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傅華越發的詫異了,他真是沒想到喬玉甄會要買海川大廈,想到這個女人將要成為海川大廈的一方股東,他心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小說`]他並不希望喬玉甄真的進入到海川大廈來,這個女人的背景太複雜,他不知道她將會給海川大廈帶來的是什麼。
但是到這個時候傅華也不能阻止趙凱跟喬玉甄的接觸了,是他把趙凱的聯繫方式給喬玉甄的,他沒有理由再反過來不讓趙凱去跟喬玉甄接觸的。何況趙凱現在急需資金,喬玉甄如果真的看好海川大廈,購買股份的資金應該會很快到位的,這對趙凱來說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傅華只好笑了笑說,爸,這是一家香港公司,實力是有的,也很有背景,您不妨接觸一下看看。
傅華專門點出了喬玉甄很有背景,是在提醒趙凱,讓趙凱在跟喬玉甄接洽的時候,多加小心一些。很有背景一方面是說這家公司很有實力,另一方面的意思也是說這家公司不好招惹。趙凱也是老商場了,應該有這個應對的經驗的。
趙凱笑了笑說,行,傅華,我心中有數了。
趙凱就掛了電話,傅華拿著電話心中在猶豫,是不是要打個電話問問喬玉甄要買海川大廈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心中對此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因為他知道喬玉甄並非什麼商業天才,喬玉甄目前所做的一些事情,所積累的財富,都是跟喬玉甄身後的高官有著脫不開的聯繫的。
雖然說現在官商勾結是一種社會普遍的風氣,但是喬玉甄這種人其實跟巴東煌是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的,他們都有點過於高調了。在傅華的圈子裡面沒有人不知道喬玉甄是有著雄厚背景的,這在給喬玉甄帶來好處的同時,其實也會讓相關方面對她有所注意的。
在中國這個有著幾千年歷史的社會上,炫耀從來就不是一種好事。但偏偏國人骨子裡面又有一種淺薄的炫耀的基因存在,讓那些擁有了權勢和財富的人壓抑不住想炫耀的衝動,從古時候的石崇和王愷的斗富,到今人江寧房產局局長周久耕抽九五至尊香煙,其下場都不是很美妙的。
至於喬玉甄和巴東煌這些人的下場會如何,傅華心中並不是太在意的,他在意的是趙凱,他可不想趙凱受到什麼損失。雖然他搞不清楚喬玉甄再要買海川大廈這件事情上是有什麼算計的,但無論怎麼去想,傅華也想不出喬玉甄會有什麼正當的理由要來買海川大廈的,他就擔心喬玉甄這裡面有什麼上不了檯面的交易,那樣子可能就會牽累到趙凱了。
不過猶豫了半天傅華還是放下了電話,這是因為一來他跟喬玉甄現在算是一種近似翻臉了的狀態,這個時候再去問喬玉甄,喬玉甄理不理他還是一個問題。就算是喬玉甄理了他,傅華也不敢確認喬玉甄跟他所說的是真話。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傅華對喬玉甄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這個女人也許並不是什麼經商方面的天才,但是決定是一個心機一流的傢伙。不用看別的,就看她能玩轉那麼多高官,能讓那麼多高官出面為她打招呼幫她辦事這一點就足夠了。
二來,傅華也是覺得這筆交易雙方才剛剛是在接觸的階段,雙方還什麼都沒做呢,這個時候他貿貿然的去干預似乎也不好。再說趙凱經商多年,經驗豐富,喬玉甄想要跟他耍心眼,也不一定會佔到什麼便宜去的。
綜合這兩點,傅華決定他還是靜觀其變好了。他一定會持續關注這件事情的,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好的苗頭,他再來提醒趙凱也不晚的。
晚上臨近下班的時候,賈昊打來了電話,讓傅華陪他吃飯。傅華正好也沒什麼應酬,就答應了。賈昊定的地方是湖廣會館私家菜,傅華知道那裡的酸湯魚很是不錯的。而且湖廣會館有一個大戲樓,這裡經常會有京劇表演,這個地方倒是很適合賈昊這個京劇迷的。
傅華就去了虎坊橋,湖廣會館很醒目的,遠遠地就看到西南隅那片雕樑畫棟、磨磚對縫青水牆的建築群。湖廣會館是湖南、湖北兩省人士為聯絡鄉誼而創建的同鄉會館。主要用於同鄉寄寓或屆時聚會。始建於嘉慶十二年,總面積達43000多平方米。
推開朱紅色的大門,繞過幽靜的迴廊,狹窄的過道裡棕櫚青青、竹枝扶疏,油漆斑駁的雕花門訴說著年代的久遠。(。純文字)這裡經營湖廣風味的私家菜,菜品味道很好,主要以湖南菜、廣東菜和湖北菜為主。除了酸湯魚,還有燒竹蓀和燒茄子等,也都別有風味。
傅華到的時候,賈昊已經到了,傅華笑笑說,師兄啊,你定在這個地方吃飯,是不是準備一會去大戲樓那邊聽戲啊?
