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因為本身就機會很多,所以像馮玉清這樣的大戶子弟通常都是很沉穩的,歷練豐富。(。純文字)因為很多利益對他們來說基本上可以唾手而得,所以他們也並不急功近利,他們只要耐心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他們自然是會脫穎而出的。
就像這個馮玉清,在今天之前,傅華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但是突然就浮出了水面,出任了東海省的省委書記。不用說也知道在此之前這個女人行事是多麼低調的。
中午的時候,馮葵就從酒店叫了外賣過來,三個人就在馮葵家中吃起了午飯。吃飯的時候,馮玉清看著馮葵笑了笑說,那怪你不喜歡雎心雄的兒子,傅華是比那小子強太多了。
馮葵笑了笑說,雎才燾那傢伙眼眶子太淺,輸了幾千萬就受不了了,根本就算不上個男人。
馮玉清笑了笑說,這是像了他父親了,他父親就不是一個能夠沉得住氣的人。做點什麼事情都選嚷得沒人不知道的。
傅華笑了笑說,您好像對雎心雄很熟悉啊。
馮玉清笑了笑說,我們的圈子就這麼大,彼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想不熟悉都難。這個雎心雄是一個功名心很重的人,當年為了爭取進步,他都不惜攻擊出賣自己的親人,很令人不齒啊。雖然是有那個時代的因素,但是一個人連親情都可以不顧,那他還會顧惜什麼?
馮葵說,原來雎心雄是這樣一個人啊,姑姑,您這就不對了,既然您清楚這些,為什麼不阻止我跟雎才燾的交往啊?
馮玉清笑了笑說,其實當初有人給你們牽線,我內心中是不贊成的。不過我們這樣的人家想找到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是很難的,雎家的門第也還算可以,雎心雄這些年的官聲也還不錯,我就沒去干涉你什麼,反正順其自然吧。
傅華笑了笑說,其實雎才燾那傢伙除了有個好家族之外,其他的一無是處,他根本就是配不上小葵的。
他配不上難道你就配得上了?馮玉清冷笑了一聲說。
傅華無語了,他是有婦之夫,比起雎才燾來,是更配不上馮葵的。
馮玉清又看了傅華一眼,說,你這麼說是見過雎才燾了?
馮葵笑了笑說,雎才燾的幾千萬就是輸給他的。
馮玉清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說,傅華,真想不到啊,你這個小小的駐京辦主任,不但找情人,還跟人玩這麼大的賭局,你這個樣子那還像一個官員啊?
傅華後背上一陣發緊,被未來的省委書記這麼責備,這個滋味並不是好受的。他趕忙解釋說,您別以為我是個賭鬼,我跟雎才燾的那一場賭局不過是正好趕上了,平常我可是不賭博的。
馮葵笑了笑說,是啊,那一次傅華是去我的會所玩,正碰到了雎才燾,本來也沒賭那麼大的,是雎才燾以為自己穩操勝券,想欺負一下傅華就加大了籌碼,才把賭局給搞大了的。
馮玉清看了看傅華,說,雎才燾那時肯定不知道你這傢伙善於扮豬吃老虎。誒,你贏的錢呢?
傅華笑了一下,說,那錢我放在朋友那裡,一直也沒動,我還沒想好拿這筆錢幹什麼呢。
馮玉清笑了笑說,朋友,什麼樣的朋友可以隨隨便便的把幾千萬交給他啊?
馮葵笑了笑說,姑姑,他這個朋友您也認識的,就是胡東強了。
馮玉清說,胡瑜非的兒子,他們又是怎麼扯上關係的?
馮葵笑了笑說,還不是因為爭風吃醋唄,這傢伙去勾搭人家東強的未婚妻高芸,搞得高芸移情別戀,東強自然不甘心未婚妻被搶了,就跟他發生了幾次衝突,結果最後事情滑稽了,他們倆誰都不要人家高芸了,他們倆卻變成了鐵哥兒們了。這傢伙就是胡東強帶到會所來,我才見到的。
傅華笑了一下說,小葵,你可別瞎說,我跟高芸之間是很清白的。
馮葵笑了笑說,那你敢跟我保證高芸他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傅華還真是不敢保證,他笑了一下說,別人有什麼想法我怎麼能保證啊?
