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金達看了看孫守義,說,老孫啊,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孫守義現在大致上已經瞭解了金達對孟森的看法,基本上他可以確定金達是肯定不會站在孟森那一邊的,他覺得可以跟金達大膽的說一些想法了。(。純文字)
孫守義現在已經看出來,孟森之所以敢於在海川官員面前表現的那麼囂張,與海川官員們對他的縱容是息息相關的,公安局這邊的官員軟弱可能是其中的關鍵因素之一,即使不是唯一的因素,起碼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因為孫守義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個強有力的公安局及能撐得起局面來的公安局長,孟森還能有機會這麼發展壯大。
誰都知道要對付一個流氓,公安局肯定是很有力的武器之一。一個市長尤其是像金達這種文質彬彬的市長,是不可能直接就衝到第一線上去對付孟森的,他們每天都有他們的工作要忙,孟森做了些什麼,下面的官員不向他們匯報,他們是不太會知道的。等他們知道孟森這個人的時候,孟森可能就已經成了氣候了。
實際上孟森的坐大根源就是在公安部門的不得力,同樣的,現在要對付孟森,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公安局長,據算是他和金達下的決心再大,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公安局長去執行他們的意圖,他們也是恐怕很難對孟森怎麼樣的。顯然現在掌控公安局的這個麥局長並不是一個強有力的人物,現在還沒向孟森動手,這傢伙就已經被嚇得去住院了,如果真的要對付孟森,他肯定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因此孫守義覺得要對付孟森,恐怕第一個要搬開的人就應該是這個麥局長了,不然的話根本就打不開這個局面。
孫守義說,金市長,我個人感覺,孟森這種人之所以能夠在海川成氣候,與我們海川公安局的軟弱是不無關係的。現在孟森已經逐步有些不受控制了,您想啊,我這個常務副市長他都沒放在眼中,其他那些人還不知道被他怎麼欺負呢。這種人已經成為我們社會正常發展的一種阻礙,到了一種我們政府必須要管的地步了。可真要管的話,像麥局長這樣子軟弱怕事的官員,不但無法起到管理孟森這種人的作用,相反,他畏頭畏尾的行為到可能助長了孟森的囂張氣焰,讓這樣子一個人管理公安局顯然是不合適的。
孫守義說完這些,眼睛就盯著金達,他說這番話是有些冒險的,一個新下來的官員,**還沒坐穩,就提出來想要更換公安局這種重要部門的管理者,顯然是有些不太合適的。金達會不會覺得他有些過於急著抓權了呢?金達如果沒有更換麥局長的意思,他會不會因此對自己有不滿了呢?不過呢,孫守義有一種感覺,金達內心中是站在自己的同一立場上的,因此他並不擔心金達會對他這番話不滿。
金達確實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不滿,他看了看孫守義,輕輕地搖了搖頭,說,老孫啊,這些話呢,你在我這裡還可以說一說,出了這個門,就不要再講了。你應該也是知道的,要更換一個幹部,你我都是不能說了就算的,這要經過組織上才能決定。這個麥局長呢,雖然有些軟弱,可是這些年來一直也沒犯過任何錯誤,公安局在他手裡還算是穩定,他的資格又老,所以就包括張書記也是一樣,誰也不好開口說要把麥局長給換掉。
金達這麼說,就表示他不是沒看到麥局長存在的問題,他看到了問題的所在,但是限於官場的潛規則,他無法出手解決這個問題。在官場上,你就算看一個人不順眼,但只要這個人不犯錯,你還是無法拿他怎麼樣的。就算你比這個人級別高,權力大,也是不行,因為官場上是有他運行的規則的,除非你不遵守這些規則,否則你就拿他沒辦法。
而顯然金達和**這些人並不是那種魄力十足,敢於打破規則的人,這也可能是**和金達眼看著孟森在海川坐大,而無法出手整治的原因之一吧。
