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計劃中的一環
20、北京,海川大廈,單燕平走進了傅華的辦公室。傅華看到她笑了笑,說,老同學,什麼時間到北京的?
單燕平興奮地笑著說,昨晚到的。誒老同學,你猜一下我來你這之前做了什麼?
傅華看了單燕平一眼,他知道上一次單燕平來北京目的之一就是考察興海集團總部在北京的選址,此刻單燕平這麼興奮一定是與此有關的。他就笑笑說,你做了什麼,不會是敲定了興海集團總部的位置了吧?
單燕平笑了笑說,你這傢伙總是這麼聰明幹什麼啊,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等著讓我來揭開謎底啊?
傅華笑了,說,謎底也沒全揭開啊,我還不知道你具體選擇在什麼地方呢。
單燕平笑了笑說,新鴻翔大廈十七層,怎麼樣,我選的這個位置可以吧。
傅華笑了笑說,真是太可以了,新鴻翔大廈是北京新的地標建築,在那座大廈辦公的可都是一流的公司,老同學,你選這個地方真是很有眼光的。
新鴻翔大廈是北京鴻翔集團最新開發出來的甲級寫字樓,位於北京核心地帶的東城區,設計新穎,功能先進,被稱為北京市的新地標。
單燕平笑了一下,說,新鴻翔大廈好是很好了,不過租金也好啊,貴的都讓人咋舌,我在租約合同上簽字的時候,心都有點疼了。
傅華笑了,說,老同學,你這種思想可是要不得的,這裡是什麼地方啊,皇城根啊,寸土寸金。到了北京就要有北京的思維,你如果還用在海川市的思維來考慮問題,那我勸你別在北京呆著了,趕緊回海川吧。
單燕平笑了笑說,我只不過是抱怨一下租金貴而已,可並不是打算打道回府的。北京這地方租金貴自然是有租金貴的道理的,它能帶來的效益也是海川市根本無法比擬的。
傅華點了點頭,說,是的,北京是可以放眼全國的的,其實我挺服你的老同學,這麼快就把興海集團的業務擴大到了全國範圍,了不起啊。
佩服我,單燕平笑著搖了搖頭,說,老同學啊,你只是看到了我風光的一面,你沒看到我難為的一面。
傅華看了單燕平一眼,笑了笑說,不是吧,老同學,你現在總部也要搬到北京來了,海川灘涂地塊你也拿到手了,正是順風順水的時候,有什麼難為的一面啊?
單燕平笑了笑說,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啊?就說灘涂地塊這個項目吧,拿到手首先就要繳清一大筆的土地出讓金。最近我又要搬遷總部,資金鏈就有些緊繃,本來我還想商量一下姚巍山少交或者分期付清,但這傢伙對付中儲運東海分公司沒什麼本事,對付我本事就來了,非要我一次付清不可,還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傅華笑了,說,中儲運東海分公司那是中字頭的公司,姚巍山不敢輕易開罪他們,但你就不同了。
單燕平笑了笑說,是啊,我的興海集團目前不過是起步於海川稍具點規模小公司而已,姚巍山他狗眼看人低,自然是來欺負我這樣的了。等著吧,日後我會讓他知道我單燕平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了。
恰在此時,單燕平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號碼之後,單燕平衝著傅華吐了吐舌頭,說,姚巍山這傢伙是不是有順風耳啊,要不然怎麼我剛說了他的壞話,這傢伙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傅華笑了起來,說,他有什麼順風耳啊,他應該是找你有什麼事情吧,你還是趕緊接吧,這些大老爺們可是不好伺候的。
單燕平就接了電話,笑著說,誒,姚市長,您找我有什麼指示啊?
姚巍山笑了笑說,單董啊,我是有點事情需要跟你面談一下,你現在在哪裡啊?
單燕平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姚市長,我現在在北京呢。
在北京,姚巍山在那邊遲疑了一下,說,你真的在北京嗎?
單燕平就有些不高興了,說,姚市長,難不成我會騙您嗎?
