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曲煒不由的就是一愣,呂紀怎麼會突然來北京呢?呂紀現在應該跟鄧子峰和孟副省長他們斗的不亦樂乎呢,怎麼會有空閒來北京呢,還來得這麼匆忙,這可是預期之外的事情,難道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了嗎?還是高層想干預呂紀和鄧子峰、孟副省長之間的博弈,所以才急招呂紀進京。(。純文字)
曲煒心中充滿了疑問,就不敢耽擱,呂紀讓省駐京辦的人通知他,是急著想要見他的意思。通常呂紀遇到了難以解決的難題,往往就會找他去商量的。曲煒趕忙對傅華說,我沒時間跟你聊天了,呂紀書記要來北京了,我要回去省駐京辦等他。
傅華聽曲煒這麼說,也覺得很意外,呂紀深夜要來北京一定是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就說,行啊,市長,您趕緊回省駐京辦吧。
呂紀就匆忙回了省駐京辦,因為飛機晚點,一直等到十二點鐘,呂紀才滿臉疲憊的出現在省駐京辦。看到迎過來的曲煒,呂紀微微笑了一下,說,老曲啊,等急了吧?
曲煒心中確實是等得著急,但是這話是不能說給呂紀聽的,就笑了笑說,也沒有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
徐棟樑就幫呂紀安排好了住的房間,呂紀將其他人都打發了出去,僅留下曲煒一個人。
曲煒看呂紀這麼鄭重,就越發覺得這次事件嚴重了,他小心的看了呂紀一眼,問道,呂書記,您突然來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呂紀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還能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啊,高層急召我進京,說是要聽盧丁山和王雙河兩個案子的匯報。老曲啊,這風向有點不對了。
曲煒看了看呂紀,看來還真是出了問題了,他敏感的意識到高層突然急招呂紀進京,可能是要對呂紀進行調整的前奏。他說,呂書記,您是說高層對您在東海的做法有看法了?
呂紀點了點頭,說,應該是吧,要不然高層聽什麼匯報啊,王雙河和盧丁山這兩個傢伙的層級還不到需要高層關注的程度。一定是鄧子峰和孟副省長這兩個傢伙通過關係在高層做了工作了,高層中就有人想要保他們倆了,所以才會把我召進北京來的。唉,恐怕我這一番的努力就要全部白費了。還有啊,老曲,你說這一次高層會不會加快將我調離的步伐啊?
曲煒心裡知道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但是現在呂紀的心情一定很煩躁,一副患得患失的樣子,他如果跟呂紀是可能性很大,會讓呂紀更加煩躁的,就說,這就很難說了。不過呂書記,您先不要急,先準備好明天的匯報再說。我想高層既然讓您專程來北京做匯報,肯定是他們還沒做最後的決定,他們需要根據你的匯報才能做出裁決的。
呂紀看了曲煒一眼,眼神中閃現出了一絲光亮,說,老曲啊,你是說高層現在還沒有做出最後的定奪?
曲煒點了點頭說,我想應該是的,不然的話他們肯定直接就作出處分了,也就無需急召您進京的。
呂紀想了想說,有道理,那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曲煒看呂紀問計於他,就知道這一次高層突招呂紀進京,可能是嚇到了呂紀。呂紀這一次搞鄧子峰和孟副省長,心底本來就虛得很,是有搏一把的意思的。現在事情還沒有博出個名目來,高層就已經找上門來了,他自然是慌了。
曲煒笑了笑說,呂書記,您先別急著慌張。您現在這個情況用一句光棍的話來說,叫做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是這個樣子,何不就豁出去了呢?
呂紀心情平靜了一些,因為被高層臨時叫到北京而造成的慌張沒有了,他的頭腦開始冷靜了下來,看了看曲煒,說,老曲啊,你說我要怎麼豁出去啊?
