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姜非一早到了辦公室,就準備讓城區的刑警大隊長陸離叫到海川市公安局來,有了蓋甫的口供,他就有了一定的把握對付陸離。《純》他想趁熱打鐵,查出陸離在褚音吸毒致死一案中的違法行為,從而把這個案子給辦成鐵案。
但是姜非還沒通知陸離,他就接到了看守所打來的電話,看守所的警察講蓋甫在看守所裡提出要見省公安廳的領導,說是他昨晚遭遇到了姜非的刑訊逼供,逼迫他污蔑興孟集團的孟森導致了褚音的死亡。
姜非一聽就愣住了,他知道蓋甫這是翻供了。這一下他昨天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流水了,更別說要去詢問城區刑警大隊的大隊長陸離了。蓋甫翻供,陸離的嘴就更撬不開了。
姜非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關鍵是他已經把案件獲得突破的情況跟孫守義作了匯報,現在蓋甫翻供,顯然這個突破就不成立了。這讓他無法跟孫守義交代的。他二話沒說,坐上車就直奔看守所而去。他要去查實昨晚在看守所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蓋甫翻供的。
與此同時,孫守義接到了鄧子峰打來的電話,鄧子峰上來也沒講什麼,只是說,守義同志,對於褚音吸毒致死一案,你想辦法控制一下案件的範圍吧,不要太擴大化了。
鄧子峰沒有講壓控制案件範圍的原因,這一來是他也不好講什麼原因,二來作為省長,他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權威不去講原因的,命令給你了,你去執行就是了,需要告知你原因嗎?
孫守義愣了一下,昨晚鄧子峰對這個案子獲得突破還感到很高興,還要求追究到底,無論查到誰都不放過呢,怎麼這一轉眼,就變成了要控制案件的查辦範圍了?
不過孫守義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緣故了,鄧子峰的態度突變,一定是受到了某些人強大的壓力,逼迫著鄧子峰不得不下命令控制案件的查辦範圍。孫守義對此到並不抗拒,控制案件的範圍,也許就可以保住孟森了。
孫守義並沒有問什麼,只是回答說,好的,省長,我會安排下去,讓海川市公安局控制案件查辦範圍的。
鄧子峰笑了笑說,守義同志,你這一次跟姜非同志工作做得都挺好的,我很滿意,就這樣吧。
孫守義心知鄧子峰這麼說是對這一次他和姜非的工作表示讚賞,有記下他們功勞的意思,看來某種程度上鄧子峰是在褚音一案上獲得了一些比較滿意的交換利益的。相信未來鄧子峰會在某些方面給他和姜非一定的回報的。
孫守義笑了笑說,再見,省長。
鄧子峰就掛了電話,孫守義隨即就把電話打給了姜非,他必須盡快制止姜非繼續查辦這個案件下去了,繼續查下去,設計的人會越來越多,再想把這個案子掩蓋下去,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姜非接了電話,他以為孫守義這個時候打電話肯定是已經知道蓋甫翻供的事情,於是接通電話就說道,不好意思啊,孫市長,我正在趕往看守所,去調查一下蓋甫是為什麼翻供的。
孫守義愣了一下,他並不知蓋甫翻供了,看來孟森和孟副省長昨晚的動作不斷,不但找人施壓鄧子峰,讓鄧子峰不敢繼續查辦褚音這個案子;還在看守所裡搞了小動作,讓蓋甫翻供,不再去制證孟森了。孟森或者說是孟副省長還真是神通廣大啊。
孫守義明白他現在能做的並不是讓姜非去追查究竟是誰讓蓋甫翻供的,而是藉著蓋甫翻供這個台階,就坡下驢,結束褚音這個案件的偵辦。
孫守義說,姜局啊,你不要去看守所了。既然蓋甫仍然堅持原來的口供,那就把他放了吧,這個案子就到此為止。
姜非愣住了,說,孫市長,您這是什麼意思啊?現在蓋甫已經承認他有問題了,怎麼能不查下去呢?是不是有領導給您施壓了?
