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談紅笑了,說,傅主任,笑話我啊,其實我倒不覺得這有什麼?享受生活又沒什麼錯。(。純文字)
兩人就去了曲園酒樓,談紅點了子龍脫袍、東安子雞、酸辣肚尖、剁椒魚頭等招牌菜。
菜上來之後談紅就開始絮絮叨叨介紹這些菜的來歷,什麼子龍脫袍是這是一道以鱔魚為主料的傳統湘萊。因為鱔魚在製作過程中需經破魚、剔骨、去頭、脫皮等工序,特別是鱔魚脫皮,形似古代武將脫袍,所以取名為子龍脫袍。這子龍就是三國時期的蜀國名將趙雲。相傳,曹操率軍南征荊州,劉備為保百姓帶領軍民前往江陵,命張飛斷後,趙雲保護家小。行至當陽,被曹軍趕上,趙雲在混戰中與劉備家小失散,身邊僅三四十騎相隨。趙雲在亂軍中到處尋覓,先找到甘夫人送至長阪橋,又折回繼續尋找糜夫人與阿斗。後來,趙雲找到了阿斗,取下護心鏡,解開戰袍將阿斗放在懷中,重新上馬,殺開一條血路,終於衝出重圍,將阿斗還到劉備手中。後來,湘楚名廚為了表示對趙雲的欽敬而創製了子龍脫袍,以鱔魚寓子龍之意。
東安子雞上來之後,談紅又開始介紹這道菜與北伐名將唐生智有關,傅華來吃過,大致上已經瞭解了各個菜色的來歷,聽起來就沒了趣味,便看了看談紅,打斷了她的介紹,說,談經理,你留我下來吃飯,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嗎?什麼事啊?
談紅笑了笑,說,事情不急著說,我們先填肚子要緊。
傅華便有些覺得談紅介紹菜色實際上是在跟自己沒話找話說,可能是她要說的事情不好說出口,便想藉著扯閒話尋找合適的時機,好把不好說的話說出來。
傅華笑了笑說,談經理,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彼此也算瞭解了一點,你有話直說好嗎?
談紅看了看傅華,說,傅主任,既然你說我們彼此瞭解,那你就知道,我做某些事情純粹是出於一種公事公辦的立場,不是刻意去針對你的,也不是刻意去隱瞞什麼。這個你能理解吧?
傅華笑了笑,說,我很欣賞談經理的專業精神,我們打交道是一種商業交易,就是要秉承著專業的精神去做的。這個我可以理解,你就說是什麼事情吧。
談紅說,謝謝你能理解我,現在像傅主任這樣能夠諒解別人的人真是很少了。
傅華笑笑說,別給我戴高帽子了,你這麼說怎麼讓我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你是不是設下了什麼圈套讓我們鑽啊?
談紅笑了,說,看傅主任說得,我再壞也不會設下什麼圈套讓你鑽啊。我們認識時間雖然很短,可我也是當傅主任是好朋友來對待的,我從來不欺騙朋友的。
傅華越發感覺不好,看了看談紅,說,可曾經有人警告過我,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可信。談經理,你鋪墊了這麼多,應該可以了吧?是不是海川重機重組的事情出了什麼問題?
談紅看傅華有些急了,就說,傅主任,那我跟你說了,海川重機的重組是出了一點問題,不過你也別急,問題很好解決。
傅華說,我說你們怎麼遲遲不肯有下一步重組的行動,卻原來根本上就是有問題的,你們怎麼能這樣呢?我今天如果不過來,你們是不是還準備繼續拖延下去啊?不行,我要找你們潘總,你們這麼做事,可顯得潘總不夠朋友啊。(。純文字)
說著傅華摸出了手機,就要去撥號給潘濤。談紅見傅華要找潘濤,也有些著急,伸手就去壓住了傅華的手,不讓他撥打電話,說,傅主任,你這麼急幹什麼,我還沒說出是什麼問題呢,你連出了什麼問題都不知道,你找我們潘總,你要跟他怎麼說?