曲煒想了想說,我想這幾天您應該也從盧丁山和王雙河那裡得到些東西吧?就把這些東西直接匯報給高層好了,我想高層也不會一點都不受影響的。畢竟孟副省長和鄧子峰的**都不乾淨。我也不相信高層會讓您對盧丁山和王雙河的事情偃旗息鼓。
曲煒的意思很簡單,你高層不是想要袒護鄧子峰和孟副省長,那我索性把他們的事情都跟你擺在檯面上,倒要看看你如何來處置。
呂紀此刻也明白他和鄧子峰、孟副省長的博弈進入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曲煒所說的豁出去的意思就是要他硬撐下去的意思,是啊,這個時候他不論如何都要硬撐下去的,如果不硬撐下去,那就只有認輸一條道了。
呂紀心裡暗道,老子豁上去了,就算是為此被高層拿掉省委書記職務,我也要把鄧子峰和孟副省長這倆混蛋一起拉下水。
呂紀就笑了一下說,我這一次是帶了些資料過來,老曲啊,我們倆就加個夜班,把這些資料整理一下,看看要如何跟高層做匯報才好。
曲煒看呂紀又恢復了鬥志,笑了笑說,行啊,話說我們倆可是很久沒有一起加夜班了。
兩人就在一起把呂紀帶來的關於盧丁山和王雙河的資料做了整理和推敲,探討了在跟高層回報的時候什麼地方該渲染,什麼地方該迴避等等問題,只忙到天色有些亮了,才算忙完。
呂紀就去睡了幾十分鐘,然後就很精神的去跟高層匯報去了。曲煒送走了呂紀之後,回房間想小瞇一會,卻怎麼也睡不著,他一直在想著呂紀去跟高層匯報的這件事情。
呂紀的這次匯報很重要,高層可能會在聽取匯報之後作出裁決,那他跟鄧子峰、孟副省長之間的博弈很可能在這一次匯報之後就能分出勝負來的。這關係到東海省的政局,也關係到呂紀和曲煒的未來走向,因此做了秘書長之後心態平和了很多的曲煒心中也不得不對這件事情的結果有所牽掛了。
如果高層認為呂紀做得不對,那呂紀這個省委書記恐怕很快被調離的;如果高層認為呂紀做的是對的,那鄧子峰和孟副省長恐怕就要倒霉了。但是曲煒並不認為高層一定要最初呂紀做事對與不對的的判斷的。就曲煒看來,鄧子峰和孟副省長誠然有不對的地方,呂紀的行為卻也是不受高層待見的,綜合下來,曲煒感覺高層和稀泥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一些的。
呂紀這次匯報持續的時間很長,早上離開省駐京辦,直到下午三點才回來了,這麼長時間究竟談了些什麼啊?曲煒迎上去想問一下匯報的情形如何,呂紀卻衝著他搖了搖頭,說,老曲啊,這個時候什麼都別問我,我現在乏透了,眼皮直打架,我要回房間休息一下,等我休息過來,我們再來聊。
曲煒看呂紀確實是一臉的疲憊,知道這一場面對高層的匯報耗盡了呂紀的心力,加上昨晚基本上呂紀都沒睡什麼覺的,疲憊是正常的,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放呂紀回房間休息去了。
曲煒也回了房間休息了,直到晚上七點鐘,曲煒才接到了呂紀的電話,呂紀讓他過去他的房間,一起吃晚餐。
曲煒就去了呂紀的房間,休息過後,呂紀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看他這個樣子,曲煒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起碼目前看來呂紀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也就是說跟高層的這一次談話,呂紀並沒有遭受到嚴厲的批評。
飯菜是呂紀已經叫好的,他笑了笑說,坐吧,老曲。
曲煒就坐到了呂紀的對面,笑著說,看呂書記這個樣子,談話的效果應該是不錯的了?
呂紀笑了笑說,不能說是不錯,不過看得出來,我談到的事情,特別是鄧子峰和孟副省長的一些違法行為已經引起了高層的注意,後續要如何處置,就看高層的意思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沒什麼招數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曲煒笑了笑說,是這個樣子的啊,那高層就沒做什麼表態嗎?
呂紀說,沒什麼明確的表態,只是跟我強調了一點,要我要有大局觀,說東海省這樣搞下去是不行的,說我和鄧子峰、孟副省長這樣子內鬥不止,會讓東海省的工作很難開展得好的。
曲煒看了呂紀一眼,說,高層這麼說,似乎還是有把東海省的工作放在您身上的意思啊,看來這一次急召您進京是好事情啊。
呂紀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好不好事情現在不好說,來,我們先吃飯,我真是有點餓了。
兩人就開始吃飯,吃了一會兒,呂紀肚中有食兒了,就放下了筷子,說,跟這些高層領導說話真是費腦筋啊,他們的眼神就好像能看透你的五臟六腑似的,真是讓人精神高度緊張,生怕哪句話說得不相應了,惹得他們震怒。
曲煒知道這一次的談話事關呂紀的前途,呂紀不用說也是高度緊張的。
呂紀抬起頭看了看曲煒,說,誒,老曲啊,我還沒問你你跟田副部長見面見的怎麼樣了呢?
