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傅華和趙婷就去辦了結婚登記手續,雖然兩人沒舉辦婚禮儀式,可也是合法的夫妻了,傅華也名正言順的住進了趙凱家裡。[`小說`]
徐正回到了海川,這一次雖然跟融宏集團的後續投資談判正式啟動了,可是並不順利,郭奎的親自出馬,為陳徹增加了要價的砝碼,這個老謀深算的商人提出了更多新的要求,而徐正卻並沒什麼什麼還價的餘地,他的底牌已經被看穿,他並沒有拒絕融宏集團後續投資的可能。
徐正感受到了一種挫敗,他甚至一度認為,他第一次求見陳徹被拒絕是陳徹和傅華布下的一個局,好逼他向郭奎求助,從而為融宏集團增加要價的本錢。
這不是不可能,現在的商人為了獲得更多的利益,往往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而現在的很多官員什麼都可以出賣,包括他們的良心。
如果換做是別的屬下,徐正一定會想盡辦法對他加以懲罰,起碼也要把他從駐京辦主任位置上換掉。偏偏這個人是傅華,一個剛剛想要辭職卻被市委書記親自挽留的幹部,徐正並不能拿傅華並不十分在乎的東西來威脅他。
這有點像寓言中那個艾子和神像的故事了,艾子乘船在河上旅行,途中看見一座廟。廟雖矮小卻裝飾得氣象莊嚴,乾淨整齊。廟門前有一條小河溝。這時,有個人來到了溝邊,發現不能蹚水過去,便朝廟裡看了看,隨即將廟裡的大王像搬出來,橫架在溝上,當了獨木橋,然後踏著大王像走過河溝,揚長而去。
接著又來了一個人,見到剛才的情形,連聲歎息說,真不像話!對神像這般糟蹋,簡直是褻瀆神靈!說著,便將神像扶起來,用自己的衣服擦掉上邊的泥土,然後恭恭敬敬地捧回到廟裡的寶座上,並對著神像叩拜了兩次,才起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艾子聽見廟裡的小鬼說,大王,您是這廟裡的神,享受著附近百姓的供奉和朝拜,今天反遭不信神的人侮辱,為什麼不降災禍給予他懲罰呢?
大王說,要降災禍的話,應當降災禍於後來的那個人。
小鬼聽了很奇怪,又問,先來的那個人用腳踩了大王,沒有比這更大的侮辱了,卻不降災禍於他。後來的那個人那麼尊敬大王,反而要遭禍,這是為什麼呢?
大王說,先來的那個人根本不信神,我有什麼辦法降災禍給他呢!
艾子聽後在心裡說,真是鬼怕不信邪的人呀!
傅華現在對徐正無所求,就是一個不信邪的人,而且這一次在廣州,郭奎親自喊傅華到他身邊吃飯,顯見郭奎是很賞識傅華,徐正更有點不敢拿傅華怎麼樣了。
可是,徐正這口氣出不來心裡總是不很舒服,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他很想遷怒於傅華在海川的朋友,可是那些跟傅華交往很好的朋友像丁江之流的都是在海川地面上吃得很開的人物,地頭蛇,在海川的人脈資源盤根錯節,徐正初來乍到,並沒有底氣敢招惹他們,他只能把這口氣壓在心裡,心說你傅華可千萬不要犯錯,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徐正心懷不滿,時光還是在照常流逝著。
這天在工地上忙碌著的傅華接到了章旻的電話,這段時間章旻因為北京的海川大廈和海川的酒店項目進展比較順利,並沒有呆在北方,都在順達酒店管理公司的總部。
傅華笑著說,章董有什麼指示嗎?
章旻笑笑說,你現在這麼春風得意,結婚的日子定了嗎?
傅華笑著說,定了,我岳父找人選定了下個月的七號,到時候可要過來喝杯喜酒啊。(。純文字)
章旻說,那是當然,你不請我也是要去的。誒,傅華,你跟海川主管城建的李濤副市長關係如何啊?
傅華說,李副市長這人不錯,我跟他關係尚可,你有什麼事情要找他嗎?
章旻說,我們順達酒店在海川的項目出了點小麻煩,你知道我們是跟海川市駐在地的區政府簽訂的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辦理了相關權證,現在區政府這一邊沒有在海川市國土局及時備案,海川市國土局主張說我們的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是無效的,要取消我們的土地權證,將該地塊重新拿出來掛牌出讓。
傅華說,這怎麼可以啊?這本來是政府的問題,怎麼能讓你們公司承擔後果呢?
章旻說,對啊,我們公司在海川的負責人和區政府的領導一起找過海川國土局,可是他們堅持我們超過了備案時間,這塊地必須拿出來出讓。如果曲煒市長在的話,他就會幫我們處理了,現在海川市這一邊我就跟你熟悉,你是不是可以幫我跟李濤副市長協調一下?