馮玉清笑了一下說,看來你這傢伙的感情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啊。
傅華苦笑一下,對馮玉清說,您千萬別誤會
,她有想法可不代表我有想法。
馮玉清笑了笑說,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理清吧。在這裡我有兩件事情提醒你,一是感情上的事情要穩住舵,別去招惹太多的女人,跟你說女人可是不好惹的,你自己有點數,別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馮葵笑了笑說,姑姑,我剛才只是拿高芸跟傅華開玩笑的,其實他在感情上還是比較老實的。
馮玉清笑了起來,你別護著他了,就這樣還算是老實啊,那這天下大多數的男人都是老實的了。好了小葵,這些私生活上的事情呢我是不願意去干涉的,我提醒這小子只是希望他不要把感情上的事情帶到工作中來,別因此影響了工作。
傅華笑了一下說,這我會注意的。
馮玉清接著說道,第二個我要提醒你的,就是你贏雎才燾那筆錢的問題,你沒有貿然的去花用這筆錢我很高興,一個官員如果一下子手裡有了這麼一大筆錢,是很難向公眾解釋的。這筆錢你還還是想個比較穩妥的方式趕緊處理掉了吧,可別留來留去留成了個禍患。
傅華說,您是擔心雎才燾或者雎心雄回來找麻煩?
馮玉清搖了搖頭,說,他們是不敢再來找你的麻煩的。他們也是知道這件事情不能鬧大,鬧大他們首先就不好解釋這幾千萬是從哪裡來的。現在雎心雄正在很高調的宣揚反腐倡廉,如果再鬧出個他兒子一擲千萬賭博的事件來,他首先就要從嘉江省省委書記的位置上引咎辭職的。但是這麼一大筆錢放在那裡總不是一個事兒,一旦被人知道,你很難解釋清楚的。
傅華點了點頭,說,是的,這筆錢要解釋清楚牽涉的方面可就太多了,為防萬一還是盡快處理比較好。
誒,傅華,說到這裡我倒要考考你了,馮玉清抬起頭看著傅華的眼睛,問道,你覺得雎心雄這個人未來的走向會如何?
傅華笑了一下,說,他已經走到了頂點了,可能會以在嘉江省省委書記任上退休作為結束的。
馮玉清笑了笑說,可是外面都在傳他是有可能登頂的。
傅華笑了起來,說,不可能。
馮玉清笑了笑說,你怎麼敢這麼肯定?
傅華笑了起來,說,這很簡單啊,您看過有幾個就要登頂的人物會上躥下跳的搞那麼多事情出來啊?
馮玉清笑了笑說,這時雎心雄的老毛病了,他做點什麼就是願意宣揚的滿世界都知道的。
傅華笑了笑說,我對雎心雄的個人看法是,這傢伙其實是一個志大才疏的人,搞得聲勢很大,卻並沒有辦幾件實事出來,這種繡花枕頭又怎麼能登頂呢?
繡花枕頭,馮玉清笑了起來,說,這詞形容的到位。好了,別去聊雎心雄了,有點走題了。傅華,我今天提醒你的這兩件事情你可要給我記好了,未來我到東海省之後,肯定是會做一些事情的,我可不希望你成為攻擊我的靶標。
傅華笑了笑說,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拖累您的。
吃完午飯之後,傅華就回了駐京辦,在辦公室坐下來之後,他就把電話撥給了曲煒,他需要將跟馮玉清見面的情形跟曲煒匯報一下,然後讓曲煒決定是不是要跟馮玉清見面。
曲煒接了電話,傅華笑了笑說,市長,我今天認識了一位女士,她的名字叫做馮玉清。
傅華猜測現在馮玉清敢跟他講她將成為東海省的省委書記,說明這件事情現在基本已經算是定局了。既然已經到了定局的階段,曲煒就應該是知道馮玉清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的。
果然曲煒驚喜地說,你見了馮玉清了,你怎麼會見到她的?
曲煒的樣子證明了曲煒也知道了馮玉清將要出任東海省省委書記的消息了,傅華笑了一下,說,一個朋友介紹我認識的。市長,她還跟我聊起了您。
曲煒笑了笑說,她都聊起了我什麼啊?
傅華笑了笑說,主要是兩方面的事情,一是您可能會轉任東海省常務副省長了,二是她希望找個時間能跟您見上一面。
曲煒笑了笑說,是嗎?好啊,我也希望能夠去拜訪她,你幫我跟她聯絡一下,看她什麼時間方便。
傅華笑了笑說,行啊,既然你們雙方都有這個意願,等我安排好見面的時間,我再通知您。
結束了跟傅華的通話,曲煒就去了呂紀的辦公室。呂紀看到他笑了一下,說,老曲啊,找我有事啊?