傅華看著談紅,說,那你說,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談紅說,首先聲明啊,這個問題不是我們頂峰證券和利得集團故意製造出來的,利得集團買你們的股份可也是真金白銀拿出來的,我們頂峰證券也做了很多前期的工作,投入也很大,重組不成功的話,我們也有損失。
傅華有些煩躁的說,好啦,你就開門見山吧,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談紅說,是這樣的,原本不是說利得集團要將他們高科技部分的業務置於海川重機之中嗎?現在我們發現出現了一點點差錯,原本利得集團估計它們的高科技業務置於海川重機之中,將會給海川重機帶來豐厚的利潤。這樣的話將會一舉使海川重機扭虧為盈,從而可以讓海川重機摘掉st的帽子。可是現在情況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市場上突然出現了利得集團想要置於海川重機之中的高科技產品的大量仿冒品,他們的專利被侵權了,相應的利得集團佔據的這種高科技產品的市場份額急劇下滑,根據現在估計,就算現在將這種產品置於海川重機之中,怕也是很難給海川重機帶來豐厚的利潤。
傅華看了看談紅,有點不相信的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我們達成重組協議才多長時間啊,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談紅說,當然是真的啦,現在市場形勢瞬息萬變,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的。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是利得集團一個負責研發的副總跳槽到了別的企業,他將這個專利技術帶到了新的公司去了。
傅華搖了搖頭說,我不相信,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談紅說,當然有了,利得集團現在在搜集有關證據,準備打官司控告這個副總和他跳槽去的那家公司,我這裡有一份他們都這個被侵權情況的調查報告。
說著談紅從隨身手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傅華,說,這是公司市場部今天剛收到的利得集團傳真過來的調查報告,你看一下。
傅華翻看了一下,情況大致跟談紅說的相符,看了看傳真上面顯示的時間,也確實是今天的,看來這份文件不是假的。
隨即傅華心中就起了一陣疑雲,這份報告顯然不是一下子就能形成的,利得集團和頂峰證券顯然是準備好久了,他們既然早就有這一份報告,為什麼偏偏要等到現在才拿出來,這個時間點也太巧合了吧?如果是他們炮製出來的,那他們炮製這份報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傅華便不想馬上就點破這一點,他想順著談紅的意思往下談,看看談紅拿出這份報告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傅華看了看談紅,說,談經理,既然高科技業務置於海川重機之中對扭虧來說也沒用,那你們打算怎麼辦?現在離海川重機退市的日子可不遠了,如果海川重機退市,那將是我們三家皆輸的局面。
談紅認為已經接受報告上的說法了,笑了笑,說,你這個態度就對了,問題現在確實產生了,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傅華笑笑說,哦,那要怎麼解決呢?
談紅說,要解決是要靠大家通力合作的,特別是需要你們海川市政府的大力配合。
傅華便明白利得集團和頂峰證券炮製出那份侵權報告,目的就是為了這一句需要海川市政府大力配合上,他越來越覺得這像是一個圈套了,似乎頂峰證券和利得集團設這個圈套就是把海川市政府逼迫到某種境況之中,然後讓海川市政府不得不接受他們的安排。
傅華心中已經很惱火了,潘濤竟然敢設局害他,這真是商人重利輕義,不夠朋友,傅華強壓住心頭怒火,他想繼續引蛇出洞,從談紅口中套出利得集團和頂峰證券究竟想要海川市政府做什麼。
傅華笑了笑說,那你們想我們海川市政府怎麼配合?
談紅笑笑,說,其實很簡單,海川重機今年只要實現盈利,就可以避免退市的風險,而要實現盈利的辦法很多,並不一定非要做某種太大的動作。
傅華笑笑說,你就直說要讓我們市政府做什麼吧?
談紅笑著說,傅主任果然爽快,那我說了,只要海川市政府免除掉海川重機一部分的稅收,或者給予海川重機一定程度的財政補貼,海川重機的經營成本馬上就會大大降低,到時候不就可以實現盈利了嗎?
傅華笑了,說,那這筆補貼或者減免稅收的錢誰來出啊?如果是海川市政府來出,那海川重機重組我們自己解決算了,又何必找什麼利得集團和頂峰證券呢?
談紅笑著說,海川市政府不是收到了利得集團購買股份的錢了嗎?我想這筆錢用來避免海川重機退市綽綽有餘。
至此,傅華大致明白了利得集團和頂峰證券操作海川重機重組的大體思路,不錯利得集團一開始是真金白銀的拿出了購買股份的錢,可這筆錢大致上可以視為取信於海川市政府的誘餌,只有拿出了這筆錢,海川市政府才會相信利得集團是真的要重組海川重機。但利得集團卻不像真的費心思把海川重機變成一個盈利的公司,他們只是把它視為一個可以操作的有利可圖的殼工具,甚至他們都不想自己出錢避免海川重機退市,他們想利用海川市政府愛面子,不想讓地方上的上市公司退市的心理,想要逼迫海川市政府掏這筆避免退市的錢。
那什麼高科技業務可能就是一個幌子而已,這個幌子就是為了讓海川市政府相信,利得集團是有能力拯救海川重機的。
這幫傢伙真是卑鄙啊,傅華很想臭罵談紅一頓,不過他也知道談紅不過是潘濤派在陣前衝鋒陷陣的小卒子而已,就算痛罵她一頓也改變不了什麼。要找就要找躲著不見面的潘濤,這個潘濤真是**混蛋,竟然敢耍弄自己,自己可不是任人玩弄的。
傅華便沒有了跟談紅談下去的興致,他看了看談紅,說,談經理,這頓飯誰買單?
