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常委會開完之後,市委書記**也給傅華來了個電話,跟傅華講了羅雨副主任任命得以通過的情況。[`小說`]
傅華心中很是感激,他印證了一點,起碼在這個時間段**是支持他的。他笑笑說,謝謝張書記對我們駐京辦的支持了。
**笑了,說,你先別急著高興,雖然是通過了,可是你知道是誰先提名羅雨的嗎?
傅華愣了一下,**這麼說,就肯定不是**先提名羅雨的,他說,難道是徐市長?
**說,你猜對了,正是徐正同志提名由羅雨擔任這一職務的。行了,我把這個情況跟你說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說完就掛了電話,傅華聽出**對自己有提醒之意,不過他心中倒有些不以為然,他知道這政壇上的人際關係是很複雜的,不能簡單得把人都劃分成這個或者那個陣營的,往往每個人都會跟這個或者那個陣營都有些關係。
徐正提名了羅雨,只能說明羅雨通過某種關係跟徐正搭上了線,並不代表羅雨就肯定是徐正陣營的人。
傅華並不相信羅雨會跟徐正勾結到一起去,他當初之所以提前告知羅雨要增設副主任,也是想羅雨自己找關係活動一下,現在羅雨確實找了關係活動了,這也是好事,起碼確保了事態按照他的預想進行了。
傅華想叫羅雨進來,把這個好消息通知他,想了想又放棄了,還是等正式公佈任命再說吧。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傅華喊了聲進來,羅雨走了進來,說,傅主任,有個情況跟您說一下,剛才順達酒店那邊打來電話,說底下的海川風味餐館門口的物品擺放的太雜亂了,讓我們管一管。
傅華看了一眼羅雨,他注意到羅雨雖然盡力裝作平靜,可是眉眼之間卻透露出那麼一種壓抑不止的喜悅來,由於剛才**跟他說了常委會上的情況,他很懷疑已經有人通知羅雨副主任任命通過了的消息。
傅華笑笑說,既然順達酒店提出要我們管一管,你就下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如果餐館那邊不像樣,你就讓他們收拾收拾。
羅雨說,行,我下去看看。
羅雨轉身就往外走,傅華喊住了他,笑著問道,小羅啊,我看你滿臉喜氣的,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
羅雨愣了一下,旋即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喜悅,盡量用平淡的語氣說,沒有什麼好事啊,傅主任你指什麼?
羅雨的表情變化並沒有逃過傅華的眼睛,他心裡彆扭了一下,越發確信羅雨已經知道常委會通過他的任命了,這傢伙知道了還故意不想讓自己知道,明顯心中跟自己有了隔閡。
不過,傅華旋即就有些諒解羅雨的處境,也許羅雨不想讓自己知道是徐正推薦他出任這一職務的,他怕自己多心吧?
傅華笑了笑,說,沒什麼了,你去吧。
羅雨出去了,留下傅華自己在辦公室若有所思。
東海省委,省委書記、省長郭奎坐在辦公室裡也是若有所思,他在思考海川市副書記的人選問題。
海川市副書記這個位置空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在剛才結束的書記會上,省委副書記陶文提議說海川市副市長秦屯這個同志不錯,能力和資歷也行,是一個合適的人選。郭奎當時沒表態,只是說要先考慮一下。
郭奎對秦屯這個人的印象並不佳,這個同志並沒有什麼出眾的能力,曾經在作風上還出過問題。雖然現在並不是說像以前那樣,作風出了問題的幹部就不能再重用,可這總是一個瑕疵。{免費小說}
不過讓郭奎猶豫的倒不是因為秦屯本人,而是提出秦屯這一人選的省委副書記陶文,是陶文讓他有些顧慮重重。
陶文是一個很老資格的幹部,在東海省經營多年,在東海省是有著雄厚的基礎的。在程遠時期,陶文跟程遠關係很好,兩人搭檔多年,相處融洽,只是因為陶文是從基層幹起來得,學歷很低,年紀又有些偏大,才被排除在省委書記競爭的陣營之外。可是他在東海省做副書記多年,門生故舊遍佈東海省,還是一個很有影響的人物。
郭奎新接任省委書記,不敢貿然就去否決陶文的這一個提議,那樣就等於上來就開罪了這位東海省的這位元老。
郭奎明白,雖然這個社會已經進步到不需要在刀耕火種了,可是政治卻從來沒有改變要遵循叢林弱肉強食的這一基本法則。政治不同於商業,商業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倫理和契約制度,很多東西都是可以見諸紙面。政治則不同,很多東西是無法上得了檯面的,也無法訂立契約,如果訂立了契約很容易被人認為是政治上的分贓。政治資源有限,只有強者才能夠獲得更多。而同時如果自己的實力不夠強大,那就要跟人結盟,讓自己成為最強大的。