孫守義心說這個姜非就是不夠成熟,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當然是上面施壓了他才會要求終止調查的。但是這種事情心裡知道就行了,是不能說出來的。孫守義說,姜局啊,蓋甫這不是又否認他有問題了嗎?行了不要再浪費太多的警力在這個案件上了。
姜非說,可是孫市長……
孫守義知道他不能任由姜非繼續說下去了,如果任由姜非繼續說下去,他是沒有正當理由去反駁姜非的。但是做領導的就是有一個好處,他是可以命令下屬做事的,於是他打斷了姜非的話,說,不要可是了,就按照我說的去辦吧。
孫守義說完,沒讓姜非再有機會說什麼,就掛了電話。電話這邊的姜非心裡這個鬱悶啊,他昨天還在為案件獲得突破感到欣喜,可今天事情卻瞬間來了個大逆轉,不但他被蓋甫污蔑說刑訊逼供,現在還不得不終止案件的調查,將蓋甫放回去。
雖然姜非滿心的鬱悶,但是他也不得不按照孫守義的吩咐去做。一方面他知道胳膊總是拗不過大腿的的,另一方面孫守義對他來說是有知遇之恩的,不是孫守義,他現在還呆在省廳不受待見呢,根本就做不上這個海川市的公安局長。
姜非還是就去了看守所,不過他不並是去調查是什麼讓蓋甫翻供的,而是重新給蓋甫做了筆錄,蓋甫在新筆錄裡面全面推翻了他前面所供認的事實,姜非雖然心裡恨得牙根癢癢的,但也只能是什麼都沒說,老老實實地把筆錄做完,然後將蓋甫放走了。
蓋甫離開了看守所,孟森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於是他不情況知會了孟副省長。孟副省長聽完之後,說,放出來就好啊,小孟啊,蓋甫這個人你要多注意一點,不要再讓他出什麼問題了。
雖然這一次有驚無險,但是對孟森來說也是經歷了一次心理上的煎熬,原本他都有打算如果蓋甫不翻供,他就要做好被抓的準備了。這一切都是因為蓋甫而起,他心裡對蓋甫自然是恨得要命。
孟森笑了笑,說,省長,您放心好了,我不會再讓他出問題了。
在孟森從齊州回來的路上,孟森接了蓋甫的電話,蓋甫上來就跟孟森道歉,說,對不起啊,孟董,我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這都是姜非那傢伙詐我的,不能怪我的。
孟森心裡冷笑了一聲,心說不該你怪誰啊,不是你骨頭軟,又怎麼能把我給咬出來呢?你當初拿了我那麼多錢,就應該想到事情是有風險的。現在你錢拿了,卻不沒骨頭把這個風險都承擔起來,不是你的責任又是誰的啊?
孟森心中一肚子怒火,但是心中也清楚此刻並不是他跟蓋甫清算的好時機,這個時候姜非一定還在盯著蓋甫的一舉一動呢。他如果去對付蓋甫,肯定會惹起一些新的麻煩的。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一動不如一靜的好。
想到這裡,孟森笑了笑說,說什麼對不起啊,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責任。說實話,我對你幫我這些已經很感激。
蓋甫原本以為孟森會對他大發雷霆的,沒想到孟森居然會和聲細語,還說要感激他,就有點愣住了,不過他也是聰明人,馬上就明白孟森並不是真的不生他的氣,而是孟森現在還需要用到他。所以才會這麼客氣的。
蓋甫心裡鬆了口氣,不過他也不敢因為孟森對他客氣就怎麼樣的,他是知道孟森的出身背景的,深知道孟森這種人是什麼事情都敢幹得出來的。於是他還是陪笑著說,孟董啊,你可真是太客氣了,實際上這件事情我還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心裡還是感覺對不起你的。不過你放心,經過這一次我心裡就有底了,再也不會發生像這一次的事情了。
孟森心裡暗自冷笑了一聲,心說經過這一次你就已經出賣我了,下一次還不知道會如何呢,我哪還敢再給你經歷一次的機會啊。
孟森笑了笑說,老蓋啊,別這麼說了,再說對不起別說我不當你是朋友。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孟森就掛了蓋甫的電話,坐在車裡想了一下,把電話撥給了束濤,說,束董啊,我現在沒事了。
束濤也在關注這件事情,知道蓋甫翻供,孟森應該就沒事了,便笑了笑說,沒事就好啊。
孟森笑笑說,謝謝束董的幫忙了。
束濤笑笑說,咱倆還客氣什麼啊。
孟森笑笑說,這個是要謝謝的,誒,束董,你替我謝謝孫市長吧,孫市長在這件事情上也幫了我不少,你跟他說,我孟森很感謝,是真心的很感謝,如果他方便的話,我想請他吃頓飯。