孫守義心裡歎了口氣,原本他以為金達會被他說動跟他一起想辦法換掉麥局長呢,但顯然金達並沒有這麼想。他心裡也同意金達所說得不無道理,要換掉一個公安局長,涉及的方方面面的人很多,就算是金達也無法主宰這件事情,市委書記**也不能說換就換,還需要經過省公安廳才行。
孫守義有些灰心了,他只是才意識到他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孟森一個人,甚至不是孟森的興孟集團,他面對著是圍繞著孟森所形成的一張網。這張網雖然不是以孟森為核心,但是這網上的每一個人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同程度上在維護著孟森。他要動孟森,就會驚動這張網上的很多人,而這些人就會為了各自的利益,共同來阻礙他進一步的行動。
這個問題就有了一定的難度了,孫守義覺得做了這麼多的努力,就這麼撞到這張網上,被麥局長的一病一下子就把他的打擊力道消弭於無形了。
孫守義有些無可奈何了,顯然他現在是無法在金達這裡取得他想要的支持了,雖然他知道金達心裡實際上是支持他的。他心中就有些無趣,笑了笑說,金市長您說的很對,麥局長這樣子的幹部雖然庸庸碌碌,可是要想動他還是真的很難。
金達笑笑說,老孫啊,這個你要理解,我們這些領導也不能說幹什麼就幹什麼的。
孫守義心裡說,那個孟森倒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受什麼規則拘束,從這方面看,做流氓倒是比作官員自由。奶奶的,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我一定要想辦法把孟森這個流氓給懲治了,不然的話我就乾脆不做這個常務副市長算了。連一個流氓都治不了,我這個常務副市長還做什麼勁啊,不夠丟人的。
這個時候孫守義心裡就有些跟孟森發狠的意思了,不過現在看來要對付孟森並不是一件一朝一夕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他笑了笑說,我明白的金市長,現在既然麥局長病了,我明天就去醫院探望他一下,看看他的病情究竟怎麼樣。
金達覺得孫守義說這話是有些帶情緒的,他看了看孫守義的臉色,孫守義的臉色倒是如常,就笑了笑說,老孫啊,你去看不是不可以,不過可不要再去激怒麥局長了,他現在這種情況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孫守義笑了笑說,我不會去跟一個病人計較的。
金達笑笑說,那就好。
孫守義說,那您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回去了。
金達笑笑說,那行,你回去吧。
孫守義就往辦公室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金達說,老孫啊你也別太灰心,有些事情急不得。
孫守義笑了,金達這麼說讓他知道今天自己跟金達的這番話並不是一點效果都沒有的,金達已經聽進了他的話,而且似乎也有要跟他站在同一立場上的意思,只是金達可能覺得時機並不成熟,所以有讓他暫時忍耐的意思。
孫守義笑笑說,我明白的,金市長,我出去了。
金達在背後看著孫守義出去了,心說這傢伙倒是一個積極的人,有這麼一個人在海川政壇上攪動,會不會讓海川政局起一點波瀾啊?這對海川來說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對於孟森,金達實際上是關注一段時間了,某種程度上,她跟孫守義是持同一種看法的,他也覺得不能繼續這麼縱容孟森下去了。現在孟森因為有省裡孟副省長的支持,已經開始插手市裡面很多事務起來,並漸有尾大不掉之勢,如果再不管管,恐怕將來不出事則已,出事就是大事。
但是有些人卻並不像金達這麼想,這些人當中就包括市委書記**。**倒不是想要包庇孟森,而是覺得對於民營經濟,有些時候還是不要管的太嚴了,很多人的第一桶金都是不乾淨的。水至清則無魚,如果把民營經濟管得太死,會傷害到海川市經濟的正常運行的。因此**對孟森的態度是一種多少有些放任的態度,他覺得對民營經濟應該給於一定的政策扶持,中央不是一直在提倡扶助民營經濟的發展嗎?