姚巍山看單燕平對他有所誤會,趕忙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了,我是有些事情需要盡快跟你交流一下,聽到你現在在北京,我心裡就有些著急了。
單燕平聽姚巍山這麼說,就知道她按照孫守義的佈置所做的事情開始起作用了,姚巍山一定是感到了危機,所以才會主動找上門來要跟他交流的。
單燕平心裡就暗自好笑,心說姚巍山你這混蛋也是活該,我求到你的時候,你拽的跟什麼似的,還跟我說什麼沒商量的餘地,現在好了吧,換到你求我了,我不拿你好好出口惡氣才怪呢。
單燕平現在已經在將興海集團的總部遷來北京了,對海川市的依賴性正大大的降低,因此她心中並不畏懼姚巍山的。她就笑了笑說,姚市長,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事情是需要交流的吧?
姚巍山心裡罵了句娘,心說這個臭女人居然跟我擺起架子來了,你忘了求我減少土地出讓金的時候了。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姚巍山現在擔心單燕平繼續在背後搞鬼,壞了他市長選舉的大事,只好壓住心中的火氣忍受單燕平對他的態度了。他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然後笑了笑說,單董啊,話可不能這麼說吧,興海集團也是海川市的企業之一,我身為海川市的代市長,是有為你們提供好服務的職責的,因此我們之間可交流的事情多著呢。
單燕平笑了,說,姚市長,我可記得您對我們把總部遷到北京是有很大的意見的,一個不友好的主政者對企業的發展是很不利的,我實際上正在考慮是不是把興海集團全部從海川市搬出來呢。
姚巍山心說你這個臭女人如果真的能離開海川市還好了呢,我就不用擔心你興風作浪了。
姚巍山笑了笑,說,誒,單董啊,看你這話說的,興海集團是從海川市起步的,根基就在海川,你怎麼能連根基都不要了呢?再說了我什麼時候對興海集團不友好了啊?我對海川市的企業一向可都是很關心的,興海集團是海川市企業的翹楚,我更是呵護備至的。
單燕平呵呵笑了一下,說,姚市長,我可記得您對海川市本土的企業可是不如外來企業好的。
姚巍山乾笑了一下,說,單董啊,你這麼說就對我不公平了,那天你跟我提了一下降低土地出讓金的事情,當時確實我是拒絕了你的,因為這件事情牽涉到了政策規定,我不能隨隨便便的就答應你。事後我想了一下,一個企業能發展起來是很不容易的,作為地方上的主政者,我覺得還是應該對本土企業多扶持才對的。所以我已經指示海川市有關部門,對降低土地出讓金的事情進行研究,讓他們拿出一個對企業發展有利的方案來。
說到這裡,姚巍山頓了一下,他心中在為自己總算是把事情給圓了起來而感到高興,便笑了笑說,我想跟你交流一下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的,現在市裡面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初步的方案,我很想徵求一下你對這個方案的意見。
雖然早就猜到姚巍山找她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單燕平心中依然覺得姚巍山是很無恥的,這傢伙反過來覆過去都有一套說辭,似乎道理都在他那邊了。想到這個傢伙將來還要做海川市的市長,單燕平心中居然起了一陣莫名的衝動,她很想乾脆不跟姚巍山做交易,繼續傳播姚巍山那兩件醜事,直至把姚巍山的市長選舉給徹底攪黃了算了。
這樣一個傢伙做海川市的市長,對海川市的市民來說,只會帶來傷害,不會有任何好處的。
不過單燕平畢竟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對她來說獲取商業利益是比幹掉姚巍山這個可能給海川市帶來傷害的人更為重要的。再說了,孫守義當初跟她一起商談的時候,只是讓她借此解決土地出讓金的問題,可並沒有說要讓她搞掉姚巍山。
單燕平是不願意開罪孫守義的,興海集團的部分企業還留在海川,她不能把海川市的黨政一把手都給得罪了。同時她也是一個政治悟性很高的人,深知道要攪亂一個市長的選舉是一件很嚴重的政治事件。她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承受這些,自然就不願意去招惹這些是非了。
單燕平就笑了笑說,原來都是我不好啊,誤會了姚市長。這樣吧,我今天晚些時候就會飛回海川市,明天我就會登門拜訪您,您看行嗎?
