氣不過,就把兩人綁架了,想教訓一下他們。
有的說傅華和羅茜男被綁架則是因為政治上的博弈。傅華是現任副總理楊志欣的人,幫忙楊志欣處理了很多檯面下的事情。特別是豐源中心和天豐源廣場這兩個項目,本來是楊志欣任職豐湖省省委書記時候決策上的失誤。
是傅華以熙海投資的名義出面買下了這兩個項目,而羅茜男的豪天集團則是出資幫傅華解決了項目的資金匱乏問題,把這兩個項目一舉轉變成了盈利的項目,他們兩人聯手徹底的解決了楊志欣的後顧之憂。
楊志欣的政敵為了扳倒楊志欣,於是就綁架了傅華和羅茜男,想從兩人身上找出能夠攻擊楊志欣的證據。但是傅華和羅茜男的嘴很硬,根本就不承認他們跟楊志欣有什麼關係。綁架他們的人無奈,只好藉著通彙集團懸賞的名頭,拿了賞金,把兩人給放了。
還有人在說,傅華和羅茜男現在發展的天豐源廣場和豐源中心這兩個項目,是奪了京城某個紅色豪門子弟口中的肥肉了,這個豪門子弟一氣之下就想要弄死他們兩個人。
這裡面的這個紅色豪門子弟很多人都在傳說是魏立鵬的兒子,結果傅華和羅茜男身後的權勢人物不幹了,他們就找了目前黨內地位很高的卞舟卞老,向魏立鵬施壓,最後迫使魏立鵬的兒子不得不放出傅華和羅茜男來。
而之所以會有一千萬的懸賞,既是為了掩人耳目,讓社會公眾以為這只是一起綁架事件,而不是什麼紅色豪門利益之爭;同時也是傅華這一方為了安撫魏立鵬,所不得不支出的一點小小的代價。
……
在這些版本當中,倪氏傑是傾向於與現任副總理楊志欣有關的那個版本的,可以為此佐證的是,據說李凱中曾經跟傅華因為爭奪某個明星而起過衝突,結果傅華抬出了楊志欣來向李凱中施壓,導致李凱中不得不向楊志欣道歉。
不過倪氏傑也並不想弄清楚傅華被綁架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知道不論是哪個版本的故事是真實的,這件事情都不是他能夠隨便去攪合的,他更不能在其中選邊站的,因為一旦選錯了,他這個董事長也就位置不保了。
倪氏傑笑了一下,說,傅董啊,既然知道你現在玩的都是我們中衡建工的錢,那我這個中衡建工的董事長就不得不提醒你兩句了,你可千萬保重啊,因為你一旦有什麼閃失,我們中衡建工必然也會跟著遭受一定的損失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倪董,這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想把我的小命玩沒了是吧?
余欣雁看了傅華一眼,說,傅董啊,你別把我們倪董的話當做開玩笑,不管怎麼說你這一次出的事情確實是很危險的,你被綁架的那些天我們這些人心裡都是為你捏了一把汗的,所以拜託你,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最好也是加強一下保安措施。
如果是換在以前,余欣雁這麼說傅華也許會跟她開幾句像想不到余助理會這麼關心我之類的玩笑,但是在倪氏傑跟他說了余欣雁喜歡他的話之後,這種有點**味道的話他就不好說了。
傅華就點了一下頭,說,我知道了,余助理,我已經有這方面的考量了。
說到這裡,傅華轉頭看了看倪氏傑,說,倪董啊,我們倆可是有點時間沒坐到一起聊一下了,不知道金正群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傅華現在心中最擔心的就是中衡建工內部現在出現什麼問題,如果中衡建工內部出現問題導致施工延誤的話,他就很難保證能夠如期向中庭傳媒集團和平鴻保險公司如期交付寫字樓了,那熙海投資可就要為此承擔巨額的違約金的。而金正群是目前中衡建工內部最大的隱患,傅華自然是想要倪氏傑早點把他剷除掉了。
聽傅華說起了金正群,倪氏傑眉頭皺了一下,說,傅董啊,金正群這件事情現在有些不太好處理啊,最近有不少的領導為了我派他去海南清欠的事情,幫他跟我說情。這其中有些領導還是那種我不敢不給面子的,如果我再在這個時候把他趕出中衡建工,那些領導肯定會感覺下不來台的。
傅華看了倪氏傑一眼,他覺得倪氏傑在金正群這件事情上有些優柔寡斷了,金正群都已經算是半公開的向他挑戰了,這個時候他再不拿出雷霆手段來,恐怕局面就有些危險了。
傅華說,倪董啊,我可提醒您啊,有句話叫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倪氏傑苦笑了一下說,這我也知道,不過這裡面很多事情是我不得不考慮的,一時半會兒我還是無法拿金正群怎麼樣的。傅董啊,國企嘛,就是這個樣子的,這裡面存在著錯綜複雜的關係,想要利利索索的處理一件事情是很難的。
傅華也清楚國企的事情就像是政府機關的事情一樣,裡面的每一個上了檯面的角色,身後都是有著一些很難搞清楚的背景的。而金正群身為中衡建工的總經理,確實也不是倪氏傑說拿下就能拿下的。
傅華看了看倪氏傑,說,倪董啊,你現在動不了他也無所謂,不過你可要看好他,千萬不要讓他有機會在我們合作的項目上搗亂。
倪氏傑點了一下頭,說,傅董啊,這個你放心好了,我還是能夠控制得了他的。
說實話,傅華心中對此還真是不放心的,不過對於倪氏傑來說,對金正群他已經不能再做更多的事情了,傅華就是不放心也是沒其他辦法的。
傅華轉頭看了看余欣雁,他本來是負責熙海投資跟中衡建工合作項目聯絡的,從被綁架到住院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沒有瞭解過項目進展的情況,於是他說,余助理啊,項目工地上現在一切都好吧?
余欣雁笑了笑說,項目進展還算順利,暫時也沒什麼非要馬上解決的事情。我知道你還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一些能夠自行解決的問題,中衡建工方面都自行解決了,其他一些需要跟你們公司協調的事情,我都讓他們暫時放一放,等你出院了我們再來協調吧。
傅華對余欣雁做事還是認可的,他笑了一下說,謝謝啦余助理,讓你費心啦。回頭麻煩你把前段時間和今後三周內可能需要協調的事情匯總一下,我這兩天出院之後,馬上就去跟你們協調。
余欣雁笑了一下,說,為什麼還要今後三周的啊?
傅華說,出院之後,我想去一趟美國,預計需要三個周的時間,所以就想把需要可以提前處理的事情處理完它。
你要去美國啊?倪氏傑看了傅華一眼,笑著問道,去美國哪裡啊?
傅華去美國的主要目的地是在洛杉磯,因為齊隆寶的妻子和女兒、楚歌辰都在洛杉磯。不過這個行程他是不願意公開的,他不想讓齊隆寶對他有所防備。
傅華就笑了笑說,我去紐約曼哈頓,見一個在華爾街工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