因為**是這個態度,金達就不好明確的跟他唱對台戲,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無法對孫守義要換掉麥局長的想法表示支持,因為他知道**肯定不會同意這麼做的,而市委書記不同意在人事方面作調整,他一個市長就算是舉雙手同意也是於事無補的。
門在孫守義背後關上了,金達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實際上是贊同換掉麥局長的。主政海川之後,他很快就發現麥局長這個人身上的毛病,軟弱,圓滑,愛惜羽毛,對海川市很多不法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一個人做公安局長顯然是不合適的。遇到想孟森這樣子的黑惡勢力,他就束手無策了。
但是有**在,他就沒辦法,**甚至連他說黑惡勢力這四個字也不贊同,**認為海川沒有什麼黑惡勢力,有的只是一些民營經濟方面管理不夠規範,再是很多人也嫉妒一些民企老闆發了大財,難免會造一些毫無事實根據的謠言出來。
金達看得出來,**是怕真對孟森這些人採取什麼行動的話,會讓海川社會局面出現混亂,這對他主導下的海船政局並不是很有利的,甚至會損害到他這個市委書記的威信。他現在想要的是穩定,而不是混亂,因此他對金達提出發展經濟這方面的建議主張什麼的,都持支持態度,而對金達提出懲治孟森這些人,則是很明確地表示反對。
金達在這方面得不到**的支持,也就無法展開什麼行動,他的主要任務是發展海川經濟,精力也就無法再放到孟森身上,孟森雖然有些不法的行為不時傳出來,但還沒到非要馬上就處理的程度,金達也就暫時把它放到一邊去了。現在孫守義把這件事情提了起來,金達心中多少是有些期待的,礙於**他無法去整治孟森,也許孫守義能夠整治的了孟森呢。
對這個孫守義,金達聽說過他的情況,他最早在組織部工作,給已經退休的的趙副部長做過秘書,後來去了農業部,穆廣沒出事之前,還在農業部幫海川批了一筆數目不少的款項下來。到東海工作的時候,省委書記郭奎親自跟他做的任職談話,郭奎還跟金達打過招呼,讓金達好好跟孫守義配合好工作。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孫守義是有一點後台背景的。可能也正因為如此,他來海川之後才表現的這麼激進,上手就要對付那個棘手的孟森。
也許這個孫守義能夠成為自己很好的幫手,金達真的希望孫守義可以依靠他身後強大的後台,幫他掃清海川的一些存在的問題,這樣子他這個市長的工作也會好干一點。
既然是這樣子,雖然不能明確的站出來跟孫守義一起做這件事情,那樣子可能就會跟**書記起些衝突的,但是自己也可以在側面呼應一下他的行動的,就像麥局長病倒這件事情,自己是不是從麥局長身體方面做做文章,比方說麥局長身體方面可能對工作不勝負荷,是不是為了麥局長的身體健康,為他更換一個工作呢?這種風自己是可以幫孫守義在**耳邊吹一吹的,雖然不能像孫守義想的那個樣子,馬上就能更換麥局長,但是更換麥局長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只要等到合適的時機,換掉麥局長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己能幫孫守義的暫時只有這些了,其他的慢慢再說吧。金達是相信邪不勝正的,孟森這種人一定是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只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忍耐一下也是無妨的。
第二天上午,孫守義帶著鮮花果籃去了醫院,在那裡看到了正在打吊瓶的麥局長和他的老婆。
麥局長看到孫守義來了,慌忙就要坐起來,孫守義急走了一步,笑著說,別起來,千萬別起來,躺著就好。麥局啊,這我可要說你啊,你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愛惜身體啊?
麥局長苦笑了一下,說,孫副市長,倒也不是我不知道愛惜身體,這人上了一點年紀,就不知道哪一個零件會突然不好使了,事發突然,我也沒想到就病倒了。
醫院的院長見孫守義過來看麥局長,這時候也到了麥局長的病房,孫守義跟他打過招呼之後,問了一下院長麥局長的病情,聽院長說麥局長是冠心病發作,他眉頭皺了起來,問道,什麼原因讓麥局長這麼個歲數就得了冠心病了?是不是他的工作壓力太大了?
院長點了點頭,順著孫守義的話往下說道,孫副市長您說的很對,現在的都市人工作壓力很大,冠心病就有往年輕化發展的趨勢。麥局長的這個病就很典型,我想不是他繁重的工作壓力太大,他也不會這個歲數就得上了冠心病了。
孫守義有些擔心的說,院長啊,如果繼續這個樣子下去,是不是麥局長的冠心病會越來越嚴重啊?
院長點了點頭,說,得了冠心病也不是馬上就很嚴重,冠心病治療關鍵主要是在養,麥局長現在的病況還是在關心病的早期,如果他能減輕一下工作壓力,注意一下情緒的話,身體並不會有大礙的。
孫守義輕輕地搖了搖頭,對麥局長的老婆說,嫂子,這個就是市裡面考慮得不夠周到了,沒有為麥局長的身體著想,給他壓的擔子太重了,這讓我心裡感到很歉疚啊,這個狀況不能繼續這樣子下去了,回頭我會跟**書記反映一下這個情況的,讓組織上要多為麥局長身體健康著想,適當的為他減輕一點負擔。
麥局長的老婆臉上就有些尷尬了,她心裡清楚麥局長是在裝病,可是孫守義卻有把麥局長病情擴大的意思,還想把情況跟**書記匯報,把麥局長的病情搞得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都知道,這對麥局長來說可就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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