賈昊笑了起來,說,別瞎猜了,我沒那個意思了,我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想吃點酸湯魚開開胃罷了。
這倒是讓傅華感到有點意外,原本他以為賈昊來這裡會有興致去聽聽京劇的。
兩人就坐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酸湯魚就送了上來,魚用的是鯰魚,湯色很好,看上去就讓人有食指大動的感覺。湯味是那種帶有**的酸鮮,很爽口。
兩人吃了一會兒,賈昊停下了筷子,看著傅華說,誒,你沒覺得今天這魚有點不新鮮嗎?
傅華愣了一下,說,沒有啊,挺好的啊。
賈昊說,我怎麼覺得味道不正一樣?
傅華就伸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又用勺子喝了口湯,都感覺味道很正常啊,便看了看賈昊,笑笑說,師兄啊,我覺得沒問題啊,是不是你今天的味覺有點問題啊?
賈昊就放下了筷子,說,你嘗著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了。也不知道怎麼了,我最近吃東西老覺得味道不對,原本想來這裡吃點酸湯魚總不會也味道不對吧,難知道還是這樣子。
賈昊說的不錯,酸湯這種做菜的方式酸味是可以壓住很多其他的味道的。除非魚特別的不新鮮,否則應該是吃不出來怪味的。
傅華就關心的看了看賈昊,說,師兄啊,你是不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啊,看是不是得了什麼病了?
賈昊不高興了,說,去去,別瞎說,我能得什麼病啊,就是最近比較煩躁罷了,可能內火攻心,才導致吃什麼都不對味的。過幾天火消了估計就沒事了。
傅華就看了看賈昊的臉,看到賈昊的臉有點烏青發黑,確實是像上火了的樣子。他就笑笑說,你這樣子確實是上火了,多喝點綠茶消消火吧。
賈昊笑了,說,沒用的,我最近天天喝龍井,也沒覺得火氣就小點。
傅華笑了,說,那你就是想媳婦了,師兄啊,你的終身大事什麼時候能最終解決啊。中醫說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你這老不找媳婦,可是不符合中醫調理陰陽之道啊?
賈昊說,去去。滾一邊去,我是心裡煩躁,與女人有什麼關係啊?再說了,我是那種沒有女人陪的男人嗎?我這麼煩還不都是因為於立那傢伙的案子。
傅華愣了一下,說,怎麼了,那個案子還沒解決好啊?
賈昊說,解決好個屁啊。
傅華說,不應該吧,於董在巴東煌那裡可是下了大本錢的,按說怎麼也應該有點效果吧?
賈昊苦笑了一下,說,小師弟啊,這個世界上有權利的人很多,我們可以找巴東煌,別人也可以找別的什麼李東煌之類的啊?現在案子僵持在那了,告申庭一直想壓著雙方調解。
傅華說,那於立就沒再找找巴東煌說的那個告申庭的紀庭長嗎?
賈昊說,找了,怎麼沒找,還約出來吃過飯呢,最後連玩帶送十幾萬進去了,那個紀庭長連句實在話都沒說。誒,小師弟,你不接觸法院系統你不知道,黑啊,這裡面實在是太黑了,難怪社會上都說大蓋帽兩頭翹,吃完被告吃原告。這個紀庭長開庭的時候直勸兩邊把案子給調解了,也就是說兩邊都找了他了,得罪哪一邊都不好,他有點擺不平了,就逼著雙方調解了。
傅華說,這不是找了關係跟沒找一樣嗎?
賈昊說,誰說不是呢?於立看這個情況一直想讓巴東煌出面壓一下紀庭長,哪知道巴東煌最近也不太好過,你聽說過他妻子發現了他有小三,要跳樓自殺的事情吧?
