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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騰挪(11) 文 / 姜遠方

    11、晚上傅華回到家裡跟鄭莉談起了沈佳,經過今天在機場的那一番交談,他對沈佳的印象更好了,他甚至有一種感覺,上天對沈佳是不公平的,讓這樣一個能幹賢惠女人被放進了這樣一個的外殼之中。不然的話,沈佳也許就更完美了。

    傅華說,小莉,我現在覺得沈姐真是一個很好的女人啊,她今天跟我聊了很多,她腦子裡想的都是孫守義去海川如何發展,孫守義當初能選擇她,真是很有眼光啊。

    鄭莉笑了起來,說,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你羨慕沈姐能幫助她丈夫,是不是想說我不夠沈姐那麼好啊?

    傅華笑了起來,說,我可沒這個意思啊,我只是今天聽沈姐談了那麼多,有一點感慨而已。

    鄭莉笑笑說,我倒不這麼覺得,我反而覺得沈姐為孫守義想得太多了一點,換到是我為你想這麼多,你願意嗎?

    傅華愣了一下,他沒有從這個角度上考慮過,別說鄭莉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鄭莉像沈佳一樣,為自己的工作這麼操心,自己會感覺被干涉的太多了的。他看了看鄭莉,笑笑說,小莉啊,你是說孫守義不一定會喜歡沈姐干涉這麼多?

    鄭莉笑笑說,是男人都不會喜歡吧,除非他有戀母情結,喜歡處處依賴女人。

    傅華笑了笑說,這倒也是,叫你這麼一說我倒還真是覺得沈姐還真是有點干涉的太多了,我今天一開始就跟她表明了態度了,說一定會盡力配合孫守義的工作的,可是她還是一再的跟我講這件事情,讓我都有些感覺她有點囉嗦了。

    鄭莉笑了,說,事情也不像你想的那麼完美了吧?

    傅華笑了笑說,也不是不完美了,索然沈姐這樣子,但是我看他們夫妻感情很好,沈姐跟我講他們夫妻這麼多年,感情一直很好,甚至從來都沒紅過臉。

    鄭莉笑了,說,你是不是又羨慕人家了?從來都沒紅過臉就叫好夫妻啊?你沒聽過一句俗話,叫這世界上就沒有不吵架的夫妻嗎?夫妻不吵架還能算是夫妻嗎?我們偶爾也吵吵架,是不是我們就不是好夫妻了呢?

    傅華笑了起來,說,那倒不是,有些時候吵吵架倒是可以增加一點夫妻情趣的。

    傅華和鄭莉偶爾也會鬧鬧彆扭的,可是鬧過之後,兩個人感情反而會更加甜蜜。

    鄭莉笑笑說,這就是了吧,我覺得夫妻結婚這麼長時間不吵架,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愛極了對方,一是怕極了對方,傅華,你覺得沈姐和孫守義這對夫妻應該算是一種什麼情況啊?

    傅華看了鄭莉一眼,他心裡很清楚孫守義絕對不可能愛極了沈佳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怕極了,便說,小莉,你是覺得他們夫妻實際上是有問題的?

    鄭莉點了點頭,說,那天我和他們夫妻見過面之後,一直就感覺他們夫妻是很不協調的,孫守義看上去是那麼帥的一個男人,又怎麼會選擇沈姐這樣一個女人呢?如果說他看上的是沈佳的品德,我是不相信的。你剛剛跟我講,沈姐的父親是中組部趙老的老部下,我心裡就明白了,他當初選擇沈姐,實際上是奔赴沈姐家的權勢來的,所以他才會畏懼沈姐,他才不敢跟沈姐吵架的。

    鄭莉這麼一說,傅華也覺得不無道理,便笑笑說,這麼一說,我就對他們夫妻就沒什麼羨慕的了,人這一生,就短短幾十年,還是活得逍遙自在一點比較好。《純》

    鄭莉笑著扭了一下傅華的耳朵,說,我們本來就挺好的,根本就不需要去羨慕他們啊,知道嗎?

    傅華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老婆。

    孫守義飛到了東海省省會齊州市,在齊州住了一晚之後,由於是中央部委交流下來任職的幹部,省委書記郭奎親自見了他,一見面郭奎笑著跟孫守義握了握手,說,守義同志,歡迎你來我們東海工作。

    孫守義知道一般一個副市長要下去任職,可能省組織部長跟他做任職前的談話就可以了,郭奎肯親自見他,是在給趙老面子,這個面子還給的不少,便笑著說,謝謝郭書記。

    郭奎便把孫守義讓到了沙發那裡坐下,然後笑著說,好久沒見趙老了,他老人家現在身體怎麼樣?

