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傅華說,那好吧,我讓我們駐京辦的林副主任去跟你談吧。(。純文字)
邵彬說,行啊,叫他們到我公司來吧。
傅華就把林東和羅雨叫了過來,把買地的大體情形說明了一下,叮囑了兩人要注意的細節,就讓兩人去井田公司商談去了。
兩人走後,傅華感覺十分的睏倦,很想睡覺,心中不由得緊張了起來,自己沒理由這個樣子的,是不是像趙婷所說的病了?想了想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為好,就出門打了車要去醫院。
在車上,傅華的手機響了,看看是鄭老家裡的號碼,趕緊接通了,鄭老,你找我有事?
鄭莉咯咯笑了,是我,傅華。
傅華笑笑說,是鄭莉啊,去看你爺爺?
鄭莉說,是啊,我來看我爺爺。我爺爺念叨你了,說你這傢伙很差勁,騙著他回海川達到目的之後,就再也不見人影了。
傅華被說得不好意思了起來,乾笑了幾下,說,鄭莉啊,鄭老真的這麼責備我了?你跟鄭老說聲抱歉,我最近很忙,沒抽出時間去看他。
鄭莉嘿嘿笑了起來,說,沒有了,你別緊張,這些話是我說的。實際上我爺爺叫我打電話給你,是想中午你來吃頓飯,再忙,吃飯的時間總有吧?
傅華笑了,說,有,有,鄭老召喚我,我馬上就到。
鄭莉笑著說,那我就告訴爺爺你來吃飯了。
傅華說,好的,我一會就到。
傅華放下電話,就讓出租車司機不去醫院了,他要去見鄭老。
到了鄭老家,鄭老見到傅華很高興,笑著說,小傅啊,你的架子好大啊,還需要我請你才來。
傅華笑笑,說,鄭老言重了,我最近確實比較忙。
鄭莉在一旁扁了一下嘴,你是把我爺爺忘記了才對。
傅華乾笑了一下,說,鄭莉,你可別瞎說,鄭老是我很尊重的長輩,我只是沒時間過來看他而已。
傅華本來想瞪鄭莉一眼,可是卻提不去精神來,急促之間,話也說得有氣無力的。
鄭莉還想跟傅華爭辯,卻被鄭老阻止了,他說,小莉,你先別說話了,我怎麼看傅華的情形有些不對啊?
鄭莉上下打量了傅華,說,他這不挺好的嗎?
傅華也困惑地看著鄭老,問,我沒什麼啊,鄭老?
鄭老搖了搖頭說,不對,你印堂那塊發黑,面色灰濛濛的,說話有氣無力,一點精氣神都沒有,你肯定遇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了。
鄭莉緊張地說,爺爺,你可別嚇我,你說的是什麼啊?
鄭老說,這要問小傅,小傅,你最近有沒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
傅華說,沒有哇。此刻他還沒有把鄭老說的跟那晚槐樹下見到的身影聯繫起來。
鄭老說,不對,一定有,你好好想想。
傅華這才想到了那晚恐怖的一幕,便說,是有這麼一件事情。便把那晚經過的情形講了出來。
鄭老說,不好了,你可能遇到鬼了。
12、鄭莉驚叫了一聲,說,什麼,鬼?
傅華虛弱的笑了一笑,鄭老,您不是也信神鬼這一套吧?
鄭老笑了笑,說,說實話,我對此是半信半疑的,你知道我出生在解放前,受的是老式教育,在老式教育中,鬼是存在的。《說文》中對鬼的解釋是,人所歸為鬼。《禮記》中也說眾生必死,死必歸士,此之謂鬼。《淮南子》中記載,倉頡作書鬼夜哭。這些古籍中的記載如果你簡單地把它們歸結為古人的愚昧,是有點盲目的。
鄭莉說,可這總沒辦法證實。
鄭老說,你沒辦法證實的,不一定就一定沒有。其實,我是見過道士捉鬼的,那個場面很詭異,我也沒辦法說明究竟是真有鬼,還是道士耍了一個障眼法。
鄭莉問道,講出來聽聽。
鄭老說,說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我剛剛記事,鄰居家有一位叔叔突然做女聲說話,說他是鄰村誰誰家的媳婦,被婆家欺凌,上吊自殺了。自此這個男人就好像是瘋了一樣,常常半夜起來哭叫,說的事情都是那上吊女人的事情。村裡的人就說這個男人被鬼迷了,於是找來了一個道士。道士一進門就對男人說,你不要留戀陽間了,快給我走,否則你就走不掉了。男人又做女聲說,他不走,他還要留在這裡。道士便做法,念動咒語拿著桃木劍對著男人揮舞了一陣,男人就又做女聲尖叫說,你別弄了,我的頭疼,我走還不行嗎?道士說,晚了。說著就用一條紅線纏在那男人的中指上,男人的中指劇烈的抖動,似乎是什麼東西在掙扎,道士揮劍砍了男人中指一下,中指就不動了,男人也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一切正常了。
鄭莉說,這是真的嗎爺爺?
