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向溫文爾雅的傅華竟然口出粗言,弄得趙婷和金達都有些意外,金達更是臉紅到了脖子根了。(。純文字)趙婷看了看傅華,說,傅華,你克制一點,別這樣子跟金市長講話。
趙婷不勸還好,一勸反倒讓傅華這些年來的積怨都湧上了心頭,他這個人本來很多事情都放在心裡的,一般能忍讓就忍讓了。但今天傅昭的病,給了他一個宣洩口,他不想在克制自己了,便嚷道,我克制一點,我已經夠克制了,從來都是我該死,有麻煩了就來找我,出了問題都是我的責任,保稅區申請失敗是我的責任,離婚了是我活該,我提醒他都能被他批上一通,他金大市長什麼都是正確的。行了金市長,我兒子命沒那麼尊貴,不敢勞動你大市長親自來看他。你請吧。
金達尷尬笑了笑,說,傅華,我承認工作上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對,
傅華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金市長,這是我兒子的病房,不是談什麼工作的地方,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你請出去。
趙婷過來有點擔心的搖了搖傅華的胳膊,說,你別這樣子,我知道你為兒子的病情著急,但也不能這樣子沒有理智啊。金市長跟你可是朋友……
傅華打斷了趙婷的話,說,我沒這種朋友,我高攀不起。金市長,工作上的事情你要批評你要罵我,甚至你要撤我的職,都等我回了駐京辦再說。這裡是我兒子的病房,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金達還想跟傅華說什麼,傅華卻根本連看都不看他,尷尬的站在那,趙婷看勸不了傅華,便過來對金達說,金市長,傅華現在情緒有點不好,你先回去吧。
金達很尷尬的笑了笑,說,那行,你們好好照顧孩子吧。
傅華只是看著床上的傅昭,根本就不看金達。倒是趙婷不想讓金達尷尬,說,行,金市長,我送你出去。
趙婷就把金達送了出去,傅華坐在床邊看著傅昭,傅昭可能是昨晚被病折騰的沒了精神,這一刻仍然是在熟睡,並沒有被傅華嚷的聲音驚醒。
趙婷送了金達回來,走到了傅華的身後,輕輕地摸了一下傅華的後背,說,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個樣子的啊,你跟金達原來不是挺好的嗎?
傅華歎了口氣,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金達不是那個在中央黨校讀書的鬱鬱不得志的窮書生了,人家是主政一方的大市長了,再也不可能跟我是朋友了。
趙婷說,那你就更不應該這樣子對他啊,畢竟他還是你的上級,你這麼對他,就不怕他整你啊?
傅華說,隨便他了,我也不是沒被人整過。
趙婷聽出傅華語氣之中透著一種深深的失望,便說道,看來金達真的是惹到你了。
傅華歎了口氣,說,你也知道我當初是怎麼來北京的了,我當初就是不想糾纏在官場那麼多的利益紛爭之中,才想跑來北京發展的。徐正整我的時候,我對官場已經是厭煩透了,但在這個時候我碰到了金達,金達有學識,有原則,身上透著一股跟時下官場大大不同的氣息,我在他身上看出了一絲新的希望……
傅華慢慢講述了他對金達的想法和期待,某種程度上他是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金達身上的,他是想通過幫助金達成功,來建構一個清新的官員形象出來。但是現實跟理想是天差地遠的,金達成為了海川的主政者之後,他原來身上的那些理想色彩就褪去了,被更多的現實因素所取代。慢慢的,金達已經被官場給同化了。甚至還不時拿出官場的嘴臉來對待傅華。
傅華在金達身上算是傾注了全部心血的,他曾經竭盡全力想要助金達成功的。當初他為了金達甚至都不得不放棄看著親眼兒子出生的機會,並不是說他把事業就看得比家庭重要,他那個時候是想最後助金達一臂之力,讓剛做了市長的金達能有一個保稅區打底,以後在海川的工作也好開展。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保稅區項目最終還是失敗了。金達當時一度很難接受這個挫折,還把責任都怪到了傅華身上。只是後來趙婷跟傅華離了婚,金達才覺得傅華付出了很多,才跟傅華說了聲抱歉。
