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天,傅華送徐正上了飛機,在去機場的路上,徐正隻字未提昨天的磊實藥業,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純》
傅華回了駐京辦之後,就將陳磊給他的那塊表給了高月保管,說是別人送的禮物,先放在駐京辦,看將來能派個什麼用場。
傅華覺得沒必要還給陳磊,反正他已經送出來了,還是讓它為駐京辦發揮點什麼作用吧。
到了一月中旬,年味就慢慢出來了,人們都沒了心事在工作上,開始忙活著準備過年了,眼見這一年就要穩穩當當的過去了。
但有心人卻似乎不想讓日子就這麼穩穩當當過去,突然海川市委市政府每個部門都收到了一封舉報信,舉報信是舉報代市長徐正的,內容倒是沒什麼新意,只是將當初有人向省裡舉報徐正的信全文照搬了下來。只是將開頭的省領導的名字換成了海川市各部門領導同志。
徐正很快就從劉超手中拿到了舉報信,看了信他倒抽了一口涼氣,信的內容就是原來秦屯發到省裡面的舉報信的內容,上面的舉報倒是沒什麼實據,也沒人會認真去調查。可是人代會在春節後馬上就要召開,這個時候出來這麼一封信,一定會影響他這個代市長的形象的。而且看這一次舉報信投寄的目標,都是海川是官場上的,寄出這封舉報信目的不是要紀委部門對徐正進行查辦,而是打擊徐正的形象,影響本次市長的選舉。此刻看到這封信的人肯定是引論紛紛,很快海川就會流言四起,人們私下裡不知道會怎麼說他這個即將轉正的市長了。
對手這一招確實很陰損,很惡毒,徐正還無處還擊,他也不敢肯定這一次還是秦屯玩的把戲,他認為秦屯還沒這個膽量興風作浪跟組織對抗攪亂選舉。可是不是秦屯,那又會是誰呢?誰不想他當這個海川市市長呢?徐正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但不管怎麼樣,這封信肯定是來自一個有一定級別的人之手,因為當初這封信是寄給省領導的,只有一定級別的人才有機會接觸到。
徐正滿心煩躁,卻沒有攻擊的目標,他還得做出一副精神奕奕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不然的話海川市政壇又不知道會傳出什麼謠言了。
相同的時刻,有一個人跟徐正一樣的煩躁,那就是孫永,他看到舉報信的時候,氣得狠狠的講信摔到了桌子上,罵了一句混蛋,這不是胡鬧嗎,就抓起電話打給了秦屯,讓秦屯馬上就過來他的辦公室。
秦屯很快就跑了來,手裡拿著一封信,進門衝著孫永晃了一下,就說道,孫書記,你看到這封舉報信了嗎?
孫永沒好氣的瞪了秦屯一眼,心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這不是你當初整出來的信嗎?你這傢伙怎麼也不看看風向,你這個時候出來整徐正,實際上是在整我啊,因為徐正如果不能順利當選市長,我必然會承擔一定的責任的,省裡面會認為我這個市委書記能力不夠,無法掌控海川的局面。他便說道,你都寄到我辦公室來了,我能看不到嗎?
秦屯慌亂的衝著孫永擺了擺手,說,不是,孫書記,這一封信不是我弄的,我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壞,把我當初寫的信全文照抄了下來。
孫永見秦屯否認,愣了一下,問道,真的不是你的把戲?
秦屯說,這封信擺明是要擾亂海川市人代會的市長選舉的,我可沒這麼大膽量。再是孫書記你想啊,做這件事情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好處啊,就算我現在能憑這封信整的徐正無法當選,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當選市長啊。[`小說`]我現在卻成了一個有高度嫌疑的對象,我想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會像孫書記想的那樣,認為我是這件事情背後的主謀,你說這不是害我嗎?
孫永想一想也是,即使徐正因為這封舉報信不能當選,也無法輪到秦屯來當這個市長,看來這封信是別有用心的人玩的把戲。而且這個把戲玩的巧妙,一石兩鳥,既打擊了徐正,也讓人把視線轉向了秦屯這些原本爭過市長的人,為整個事件找到了替罪羊。
孫永心裡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果說他可以確認這封信是秦屯寄出來的,那他還可以壓得住秦屯,整件事情對他來說就是可控的,局面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如果不知道這封信是誰寄出來的,就是不知道誰在背後那這封信做文章,那這風險就無法掌控了。
誰**這麼搗亂呢,孫永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明確的對象,他的頭大了。
秦屯見孫永不說話,看了看他,說道,孫書記,這件事情不能這樣啊,要趕緊查一查是誰寄出的這封信。
孫永瞅了秦屯一眼,生氣的說,查什麼查?我查誰啊?你還嫌現在不夠亂嗎?
