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孟副省長愣了一下,心說這個鄧子峰一來什麼事情都還沒做,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也不燒,就要去走基層,熟悉下面的情況,這傢伙做事很有一套啊。[`小說`]
孟副省長明白像鄧子峰這種人才是需要警惕的,那些一上任就搞這個搞那個的,燒三把火的做法,實際上是很傻的,因為別人馬上就能從你這些行動之中判斷出你的各方面的水準。這有點像一隻上竄下跳的猴子,你竄得越高,人家越會注意到你的紅**。而鄧子峰的這種做法不急不躁,先摸透情況,再有針對性的提出措施來,這才是比較高明的作法。
如何安排這個線路,孟副省長心中暗自盤算了一下,顯然鄧子峰這個新省長走基層是不會光看看,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事都不做的。他肯定是帶著調研的目的下去的。肯定是要找出一些問題,或者解決一些問題的。
孟副省長顯然就不想讓鄧子峰去自己一些嫡系部下主政的縣市,那些嫡系部下什麼水準他是知道的,鄧子峰如果真的要去那邊看看的話,很容易就會發現一些問題的。也許讓鄧子峰去看一看呂紀這些年扶持的縣市,就算是鄧子峰發現了什麼問題,也是鄧子峰跟呂紀之間的事情。孟副省長內心中希望最好是鄧子峰真的發現什麼問題,然後跟呂紀之間產生嫌隙,那他才高興呢。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省長這一次是想看什麼呢?
鄧子峰笑了笑說,我就是想下去看一看,熟悉一下情況,不帶什麼觀點的。
孟副省長笑笑說,那您就走走濱海一線好啦,東海在呂紀書記的倡導下,大力發展海洋經濟,濱海一線的海川市,海青市,臨海市,還有聞海市,這幾年海洋經濟發展的都很不錯。您去走走這些城市,也可以感受一下我們東海省海洋經濟發展的整體脈動,體會一下呂紀書記當年在做省長時候對全省的一個發展思路。
鄧子峰看了孟副省長一眼,他已經感受到了孟副省長讓他走濱海一線的別有用心了。這一線似乎都是省委書記呂紀重點扶持的縣市,他如果下去看到什麼問題,礙於呂紀的面子,就不好做出什麼批評。但是如果真的不做什麼批評的話,海川政壇的人又會認為他這個新任省長沒什麼骨頭,只會給省委書記唱讚歌,發現了問題都不敢處理。那樣子的話,他這個省長下車伊始開的第一槍就已經啞火了。
鄧子峰笑了笑,說,我看過這幾個城市的資料,在東海省這幾個城市各方面都發展的不錯,如果我下去光看這些比較好的城市,那些落後的縣市可能就會對我這個省長有意見了。您看是不是這樣子,選幾個比較好的城市,然後再選幾個經濟欠發達的城市,摻合到一起看,也能讓我對東海省經濟的發展狀況有一個比較全面的瞭解。
見鄧子峰並不沒有上他的當,孟副省長心裡未免有點小失望,心說這傢伙一定是看出他的用心啦,什麼摻合起來一起看,才能對東海經濟有全面的瞭解,這傢伙根本就是狡猾,他怵頭呂紀,不想把板子打在呂紀扶持的那些縣市身上,所以才會想要找一些比較落後的縣市去看一看。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這倒也是,要想全面瞭解東海經濟,也不能光看經濟發展好的,也需要看一下落後的縣市。
鄧子峰笑笑說,那您覺得這些比較落後的縣市,我應該去看哪幾個呢?