曲煒笑了笑說,挺好的啊,該說的都說了。
呂紀說,你這話說的太虛了什麼叫做該說的都說了啊。你覺得有幾分把握爭取到常務副省長的位置?
曲煒笑了笑說,這個還真不好說,不過我跟田副部長交流的還不錯。關鍵是田副部長只能幫我推薦,並不擁有一錘定音的絕對威信的。
呂紀看了看曲煒,說,老曲啊,你盡力去爭取吧,以後東海省的事情恐怕是要靠你了。
曲煒看了呂紀一眼,他這才知道呂紀心中對這一次跟高層之間的談話的結果並不樂觀。危險始終是存在的。他說,呂書記,您這是感覺高層有要馬上動您的意思了嗎?
呂紀笑了一下,說,高層倒沒有顯露出這一點來,但是高層的意思是很難揣測的,這一刻他們還跟你說你要努力工作什麼的,下一刻他們就可能會對你動手了。所以我要有兩手準備了。
曲煒笑了笑說,我感覺應該不會對您動手的太快的,王雙河的事情被揭開,眼下鄧子峰應該不會再有機會上位了。高層必須要再找一個能夠取代您的人出來才可以將您替換掉的,這個估計是需要些時間的。
呂紀笑了笑說,這個說快也會很快的,完全在於高層的想法會如何。人選肯定不會很難找的,有大堆的人馬等著要拿下我的位置呢。所以啊這個轉變很可能就是瞬間的事情了。
曲煒點了點頭,說,這倒也是。
國人一向喜歡玩權謀之術,表面和氣一團,跟你稱兄道弟,背後捅刀子的事情是常有常新的。因此高層是隨時都有換掉呂紀的可能。
呂紀看了看曲煒,說,誒老曲啊,你在北京的事情辦沒辦完?
曲煒說,早就辦完了,老領導們也都拜訪了了個遍。是您要我在北京多呆些時日,所以我才沒有急著回去東海的。
呂紀說,既然這樣子,你留在北京也沒什麼用了,明天你跟我一起回東海省吧。高層這一次讓我控制盧丁山和王雙河兩案查辦範圍的,顯然是不想讓我再繼續針對鄧子峰和孟副省長了,所以我跟他們之間的博弈算是告一個段落了。你跟我一起回去,我們也好研究一下東海省的一些人事方面的安排了。趁我還是東海省的省委書記,趕緊把這件事情辦好,這一次有幾個位子的安排很關鍵,我們必須要抓在手中的。
曲煒有一種明顯的感覺就是呂紀這是在安排他離開東海的身後事了。想想也是,呂紀這一次想借反腐針對鄧子峰和孟副省長,從而達到留任東海省省委書記的目的。現在高層約束呂紀不讓他繼續針對鄧子峰和孟副省長,也就是堵死了呂紀留任的路了。呂紀也確實要做一些善後的安排了。
呂紀和曲煒在吃飯的時候,鄧子峰和孟副省長也在一起吃飯,只是他們是在齊州的東海大酒店。相對於呂紀和曲煒的輕鬆來說,鄧子峰和孟副省長兩人的臉色都顯得很嚴肅。當然這裡面的主要原因是曲煒和呂紀已經知道了這一次高層找呂紀來北京談話的結果;而鄧子峰和孟副省長對此還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他們的心還在一種忐忑不安的狀態之中。
兩人已經是知道高層要呂紀去匯報盧丁山和王雙河兩個案子的情況的,他們倆在這兩個案子上都是存在問題的,因此對高層聽取完呂紀的匯報,會採取什麼行動都是高度關注的。
孟副省長更是打過幾次電話給他的朋友,想從他的朋友那裡獲取呂紀進京之後的情況。但是他的朋友並沒有瞭解到呂紀跟高層之間具體的談話內容,只是知道呂紀做匯報的時間很長。
時間很長就說明呂紀匯報的內容豐富,而這豐富的內容又是牽涉什麼的呢?孟副省長心裡越想就越發的不踏實了,他做過的很多事情都是嚴重違反法律的,如果真要追究下來,恐怕被判死刑的可能性都有。現在他並不知道高層是要保他,還是要抓他,因此自然是坐立不安了。
於是孟副省長就約了鄧子峰出來吃飯,兩人現在在很多方面都是有合作的,算是盟友,這一次又同時被呂紀攻擊,就又算是難友了,孟副省長找鄧子峰一起吃飯就有一點抱團取暖的意味了。
鄧子峰現在同樣情緒很不好,不過他擔心的部分倒跟孟副省長並不相同了,他自問在王雙河和蘇南之間的交易上並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他更多的只是被蘇南所牽連,所以他本身是不用擔心什麼處分的。鄧子峰擔心的是高層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認為他不適合接任呂紀的省委書記職務。