秦屯說,可是,做這件事人擺明是在借刀殺人,用心惡毒,一定要查出來。
孫永不高興地說,你有點政治頭腦好不好,這馬上就要選舉了,你大張旗鼓的去查,鬧得人心惶惶,豈不是正好中了寄這封信的人的下懷嗎?前幾天省委程書記還專門跟我說過這一次市長選舉的事情,他希望我們市裡的這一次選舉一定要保證組織意圖不折不扣得到實行,人代會要開的圓滿順利,出了任何問題,拿我是問。真要因為查舉報信造成了人們的逆反心理,影響了選舉,你幫我負責啊?
秦屯說,那怎麼辦?就這麼放著?
孫永說,寄這封舉報信的人肯定是做過政治精算的,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切都以穩定為主,不可能深查,不管它了,先放下來,一切為了年後人代會的選舉順利進行。我警告你啊,不准做什麼小動作,你要幫著我多做代表們的工作,一定要徐正順利當選。
秦屯說,我明白,我也不是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的。
雖然說要將舉報信置之不理,可是這封舉報信就像一根魚刺一樣,深深卡在了孫永和徐正的咽喉上,令兩人十分的難受。可是這件事情無論徐正還是孫永都沒辦法澄清什麼,可是也不能任由事態就這麼發展。
在隨後的一次常委擴大會議上,孫永把這封信拿了出來,說,大家可能都看了這封信了,據我所知,徐正同志一向清廉,作風正派,工作積極努力。信上所寫根本就是捕風捉影,寫這封信的人根本就是在污蔑徐正同志,是別有用心的。眼下恰逢人代會選舉臨近,我要求同志們不要相信信上的謊言,不要以訛傳訛,要全力維護這一次選舉的順利進行。
這還是第一次孫永在公開場合這麼大力褒揚徐正,雖然他心裡不一定是這麼想,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只有和徐正齊心協力共同度過這一難關。
徐正在會上沒就這件事情做任何的表態,他在這個時候是無法說什麼的,無論怎麼說都是沒有說服力的。
孫永還是不放心,又分別找了一些他認為可能出問題的人談話,向他們強調了這次人代會的重要性,市委要求一定要確保這次會議圓滿成功,希望這些同志在關鍵的時刻,跟組織上站在同一位置上,支持組織上的意圖。同時這一次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妄圖通過一些卑鄙的手段干擾組織工作,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組織上的態度很明確,一定不能讓這一小撮人邪惡企圖得逞,一定會查明真相,追究到底。
海川政壇的氣氛變得越發詭異了起來。孫永越是想要平靜,人們私下裡越是議論紛紛。有人說是常務副市長李濤想要爭當市長沒得逞,因此才會寄出這樣一封舉報信來,想讓徐正也無法當這個市長;也有人說是副市長秦屯背後弄的把戲,目的跟李濤一樣;還有人想到了市委副書記**身上……反正海川市內級別達到能接任市長的人被說了個遍,什麼樣的可能都被人們說到了。莫衷一是。
流言鬧得李濤都坐不住了,他找到了徐正,跟徐正解釋自己並沒有這種想法,反倒把徐正逗笑了,他對李濤還是很信任的,便說,老李啊,我到海川來之後,你是對我支持最大的人,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的。
李濤放下了心,笑著說,徐市長您能信任我最好了,我做工作這麼多年,從來都是積極維護組織意圖的。現在有人說到了我的頭上,真是不知所謂。
徐正笑笑說,老李啊,你不要亂了陣腳。
李濤看了看徐正,說道,徐市長,你這麼氣定神閒,是不是你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
徐正心說我心裡也亂的要命,只是我如果不做出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那海川的人還不知道會在背後怎麼議論呢。
徐正笑笑說,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知道這個人這麼做就是想打亂這一次選舉,想攪亂組織的安排,我穩住,就是不想讓他得逞。
李濤說,你猜會被會是秦屯在背後搞的鬼?