鄭老說,這是我親眼所見,最詭異的是,鄰村確實有一個女人因不甘婆家欺凌,上吊自殺的。
傅華笑著說,會不會是道士和那男人聯手做的局啊?
鄭老說,倒是有可能,不過,那個男人在村裡是很老實沒用的,那之後一直呆在村裡,按說應該不是他們做的局。
傅華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鄭莉卻緊張了起來,說,那麼說傅華那晚看到的確實是鬼魂了?這可怎麼辦?沒聽說現在還有會捉鬼的道士啊?
鄭老笑了笑,說,你別緊張,下午我領小傅去雍和宮走走。
傅華笑了,怎麼雍和宮能捉鬼?
鄭老說,我在政協的時候,認識了雍和宮的嘉圖洛桑喇嘛,關係很好,記得嘉圖洛桑喇嘛跟我聊過,以前雍和宮是有打鬼的儀式的,我帶你去,看他有沒有辦法給你解了這一劫。
傅華其實對中國傳統文化是很感興趣的,而傳統文化中,鬼魂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看過很多的清人筆記,裡面記載著形形色色的鬼的故事,尤其是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作為一代文宗,紀曉嵐畢生只留下這一部著作,裡面皆是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由於紀曉嵐的身份在,讓傅華也很難確認裡面的記錄究竟是真是假。
如今有機會親身印證,傅華當然不肯錯過,就說道,那我就跟鄭老去見識一下。
鄭莉也很好奇,便說,我也跟你們去看一看。
13、雍和宮原是雍正皇帝的潛邸,按清代的家法,「凡先皇臨御興居之所,多尊為佛地」,於是在乾隆九年,派喇嘛駐守,成為了喇嘛寺,是黃教上院。
因為背景這麼深厚,雍和宮中供的佛像和牆壁上畫的佛家故事,都是極為華麗的,看在傅華眼裡驚歎不已。尤其是萬佛閣的彌勒佛,簡直可以用極品來形容。這尊巨佛是用一棵白檀樹的主幹雕成的,高二十六米,地上十八米(地下埋有八米),直徑八米,全重約一百噸,是中國最大的獨木雕像。據說由於雍和宮坐落在柏林寺之右,乾隆帝恐其影響雍和宮的風水,就在雍和宮北部空曠之地建高閣供一大佛,以作靠障,借助佛力保佑平安。雕刻所用的白檀樹是七世**喇嘛為報答浩蕩皇恩,用大量珠寶從尼泊爾換來的。由西藏經四川,歷時三年之久才運至雍和宮。這尊大佛體態雄偉,全身貼金,鑲有各種珠寶。光是他身上披的大袍,連裡帶面就用去了五千四百尺黃緞。
在傅華讚歎雍和宮恢弘的皇家氣度的同時,鄭老領著鄭莉和他,輾轉找到了阿嘉佛倉,這裡是雍和宮老年僧人的住所。《純》
嘉圖洛桑見到鄭老十分高興,笑著詢問鄭老的身體狀況,鄭老笑稱還好。嘉圖諾桑笑了,人老了,身體好是最重要的。
奉茶之後,嘉圖洛桑問鄭老找他有什麼事,鄭老就指了一下傅華,說我這個小朋友遇到點不乾淨的東西,就跑來向你求救,記得以前你跟我說過,寺裡有一種儀式可以打鬼,可不可以為他施行一下?
嘉圖洛桑笑了,你說的是跳布扎,那是很隆重的儀式,只有專門的日子才能實行。
鄭老說,那就不能為我這個小朋友破例一次?