傅華說,可以啊,這件事情錯不在你,我想國土局應該可以通融吧。你等一下,我跟李濤市長通報一下,看他如何答覆再給你回話吧。
章旻說,你幫我說說好話,這塊地的土地出讓金我們已經付了,拆遷已經進行了大半,這個時候再讓我們退出,我們的損失很大。
傅華說,我盡力爭取吧。
傅華就打了電話給李濤的秘書,說有急事找李濤,李濤接通了,笑著問,傅華啊,這麼急找我什麼事啊?
傅華就講了順達酒店管理公司土地使用權轉讓出現問題的情況,想要李濤幫忙協調一下。
李濤知道順達酒店這個項目,當時曲煒跟順達酒店管理公司的章旻走得很近,他說,你等我瞭解一下情況再說吧。
傅華說,李副市長,這件事情關鍵違規的不是企業,他們什麼都按照規定去辦了,我們不能因為政府的失誤而讓企業承擔責任,否則日後誰還敢到我們海川來投資啊。
李濤說,我明白,我查一下情況再說吧。
李濤就打了電話給國土局局長周然,問這個順達酒店土地使用權的情況,周然說,李副市長,這個有專門的規定,我們局也是依法辦事。
李濤笑了笑說,周局長,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也不是順達酒店故意違規,你們就是要罰也應該罰因為疏失沒有備案的有關部門,至於順達酒店,他們是外來客商,你們堅持說他們的土地使用權合同不合法,取消他們的使用權證,他們會怎麼看待我們的政府部門啊?怕是對我們海川整體形象有很大的損害吧?
周然說,我們也是依法辦事,可能這有點不近人情,但法律就這麼規定了,我們只有執行的份。
周然這麼堅守原則,很是出乎李濤的意料之外,印象中這種枝節上的瑕疵還是能夠通融的,他有些不高興地說,周局長,難道就不能有一點機動性嗎?
周然聽出了李濤的不高興,說,李副市長,這件事情我比較難辦,不是我要查這件事情的,我也不想讓下面的有關部門難堪,但是有人關注過這件事情。
李濤愣了一下,確實是以前周然很少辦這種得罪人不討好的事情,便問道,誰關注了這件事情?
周然說,前天徐市長到我們局裡座談,不知怎麼的就問起了順達酒店的情況,得知酒店的土地使用權證還沒在市裡面備案,就要求我們依法辦事。你說我能怎麼辦?
李濤說,原來是徐市長這麼要求的,那好吧,你們就按照規定辦吧。
徐正決定的事情,李濤這個副市長自然無法干涉,尤其是徐正新到任不久,正是需要樹立權威的時候,李濤並不想干涉這件事情從而讓徐正誤會自己要挑戰他的權威。
李濤隨即把情況告知了傅華,說徐正決定了的事情,自己沒辦法幫他解決了。傅華趕忙打了電話給章旻,他以為是順達公司做了什麼觸犯徐正的事情了。章旻聽完,想了想說,我們跟徐正根本就沒搭過腔啊,怎麼可能惹到他?
傅華說,那我就不不知道什麼原因了。
章旻說,要不你幫我們跟徐正溝通一下,我們順達集團總是你引進海川的,就算多少罰一點款我們也可以接受。
傅華有點為難,他是明白自己目前不受徐正待見的,便說,我最近有一點事情惹到了徐正,怕說了效果適得其反。
章旻說,你先試試吧,我目前在海川也只能找到你一個人了。
傅華也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章旻,畢竟章旻是自己海川大廈的合建方,對海川大廈的建設提供了很多的幫助。
傅華就找到了徐正,說了海川大廈合建方的章旻找他想要解決土地使用權證的事情,徐正很冷淡的說,這件事情我知道。
傅華小心地說道,徐市長,他們可能在工作方面有所疏失,但他們也算是我們海川市政府的合作者,在海川建酒店也是看好海川未來的發展,您看這一次是不是就算了?
徐正火了,說,什麼叫這一次就算了,你拿國家的法律和政策當什麼?兒戲嗎?
傅華趕忙解釋說,不是,這一次他們只是一種疏失,並不存在從中牟取不當利益的問題。
徐正說,你怎麼知道沒有牟取不當利益?你替他們著的什麼急?是不是你在其中有什麼利益啊?我告訴你,我最討厭那種跟社會上的商人不法勾結,私下收取利益的那種官員,如果讓我查到了,我一定嚴懲不貸。
傅華被說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他有一種感覺,這一次的事件也許矛頭不在順達酒店,而是針對自己。
傅華定了定神,說,徐市長,我不知道您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中順達酒店是無辜的,至於我個人,我敢保證,沒有一點不正當的利益在其中。
徐正說,最好是這樣。說完就掛了電話。
傅華心中越發堅信這一次徐正是因為自己遷怒於章旻的。
章旻聽完傅華說的情況,想了想說,徐正這麼小肚雞腸,看這個樣子要想在海川解決這個問題怕是不太可能了。
傅華問道,你想做什麼?