單燕平這麼說,讓姚巍山心裡鬆了口氣,此刻的姚巍山對單燕平的忍耐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單燕平如果還是跟他對著干的話,那他肯定是要爆發的。幸好這個臭女人還算是知趣。
姚巍山笑了笑說,那我明天就恭候單董大駕了。姚巍山說完就收了線,單燕平就看了一眼傅華,笑了笑說,本來還想在北京多呆幾天的,這下子完了,姚巍山這傢伙找我,我晚上就得趕回海川。
一旁的傅華大致上聽明白了姚巍山和單燕平之間的糾葛,他暗自心驚,姚巍山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像單燕平低頭的,一定是單燕平有什麼地方讓姚巍山感到害怕了。而目前最讓姚巍山害怕的就是市長選舉了。單燕平一定是在這方面對姚巍山做了什麼的。
有人在搗亂姚巍山市長選舉這件事情,傅華早就聽馮玉清說過的,但是他沒想到操作這件事的居然是他眼前的這位老同學。這難免讓他心中感到詫異,單燕平應該達不到這個水準的。
就傅華對單燕平的瞭解,單燕平雖然做生意精明,但不代表她就有玩這種政治把戲的足夠實力。而單燕平卻把這件事情玩的很到位。據此傅華就認為單燕平這一次的事情一定是受某些不願意露面的人的背後指點的。
而這個不願意露面的人,傅華心中推測這個人很可能是海川市的市委書記孫守義,現在海川市能把事情玩的這麼不露痕跡的,又跟單燕平能扯上關係的,除了孫守義,找不出第二個人選來的。
孫守義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很令傅華困惑的,這等於是在玩火,稍有一個控制不住就可能毀掉姚巍山的市長選舉。這在作為選舉負責人之一的市委書記身上發生,很是不合邏輯。所以傅華在聽馮玉清講有人在搗亂姚巍山選舉到現在,從來都沒懷疑孫守義是與此有關的。
但現在看來這件事情確實與孫守義有關的,而孫守義這麼做目前來看唯一的一個原因似乎是為了幫助單燕平減低土地出讓金的。目前來看,這個目的似乎是已經達到了。
這就令事情更為蹊蹺了,孫守義基於什麼原因才非要幫單燕平的呢?單燕平姿色平平,以孫守義選擇女人的眼光來看,單燕平根本就不入眼。但除了姿色之外,孫守義實在是沒有什麼理由要來幫單燕平跟姚巍山作對。
除非單燕平僅僅是孫守義對付姚巍山計劃中的一環,孫守義還埋有對付姚巍山的後招,否則的話,這件事情就是無法解釋了。
因為行程縮短,單燕平還有不少的事情要趕緊處理,也就不敢再在傅華這裡多做耽擱,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送走了單燕平之後,傅華就去了北京市工商局,他要為熙海投資辦理工商註冊手續。雖然傅華把一些事情交給了代辦註冊的一家公司去負責,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他親自出馬的。
工商局的註冊大廳十分的熱鬧,負責註冊的工商人員認真的在找著註冊手續當中的問題,很多時候這些傢伙都是莫名其妙的嚴格,真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精神上有什麼毛病的。
傅華費了不少的勁才把一些手續給辦完了,正式的營業執照還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出來,不過熙海投資算是有了正式的身份了。傅華已經為熙海投資在網上發佈了招聘廣告,他要熙海投資成為一個正正規規的公司,人員都要配備齊了。
傅華相信熙海投資將會跟豪天集團之間有很多次交鋒的,他一個人單兵作戰肯定是應付不過來了。
傅華從工商局出來正要上車,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是湯言的妹妹湯曼打來的。傅華跟湯曼之間是發生過一些相當尷尬的事情的,而湯曼跟鄭莉之間還算是比較好的朋友。為了避嫌,兩人就有些疏遠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聯絡過了。
傅華心中納悶湯曼找他是為了什麼,就接通了電話,笑著說,小曼,找我有事啊?
湯曼笑了笑說,是啊,傅哥,你怎麼不在海川大廈這邊啊?
傅華笑了笑說,我在工商局這邊辦註冊手續呢。
湯曼笑了笑說,是熙海投資的註冊手續吧?
傅華笑了笑說,是啊,你怎麼知道熙海投資的?
湯曼笑了笑說,我看了網上的招聘信息了,我想應聘。
傅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湯曼想來他身邊工作。對此傅華並不想接受,他跟湯曼發生的那些事情很多人還記憶猶新呢,這個時候把湯曼弄到身邊來工作,會讓人誤會他對湯曼有不軌的企圖的。
特別是湯曼的哥哥湯言會怎麼想這件事情啊?雖然湯言跟他之間一些芥蒂早就化解了,但是不代表湯言就願意接受他妹妹湯曼在他的身邊工作。湯言的父親也是一位高層領導,他也要顧及湯家的聲譽的。
傅華笑了笑說,誒,小曼啊,你怎麼突然想要出來應聘工作了,你不是在你哥那裡做得挺好的嗎?不會是跟你哥發生了什麼矛盾了吧?