嘉圖洛桑說,跳布扎是由眾喇嘛戴著藏傳佛教具有象徵意義的面具,隨著鼓、鈸、莽號等法器的節拍,抑揚進退疾徐有序的舞蹈,為驅邪逐祟、祈求吉祥的宗教儀式。從佛教上來講,跳布扎是以聖者及眾多護法和他們的眷眾之身份翩翩起舞弘法布道,消滅諸如「黑魔如扎」之類惡魔邪障,以求天下太平,跟你理解的打鬼是不一樣的。
鄭莉有點著急的說,那這傅華怎麼辦?
嘉圖洛桑笑著說,小姑娘你別急,讓我來看看他。
嘉圖洛桑上下打量了一下傅華,向他招了招手,說,你過來。
傅華走到了嘉圖洛桑面前,嘉圖洛桑伸出雙手,手心向上,對傅華說,把你的雙手給我。
傅華伸出雙手,跟嘉圖洛桑握在了一起,嘉圖洛桑的手暖暖的,很柔和,傅華握起來感到很舒服。
14、嘉圖洛桑嘴唇開始蠕動,眼睛微閉,念起了佛經,過了一會兒,忽然雙目圓睜,叫道,咄,女施主你與傅施主已是陰陽兩隔,你雖不捨,可再糾纏下去就會對傅施主有害,現我已念地藏王菩薩本願經超度於你,你可以走了。
靜默了一會兒,嘉圖洛桑鬆開了傅華的雙手,笑著說,好了,她已經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傅華感覺腦海裡一陣清涼,頓時精神了很多,便雙手合十,說,謝謝大師。
嘉圖洛桑笑笑說,你回去靜養幾日,應該就會無事啦。
傅華笑笑說,我會聽從大師的吩咐的。
鄭莉見傅華精神了很多,輕鬆了下來,便笑著問,大師,您剛才說是一位女施主,看來糾纏傅華的是一個女鬼啊?
嘉圖洛桑笑著說,是這樣的,這位女施主前不久因為一段孽緣往生,其生前與這位傅施主頗有情義,便流連傅施主身邊不去,恰逢傅施主最近時運不濟,就受了些魔祟。
鄭莉笑了,對傅華說,哎,想不到你這傢伙還挺風流的。
傅華卻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著嘉圖洛桑困惑地問,大師,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身邊好像沒這樣的人啊?
嘉圖洛桑笑了笑,是你不知道那女子喜歡你而已。其實傅施主你這個人宅心仁厚,事母至孝,本來是受神靈庇佑,不該受此魔祟的。只是人的運氣都是起起伏伏,呂蒙正說過,蛟龍未遇,潛身於魚蝦之間,君子失時,拱手於小人之下。此非他,乃時也、運也、命也。你剛過去一個人生的**,此時正是你運氣的低谷期,才會受此一劫。就此機會,我也提醒你一下,人在低潮期的時候,往往會諸事不順,那位女施主雖然被我超度走了,卻不代表你的低潮期已過,奉勸你近期做事要多加小心。
這一番話說得傅華心中暗自驚詫不已,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嘉圖洛桑,鄭老和鄭莉也沒講過他的個人情況,嘉圖洛桑竟然一眼就看出他事母至孝,這喇嘛有點神了。
雖然傅華還是沒想到這位所謂的女鬼是誰,但他還是真心實意地說,謝謝大師提點,我會多加小心的。
離開雍和宮之後,鄭莉盯著傅華笑問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位往生的女施主是誰?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我腦子裡也在想這人究竟是誰?我身邊的朋友都好好的,沒有誰出事啊。
鄭莉說,那你是說剛才嘉圖洛桑喇嘛所說的所做的都是假的?