孟副省長看鄧子峰還是把路線的擬定權交給他,忽然醒過味來,鄧子峰這麼詢問他,也許不是真的要詢問他路線應該怎麼走,而是想要通過這個知道,下面的那個縣市是他不想讓鄧子峰去碰的。這傢伙是想通過這個來摸他的底啊,想要看看下面的那個縣市是他的軟肋。
鄧子峰這麼做,有兩方面的可能,一是跟鄧子峰不想去碰呂紀的部屬一樣,鄧子峰也不想去碰他的部屬。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鄧子峰想跟他來個反其道而行之,他擬定出路線之後,鄧子峰會繞開他擬定的路線,走一些路線上沒有的城市。
孟副省長心中暗罵鄧子峰陰險,看來這個路線的擬定還不能隨隨便便,他現在摸不清鄧子峰的真實意圖,也就無法確定鄧子峰會按照他擬定的路線走,還是會繞過他擬定的路線去走。既然這樣子,那就要跟鄧子峰玩一下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手法了。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東海省經濟比較發達的地區都在濱海一線,而那些內陸的縣市,經濟都相對比較落後,省長您只要在內陸那些縣市隨便選幾個走走就行了,他們的情況都是大同小異的。{免費小說}
孟副省長索性也不去點名,就讓鄧子峰自己去選,他到底要看看鄧子峰會選哪幾個城市。
鄧子峰就站了起來,他身後是一幅東海省的大地圖,他走到地圖面前,在上面尋找著內陸的縣市。
孟副省長看鄧子峰的手指在地圖上的幾個縣市之間比劃著,心裡是有些緊張的,他還是擔心鄧子峰去他的那些部屬的縣市的。這一次中央選擇了鄧子峰而非他來出任東海省的省長,他這一方的士氣已經很低落了,如果鄧子峰在這個時候來個痛打落水狗,那他真是要傷上加傷了。
鄧子峰似乎也瞭解孟副省長的心思,他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說,濱海一線我想走一下海川和臨海,根據就近的原則,內陸縣市我就去看看應州和東莊吧。老孟啊,您看怎麼樣?
鄧子峰轉了半天,還是放不下想去海川看看的心,他要去走基層的城市中還是選擇了海川市。
孟副省長鬆了口氣,也不知道鄧子峰是不是故意的,還是沒有選擇他幾個部屬所主政的城市。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這幾個城市比較有代表性,位置又比較緊湊,省長,您選的很好啊。
鄧子峰看出來孟副省長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心說這傢伙是怕自己去他幾個工作過的縣市吧。鄧子峰是看過孟副省長的履歷的,這傢伙是從東海基層一步步起來的,有幾個縣市都是孟副省長在那裡任過職的。鄧子峰估計那幾個縣市肯定有孟副省長扶植的勢力,因此在選擇要下去走的路線的時候,他刻意避過了那幾個縣市。
現在還不是跟孟副省長硬碰硬的時候,他還立足未穩,需要講求一些策略,因此鄧子峰只能選擇避開。
孟副省長離開之後,鄧子峰就把曲煒叫了過來,把選定的縣市名單交給了曲煒,笑了笑說,曲秘書長,我準備下去走走,這幾個城市是我和孟副省長商定的,你看是不是那個計劃出來。
曲煒看名單上的第一個城市就是海川市,心裡緊張了一下,他跟傅華聊過,知道鄧子峰對海川雲龍公司違規佔地搞高爾夫球場的事情很不滿,鄧子峰這一次又把海川市列為下去的第一站,難道說鄧子峰還是想查辦雲龍公司這件事情嗎?
曲煒心中就有些為難了,他不能開口勸阻鄧子峰,但是如果鄧子峰真要拿金達開刀的話,那首先就會觸怒呂紀。金達是呂紀和郭逵一手樹立起的一個標桿,鄧子峰處理了金達,呂紀一定是不會高興了的。
曲煒看了看鄧子峰,笑了笑說,省長這一次準備去海川啊?
鄧子峰看了曲煒一眼,他估計昨天跟曲煒提了傅華的事情,曲煒一定會跟傅華有些溝通的,那曲煒就應該從傅華那裡知道他對海川市那個雲龍公司是有所不滿的,此刻曲煒故意提起海川,估計也是想提醒他一下,不要去碰海川市的事情。
鄧子峰笑了笑說,去海川市是孟副省長建議的,孟副省長說濱海一帶是呂紀書記倡導的海洋經濟發展的不錯的地帶,讓我去濱海一帶走走,感受一下我們東海省海洋經濟發展的整體脈動,體會一下呂紀書記當年在做省長時候對全省的一個發展思路。
曲煒馬上就明白孟副省長這麼建議的用心了,他笑了笑說,原來這是孟副省長的意思啊。
鄧子峰笑笑說,是啊,我聽了這個建議之後,覺得雖然也很好,但是有些地方還是有失偏頗的,孟副省長的建議只讓我看了東海省發展比較好的城市,一些相對落後的地區並沒有包含其中,這樣子我對東海省的經濟方面的瞭解似乎不夠全面。所以就跟孟副省長又商量了一下,最後確定了這地理位置比較緊湊的四個城市,這樣子行程也好安排。至於為什麼選擇海川,海川是呂紀書記在海洋經濟方面豎立的標桿,我如果不去看看,又怎麼能瞭解呂紀書記在海洋經濟發展方面的全盤戰略呢?