章旻說,我要親自到東海省裡面想想辦法。
傅華說,你要去找曲煒市長嗎?
章旻說,找他大概沒什麼用處,你跟他是一條線上的,徐正不買你的面子,自然也不會賣他的面子。我想去找呂紀副省長,他原來在我們那裡工作過,我來海川之後,曾經去拜訪過他,他說有了什麼事情可以找他。後來因為曲煒市長很幫我,這段關係就沒用得上,現在是啟用的時候了。
呂紀是東海省常務副省長,找他或許能解決問題,傅華說,好的,有什麼情況跟我說一聲。
章旻去了東海省省政府,他先去拜訪了曲煒,曲煒見了章旻,很是高興,迎上前去緊緊握住了章旻的手,搖了搖,心中百感交集,這已經不是當初兩人在海川市把酒言歡的時候了,曲煒半天沒想出說什麼話合適。
章旻能夠體諒曲煒的心情,一個年富力強正想做點事情的人,突然被扔進一堆的雜七雜八的日常事務中,壯志在一天天被消磨,難免有英雄遲暮的感覺。這也是一個做官的人的悲哀,曲煒被調到省政府副秘書長的位置上,實際上已經宣告了他政治生涯到達了頂點,除非出現奇跡,他已不可能再往上進一步了。
章旻說,曲市長,你這一向還好嗎?
曲煒點了點頭,說,我就這個樣子了,坐坐。
兩人到沙發那裡坐下,曲煒笑著問,章董這一次到省裡來有什麼事情嗎?
章旻說,順達酒店在海川出了點小麻煩,我到省裡來想找一下呂紀副省長,順便來看看您。
曲煒歎了一口氣,說,不好意思,我走的太過於匆忙,沒顧得上處理好你們公司的事情。
章旻笑笑說,曲市長就不必要想那麼多了,那個時候您自顧尚且不暇,又哪裡顧得上我們,大家都是朋友,不必這麼客氣的。
曲煒說,究竟是什麼事情啊?
章旻說了事情的經過,曲煒笑著說,這還是得找呂副省長,徐正這個人不好打交道的。
章旻說,我知道,呂副省長在家嗎?
曲煒說,在家,你稍等一下,他那屋裡有客人,一會客人我帶你過去。
兩人就在那裡閒聊了一會兒,章旻發現曲煒蒼老了很多,說話也沒有了當初的銳利和快速,看來他已經適應了省政府這舒適的環境,身上的稜角慢慢的要被這舒適淹沒掉了。
章旻心中暗自惋惜,這曾經是一個多麼有魄力的人啊。
坐了一會兒,呂紀屋內的客人離開了,曲煒領著章旻去了呂紀的辦公室,呂紀看到章旻,笑著說,小章啊,什麼時間到省裡面來的?
章旻笑笑說,剛來,看您屋裡有客人就在曲副秘書長那裡坐了一下。
曲煒就出去了,呂紀笑笑說,你這個傢伙,上次露了個頭就再沒了蹤影。
呂紀跟章旻家族關係是很不錯的,尤其是跟比章旻長一輩的親屬交集較多,這也是章旻不很願意跟呂紀打交道的一個原因,他已經創出了一番自己的天地,不想再有一個老資格的人在一旁指手畫腳,偏偏呂紀說話就願意拿出一副老氣橫秋的姿態來。
章旻笑笑說,我知道您忙,所以沒什麼事也不敢來打攪您。
呂紀笑了,說,這麼說你是有事了?
章旻說,對,我在海川遇到了一點麻煩,自己解決不了,只要向您求助了。
章旻就講了事情的經過,呂紀疑惑地說,這徐正是怎麼了,到處都在招商引資,他這麼做不是把客商往外趕嗎?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給他。
呂紀就撥了電話給徐正,笑著說,徐市長,有個情況需要向你瞭解一下。
徐正知道呂紀是一個工作過很多地方的領導,尤其是在南、北方都任過要職,有人私下說他很可能是下一任省長,這樣正處在上升起的的人物他可是不敢得罪,便說,呂副省長,您需要瞭解什麼?
呂紀說,是這樣,一個商界的朋友向我反映說他們在你們那征了一塊地,要開發建酒店,他說他履行了一切政府要求他履行的手續,卻突然要被取消土地使用權證,他實在搞不明白是因為什麼。據你們國土局說,是因為下級的有關部門沒有及時備案。我有些奇怪,這不是你們政府部門內部的問題嗎?
徐正愣住了,他原本找順達酒店的麻煩,是考慮到順達酒店似乎在海川並沒有什麼根基,原來只是曲煒一手扶持的,曲煒既然離開了,他們自然就沒了依靠,稍稍懲戒一下他們,既可以給自己出口氣,也沒被報復的什麼後患。沒想到這順達酒店並不是那麼簡單的,背後竟然由常務副省長呂紀,他有點踢到了鐵板的感覺。
徐正不敢正面應對,陪笑著說,不好意思,呂副省長,我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
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查找本書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