孟森感謝孫守義,確實是真心實意的,這件事情雖然是孫守義經手辦的,但是真正的目標卻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孟副省長。應該說這件事情孫守義對他還是挺夠意思的,在蓋甫一翻供,馬上就讓姜非結束了案件的調查,讓他得以順利的脫身。
另一方面孟森也有想跟孫守義進一步拉近關係的打算,昨晚孟副省長表現出來的沮喪讓他意識到,原本被他視為堅強靠山的孟副省長現在已經漸漸有靠不住的趨勢了。
孟森心中明白事情明明得以解決,孟副省長卻還那麼沮喪,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為了解決這件事情是向省長鄧子峰做出了很大的讓步的。這似乎表明東海省整個的風向已經開始變了,省長鄧子峰將會越來越強勢,而孟副省長則是走向衰落,漸有被邊緣化的趨勢了。
形勢比人強,因此孟森明知道這一次的事件是孫守義搞出來的,但還是要跟孫守義說謝謝,還要請孫守義吃飯的主要原因,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孫守義的對手了,他現在只能選擇跟孫守義站在一起,而非站在對立面上。
束濤答應了下來,說,好的,我跟孫市長說一聲吧,看他什麼意思。
束濤就打了電話給孫守義,把孟森的意思轉達給了孫守義,孫守義聽完之後笑了笑,說,說謝謝就有點過了,其實這件事情孟董能諒解我我就很高興了,至於吃飯嘛,現在這個時候我跟他出去吃飯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議論的,你跟他說,吃飯有機會的,不過要等事情平息下來再來安排。
孫守義這麼說也是有安撫孟森的意思的,他知道孟森平定這件事情一定花錢呢、找人啊費了不少的勁,這個時候孟森心中肯定是壓著火的,他並不想把這火挑起來,因此雖然還是拒絕了跟孟森一起吃飯,但是話說的卻是很友好,很委婉的。
束濤也明白現在的時機不合適,就笑了笑說,行,市長,我把您的話轉達給孟董,我想他應該是能夠理解您的意思的。
北京,駐京辦,傅華在辦公室忙了一上午,他在忙著準備喬玉甄去海川實地考察的事情。看看時間到了中午了,他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去了海川風味餐館吃午飯。
在餐館的門口,傅華碰到高原和高芸姐妹兩個。高原看見傅華,就笑了笑說,你來吃飯啊,誒,正好我和我姐姐也要在這裡吃飯,一起吧。
傅華看了一眼高芸,其實如果僅僅是高原,高原性格大咧咧的,兩人在一起吃飯倒也沒什麼。但是加上這個一副貴婦范兒的高芸,性質就不一樣了,雖然那次高芸為了高原來興師問罪,最終高芸還是接受了他的意見,不再讓高原非接受方士傑不可。但是那一次的談話最終並不是愉快的。
傅華就笑了笑說,還是不要了。
高芸冷冷的瞅了傅華一眼,說,你不願意一起吃飯,是不是因為還對我有看法啊?
傅華心說這個女人真是夠差勁的,邀請人吃飯也這麼冷淡,擺什麼架子啊。他笑了一下,說,不是了,我只是覺得你們姐妹一起吃飯,我摻和進去不好。
高原笑了,說,這就是你多心了,我們姐妹倆天天在一起吃飯的,今天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你跟我們一起吃飯不妨礙什麼的,走,就跟我們一起吧。
高原就來拖傅華,此時傅華想不答應也沒借口了,就笑了笑說,好了,你別來拖我,我跟你們一起就是了。
三人就進了一個小包間,坐定之後,因為海川風味餐館這裡屬於駐京辦的產業,傅華就安排廚房給做了幾個剛空運來的海鮮菜。然後看著高原笑了笑說,你們姐倆今天怎麼湊到一起了?
高原笑了笑說,姐姐過來看我在海川大廈的情況,聊了一會兒就中午了,我想到你這裡的飯菜口味還不錯,就留她吃飯了。
高原說話的時候,傅華留意到高芸的神色木然,原本有心想要問一下高芸與胡東強之間怎麼樣了,但看高芸這個樣子,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想到高芸這時卻蹦出來一句,你妻子挺漂亮的。
傅華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高芸是在跟自己說話。高芸這話說得倒還算客氣,嚴格起來說鄭莉並不很漂亮,她是有一種大家閨秀的那種氣質。但是現在誇女人有氣質並不是一句好話,而實質上是在婉轉的說女人不漂亮。因此傅華覺得高芸說鄭莉漂亮是一種尊重他的說法。
傅華笑了笑說,你在報紙上看到了她的照片了?