徐正搖了搖頭,說,不會,秦屯沒這個膽量跟組織鬥法,你沒看這一次孫永也很著急嗎?秦屯也不敢跟孫永搗鬼的。
李濤說,那就怪了,除了他,我猜不到還會有誰做這樣的事情。
徐正笑笑說,我也猜不到,所以索性還是不猜了。老李啊,古人說每逢大事要有靜氣,我想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人代會馬上就要召開了,誰在背後搞鬼,人代會上一定會露出馬腳的。
李濤點了點頭,徐正說的確實很對,如果某些人要搞鬼,他們一定會在人代會上跳出來的。他說,還是徐市長您想的全面。
徐正可以放下這個謎不去猜,可是海川市的老百姓卻無法放棄對謎底的好奇,他們還是在猜測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新的想法不斷湧現,就在這猜來猜去中,春節到了。
孫永和徐正變得更加忙碌,又是春節團拜,又是慰問困難市民,兩人接連的都紅光滿面地出現在海川市的新聞中,一副喜慶的樣子。
北京的傅華這段時間也是忙得不亦樂乎,春節前他馬不停蹄的將各部委有聯繫的官員的春節禮物分送下去,春節後,他又四處給人拜年。中國人最重視這個春節,如果你遺漏了哪個人沒把禮物送到,沒給他拜年,怕是會得罪人的。
海盛置業的鄭勝這段時間也忙得要命,每到年關,是企業最忙的時候,也是最頭疼的時候,更是最花錢的時候。有些方面是需要去打點的,有些方面會主動上門來要,有些人需要送上門去,有些人讓他們上門來拿就好,有些人來要的時候可以多多少少給他們一點,有些人則需要躲開。
這些都需要考慮到的,這跟傅華是一樣,那一方面考慮不到,也是會得罪人的。
進入了正月,鄭勝就輕鬆了下來,拜拜年,跟朋友喝喝酒,請人也被請,鬧騰著幾天時間就過去了。
初五的晚上,鄭勝跟朋友喝得興奮了,渾身便有些漲熱,想起來這年底忙的有幾天沒去跟情人小娟過夜了,便帶著兩名保鏢去了小娟家裡。小娟跟他黏黏糊糊做了一番好事,做完之後,鄭勝十分疲憊了,加上酒勁上來,便留在小娟家裡睡了。
半夜,鄭勝忽然感覺有人在拍他的臉,他以為是小娟,便煩躁地伸手撥開,嘟囔了一句,去一邊去,我要睡覺。
那人嘿嘿的笑了起來,聲音很低沉,彷彿是從地獄裡傳來的,鄭勝猛地一驚,他聽出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是小娟的聲音,頓時毛骨悚然,睜開眼睛一看,眼前是一個穿黑色衣服,戴著頭套的傢伙,黑夜中只能看見他有如夜貓子一樣的一雙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在這漆黑的深夜,有這麼一雙眼睛盯著自己,鄭勝嚇得以為見了鬼了,渾身篩糠一般抖了起來,想叫叫不出來,想動動彈不得。
那人輕聲笑著說,別抖了,鄭勝,再抖我的刀子說不定會劃破你的咽喉的。
鄭勝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下面還架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呢,刀尖直衝著他的咽喉,輕輕一送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有人聲了,鄭勝就知道不是鬼,是人了,他想要強壓著自己不要發抖,可是身體又不得他,還是止不住顫抖,他乞求道,好漢,你放過我吧,你要什麼,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要錢嗎,我可以給你很多錢,要女人?我那邊海盛莊園裡有很多,俄羅斯的小妞都有。
那人笑瞇瞇地不緊不慢的說,你小點聲,如果弄醒了別人,喊叫了起來,我的這把刀可就要見血了。
鄭勝看了看身邊的小娟,這臭女人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酣睡著,他不敢違抗那人的命令,生怕聲音高了驚醒了小娟,小娟尖叫起來,驚擾了那人,那人會要了他的性命,於是他的聲音低了下來,說,行行,我都聽你的,好漢,你就說你想要什麼吧?
那人笑笑,說,如果我說想要你的命呢?
鄭勝慌了,說,好漢,我的賤命不值錢,你放過我吧,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那人笑了,說,你也別緊張了,我不想要你的命,別髒了我的手,除非你不聽話,逼著我對你下手。
鄭勝連忙說,我聽話,我聽話,我一切都聽好漢的。
那人說,聽話就好,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鄭勝搖了搖頭,說,不清楚,好漢你說我哪方面做錯了,我一定改。
那人說,你惹了你惹不起的人了。
鄭勝愣了一下,他在海川地面上跋扈慣了,有很多對頭的,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行走都帶著保鏢的緣故,問道,好漢,我得罪了誰啊?
那人說,你好好想想。
鄭勝說,是不是徐市長啊,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寄徐市長的匿名信的。
原來前幾天出現在海川各部門的舉報信是鄭勝寄出來的,他還是對徐正耿耿於懷,恰巧他在省裡的一個關係有舉報徐正的那封舉報信,他就照葫蘆畫瓢,複製了很多份,寄給了海川各部門。他想到時候找幾個人大代表,在人代會上就一這封信的內容對徐正發難,到時候即使不能阻撓徐正的當選,也會讓徐正很不痛快。沒想到這封舉報信引起了海川市政壇高度的重視,不但徐正緊張了,連孫永也緊張了,聲稱一定要追查到底,這讓鄭勝害怕了,生怕事情追查到自己頭上,也就不敢再有進一步的舉動了。反正這件事情也讓徐正很不痛快了,自己也算出了一口氣。
眼前這個人說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鄭勝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徐正,想到了這件事情,因此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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