曲煒笑了一下說,馮玉清通過傅華給我遞話了,說想要跟我見個面。
呂紀的臉色變了一下,雖然他心中還是有幾分不甘願,但是他知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他已經知道了馮玉清這個馮老的女兒將要接替他出任東海省省委書記。現在馮玉清已經開始插手東海省的事務了,這也就意味著這個人事更迭將會很快就公佈的。
呂紀苦笑了一下,說,老曲啊,我在東海省的時日屈指可數了,只是你爭取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曲煒說,那件事情已經有眉目了,馮玉清說我會轉任東海省常務副省長的。
是嗎?呂紀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這下我就放心啦,既然是這樣子,我們答應的事情也該辦辦了。估計孫守義這一會怕是等急了。
轉天,海川市市委書記人選的確定上了東海省常委會,在會上組織部白部長介紹了組織部考察的幾個人選的情況。
白部長介紹完了之後,呂紀笑了笑說,組織部門考察的這幾位同志都很優秀,不過孫守義同志在海川市工作已經有些時日,對海川市的情況更熟悉些,所以也就更有優勢,我提議由孫守義同志接任海川市委書記的職務。
呂紀說完看了看鄧子峰,等著鄧子峰的表態。鄧子峰表情有些漠然,他這一次失去了一次上位的機會,心中難免有些怏怏不樂。本來孫守義可以接任海川市的市委書記對他是一件好事,孫守義算是他的人馬,這等於他掌控了海川市。但是得到的這些,相比起失去省委書記的寶座卻是小得太多了,所以鄧子峰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的。
鄧子峰笑了笑說,我贊同呂書記的意見,我也認為孫守義同志是海川市市委書記這一位置的恰當人選。
其他的常委也跟在後面紛紛表示意見,雖然有質疑孫守義成為海川市市長的時間太短,還沒有具備成為市委書記的條件。但是質疑聲還是微小的,大多數的常委會成員還是支持孫守義的,於是孫守義成為市委書記就獲得了通過。
常委會上的一個個議題都進行了表決,臨到終了,呂紀突然心中有些感傷,這很可能是他在東海省主持的最後一次常委會了,他心中真是很不捨得的。
但是捨不捨得,事情總是要有一個結束的,呂紀壓抑住心中的情緒平靜的宣佈了散會,然後收好東西離開了小會議室。
鄧子峰在背後表情複雜的看著呂紀遠去的背影,這一次呂紀是給了他一次深刻的教訓,讓他知道在任何時候都不能輕視對手,即使這個對手即將失去跟他對抗的能力。
以前有人說一條蛇即使腦袋被砍了下來,也仍然是具備咬人的能力的,這一次他從呂紀身上還真是感受到了這一點。他被呂紀的垂死掙扎給深深咬傷了,而且這傷口短時間內是很難癒合,他需要在很長時間之內都要承受這深深的痛苦。
鄧子峰在呂紀之後稍微停頓了一下,也收拾好東西離開了。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了下來就電話打了進來,看看是蘇南的號碼,鄧子峰接通了電話。
蘇南說,鄧叔啊,我剛得到消息,這一次馮家的女兒馮玉清要去東海省做省委書記了。
鄧子峰苦笑了一下,說,這我已經知道了。
內心當中鄧子峰對馮玉清出任東海省省委書記是感到十分苦澀的,這不僅因為這個省委書記本來是他的,還因為馮家在這塊土地上根基深厚,馮家的女兒來東海省將必然是一個強勢的存在。
原本鄧子峰認為自己集結了東海省本土的實力,應該是有足夠的實力跟新來的省委書記抗衡的,甚至他還覺得以他對東海省的熟悉,他應該是比新來的省委書記佔上風才對。
但是馮玉清的到來打破了他這種不切實際想法,讓他不得不重新看待新的省委書記,他知道自己要加幾分小心了。
蘇南說,鄧叔,這一次都是我害得您啊,要不然是沒有馮玉清什麼事的。
鄧子峰笑了一下,說,蘇南,你別犯傻了,真正害到我的是我自己,是我太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能夠經得起檢驗,結果卻是漏洞百出,害人害己啊。誒,你公司那邊的事情擺平了沒有啊?