傅華說,也不像,大師很誠懇,不像是騙我的,我自己也覺得精神了很多。但這件事情確實有點神神叨叨的,我也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
鄭老在一旁說,不管怎麼樣,小心無大錯,嘉圖洛桑是出於善意才提醒你的,你要多加注意。
鄭莉說,是啊,你應該知道那個被稱作帕斯卡賭注的論斷,根據帕斯卡這個論斷來推理,你相信嘉圖洛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15、帕斯卡賭注是指帕斯卡隨想錄中的一個著名的論斷,帕斯卡認為每一個趨善避惡的人都該信上帝,他的想法是這樣的:如果上帝存在而我信上帝,那麼我會受到獎賞,如果上帝不存在而我信上帝,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如果上帝存在而我不信上帝,那麼我受到懲罰,如果上帝不存在而我不信上帝,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由此可知,信上帝的人要麼受到獎賞,要麼沒事,而無神論者要麼下地獄,要麼沒事,怎麼看都是信神比較好。所以,如果一個人是趨善避惡的,他就應該信上帝,不然就不理性。
傅華明白鄭莉的意思,笑笑說,謝謝你們了,我會多加注意的。
傅華就此跟鄭老爺孫二人分手。回到了辦事處,林東和羅雨從井田公司已經回來了,他們帶回來了談好的合同草案,傅華看了看,很正規的一份土地使用權轉讓合同,看不出有什麼毛病,就讓羅雨將其發回海川市政府,請求市政府批准。
第二天一早,傅華坐在辦公室,丁益找了過來,看到傅華,笑著問道,傅哥,你吃了什麼藥了嗎?怎麼一下子變得神采熠熠的、
傅華也覺得自己經過一夜的休息,精神飽滿了很多,便笑笑說,沒什麼啦,我休息好了而已。找我有事嗎?
丁益笑著說,你好了就好,你不知道這些我看你的樣子,真替你擔心。我來找你,是希望你幫我看件東西。說著將一沓紙遞給了傅華。
什麼啊?傅華邊接過來,邊問。
丁益說,一個京劇劇本,你看看行不行得通。
傅華看了丁益一眼,說,賈主任同意了?
丁益笑笑說,是的,他興趣很大,特別是他對京劇的一些唱腔很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傅華看了一眼劇本,劇本名字叫劉知遠,就問道,這劇本是賈主任寫的?劉知遠是誰啊?
丁益說,是的,劉知遠是五代時期後漢的高祖。
傅華詫異地說,賈主任怎麼會選了這麼一個人物來寫?很冷僻啊。
丁益說,賈主任說了,這是他見到一個諸宮調的殘本,就根據裡面的故事寫了這個劇本。
傅華簡單的翻看了幾頁,然後笑著說,還真是像模像樣的,看來這賈主任確實在這一方面下了些功夫。
丁益說,傅哥,我爸爸說你在這方面是行家,讓你看了之後給點意見。
傅華笑了,你父親高看我了,京劇我多少能聽懂一點而已,要我看這劇本,我可是無能無力的。
丁益說,傅哥,你可別謙虛,給點意見吧。
傅華將劇本遞還了丁益,說,你讓我看劇本有沒有缺陷我是不懂,不過我個人認為,這個劇本不行。
丁益見傅華竟然全盤否定,愣了一下,問道,傅哥,你為什麼認為這個劇本不行呢?賈主任可是很以這個劇本為傲的。
傅華笑了笑,這個劇本換了是別人寫的就沒問題,是賈主任寫的就不太好了。
16、丁益越發詫異,問道,這怎麼還分誰寫的啊?為什麼賈主任寫的就不行了呢?
傅華笑了笑,說,你不能光從京劇本身來考慮這個問題,你還要考慮到賈主任的身份。
丁益說,這與賈主任的身份有什麼關係啊?
傅華說,你先跟我說一下,這台戲的主題是什麼,它歌頌了什麼?
丁益說,也就是講了一個後漢建國的故事,要說主題,可能就是弘揚了一種百折不撓的奮鬥精神吧。
傅華說,那與這時代有什麼關係?
丁益笑了,就是古代一個故事,為什麼還要與這時代有什麼關係?
傅華說,文以載道,歌以詠志,一台戲總有你要表達的觀念,雖然寫的是古代,可是裡面就沒有借古諷今的意思?
丁益也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明白了傅華話中想要表達的東西,他看了看傅華,說,傅哥是擔心有人在這裡面挑刺?
傅華笑笑說,我看你們這麼大的陣仗,大概這台戲編成了就會大範圍的公演,到時候會影響很大,雖然我們這個時代開明了很多,可是別有用心的人總是有的,吳晗寫海瑞罷官的遭遇你大概也知道,別到時候把好事做成了壞事。
丁益嚴肅了起來,說,看來這題材還不是可以隨便選的,幸虧來問了傅哥你。
傅華說,其實我真是覺得你們沒必要這麼搞,你們公司各方面條件都很好,上市申請過會應該沒問題的。
丁益說,我爸爸是覺得潘濤既然提出來了,他不參與不太好,而且做了這件事情,能夠對我們公司上市起到一個保險的作用。
傅華內心中是不願意賈昊這麼做的,他覺得這是一個變相的賄賂,又這麼高調,接受了會對賈昊的發展很不利的,於是說,現在看上去這件事情並不好辦,你就借我的說辭讓你父親推掉這件事情吧。
丁益笑著搖了搖頭,說,傅哥,這個時候停止為時已晚,你費費心,幫我們想一下,什麼題材比較合適?