談紅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自己談了半天,傅華這邊對這件事情卻是完全是一幅不置可否的態度,她所有的意圖都暴露在了傅華面前了,可是傅華的態度他卻根本沒摸得著。
談紅知道自己可能上了傅華引蛇出洞的當了,乾笑了一下,說,當然是我買單了,怎麼你急著要走?
傅華笑著說,是啊,飯我已經吃飽了,既然談經理這麼好心要買單,那我就先告辭了。
談紅看了傅華一眼,說,傅主任,事情不能這麼辦吧?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起碼給我一個回應才對吧?
傅華笑了,說,談經理,我覺得這件事情我跟你說不著,想要回應是吧?你叫潘濤來跟我談。
傅華雖然是笑著說這句話的,可語氣中卻已經顯出很不高興了,給談紅造成了一種強烈的不怒自威的感覺,她苦笑了一下,說,傅主任,你應該明白,我說的就是公司的意見,就是找潘總來,他也得這麼說。
傅華冷冷的看了看談紅,說,談經理是說這個條件我們非接受不可了?
談紅笑了笑說,我倒是覺得你們選擇的餘地不大。
傅華搖了搖頭說,我還真沒覺得,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
談紅看了看傅華,說,傅主任,你想選擇兩敗俱傷的做法?我勸你還是理智一點,這對你們市裡面也是很不利的,我不相信你們市領導會選擇這種方案。
傅華也知道像金達和穆廣這種務實的領導,是不會為了一腔氣憤就選擇兩敗俱傷的方案,但是他覺得起碼自己現在不能承認這一點,承認了,就等於現在就認輸了。
傅華說,你怎麼就知道我們市領導就一定不會?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們的詭計得逞的。我要走了,再談下去我怕是要罵人了。
傅華說著站了起來,就往外走,談紅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苦笑著說,傅主任,有些時候商業的東西就是商業的東西,不能講感情的。今天這個局面,我也不想看到的,你知道的,我不是要針對你的。其實我覺得我們很談得來,應該是可以做朋友的。
傅華冷笑了一聲,說,雖然說商場如戰場,沒有友情可言,但是你也要明白一點,沒有友情,沒有信任,這個商場可能根本就無法形成。你替我轉告潘濤一句話,就告訴他,朋友不是被他這麼耍著玩的。
傅華說完,掙脫了談紅的手,離開了曲園酒樓,開著車就回了駐京辦。穆廣還在外面和錢總辦事,並沒有回到駐京辦,傅華就一個人呆在辦公室生悶氣。
手機響了,看了看是潘濤的號碼,傅華想了想,接通了,潘濤上來就陪笑著說,老弟啊,我聽說你跟談經理談得很不愉快?
傅華冷笑了一聲,說,潘總啊,你還在深圳吧?
潘濤乾笑了一下,說,沒有啦,我剛從那邊回來,就聽談經理說跟你有了衝突。
傅華冷笑著說,這也太巧了吧?我剛一衝突你就回來了。潘總啊,我是不是真的很傻,被人賣了還幫人點錢呢。
潘濤笑笑說,老弟真是說笑了,誰敢說你傻啊,其實嘛,這件事情完全是商業上的決定,本來以為老弟已經不管這件事情了,所以有些情況就沒跟你及時通氣。沒想到你又插手進來,這個情況我們也是始料未及。
傅華笑了,說,這麼說還是我不應該了?
潘濤說,老弟啊,我們目前爭來爭去的,都是海川政府的利益,這本來就是與你無關的,別的證券公司都是這麼做的,你如果看不慣,可以避出這件事情去嘛。我對我們之間的友誼還是很看重的,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傷害到你。
傅華說,我避出去,這怎麼可能,這件事情一開始就是我在操作,當初我把這件事情交代給你們,可是說過是想要真實的重組,不想被你們用作炒作的殼。你們可是答應我好好的,可現在呢?
潘濤說,老弟你聽我說,我們一開始確實是真的要實際重組的,這不是市場情況發生了重大變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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