高芸點了點頭,說,這幾天報紙上經常可以看到她和那條裙子的報道,我就想不看見也不行啊。誒,傅主任,我心裡就很奇怪,你們男人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有一個這麼好這麼能幹的妻子,為什麼還出去沾花惹草的啊?
傅華臉色馬上就變了,高芸這個女人還真是的,原本還以為她懂禮貌了呢,結果兩句話不到,就原形畢露,專門衝著他最尷尬的地方下刀子。傅華心裡就很惱火,毫不客氣的回敬說,這個高大小姐不需要問我啊,為什麼不去問問胡東強啊,既然你這麼出色,他為什麼還要招惹一些小明星啊?
高原一聽就急了,衝著傅華叫道,傅華,你怎麼可以出口傷人啊,你明知道我姐是受害人,你還說這些。
高芸卻制止高原說,高原,你先別急著發火,是我要問傅主任這個問題的,他給出的答案也是很正常的。
高原就瞪了傅華一眼,沒再說話了。高芸轉頭對著傅華說,我問你這個問題,就是因為我不懂得胡東強,搞不明白你們這些男人心中究竟在想什麼。卻原來你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就算是身邊有了優秀的女伴,也會忍不住想要去風流的。
傅華想不到高芸在這裡等著他呢,便苦笑了一下,說,我怎麼覺得我被你繞進去了?其實如果你瞭解我那件事情的始末的話,我根本就是被人設局算計了的,我為那件事情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不但被單位整治,老婆還差一點跟我分手。哪像胡東強那麼風光的領著小三在拍賣會上華麗的亮相呢。
高芸冷笑了一聲說,哇塞,叫你這麼一說你好像還很偉大似的,你如果真的在乎你老婆,就不應該去招惹別的女人。
傅華說,誰說我是去招惹女人了,我那時工作中接觸到的。高芸,你不要受了胡東強的欺負,就跟一個怨婦一樣看誰都不順眼。
高芸說,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你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妻子,所以你才會惹出那些花花事來的。
傅華說,你知道什麼啊就來胡說八道,你知道我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挽回了我的妻子嗎?我告訴你我跟妻子可是真心相愛才走到一起的,你以為我們像你和胡東強一樣只是為了家族利益聯姻啊?
高原再也聽不下去了,衝著傅華叫道,傅華,你夠了吧,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不知道嗎?
傅華氣哼哼地說,高原,你搞清楚,是你姐先揭我短的。
高原說,那又怎麼樣呢?你是男人啊,有點風度好不好,你看把我姐氣的。
傅華這才注意到高芸面色灰敗,雙肩顫抖,那個貴婦范兒已經蕩然無存,心裡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心說我去跟一個女人較的什麼勁啊?
傅華看了一下高芸,說,對不起啊,我剛才一時口快,沒顧及到你的感受。
高芸看了一眼傅華,倒也沒有糾纏著傅華不放,淡淡的苦笑了一下,說,你不用說對不起,其實我們倆就是話趕話趕在那裡了。
傅華笑了笑說,這倒也是。今天這是怎麼了,本來是來吃飯的,結果卻變成了吵架了。
高原瞪了傅華一眼,說,是你氣量太小,話說我姐是女人啊,你就不能讓著點?還有啊,今天是我請你吃飯的,你這個樣子可對主人不夠尊重啊。
傅華笑了起來,自嘲的說,看來我成了惡客了。這樣吧,為了表示歉意,這頓飯我請了,這下行了吧?
傅華這麼一說,桌上的氣氛就緩和了很多,高芸也笑了一下,說,不要了傅主任,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如果再讓你請客,我會覺得很不好意思的。
這時菜就陸續上來,傅華開了一瓶干白,給高原姐妹倆倒上了,笑著說,我們誰也別怪誰了,來邊吃邊聊,這魚涼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動筷子開始吃魚,吃了一會兒,高芸看著傅華說,我聽傅主任的意思,是很愛你的妻子了?
傅華點了點頭,說,是啊,我跟我妻子走在一起,是因為我們彼此喜歡。
高芸笑了笑說,據我所知,你妻子的門第很高,你娶了她可是有點高攀了的。
傅華笑了笑說,看來你還真是把我查了個底兒掉,是啊,我妻子出身紅色家庭,算是紅三代吧,家庭各方面都是比我好很多的,不過這倒也並不成為我們在一起的阻礙,如果兩人真心喜歡對方,這些都不算是什麼的。
高原笑了起來,說,吆,傅華,我從來還不知道你是這麼酸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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