而郭奎明白自己目前的實力,他還需要夯實自己在東海省的基礎,妥協、協調就成了一種必然。
再說,這個秦屯也不是一個必然不可接受的人選,除了他出了那點作風問題之外,他並沒有暴露出其他什麼問題,這一次孫永出事也沒牽連到他,是個安全牌,而且他的資歷也夠了。
最終,郭奎決定接受秦屯這個人選。
羅雨的任命正式公佈了,傅華把他叫到了辦公室,首先向他表示了祝賀,他激動地對傅華說,謝謝你了,傅主任,沒有你的栽培,我羅雨是沒有這一天的。
傅華笑笑說,不要這麼說,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好好幹吧。
羅雨說,我一定好好幹的。
傅華就把林東也叫了來,林東很不情願的向羅雨表示了祝賀,傅華就提出說要給羅雨一間單獨的辦公室,叫來林東就是要商量這件事。
林東說,辦公室倒是有現成空著的,只是要打掃一下,再做個傅主任的銘牌就好了。
傅華就讓林東去安排給羅雨準備辦公室了,羅雨也跟著林東一起出去忙活去了。
有人在敲門,傅華喊了聲進來,蘇南和曉菲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傅華愣了一下,笑著說,蘇董,曉菲,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蘇南笑笑說,我看外面你們在打掃,是不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
傅華笑笑說,哪裡,我們這剛提拔了一名副主任,給他在佈置辦公室呢。快請坐,快請坐。
曉菲笑笑說,我來傅主任歡迎嗎?
傅華沒來由地突然想到那晚自己對曉菲的聯想,臉紅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說,歡迎,你能來我這裡蓬蓽生輝,怎麼能不歡迎啊?
曉菲笑笑說,真的嗎?
傅華笑笑說,當然了。
蘇南和曉菲被傅華讓到了沙發哪裡坐下,傅華給他們倒上茶,然後笑著問,蘇董,什麼時候回北京的?
蘇南笑笑說,昨天回來的。
傅華笑笑說,你這一次離京的時間不短啊。
蘇南笑笑說,商人嘛,有些時候不得不為了利益奔走。
傅華說,你和曉菲怎麼想起一起來我這裡了?
蘇南說,昨晚在曉菲的沙龍那裡,談起了你,曉菲說想過來看看你這個地方,正好我也想找你有事,所以我今天就帶她來了。
傅華詫異的看了看曉菲,說,我這個小地方還會引起你的興趣?
曉菲笑了,說,我請你去我沙龍那裡你又不去,我想到你的地盤上你總會自在一點吧,就過來看看你了。這裡的環境不錯嘛。
傅華笑說,一般了,想來離蘇董的辦公室差的還遠。
蘇南笑了,說,你這裡不能跟我的比,我是商人,要靠門面上的功夫去讓人們產生信任。你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傅華笑笑說,能讓蘇董說不錯,那我也可以自豪了。你說找我有事,什麼事啊?
蘇南笑笑說,我還是想瞭解一下你們新機場項目的進展。我聽說土地預審已經過了。
傅華說,哦,環評也過了,就等發改委正式批准立項了。蘇董如果想要爭取,可以正式開始運作了。
蘇南點了點頭,說,是應該著手去做了。我想去一趟東海省和海川市,你要不要陪我跑一跑?
傅華笑笑說,我倒是很想陪你走這一趟,可是你也知道了,我們市長對我很不感冒,我去了說不定會讓你得到相反的效果。反正我已經介紹你們認識了,剩下的部分蘇董要自己想辦法了。
蘇南笑笑說,既然這樣你不去也好,我在東海省還能找到些關係,運作一下不成問題。
傅華笑笑說,這麼大的工程,我想海川市一定會走招投標程序的,這裡面運作的可能性不大吧?
蘇南笑了,說,你說錯了,越是表面上看上去沒有餘地的,越是被人鑽空子的機會大。其實如果真正能公平的招投標,我們振東集團是不怕的,我們在行內也是鼎鼎有名的公司,不怕跟別人競爭。就是輸了,我們也心服口服。
傅華笑笑說,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了,可是還是預祝蘇董成功。
曉菲聽兩人談論商業上的事務,有些悶,便站起來去傅華書櫃那裡,看傅華的藏書,看到了傅華的綱鑒易知錄,打開櫥櫃,進去拿了出來,笑著對傅華說,想不到你讀書還挺老派的,這套書我爺爺也有,到現在他還是不是拿出來看呢。
傅華笑笑說,這套綱鑒易知錄算是古代的政治教材吧,它告訴人們政治上那些應該做,那些不應該做,對現在很有借鑒意義的。
曉菲笑了,說,那你是跟著學得了?