傅華看了看丁益,說,你們非搞不可了?
丁益苦笑了一下,說,賈主任對我們公司上市很重要,我們父子容不得這裡面出半點紕漏。我知道傅哥對這種事情有些反感,可是這條路也是你當初幫我們父子鋪的,你善始善終,幫我們想想。
傅華笑了一下,說,嗨,還被你賴上了,其實問題很簡單,你讓賈主任改編一個紅色經典名作不就沒問題了嗎?
丁益想了想便笑了,還是傅哥想得周到,我把這件事情跟我爸爸匯報一下,讓他跟賈主任說。
傅華笑笑說,這事怪怪的,總是一個彆扭。
丁益笑笑說,傅哥,你別不高興了,這些事情雖然你看不慣,可是現在大家都在變著法的去做,我們也不能例外。再說這是很高雅的事情,你就當弘揚了中華的京劇藝術吧。
17、買地的合同得到了市政府的批准,傅華便邀請楊軍一起去跟邵彬正式簽訂合同。楊軍很高興,笑著說,我等你這份合同好久了。
傅華以為楊軍是想接這份合同的後續工程,便笑著說,你別擔心,我說過只要價錢合適,這個項目一定給你做。
楊軍說,那我先謝謝了,你後續的資金準備的怎麼樣了?
傅華笑笑說,等土地使用權過戶後,我就聯繫銀行,抵押土地貸款,啟動項目。
楊軍說,銀行系統我還認識幾個人,到時候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繫的。
傅華笑笑說,到時候少不了麻煩你。
兩人高高興興的去了井田公司,邵彬早就等在公司了,合同條款都是談好的,雙方簡單的看了一下打好的合同文本,就敲上了各自的公章,合同正式簽訂了。
邵彬站了起來,伸手跟傅華握手,笑著說,很高興跟傅主任達成這筆交易。
傅華笑笑說,我也是一樣。
邵彬說,那你們什麼時間付錢?
傅華說,錢已經在駐京辦賬上,按照合同約定明天我就給你送支票來。你們什麼時間辦理過戶?
邵彬笑著說,只要錢一到帳,我馬上配合你們辦理過戶。
隨後邵彬留二人吃飯慶祝,傅華也沒推辭,很高興的接受了下來。席間,邵彬和楊軍都來吹捧傅華能力不俗,短短幾個月時間就將一個沒什麼作為的駐京辦搞得風生水起。傅華被吹捧的暈乎乎的,加上買下了這塊土地他心裡確實很高興,對楊軍和邵彬的敬酒也就不加推辭,被二人輪番上陣,幾輪下來就被灌得亂醉了,連自己怎麼回到駐京辦都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早,傅華頭疼欲裂,強撐著去了辦公室,林東敲門進來,看到傅華的樣子,笑著問道,傅主任昨晚喝得不少吧?
傅華苦笑了一下,昨天跟井田公司正式簽訂了合同,邵總非留我和楊總慶祝,我心裡也高興,就多貪了幾杯。
林東說,合同已經簽訂了?真是太好了,我們可以興建辦事處大樓了。
傅華笑笑,是,今天我去把錢付了,就可以辦理過戶了。我們的大樓就可以開始動工了。
林東看了看傅華,關心的說,你要去井田公司?你這個樣子能行嗎?要不我替你送去吧。
傅華看了林東一眼,想想就是過去辦理一些具體的事務,讓林東去也沒什麼,便說,這樣,你跟羅雨一起去,把公章都帶上,陪他們把錢存上,然後讓邵彬帶你們去辦理過戶手續。
林東就把羅雨叫了過來,傅華又交代了幾句,要二人多加注意,特別是還讓林東和羅雨先去土管局看看這宗土地最近權利方面有沒有什麼變動。
從開始接觸井田公司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傅華生怕其中有變,所以覺得還是讓林東和羅雨先去落實一下比較好。
林東就和羅雨離開了,過了一段時間,羅雨打來電話,說在朝陽區土管局落實了一下,這種土地並沒有什麼變動,傅華說,那你們就去井田公司吧。
18、下午三點多,林東和羅雨回來了,傅華說,這麼快就辦好了?