鄧子峰在這幾句話中表達了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就是他識破了孟副省長讓他只走濱海一帶的用心,所以才會加上兩個比較落後的內陸城市。第二層意思是我去海川,不會幹別的,只會去看看海洋經濟方面的東西,你就不用擔心別的了。
兩人都是位高權重的官員,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太透的,點到為止,彼此心照就好了。鄧子峰相信曲煒不會聽不明白的。
曲煒笑了笑說,那您準備什麼時間下去呢?
鄧子峰說,盡快吧,你早點把計劃擬定出來,我跟呂紀書記說一聲,他同意的話,我就下去。
曲煒笑笑說,那行,我盡快把方案擬出來報給您。
海川市,金達辦公室,金達和孫守義正在聊新來的省長鄧子峰,兩人昨天已經在全身幹部大會上見到了鄧子峰了……
孫守義說,市長,我們最近可是要注意一些了,我問過我北京的一些朋友,他們都說這個鄧省長是很嚴厲的。他在嶺南省做省委副書記的時候,曾經重拳治貪,主持查辦了吳景非一案,那一案先後處分了十幾個廳級官員,現在嶺南省的官員們提起鄧省長的大名,還都是很緊張的。
金達是知道吳景非一案的,中紀委通報過這個案件。吳景非是嶺南省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他利用手中的職權,買官賣官,收受賄賂,被查處的非法資金上億,牽連到的官員達二百多人,吳景非主政的那個地級市的官員幾乎全盤皆墨,被抓一空。這是最近發生的一個很大的窩案。只是金達沒想到這個案子居然是鄧子峰主持的。
孫守義是由中組部的背景的,他的消息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看來這個鄧子峰一定是一個很嚴厲的領導了。
金達笑了笑說,是啊,我們是要小心些,鄧省長剛到東海來,可不要讓他抓到我們海川市有什麼問題啊。
孫守義笑了笑說,說到這裡,我還真是佩服你,您當時處理雲龍公司的事情的時候,我還覺得您有點太敏感了,現在看來您的處分真是恰到好處,高明啊。
金達笑了笑說,高明什麼,那件事情是偷機而已,以後這種事情再也不能做了。
孫守義說,不管怎麼說,您這麼做也是防患於未然了。市長啊,您說鄧省長來我們海川,會不會延續他在嶺南省的做法啊?
金達笑了,說,我們就不要妄自揣測領導的意圖了,反正我們小心些,別被抓了典型。
就在這時,金達桌上的電話響了,看看是省政府秘書長曲煒的座機號碼,趕忙接通了,笑了笑說,您好,曲秘書長,找我有什麼指示?
曲煒笑了笑說,我能有什麼指示啊,有件事情跟你通報一下,鄧省長準備到基層走走,你們海川是他選定的一站,你們可要做好準備啊。
曲煒跟鄧子峰談完之後,覺得雖然鄧子峰說去海川只是看看海洋科技方面的東西,但是不代表鄧子峰來海川就一定不會出問題。現在的社會問題方方面面,即使鄧子峰不去查雲龍公司違規佔地的事情,也很難保海川沒有別的事情會冒出來。畢竟金達是呂紀樹立起來的標桿,真要在鄧子峰下去調研的時候出點什麼問題,那不但呂紀下不來台,鄧子峰處理起來也會很棘手的。所以跟金達提前打個招呼是很有必要的。最好是金達能實現做好一切的準備工作,確保鄧子峰在海川調研的時候,什麼問題都不出。
金達沒想到鄧子峰這麼快就要來海川,多少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郭省長的動作還真是神速啊,這麼快就要走基層了?
曲煒笑笑說,郭省長是急於熟悉情況,進入角色。我跟你講金市長,這一次郭省長是專門去看你們的海洋經濟發展狀況的,你們一定要確保他的調研順利成功,知道嗎?