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在那時就有了裂痕了。後來傅華跟金達又有過幾次的衝突,特別是雲龍公司這個違規項目,傅華幾次勸金達給予處理,都被金達狠狠地批評了,甚至最後提起這件事情金達就直接把他的話給堵回去,不讓他說出來。
這些傅華都是點滴在心頭的,只是他是那種理智的人,把這些都累積了下來,埋在了心裡。但埋在心裡,不代表事情就過去了,而且埋藏的越久,爆發出來的時候越驚人。只是需要一個引爆點,而傅昭這一病,就做了這一次的引爆點了。
聽傅華講完,趙婷笑了,她覺得這些事情基本都是小事情,當然除了不讓傅華去澳洲那件事情之外,便說,傅華,想不到你這個人還挺記仇的啊。有些事情都是小事嘛,你提了建議,他批評了你,這在上下級之間應該是很平常的事情啊。是不是你沒意識到人家已經是市長了,身份已經跟你有差別了,也不跟你那麼親密了,所以你才會覺得接受不了了?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這種差別我早就意識到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這些,等級之間有差別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受不了他的是,求到你的時候,就拿出朋友的嘴臉,不用到你的時候,就端出市長的架子來了。原本我覺得金達也算是讀過很多書的高級知識分子,不會落於官場的俗套之中的。哪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讀那麼多書並沒有讓他高明一點,書生的個性反而讓他顯得比那些老油子拙劣。這種遊戲我厭倦了,不想再陪他演下去了。
趙婷說,怎麼了,你不想繼續在駐京辦待下去了?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小婷啊,我不是說我不想在駐京辦待下去了,而是我沒有了方向感。我成天在跑這個部進那個委的,忙來忙去都在忙了些什麼啊?小昭這一病,讓我想了很多,我發現我這個男人其實挺沒用的,事業上沒什麼能夠拿的出手的,家庭也沒能維護好,我這個人到底能幹點嘛啊?還成天沾沾自喜,以為自己什麼事情都能解決呢。
趙婷苦笑了一下,說,沒想到小昭一病,引出你這麼多感慨出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不過你總比我現在的這個樣子強吧?
傅華笑了,說,好了,你也別這麼說自己了。這一次小昭病好了之後,趕緊回北京吧,回北京你身邊還有人照顧著,跑在這海川,出什麼事,一時之間連個照應都沒有。john那邊不要擔心了,他再來找你,我就把他趕回澳洲去。
趙婷伸手輕撫傅華的臉龐,柔聲說,傅華,還是你對我最好。不論我犯什麼錯,你總是能護著我。
一些過去曾經有過的情愫又重新出現在兩人之間了,傅華抓住了趙婷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我曾經答應過要照顧好你的。
趙婷就往傅華懷裡靠了靠,傅華也伸手摟緊了趙婷,這一刻兩個人似乎忽略了其他的外在因素,重新回到了兩人熱戀的時候。
突然傅華的手機響了起來,一下子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曖昧情境,傅華怵然而醒,自己這是怎麼啦,怎麼能跟趙婷這個樣子,這怎麼能對得起遠在北京,那麼信任他的鄭莉呢?
傅華趕緊鬆開了趙婷,站了起來說,我出去接電話。
出了病房,傅華鬆了口氣,心說,好險這個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來,不然的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看了看竟然是丁江打來的,趕緊接通了,丁江笑了笑說,老弟啊,你兒子的病情怎麼樣了?
傅華說,挺穩定的,大夫檢查了幾次,都說病情是在好轉。謝謝丁董關心了。
丁江笑笑說,不用客氣了,誒,我們好久沒聚了,你既然回來,找個時間一起吃頓飯吧。
傅華說,算了吧,丁董,我實在沒心情,我這一次是為了兒子匆忙趕回來的,等他病好了,我馬上就要帶他回北京,吃飯就算了吧,我們以後很多機會聚的。
丁江有點為難的說,是這樣子啊?不是,老弟,給我個面子吧,就當我給你回北京餞行也可以啊?
傅華說,我真的沒這個心情。如果你是有什麼事情,電話裡跟我說一聲就好了,吃飯就沒必要了。
丁江說,說起事情嗎,倒是有一件,不過不吃飯這件事情不好辦,你就給我一點時間,安排著一起吃頓飯,好不好?