傅華笑笑說,我喜歡古文,感覺古文是很優美的,也喜歡線裝書的裝幀,因此收在這裡時不時翻翻,也是個人的一種愛好。
曉菲笑笑說,你這是不承認跟著學嗎?
傅華笑了,說,承認,這裡面雖然是以三綱五常等封建制度作為評判事務的標準,有其不合時宜的一面,可是他總是有一種原則在,限制著人們不要隨意胡作非為。這一點上我覺得對今人是很有借鑒的。
傅華說這話是有感而發的,他從最近瞭解到孫永的案情中知道一個情況,那就是孫永雖然收了王妍的錢,卻絲毫沒幫王妍什麼,還不肯把錢退還給王妍。這件事情讓他感受到孫永做事已經絲毫沒了底線,就連古代盜亦有道這種都做不到了。幸好孫永被舉報查辦了,否則任由這種沒有底線沒有顧忌的官員肆意妄為,那還得了。
曉菲笑了,說,難怪,你已經夠古板了,卻還在學這些更古板的東西。
傅華笑了笑,說,人還是應該有點原則性的好。
這時,門被敲響了,羅雨推門進來,笑著對傅華說,傅主任,我看你這邊來人啦,我來給他們倒水吧?
傅華笑笑說,不用了小羅,我來了兩個朋友,水我都倒好了,你去整理自己的辦公室去吧。
羅雨打量了一下蘇南和曉菲,這才說,好,我去了,有什麼需要叫我。
傅華說,你去吧。
羅雨就離開了。
蘇南問道,這位誰啊?
傅華說,就是我剛才說的剛提起來的副主任,叫羅雨,小伙子不錯的。
蘇南笑笑,說,我不太喜歡他看我們的眼神,覺得有些窺探的意味,似乎很關心我們是什麼身份。
傅華笑笑,說,你們是我的朋友,他多看幾眼下次來就認識了不是?對了,這個人倒是很適合去曉菲的沙龍做客的。
曉菲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太喜歡這個人,他看我的眼光是帶有審視的意味,傅華,你這麼說是他有什麼特別嗎?
傅華笑著說,是這樣,他曾經是一個詩人,還做過詩呢,不正適合到你的沙龍裡風花雪月吟詠一番嗎?
曉菲說,你就酸我吧,我那裡是給各方交流最新觀點的地方,我當初建立這個沙龍就是想瞭解社會最前沿的風向的,可不是無病呻吟。
傅華笑了,說,你怎麼說人家無病呻吟啊?
曉菲笑笑說,我那裡邀請過幾次著名詩人來,聽他們現場吟誦過自己的詩句,不是你說的風花雪月情啊愛的,就是歇斯底里的詆毀這個社會,真正能夠理智的剖析這個社會的幾乎沒有。現在的詩歌日漸平庸,詩人們的不滿不是因為他們已經寫不出好的作品來了,而是詩歌再也無法吸引大眾的注意,成了一個小眾的東西,詩人們也無法再有明星般的光環,無法吸引到美麗的文藝女青年投懷送抱了。
傅華笑了,說,想不到你對詩人的印象這麼差。
曉菲笑笑說,確實是,再也聽不到像北島那樣的聲音,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我——不——相——信!縱使你腳下有一千名挑戰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我不相信天是藍的,我不相信雷的回聲,我不相信夢是假的,我不相信死無報應。如果海洋注定要決堤,就讓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如果陸地注定要上升,就讓人類重新選擇生存的峰頂。新的轉機和閃閃星斗,正在綴滿沒有遮攔的天空。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來人們凝視的眼睛。這才叫詩人,知道嗎?
蘇南笑了起來,說,曉菲啊,想不到你這麼熟悉北島。
曉菲笑笑,說,我是念給我們的傅大主任聽一聽,不要以為就他一個人能夠看透世情,敢於針砭時弊,我們這些人對這個世界也是有自己的判斷的。
傅華臉紅了,笑了笑說,沒想到曉菲你特意跑來批評我的。
曉菲笑笑說,怎麼了,不行啊?
在曉菲面前,傅華總有自己氣勢上輸了一籌的感覺,他笑笑說,好啦,我誠心接受批評。
蘇南笑笑說,曉菲跟我說了上次的事情,傅華啊,我覺得你上次做的有點不對。我們請你進這個圈子,是真心想要拿你當做朋友的。寧則那天晚上也是客人,他對你的看法又怎麼能代表主人對你的看法呢?我覺得你遷怒於曉菲有點不公平啊。
傅華笑了,說,好啦,蘇董,我接受批評,為了表示誠意,我邀請兩位在我們海川風味餐館做客,不過這個檔次可不是太高,怕倆位有所嫌棄。
曉菲笑著對蘇南說,南哥,你看他又來這一套了,朋友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跟你說傅華,這一頓飯不請我們吃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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