傅華笑著點了點頭,說,聽說過一點,好像是鬧的動靜還挺大,連警察都驚動了。據說是他老婆發現他手機裡有小三的照片,還是帶有不雅部位特寫的那種。
賈昊說,對啊,這就是於立弄巧成拙的地方了,那個女人是他搞來陪巴東煌,本來想投巴東煌所好的,誰知道反而是害了巴東煌了。據說最高院的院長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把巴東煌叫去好一頓的訓,要巴東煌把妻子給安撫好,行為檢點一點,否則他對巴東煌會不客氣的。這搞得巴東煌最近也不得不夾起尾巴來做人了,也就不好去跟紀庭長那邊施壓了。
巴東煌不好出面,對于于立來說可就更被動了,他這個案子可是因為巴東煌才到的最高院的,現在最有力的巴東煌無法出力,傅華可以想像案子的進展一定不會順利了的。想不到這一切還真被喬玉甄給說中了。
傅華就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賈昊,安慰他說,師兄啊,你也別太為這件事情上火了,估計等過過這個風頭,巴東煌緩過勁來了,這個案子順理成章的就解決了。
賈昊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小師弟啊,沒那麼容易的啊,這個事情一開始辦的就很擰巴,巴東煌實際上並不很積極地,是於立那傢伙硬是花大價錢收買了他才把案子弄到了北京來的。這事情通常就是這個樣子的,順起來的事情什麼都順,不順的話,你怎麼下氣力也是會不順的。可能我的運氣在證監會那幾年都用盡了,到銀行這幾年,總是沒有那段時間那麼順暢。
傅華笑了笑,說,師兄哦,你這是心病吧?你在銀行這邊肯定沒有在證監會那麼位高權重,有些失落感也是正常的啊?
賈昊說,你不懂的,小師弟啊,人這一輩子走的就是時運,時運來的時候,你橫著走都沒事,時運退去的時候,你再小心翼翼,也難免會倒霉的。
不知怎麼了,傅華從賈昊的話中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味道,就勸說道,好了師兄,不要說什麼時運好啊壞的了,你現在就是因為這個案子一是解決不了,影響了情緒罷了,這個案子解決了,馬上你就雲開霧散了。
賈昊瞅了傅華一眼,說,小師弟啊,你別為我寬心了。我現在是什麼處境我自己清楚,這案子如果拖得時間長了,我會倒什麼樣的霉就很難說了。
賈昊情緒這麼低落,讓傅華也有些心驚,他真的不知道賈昊原來牽涉的這麼深,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勸慰他,實際上傅華知道現在說什麼可能都是空話,是無法幫到賈昊的了,倒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這頓飯吃得就有些沉悶了,過了一會兒,賈昊看了看傅華,說,誒,小師弟啊,你最近跟那個喬玉甄還有往來嗎?
傅華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來往了,前段時間鬧了點矛盾,我們倆幾乎就算是翻臉了。
賈昊笑了,說,鬧矛盾了,不會是牽涉到男女感情方面的吧?
傅華搖了搖頭,他不好說他跟喬玉甄之前是因為曲志霞的事情鬧翻的,說,別的事情了,她接受不了我的一些做事方式。我現在因為小莉,跟別的女人接觸都很小心的,不會再去牽涉男女感情的了。怎麼了,師兄,你想找她辦事?
賈昊點了點頭,說,原本我覺得你們關係不錯,還想讓你幫我約她出來呢。我想了一下,我如果想從目前這個困境解脫出來,恐怕是需要動用到她背後的某人才行的。
傅華說,這個恐怕我幫不了你了,誒,當初她找你辦事不就是通過某人的關係嗎?難道說你就不能在反過頭來找回去,讓某人再幫你的忙嗎?
賈昊苦笑了一下,說,說什麼呢,你以為我和某人之間關係是對等的啊?某人找到我,是領導找下屬辦事,順理成章,理直氣壯。反過來說,你什麼時候見過下屬找上級辦事理直氣壯了?我是想看看能不能活動一下喬玉甄,讓她幫我在某人面前說幾句好話,看看能不能讓某人出面幫我把這個問題給解決啦。
傅華說,能行嗎?法院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某人出面就能解決了?
賈昊笑笑說,當然能行了,你不知道現在是官大於法的時代嗎?實際上,東海省那邊之所以能夠有實力跟於立對抗,還不是因為背後有一個孟副省長在撐著嗎?如果某人可以出面給孟副省長打個電話,那事情可能馬上就迎刃而解了。
傅華呆了一下,賈昊的說法可能是有點誇張,但是就傅華瞭解的某人的權威性來說,如果某人真的跟孟副省長打招呼了,事情可能還真的會像賈昊說的那樣子的了。
傅華看了看賈昊,他並不忍心看著賈昊倒霉而不理,就說,師兄啊,你也可以直接找喬玉甄溝通一下看看的。你幫過她的忙,她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的吧?