傅華說,究竟什麼事情啊,還非得吃飯?
丁江說,這個不好說了。
傅華笑了,說,丁董,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個樣子吧?你越這麼說我越不想去了。
丁江說,好了,我告訴你什麼事情了,剛才是金市長給我打來電話,說跟你之間有點摩擦,想讓我幫他安排跟你吃頓飯,有些事情跟你解釋解釋。
傅華說,原來是金達市長讓你這樣做的,呵呵,他還真的看得起我,我還敢跟他有點摩擦,真是笑話。這樣吧,丁董,你替我回了他,就說我認為我們之間工作關係順暢,沒什麼摩擦,他覺得有摩擦,是他想的太多了。
丁江笑了,說,老弟啊,聽你這語氣就不是沒摩擦的樣子啊。你跟金達市長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啊?
傅華說,這件事情我不想談,反正你回了他就是了。
丁江說,不是,老弟,我被你悶著了,你總要跟我說個原因吧。金達市長這個人還不錯的,你看我面子,出來吃頓飯,大家談談,讓事情揭過去算了。
傅華說,丁董啊,這件事情你別摻和了,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
丁江說,老弟,你別這樣子倔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最近金達市長並不太好過,**書記要離開海川,他卻接不上市委書記這個職務,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你跟他畢竟曾經是朋友,是不是你就不要在這個時候再去難為他了?
傅華說,種什麼因,就結什麼果,他不好過,是他自己的事情。人家現在是市長,不是我的朋友,我也沒那個能力難為他這個大市長。丁董,這件事情我真的沒辦法答應你,就這樣吧。
傅華說完,沒等丁江再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再回到病房,傅華就不敢在去靠近了趙婷了,他選擇了一個離趙婷遠一點的角落坐了下來,趙婷看他的樣子,苦笑著搖了搖頭,心裡明白剛才的那種氛圍再也回不來了。
坐了一會兒,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就有點沉悶,傅華就站起來,說,我去醫生那裡問問,看小昭幾天能好,我們好早點準備回北京。
傅華就去醫生的辦公室,跟醫生聊了一會,再回到病房的時候,丁益就已經回來。丁益看到傅華,就站了起來,說,傅哥,我們出去聊聊。
傅華搖了搖頭,說,丁益啊,我不想跟你聊金達的事情。
丁益苦笑了一下,說,不需要弄到這個地步吧?
傅華說,我認為需要,你如果當我是朋友的話,就不要管這件事情。
丁益說,那好,我不管就是了,這都中午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頓飯吧。
傅華搖了搖頭,說,我不去了,小昭一直沒醒,我要留在這陪他。
趙婷說,傅華,你去吧,小昭這裡有我看著呢,你去順便給我帶點回來吃。
丁益也過來拖著傅華,說,走吧,總要吃飯的。
傅華看傅昭還在熟睡,趙婷也需要吃飯,就跟著丁益離開了病房。
兩人就近找了一家乾淨的小飯店,進去叫了幾個菜,傅華也沒心情喝酒,丁益就陪著他一起吃飯。悶悶的吃了一會,丁益說,傅哥,我剛才跟趙婷聊了一會,知道你跟金達市長是怎麼吵起來的。
傅華歎了口氣,說,丁益啊,我現在真的沒心情跟你討論這個。
丁益說,但是你跟金達市長之間總不能老是這個樣子吧?再說我覺得這件事情你有點過了,金達可能有他不近人情的一面,不過人家已經跟你道過歉了,現在還想跟你吃飯解釋,殺人不過頭點地,他一個市長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難得了,你還想他幹嘛?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丁益啊,我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對是錯,是不是有點過分,但是現在我真的沒心情去跟金達玩什麼道歉啊,解釋啊之類的虛情假意的東西。你就別管我了。
丁益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下午,傅昭從熟睡中醒了過來,神情還是病懨懨的,看到傅華,虛弱的笑了笑,喊了他一句爸爸,傅華鼻子酸了一下,伸手將傅昭抱了起來,緊緊地抱了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傅華一直都留在病房裡,跟趙婷一起陪著傅昭。傅昭的身體一天天恢復,開始有了精神,傅華和趙婷兩人就一起陪他玩,病房裡不時傳出傅昭被逗得咯咯笑聲,三人很難得的享受了幾天天倫之樂。