林東說,還沒辦好,井田公司的開戶行跟我們的不一樣,支票是存上了,可銀行說要確定錢到賬需要三到五個工作日。邵彬說錢不到賬他不能先給我們辦過戶,所以過戶那些手續都還沒辦。
傅華心中有些不安,說,那你們就這麼回來了?
羅雨說,林主任也有些不放心,不過邵彬把土地使用證先給我們了,說用這個押著。說著羅雨拿出了這宗土地的使用權證,遞給了傅華。
傅華接了過來,看了看,確實是那天他看到的土地使用權證。
林東說,我覺得有這個東西押著應該不會有問題。
傅華點了點頭,他也認為土地證壓在自己手裡,邵彬玩不出什麼花樣來,就算他要去掛失,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辦好,三五天根本就不能做什麼。
傅華將土地證鎖了起來,笑著說,老林,你和小羅辛苦了,去休息吧。
三天很平靜的過去了,傅華撥通了邵彬的電話,問道,邵總,錢到了你的戶頭了嗎?
邵彬笑了,說,傅主任,你別擔心了,兄弟我不會騙你的。
傅華笑笑,說,不是了,我就是想問一下錢到了你的戶頭上了嗎?
邵彬說,昨天銀行沒通知我們到賬,今天是週六,銀行不上班的。
傅華這才想起今天是週六,便有了些不好意思,笑笑說,我真是過糊塗了,都忘記今天是週六了。
邵彬笑著說,我能理解傅主任的心情,你放心,只要銀行一通知我到賬,我馬上就通知你,馬上就去土管局辦理過戶手續。
傅華笑了笑,那我就等邵總的電話了。
邵彬說,放心,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週末兩天過去了,星期一,傅華靜等邵彬的電話,可是一直等到晚上,邵彬的電話也沒打來,傅華也不好意思打過去電話詢問,人家已經把土地證押在他這裡了,他一而再的打電話,便有些不禮貌了。
第五天早上,傅華早早的就撥了邵彬的號碼,雖然只是第五個工作日,可加上週末兩天,實際上已經過去了七天了。
電話裡傳來了一個女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傅華愣了一下,旋即寬解自己說,這個電話打得太早了,可能邵彬還沒有起床呢。
耐下心來等了一會兒,再次撥了邵彬的號碼,還是關機。一上午,傅華接連撥了幾次邵彬的電話,傳來的聲音總是說關機。
傅華慌了,他趕忙讓羅雨查詢了辦事處的賬戶,銀行答覆說一千六百萬已被轉走。傅華坐不住了,開了車就往井田公司奔,到了井田公司,井田公司的辦公大樓已經上了鎖,人去樓空了。
問了一下看門的老頭,老頭說井田公司的人週五離開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看來是跑了,邵彬這個王八蛋還欠他三個月的工資沒付呢。
老頭還在罵罵咧咧的,傅華卻已被這個消息打懵了,腿一軟,一**坐到了地上。
19、老頭見傅華坐到了地上,連忙來拉他,你這是怎麼了,你也被邵彬這個王八蛋騙了嗎?
傅華強自站了起來,他想對老頭說聲謝謝,卻怎麼也張不開嘴,這可是一千六百萬呢,就是把自己殺了也賠不起的。
不對啊,井田公司的土地證不還在自己抽屜裡鎖著嗎?傅華心中升騰起一絲希望,轉身上了車就往辦事處趕。到了辦事處,傅華跳下車就往辦公室沖,進了辦公室,趕緊打開抽屜,那本土地證還乖乖的躺在抽屜裡。
羅雨這時進來了,說,傅主任,是不是出事了?
傅華歎了一口氣,說,邵彬他們都跑了,井田公司那裡已經沒有一個人了。我現在要去土管局查一下這本土地證是不是真的。
羅雨說,我跟你去。
傅華沒說什麼,匆匆忙忙的往外就走,羅雨跟著他,兩人開車就去了土管局。
到了土管局的查詢窗口,工作人員把土地證的證號輸入了電腦查了一下,對傅華說,這宗土地已經被抵押給銀行了,上週五辦理的抵押登記。
羅雨急了,你看錯了吧?既然已經抵押給了銀行,為什麼我們還會有這宗土地的土地證?