賈昊說,我幫忙那是因為某人的面子,現在的人這麼實際,喬玉甄不一定會領我的情的,她會幫我的忙嗎?
傅華笑了笑說,你試一下吧,其實喬玉甄這個人為人做事還是比較仗義的,也許她會出手幫你的呢?你就嘗試一下吧。
賈昊想了想,說,行啊,我試試,我回頭就去拜訪一下喬玉甄,問問她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傅華笑笑說,我想喬玉甄那邊應該不會拒絕你的。不過她有沒有說服某人的能力,那就不好說了。
賈昊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如果喬玉甄幫我出面還是不行的話,那真是我命該如此了。
因為賈昊的關係,這段飯傅華吃得心情並不愉快。不過事已至此,傅華也沒有說什麼指責賈昊不該這麼做的話,他知道指責了或者規勸了也是徒勞的,賈昊其實已經病入膏肓了,現在能做的只是給他下一劑猛藥,盡量維持不讓他出事罷了。真正想要除掉病根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轉天,賈昊給傅華打來電話,說,小師弟啊,你說的真對,喬玉甄這女人還真仗義,我打去電話跟她說了於立的事情之後,她就答應幫我跟某人說說看看了。謝謝了。
傅華笑了笑說,師兄,跟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希望你的事情能夠順利解決。
賈昊這邊有了著落了,某人會不會為他出面就要看他的運氣了,傅華對此也算是盡了一份心力了。這時傅華更關心的是喬玉甄那邊跟趙凱的交易進展的如何,也不知道雙方開始商業談判了沒有。
趙凱自從那天打電話過來問了一下情況之後,就再也沒跟傅華講隻言片語,而喬玉甄那邊本來就是跟他翻了臉的,當然更沒有什麼信息可以傳遞過來的。傅華也不好去問兩方什麼,他這邊倒成了悶葫蘆,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了。
有些時候想想這件事情也挺好笑的,傅華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喬玉甄可能會成為海川大廈的股東之一的。他也不知道跟喬玉甄在一起開股東會會是一個什麼情形,這件事情給他很不可信的感覺,因為他實在搞不明白喬玉甄要進入海川大廈是要幹什麼的。
海川大廈除了順達酒店之外,就是海川駐京辦了,並沒有剩餘的可供喬玉甄使用的部分。當初通彙集團投資海川大廈其實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集團公司接待客人用的,而這一部分喬玉甄是用不上的,她公司的業務其實並不很廣泛,也不需要專門投資什麼酒店來做接待用的。
那喬玉甄剩下來唯一投資海川大廈的目的就是每年的收益分紅了,而這一部分的收入實際上是很菲薄的。海川大廈對外營業的部分雖然收益不錯,但去掉一些需要上交給順達酒店管理公司總部的授權管理費用之外,利潤再由三家股東分割,剩餘的可能就沒多少了,起碼跟喬玉甄在其他方面獲取的巨額利益是無法相比的。
酒店並不是一個暴利的行業,一個可以通過關係賺快錢的人,是應該對酒店利潤這種慢錢興趣不大的。但是喬玉甄偏偏趕興趣了,除非喬玉甄對海川大廈這部分股份還有別的什麼企圖,要不然她是不會購買的。
而這部分企圖究竟是什麼,傅華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得出來。不過根據他對喬玉甄做事的風格來判斷,這部分的企圖應該並不是可以上得了檯面的。正當傅華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趙凱打來電話,幫他揭開了這個謎團。
趙凱說,傅華啊,你是怎麼認識喬玉甄這個女人的啊?
傅華心裡就有點不太好的預感,是不是喬玉甄算計趙凱什麼了?他就有點惱火了,趙凱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長輩,喬玉甄如果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趙凱的事情,他可是難辭其咎的。
傅華趕忙問道,怎麼了爸爸,喬玉甄做了什麼了?她讓你受到什麼損失了嗎?
趙凱笑了笑說,她倒是沒讓我受什麼損失了,相反她給通彙集團持有的海川大廈股份開出了一個令人驚喜的好價錢,好到都讓我無法相信的程度。
趙凱的描述的情形完全出乎傅華的意料之外,按照他的想法,在商言商,喬玉甄應該是會利用通彙集團目前的困境,盡量壓低價錢才對的,又怎麼會給了一個令趙凱都不敢相信的好價錢呢?話說趙凱也是見多識廣的商人了,這要多少錢才能讓他感到不敢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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