傅華把話題往湯言身上引,是想把話題轉移到湯言身上,讓湯曼想想她哥哥湯言在應聘這件事情上的立場,從而打消要來熙海投資工作的念想。
湯曼笑了笑說,我跟我哥之間是沒發生什麼矛盾的,只不過我哥哥那裡的工作只是關於證券方面的,範圍太窄了,我有點厭倦了,就想換個環境,正好在網上看到了熙海投資的招聘廣告,就想來應聘一下了。
傅華心說,你想換環境我不反對,不過別換到我這裡來啊?以你父親和哥哥的人脈關係,你想換什麼環境沒有啊?
湯曼繼續說道,傅哥,我們倆也算是老朋友了,你會給我個面子,優先錄用我吧?
傅華笑了一下,說,小曼,別開這種玩笑了,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到哪裡去應聘都是沒問題的。
湯曼笑了笑說,那就是說你錄用我了?
傅華說,小曼,別鬧了,你不適合來我這裡工作的。你如果想換環境可以啊,我可以找朋友幫你介紹更好的工作。
湯曼說,我不要什麼更好的工作,我就想進熙海投資工作。我知道你在介意什麼,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都早就放下來,你為什麼還不把它放下呢?
傅華心說,我倒是可以放下,但是這社會上的很多人都沒有把事情給放下來的,你可以不在乎這些,但是你的家人能不在乎這些嗎?
傅華說,小曼啊,熙海投資是一家剛組建的公司,要做的事情很多,萬事開頭難,公司將會有一段相當艱難的時期,你來這個公司工作,會吃很多苦的,你還是不要來了。
傅華正面說服不了湯曼,就該從側面說工作的難處,希望能夠讓湯曼知難而退。
湯曼笑了笑說,我可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吃點苦我不怕。
傅華說,你不怕吃苦也不行啊,你不知道這家熙海投資的前景很不妙,這家公司成立是基於天豐源廣場和豐源中心這倆個項目的,現在國土局正準備將這兩個項目的土地收回去,到時候土地沒了,項目也就無法發展了,熙海投資很可能就要解散。
湯曼笑了,說,傅哥,你別找借口嚇我了,不說別的,就說你吧,難道你能坐視公司就這麼垮掉嗎?你如果是能夠就這樣讓公司垮掉的話,你也不會辛苦的去辦什麼註冊了。再說了,公司有麻煩也是好事啊,我們正好努力工作,好將麻煩給解決掉的。
傅華看無法說服湯曼,只好笑了笑說,好了,小曼,你找再多的理由也是沒用的,我是不會同意你來熙海投資工作的。
湯曼就有點急了,說,傅哥,你這就不講道理了吧?你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啊?我不就是想換個環境工作嗎?你至於緊張到這個程度嗎?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小曼,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的。
湯曼說,我不需要你為我好,我就想要在熙海投資工作。
傅華堅決的說,你不要想了,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湯曼說,我現在在你辦公室呢,你不答應我,我就耗在你辦公室不走了,看你到底答不答應我。
傅華說,你耍無賴也沒有用的,你願意在我辦公室等,就等下去好了,反正我是不會答應的。
傅華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他不願意繼續跟湯曼糾纏下去了,他倒不是討厭湯曼,而是湯曼跟他之間發生了那些尷尬的事情,就連傅華自己都有點無法接受兩人在一起工作這種狀況了。
傅華就上了車,發動了車子就好離開工商局,這時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居然是湯言的電話,傅華就接通了,笑著說,湯少,我知道你是擔心湯曼應聘熙海投資這件事情,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聘用她的。
湯言笑了,說,為什麼不聘用她啊?難道說我妹妹不夠優秀?
傅華被說愣了,他說,湯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想讓你妹妹到我身邊來工作嗎?我和你妹妹發生的一些事情你是知道的啊。我可不想再給她造成什麼傷害了。
湯言笑了一下,說,過去的那件事情我們都知道是方晶設計出來的,誰也都沒怪過你,你就不要再介意那些了。小曼跟我說了她想要去熙海投資工作的事情,我認為沒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