能夠成為東海省的老大,這是鄧子峰渴望已久的事情,而現在僅僅只有一步之遙就可以登頂了,卻很可能會失之交臂,鄧子峰心中當然是很不是個滋味的。
鄧子峰也找了一些他在北京的渠道,想要瞭解這一次高層緊急約見呂紀的真實意圖,但是瞭解了半天,也沒有人確切的知道為什麼高層會突然這麼急的召見呂紀的,在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況之下,鄧子峰的心情自然是不會好了的。因此孟副省長一找他吃飯,他就答應了下來,因為他也想從孟副省長那裡瞭解一下呂紀在北京的情況。
結果一番溝通之下,他們對呂紀在北京的情況都不瞭解,這讓他們的心情更為糟糕了。沒有什麼比不確定還讓人擔心的了。
孟副省長就說,這個呂書記啊,都要離開東海省了,這麼窮折騰幹嘛啊?就好像他這麼使勁的折騰一下,高層就能夠讓他留在海川一樣。
鄧子峰冷笑了一聲,說,人家是不甘心啊。
孟副省長說,這傢伙真是夠混蛋,不甘心也不要拉上我們墊背啊,就好像把我們拉下馬他就能得到什麼好處似的。誒,省長,我手裡有點東西,是與東海省化纖集團有關的。,要不要給呂紀捅出去算了?
鄧子峰愣了一下,說,東海省化纖集團?這個是什麼意思啊?
孟副省長笑了一下,說,我忘了東海省化纖集團改制的時候,省長您還沒來東海呢,是這麼回事……
孟副省長就講了呂紀主持東海省化纖集團改製出問題的事情,然後說,這件事情我一直幫呂紀壓著呢,惹火了我,我把這件事情也捅出去,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鄧子峰看了看孟副省長,說,老孟啊,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這件事情並不像你說的那麼嚴重的呢。改制這種事情沒有一定之規的,大家都在摸著石頭過河呢,只要個人沒有從中謀取私利,就算是改錯了,也無需承擔什麼責任的。所以你想用這件事情拿捏呂紀,恐怕是根本就沒可能的。
不會吧,我跟呂紀談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好像還很在乎的,孟副省長有點不太相信的說。
隨即他明白了,一拍腦門說,我知道了,這傢伙是為了麻痺我啊,媽的,這傢伙可真有夠狡猾。
鄧子峰笑了一下說,他狡不狡猾,我們都不適合拿這種事情去攻擊呂紀的。我們跟呂紀不同,呂紀手中掌控著紀委呢,他抓盧丁山和王雙河合規合法,我們呢,根本就沒有正當的渠道去對付呂紀。如果繞過正常渠道往高層遞材料,會被認為不守官場的規矩。這樣子也有打爛仗的意味,只會讓高層認為東海政壇整個都爛掉了,對你我來說並無什麼幫助的。
孟副省長看了看鄧子峰,說,那怎麼辦,就這麼任由呂紀繼續折騰我們兩個?
鄧子峰搖了搖頭說,呂紀所做的事情應該是速戰速決的才可以,現在雖然高層插手,呂紀卻並沒有取得大的突破,我想他應該很難繼續下去了。
孟副省長說,你是說他會收手的?不太可能吧?
鄧子峰笑了笑說,他自己當然不會收手的,不過如果高層讓他收手,他就不得不收手了。
孟副省長看了看鄧子峰,說,省長,你肯定這一次高層急招呂紀進京是為了讓他收手的?
鄧子峰笑了笑說,這個我還無法確定,這是我剛才才想到的。我的理由很簡單,東海省是財賦重地,高層一定不會眼看著東海省可能會混亂而不加干涉的。
孟副省長笑了,說,如果是這樣子的,那呂紀這一次一定會被高層批評的。
鄧子峰說,那又怎麼樣呢?老孟啊,你先別急著高興,就算是高層這一次批了呂紀,恐怕也不會改變你和我目前的困局的。
說到這裡鄧子峰更是悲哀的想道,現在事情越鬧越大,恐怕他的省委書記之夢已經是無實現的可能了。這一次大好的機會錯過去了,下次再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就很難說了。
鄧子峰心中暗自後悔,早知道會激怒呂紀採取這些過激的行為,他就應該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的,結果卻鬧到現在無法收場的地步,真是悔之晚矣。PS:觀看本書最新章節請搜索.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