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晚邊吃著飯邊聽程奶奶在一邊嘮叨。
一會兒後，程亦晚看著家裡空蕩蕩的就問道
「奶奶，爸媽去哪裡了？」
「他倆出門撿點柴火，中午回來說是要把兔子肉都燉了，這麼多肉去了皮估計得有四五百斤了，天雖然冷，但這樣放著也容易壞。」
程亦晚點點頭，想想也是，東西來之不易，可不能隨便糟蹋了。
「對了，阿晗，拿出五隻來先別剝皮了。你爸臨走時說要給大隊長家送去，要謝謝人家」
「為了昨晚的事？」
「你爸是這麼說的，總之聽你爸的沒錯。」程爺爺說道。
在他們家，程爺爺是有名的傻老實，從小到大聽父母做主。程奶奶原是家中最小的女兒，養的嬌，說話溫溫柔柔的，地裡重活幹不了，平時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當然也撐不起個家來。程爸長大十八歲後，程家老爺爺老奶奶去世，程爺爺和程奶奶兩人就聽程爸的，一切由著程爸當家作主。
程亦晚分析，也許是從小養成的性格，程爸至今在家中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不過，總之這些送禮之類的人情世故自己是不會來這一套的，自己也就不摻和了。
「阿皓呢？怎麼也沒在家，去打喪屍？」
「前天剛打了一回，這兩天休息，就去前街參加作戰隊搞的訓練去了」
「嗯」這種時候，注重作戰技術的培養是很重要的。
「阿晚啊，等你什麼時候出去，搜···搜那個什麼東西了，」
「搜集物資」
「對，搜集物資，你啊，就給我找點香燭，金紙燒香上貢的東西」
「奶奶，都這時候了，您還要搞這個封建迷信啊」
程奶奶到年老就信上了神佛，開始拜了師傅跟著神婆跳大神，當然這種跳大神並不是電視上演的那種騙人的跟人治病的什麼的，而是圍著佛壇念或者唱一些經文之類的。
程奶奶在家裡供奉了家三六神，也就是天地、家堂、灶王、南海、財神、土地等，還有一些小的神位，這些一般的時候是不用燒香上貢的，只有在過年的幾天才燒香，比如梯子處要貼上上下平安，旱井處要貼上井龍之位，家裡裝糧食的甕上要貼上倉官之位等。
當然這些都是最基本的。
後來程奶奶還供奉了大的香案，也就是在一塊一米寬、不到兩米長的厚布上用油彩畫上各菩薩的畫像，有如來佛祖、觀世音、三皇姑、藥王等神佛。
這些平常每月每逢初一十五都是要燒香上貢的。
程奶奶不識字，但是會很認真的跟著師傅學習，一些經文和香譜都是自己死記硬背下來的。
一般老黃歷的書後邊都會附上一張香譜，但是程奶奶學的呢比那個要高深一些，書上也是沒有的。畢竟，只是按照書上來的話，這個只要識字的就都可以看出門道來了。
所以，任何一個行業內部都是有著行內機密的。
比如跳大神的神婆。
這個看香說事，也是有講究的，當然也是有儀式的。不過五里不同村，十里不同俗。這不一樣的師傅，儀式也是不同的，程奶奶學到的是這樣子的。
第一步：在神案前先擺好貢品，貢品的種類也分時候，過年的時候呢就比較多，品種也會很齊全。平常的時候呢，就很簡單了，三盤水果或者是點心就可以，當然要是新的，東西買回來後，誰也不能先吃，要先把好的挑出來準備上貢用的。
第二步：神案前邊，擺放香爐的旁邊要點好紅蠟燭，白蠟肯定是不行的。香爐中點燃五根香，以前二後三的順序排列，這叫開門香。意思就是，你要向神佛問事啦，先得把門開開請神。
第三步：五根香燃完後，香爐中換上點燃的整把的香，這時候就需要看道行了，香的火焰，燃燒速度，形狀等都是有說法的，道行高的就看出的內容多而准，道行淺的不僅看出的內容少，有時還可能會解釋錯誤。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們家裡供奉的神佛要靈驗，俗語就是管事。
當然，神佛管事也是有前提的，就是你要心裡有佛、信佛，心誠，還要供奉的好。
程奶奶學了幾年後終於出徒了。
出徒的日子也代表可以自己上香問事了，之前奶奶的師傅就多次說過，程家供奉的神案管事，也就是說奶奶供奉的好。
於是，家裡每逢有什麼大事程奶奶都要燒香問問神佛。
比如說：阿晚和阿皓要高考，請神佛保佑。阿晚畢業找工作，奶奶問了神說是去東邊，有財。阿晚相親，奶奶問了神說明年程亦晚三十的時候就會嫁出去了。
等等，之類的事還有很多
於是，家周圍的鄰居有什麼事了也會找程奶奶上上香看看。
「什麼封建迷信的，我告訴你啊，這回可是菩薩顯靈了，這次啊，河壩邊上的觀音廟顯靈了。」
「真的？怎麼顯靈了？」其實際上，程亦晚對這事也是半信半疑的。觀音廟已經荒廢了好多年了，自從程奶奶信佛後，奶奶和爺爺就將觀音廟打掃乾淨，每逢初一十五的時候，家裡上香，也都會去那裡上香，時間久了後也有村子裡奶奶的一些師姐妹，或者同樣信佛的人也會去燒香上貢的。
「那夜過後，村子裡出的一股小泉知道不？」
「嗯，知道啊」
「就是觀世音菩薩顯靈啊，那小泉從哪不冒出來，偏偏就出現在了觀音廟的後邊，這不是菩薩顯靈是什麼？。還有，聽說其他村子裡將近一半的人都變成那種怪物東西了，」
「奶奶，是喪屍」阿晗補充道
「對，喪屍。可是咱們村你知道不？只要在家裡的，一個都沒變成喪屍。這不是觀音菩薩顯靈是什麼？這就是菩薩保佑的。咱們以前供奉了菩薩，現在咱們有難了，菩薩就護持了咱們全村的人。所以，現在全村只要家裡有東西的都去拜拜菩薩的。」
「還有這事？」
「所以，我給菩薩求了，讓菩薩保佑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回來，你這不是回來了？所以你給我找點香，我得去還願的」
這是得慎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可是，奶奶你以前不是說過，那是送子觀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