工作人員認真的看了看土地使用權證,然後說,你們被騙了,雖然表面上看這本證件跟真的一模一樣,可是從防偽標識這裡就可以看得出來是假的。我估計這本證是用真證拷貝出來的。
傅華的臉已經煞白了,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腦袋裡一片空白,這個時候他已經絕望了,明白井田公司這裡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他被邵彬生生騙走了一千六百萬。
一旁的羅雨看傅華搖搖欲墜,連忙攙著傅華坐下來,勸說道,傅主任,你先別急,也許還有什麼辦法挽救。
傅華兩手在面前顫抖的揮舞著,一千六百萬呢,一千六百萬呢,我給駐京辦造成這麼大的損失,我拿什麼來賠啊?
羅雨說,傅主任,你別急,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事情我們駐京辦的人都參與過,要說有責任大家都該有責任。我知道你每一步都很仔細的考察過,並無疏忽,人家是有心算計無心,你防不勝防的。
傅華歎了一口氣,不關你們的事的,還是我沒有把工作做到位。
羅雨說,也不知道當初是誰介紹了這麼個騙子給你,這不是害你嗎?
傅華說,這你不要瞎說,當初是楊軍介紹這個井田公司過來的的,他是出於幫忙的好意,不是故意要害我的。
羅雨說,哎,既然是楊軍介紹井田公司過來的,也許楊軍能知道一些井田公司和邵彬的情況,我們是不是找他問一下,也許他能找到邵彬呢?
傅華此時頭腦清醒了一些,說,你看我都有點糊塗了,是應該去問問楊軍的。
20、兩人就匆忙趕到了楊軍那裡,楊軍正在辦公室,看到了傅華和羅雨,笑著說,傅兄,你怎麼臉色這麼差啊?
傅華急促的說,你先別管我,楊兄,你是怎麼跟那個井田公司的邵彬認識的?
楊軍笑笑說,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羅雨說,那個井田公司的邵彬是個騙子,他騙了我們一千六百萬跑了。
楊軍還是笑瞇瞇的,說,哦,是這樣啊。
傅華說,楊兄你到底是怎麼跟邵彬認識的,你現在能不能找到他?
楊軍笑笑說,我跟邵彬不是很熟悉的,他跑了,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他。傅兄啊,當初一見面我就跟你說過,北京這個地方水很深,不是那麼好混得。我那麼苦口婆心的提醒你,你做事怎麼還這麼不小心呢?
楊軍的話飽含譏諷,羅雨聽著聽著不由得火了,說,你怎麼幸災樂禍啊,不是你介紹這麼個騙子,我們能上這麼大的當嗎?
楊軍笑笑,你們招子不亮,被騙了也是活該。
此刻的楊軍和主動要求幫忙的時候已經是判若兩人,傅華一下子明白了,一開始可能就是楊軍布的局,自己還傻乎乎以為他是善意幫忙呢。
傅華看著楊軍,說,楊軍,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楊軍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總算想到了這一點。
羅雨指著楊軍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王八蛋,你怎麼這麼卑鄙啊,你不怕我們報警抓你嗎?
楊軍笑得越發囂張了起來,說,你報啊,我可沒攔著你。可是你以什麼理由報警啊,難道我好心好意介紹邵彬給你們就犯罪了嗎?
羅雨指著楊軍的鼻子說,你是跟邵彬勾結起來的,你們是共同犯罪。
楊軍笑著說,對,對,我們是勾結起來的,我們是共同犯罪,可是證據呢?你們有證據嗎?法律是講求證據的,警察可不會光聽你們說幾句,就把我一個良好市民給抓起來。你要知道,我的身價雖然不高,可幾千萬還是有的,我在朝陽區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想憑幾句話就怎麼地我,怕是不行啊。
你……羅雨指著楊軍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到了這一刻,傅華的心神已經定了下來,他知道此刻慌張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了,他看著楊軍,問道,這麼說你已經肯定我們找不到邵彬了?
楊軍笑了,不錯啊,傅華,你這麼快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我不敢肯定你找不找得到邵彬,不過北京市有上千萬的人口,你要想找一個故意藏起來不露面的人,怕是有點像大海撈針。
傅華說,這麼說你一開始就算計好要對付我了?
楊軍笑了,你別那麼抬舉自己了,實際上一開始我還真沒拿你當回事,我只是想從你那把這個工程攬下來而已。
傅華愣了一下,說,我有點搞不明白,我跟你一起找地這個過程中,我一直很尊重你啊,我也是打算買下地之後把這個工程交給你去做的。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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