除了丁益之外,只有孫守義來過病房,孫守義是從駐京辦那邊知道傅華因為兒子病了跑過來海川的,就過來看望傅昭。
孫守義的神情看上去有點鬱鬱寡歡,傅華就估計金達這一次沒能順利接任市委書記,孫守義也跟著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孫守義和金達一樣,都是政治動物,心目中都想著怎麼樣盡快往上爬,這一次金達沒動窩,市長的位置就沒騰出來,孫守義就沒有機會上一格的。這對從到海川那一天起就想著怎麼能夠陞遷的孫守義來說,不能不說是一次很大的挫折。
傅華這幾天過得倒很舒暢,沒有駐京辦工作上的困擾,整天就是陪著兒子玩,這種生活傅華平常是很少能享受到的。
傅華看了一眼孫守義,從孫守義的神情上看,似乎並不知道他跟金達鬧彆扭的事情。這幾天傅華心情已經平復了下來,開始也覺得他對金達好像是有點過分了。不過他並沒有後悔什麼,反而覺得自己發作這一下,對他自己,對金達,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對他自己來說,老是把事情放在心裡,這個疙瘩會越結越大,最終會不勝負荷,還是要有爆發的那一天的。早一點發作了,心頭的鬱悶也發洩出來了,他的心情也會輕鬆很多的。
而對於金達來說,傅華覺得說說對他真實的感受也不是一件壞事,不然的話,金達會始終覺得自己為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應該的,他還會陶醉在市長的權利光環之中,不拿這些下屬們當回事情。
至於金達有沒有雅量接受自己對他所說的這一切,那就看金達的素質了。他能接受,說明這個人還有可交之處,將來還能作為朋友相處;如果不能接受,說明這個人連幾句真話都聽不得,不跟他做朋友,也沒損失什麼。
不過這幾天,金達倒沒再出現,也沒再讓丁江找什麼理由請他吃飯什麼的,讓傅華這幾天倒是過的很舒心。
在詢問了孩子的病情之後,孫守義問傅華,準備什麼時間回北京啊?
傅華笑笑說,小昭現在好的差不多啦,我正準備過個一兩天帶他們母子回去呢。
孫守義笑笑說,那行啊,孩子好了,就趕緊回北京吧,駐京辦那邊攢了一堆的事情等你處理呢。
傅華說,我回去後就會盡快上班了。
孫守義說,能盡快上班就盡快上班吧。誒,你海川這邊還有什麼事情要辦嗎?你回來的情況我跟金達市長提過,金達市長說你雖然是海川人,但是在北京呆的時間比較長,在海川辦什麼事情可能不方便,讓市政府這邊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就幫忙安排一下。
金達果然沒跟孫守義說跟他鬧彆扭的事,還藉著孫守義的嘴向他表示了關心,這讓傅華心裡覺得金達還算是有雅量的,並沒有因為跟他鬧翻了,就想辦法來報復他。
傅華笑了笑說,也沒什麼事情要辦了,謝謝領導們的關心了。
過了一天,傅華就和趙婷、傅昭飛了北京,丁益送他們去的機場。傅華並沒有跟金達、孫守義打招呼,就這麼悄悄的離開了。
在飛機上,趙婷一路上一直看著傅華,到了要下飛機了,她伸手抓住了傅華的手,說,傅華,先別急著走,再陪我和兒子坐一會。你知道嗎,你陪我和兒子這幾天是我這幾年來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我多想我們三個能一直留在海川呢。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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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子弟彭長宜,原以為會當一輩子教師,不曾想父親的一句話改變了他的命運,更不曾想,他後來居然當上權傾一方的地級市委書記。
在一次次權力洗牌中,在愛情、友情和利益的交錯中,他有著怎樣的博弈軌跡?又是怎樣從一個小公務員一路陞遷的,這其中暗合了怎樣的陞官之道?
這一切都得從那次神秘的任務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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