    孫守義笑笑說,挺好的,老爺子還讓我的給您帶好呢。

    郭奎笑笑說,那謝謝他了。你過來海川任職的事情呢他特別打電話給我講過了,他對你很欣賞,跟我介紹說你是一個有德有能的幹部,在農業部的工作做得很好。

    孫守義笑笑說,那是趙老誇獎我呢,有些誇大其詞了。

    郭奎笑笑說,也不盡然,我也看了組織部門對你的考評,對你在中央部委的工作評價很好。我們東海很歡迎像你這樣的優秀的幹部到東海來工作,相信你一定能把在中央部委先進的工作經驗帶到我們東海來,讓我們東海的工作能夠上一個台階。

    孫守義笑了,說,郭書記您這麼說我就不好意思了,其實我還一點在地方上的工作經驗都沒有,來東海我是抱著一個學習的態度來的,是想跟東海的領導和同志們學習如何做好地方上的工作的。所以今後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甚至錯誤的地方,還請郭書記多多給與批評指正。

    郭奎看了一眼孫守義,他對孫守義這個表態是很滿意的,心說這傢伙不愧是趙老帶出來的,分寸感拿捏得很到位,一點都不擺中央部委的架子。

    實際上,郭奎對孫守義來東海任職是有些擔心的,他擔心孫守義會覺得他是北京下來的,身份高人一等,對地方上的官員們會不夠尊敬,尤其是他將要去的海川市的領導不夠尊重,這樣子的話他將很難跟**和金達配合好,那海川市今後的工作可能就受到極大的影響。可是郭奎雖然擔心,卻無法拒絕孫守義的到來,一來這是中組部的安排,地方上不好反對;二來孫守義趙老秘書的身份擺在那裡了,拒絕了的話,會再次得罪趙老的。前段時間因為穆廣的事情,郭奎已經覺得有的得罪了趙老了,現在再來拒絕趙老的子弟到東海來工作,那趙老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雖然郭奎是東海省的省委書記,可是他也明白東海省不是他一個人的天下,他這樣子一再去惹惱中組部的領導,實在是不明智的。現在領導早就不是終身制的了,他也有一天會從東海省省委書記的位置上下來,目前看來他的年紀和資歷都不足以再上一格了,他從東海省省委書記的位置上下來的時候,也就是他從政治舞台的核心退居到邊緣的時候,他實際上還想比照前任省委書記程遠的先例,能夠在離開省委書記這個位置的時候,到全國人大去搞一個什麼主任委員做一做,這樣子他的政治生命就還能延續幾年。而如果得罪了中組部以及趙老這些中組部的元老,那他這個想法就根本沒實現的可能了。

    所以不管怎麼說,郭奎是必須接受孫守義來東海省任職這一事實的。

    現在看到孫守義說話這麼謙遜,郭奎多少放心了一點,畢竟海川市市長金達是他的愛將,他可不想弄一個不聽擺佈的副市長去給金達添堵。而且海川市穆廣出的那段事情,鬧的全國都沸沸揚揚,很多人都議論紛紛,說一個常務副市長怎麼會淪為殺人犯呢?為什麼他能逃脫法網呢?海川的政局就有些不穩定,如果再來一個搗亂的副市長,海川的局面怕是很難收拾了。作為東海省的一個經濟大市,郭奎並不想看到海川的局面出現任何的混亂,就對這個孫守義有些急於瞭解一下的想法,因此他親自跟孫守義談話,並不是完全出於對趙老的尊重,很大一方面的因素他是想當面看一看這個孫守義究竟是怎麼一個人,他需要對孫守義做出判斷,從而根據得出的結論作出相應的因應。

    郭奎笑了笑說,守義同志你有這個態度是很好的,中央和地方各有所長嘛,我們相互學習。

    接下來郭奎講了海川市的情況,著重介紹了市委書記**和市長金達工作作風和個人特點,然後笑著說,守義同志啊,我相信你到海川之後,一定會跟海川市班子裡的同志配合得很好的,我期待你們合作愉快,並且能帶著海川市邁上一個新的台階。

    孫守義笑了笑,他是組織部門工作多年的人,知道這個時候郭奎在擔心什麼,也就知道自己該跟郭奎說些什麼,他說,郭書記請你放心,我一定會配合好金達同志的工作,聽從**同志這個大班長的領導的。

    郭奎對孫守義的表態還是很滿意的,他笑了笑說,好的,守義同志,你對海川方面的工作還有什麼建議嗎?

    孫守義笑了笑說,郭書記,我剛到海川來,什麼情況還都不瞭解,這個時候我就是能拿出什麼建議,也是不切實際的。我覺得我還是先下去看看再說吧。

    郭奎點了點頭,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這個態度是很務實的,行啊,你先下去看看再說吧。另外,你個人方面對組織上還有什麼要求嗎?家屬方面的工作需不需要組織上幫你做出安排?