蘇南苦笑了一下,說,我這邊是沒事了,不過搭進去了一個項目經理。
鄧子峰說,那就好,我可不希望你有什麼事情,要不然蘇老那裡我不好交代的。
蘇南苦笑了一下,說,就算是有什麼也怨不得您的,這是我咎由自取。
鄧子峰笑了笑說,不能這麼說,官場上什麼時候都是充滿了博弈的。我們這一次的事情是給了人家機會,讓人家漁翁得利啦。
蘇南苦笑著說,是啊,這一次讓馮家得了個大便宜,讓他們把東海省這塊大蛋糕給吃下肚中去了。
鄧子峰笑了笑說,也沒那麼便宜,一下子吃的太多說不定會被撐著的。
蘇南說,這倒也是,不過您還是小心些吧。這個馮玉清是馮家二代中的核心人物,能力很強,她是從基層一步一步坐上來的,政治手腕和閱歷都是足夠,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
鄧子峰笑了笑說,我會充分重視他的,我才因為輕視在呂紀身上吃過一次大虧,這一次在也不會傻到重蹈覆轍了。誒,最近你有沒有跟傅華多聯繫一下啊?
蘇南說,沒有啊,我從出了齊東機場的事情之後,就在家中閉門思過,跟周邊的朋友基本斷了往來,傅華那裡最近也沒什麼聯繫了,您怎麼問起他來了,有什麼事情與他相關嗎?
鄧子峰笑了笑說,我忽然想到個問題,就是馮玉清到東海來會如果著手,如何走出她做省委書記的第一步呢?我就想起了當初我是怎麼去做的。
當初鄧子峰到東海省來做省長,第一步就是讓蘇南帶著他見了傅華,從傅華那瞭解了東海省的一些基本情況,以此為契機,全面展開了東海省的工作的。
現在鄧子峰就又想到了傅華,當初他可以這麼做,很難說馮玉清就不會這麼做的。再說現在的傅華也比當初的傅華更關鍵了。曲煒現在在東海省的份量越來越重,相應的傅華的重要性也跟著水漲船高,因為傅華這邊是打開曲煒這扇門的一把鑰匙。
而馮玉清進入東海省,首先的一點必然是尋求跟東海省某些勢力的結合,通過這種結合從而找到她在東海的立足點。而曲煒這一邊正是這樣一個合適的勢力。
而曲煒也是需要跟馮玉清的結合的,伴隨著呂紀的離去,曲煒在東海省最大的靠山也就失去了,曲煒尚不具備獨立支撐局面的能力,他也需要找到一個強勢的勢力去結合在一起,以求先來自保。
這是一件兩方面都願意的事情,稍微有人從中牽線,曲煒和馮玉清就可能站到同一陣營裡去了。而鄧子峰覺得最適合做這個牽線人的,除了傅華沒有別人了。而且傅華身在北京,並不受東海省的關注,做這個牽線人也是會很隱蔽的。
蘇南說,鄧叔,您的意思是不是說馮玉清會跟傅華聯繫啊?這個不太可能吧?沒聽傅華說過他跟馮家有什麼瓜葛的。
鄧子峰笑了笑說,這種瓜葛想有馬上就可以有的,當初我不就是通過你去認識他的嗎?以前我跟他也沒什麼瓜葛啊?你找個時間跟我們的老朋友聚一聚吧,別讓他為我們的對手所用。
雖然鄧子峰自覺跟傅華的關係算是不錯的,但是傅華卻也沒有歸屬到他的陣營裡來。傅華這個傢伙跟曲煒的關係其實是更親密的,這一次為了曲煒未來的仕途發展,很難說傅華會做什麼樣的抉擇的。
鄧子峰就開始覺得他在這件事情上是有失誤的了,最近一段時間他忙於從振東集團和齊東機場項目中脫身,基本上都沒去管傅華的事情,特別是傅華被金達停職這件事情,他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而是讓傅華自生自滅,自我救贖。
這樣子的一個狀態是會讓傅華感到被疏離的,從而投向對他有溫暖的懷抱。
鄧子峰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誤,就開始想辦法彌補了,最好是能堵住馮玉清和曲煒接觸的通道,因此他才要蘇南想辦法跟傅華聯繫一下,全面修復一下彼此間的友誼。
蘇南笑了笑說,行啊,鄧叔,這件事情很簡單,回頭我就打個電話給傅華,約他出來吃飯。
鄧子峰笑了笑說,行啊,你把這件事情當回事辦吧。
跟鄧子峰結束了通話之後,蘇南就把電話打給了傅華。傅華接了電話,笑了笑說,南哥,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蘇南笑了笑說,最近事情比較多了一點,跟一些老朋友都疏於聯繫了,現在事情做得七七八八了,我才想到我們有段時間沒在一起吃飯了,就想問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頓飯。
傅華笑了,說,南哥請吃飯,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來的。不過這一兩天是不行了,我要去一趟香港,馬上就要出發了,這樣吧,等我回來再聯繫南哥吧,到時候我請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