金達笑笑說,我知道,秘書長放心,我們一定圓滿完成這一次的接待任務。
曲煒說,你別那麼不當回事,你們特別要注意的是,要做好維穩工作,不要再鄧省長下去的時候發生什麼攔車告狀,圍堵市政府之類的**。你們海川市目前可是有一個火藥桶在那的,可別偏偏在鄧省長去調研的時候,這個火藥桶炸了。那個時候大家臉上可就都不好看了。
金達知道曲煒所謂的火藥桶指的是海川重機,海川重機因為廠子重組的事情,工人們去過東海省政府和省委鬧過上訪,到現在海川重機的問題還沒解決,局勢還沒穩定下來,海川重機的工人們還是不是會出來鬧點事情的。
金達笑了笑說,這個秘書長放心,海川重機的問題正在解決當中,我們一定會做好工人的安撫工作,確保不會發生什麼**。
曲煒說,希望你這個保證能夠兌現,金市長啊,不是我說你,你們這個海川重機的問題也拖得太久了吧?這種事情越拖問題越大,還是盡快想辦法徹底解決吧。
金達說,秘書長,我也清楚這些的,只是海川重機的問題很複雜,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徹底解決,又能被工人們接受,還真是很難。
曲煒也是知道海川重機的問題很大一部分是歷史遺留下來的,要解決也確實不是一會半會的事情,便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不去深入討論這個問題啦,眼下你最需要去做的,就是做好迎接鄧省長去調研的準備工作,別的都暫且放到一邊去吧。
曲煒又囑咐了金達一些細節問題,這才掛斷了電話。金達放下電話之後,看了看孫守義,笑了笑說,中國人真是不經念叨,我們剛還在說鄧省長呢,鄧省長這就要來我們海川市調研了。
孫守義笑了笑說,這鄧省長做事果然雷厲風行,這才上任幾天,就要來調研了。
金達笑了笑,說,雷不雷厲風行我們暫且不要去管他,我們需要做好準備工作好迎接鄧省長的到來。老孫啊,最近海川重機的情況怎麼樣了?
孫守義苦笑了一下,說,還能怎麼樣呢?還是老樣子。他們的那個老總躲出去治病就沒再回來,這傢伙大概是看海川重機積重難返了,所以就不管不顧了。現在家裡就那個李副總在主持大局。那個李副總也不是什麼能撐得住場面的人,我怕曲秘書長的擔心還真是會成真啊。
金達苦笑了一下,說,如果真是那樣子,那我們倆可就慘了。
孫守義看了看金達,說,鄧省長要來調研的事情要不要跟市委那邊的那位說一說啊?
金達說,鄧省長要下來調研的正式通知還沒出來,曲秘書長這是偷著跟我們通風報信的,你要我們怎麼去跟莫書記講啊?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好工作,把一些隱患消滅在萌芽狀態之中。
孫守義說,也是,市委的那位只會成天跟我們講理論,玩心計,這些日子學習,我聽他作報告聽的耳朵都起老繭了,真是煩透了。
金達笑了笑說,別這麼多牢騷了,你這個態度可是不夠端正啊。人家願意走形式,我們就跟著走就是了,要配合好他也沒什麼難度的。不要展現出你對這件事情的厭煩情緒,那樣子反倒是給了他大做文章的口實。
孫守義笑了笑說,這倒也是。
金達說,還有啊,老孫,你看要不要跟北京的傅華打個招呼,讓湯言近期暫時不要過來海川了,避免激起海川重機工人們的敵對情緒?
孫守義想了想,說,現在就跟湯言打招呼,似乎為時尚早,我看就跟傅華說一聲好了,如果湯言近期有來海川的計劃,讓傅華想辦法阻止吧,一切等鄧省長的調研結束,再來處理好了。
金達說,也行,這樣子處理比較穩妥一點。另外一方面,你跟海川重機的李副總說一說,讓他近期密切關注工人們的動向,不要向上一次那樣子,工人們都堵在海川大酒店門口了,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反正做好一切的防範工作
孫守義苦笑了一下,說,這活這麼干就累了。
金達說,不過除了這個辦法,我們也沒什麼別的法子好想的。你說也邪門了,那個湯言急赤白臉的找了呂紀書記,非要我們配合他解決海川重機重組問題,我們真心想要跟他配合了,他卻一點都不著急了起來,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孫守義笑了起來,說,湯言那傢伙你還真是不能拿常理來揣度他,這些有錢有勢的傢伙的想法都很怪異的。他們覺得這天下的人都該是為他們服務的。
金達說,怪不怪異我們都是要配合好他的,我真心希望他能早點跟我們簽訂合同,早點把海川重機這個問題給處理掉。我們市政府這幾年為海川重機付出的可太多了。
孫守義歎了口氣,說,是啊,不說別的,光我們為海川重機工人鬧事所受的批評有多少啊?話說這些問題當初也不是因為我們才形成的,憑什麼現在該我們承擔這個責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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