    孫守義搖了搖頭,說,我妻子目前還沒到東海工作的打算,兒子也要留在北京讀書,我個人方面沒什麼要求。

    郭奎笑笑說,那好,你下去之後如果生活或者工作上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反映,我們東海方面也不能讓你這樣子從北京下來工作的同志受苦的,我會盡力幫你解決的。

    孫守義知道郭奎這種承諾倒不一定不會兌現,可是自己如果真要相信這個承諾遇到困難就來找郭奎反映的話,郭奎一定會看不起他的。領導們喜歡的是能夠獨立解決問題的下屬,最好還是能幫領導解決困難的,可不是什麼遇到困難就把問題向上交的下屬。因此就算是自己下去真的遇到了什麼困難,除非是完全無法解決的,否則是不能直接跟郭奎反映的。

    因此郭奎這句話實際上是口惠實不至的空話,聽聽就好,千萬是當不得真的。

    孫守義笑了笑,說,那謝謝郭書記了。

    談話到這裡基本上就可以結束了,郭奎站了起來,笑了笑說,那就這樣吧,明天我讓省組織部吳部長送你到海川去,我就不送你了。守義同志,祝你去海川工作順利。

    孫守義也找了起來,郭奎跟他握了握手,就將他送出門了。

    第二天,省組織部吳部長帶著孫守義到了海川,代表省委公佈了對孫守義的任命,**和金達對他表示了歡迎。孫守義笑著打量著表現得很熱情的**和金達,他並沒有忘記穆廣跟他講的眼前這兩個人合起來排擠穆廣的事情,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啊?他們之間又是一種什麼樣子的關係呢?

    因為有中組部的資源,孫守義在來海川之前是對**和金達做了一些瞭解的,瞭解了之後,他心裡就有些困惑了。通常一個單位的一二把手之間的關係是很耐人尋味的,表面上看這二人之間似乎是領導與被領導者的關係,可實際上這二人之間卻隱然有一種競爭的關係。

    一把手很多時候也是從二把手提拔起來了,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是怎麼來的,因此他自然而然的就會防備二把手竄起來奪了他一把手的地位;而一把手始終把持著位置不動的話,二把手就很難有出頭的機會,而實際上一二把手之間是贏者通吃的,一把手通常都會比二把手擁有更多的權利和優勢,也享受更多的資源和財富,二把手如果不能排擠掉一把手,他就會始終處於一種被動的地位,就始終是一個輸者。

    所以理論上一二把手通常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但是也不排除一二把手通力合作的情況,像這種情況可能是一二把手都懂得謙讓,能夠知道自己權利的分野在什麼地方或者他們已經達成了某種權利分贓的默契,這才能保持一定程度上的權利均衡;又或者二把手本身比較懦弱,並沒有能力挑戰一把手的權威,這個時候他就會謹守本分,不去跟一把手爭權奪利;又或者二把手是被一把手一手提拔起來,他們之間是有一定的默契和情誼的。

    金達和**之間又是怎麼樣的一個關係呢?孫守義來海川之前實際上是在家裡跟沈佳一起探討琢磨過這個問題的。從兩人的仕途經歷上看,顯然金達和**之間是沒有那種提拔的情誼和默契的。金達在來海川任職之前,一直在省政府跟著郭奎工作,他那個時候跟**是沒什麼交集的。而來海川之後,**似乎也沒對金達提供什麼支持,金達甚至在徐正主政海川市政府時期,還被排擠到中央黨校讀書,那個時候**並沒有說要強力支持金達。

    顯然金達也不是一個懦弱沒能力的人,他從東海省政府做政策研究的時候就深得郭奎的賞識,是郭奎把他從一個研究理論的學者一步步提拔成為了主政海川的執政者,如果他爛泥扶不上牆,郭奎那麼精明的人也不會把他放到海川市長這麼重要的位置上。金達必然是有其過人之處,才會這麼深得郭奎的賞識。

    那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沈佳和孫守義都趨向於認為**和金達是可能相互之間都懂得謙讓,能夠知道自己權利的分野在什麼地方,或者他們已經達成了某種權利分贓的默契,這才能保持一定程度上的權利均衡。而就孫守義的經驗來說,能夠單純是為了謙讓就達成某種權利的平衡是幾乎不太可能的,市長和市委書記管轄的事務太多,牽涉到的利益太多,單憑個人謙讓節制,是很難分清各自的權利分野的。那唯一的可能就只是一種了,那就是金達和**已經有了權力分贓的默契,他們各自都得到了各自的利益,才會共同維護這種權利的格局。而穆廣之所以會受排擠,可能就是因為他傷害了這兩個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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