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耀不服道:「開罪了天越門,你就再走不出烽火嶺!」
「呵,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謝君和笑了,「容易,我可以讓羅昂幫忙,他在你的欺壓之下活了大半輩子,我把他扶正,清剿了你天越門,如何?」
唐耀簡直快被氣瘋了:「你他娘的在和誰說話?」
「老子沒心情與你囉嗦,紫玉令在我手裡,楚濤的人我想調用多少就有多少。他想養你這隻老虎,不代表我也想讓你活著!」話音落,那劍鋒真就割過他的脖子,立時見血。
「慢!慢!謝……謝大俠……」痛感的逼迫之下,唐耀不得不放軟道,「我給,給就是!您悠著點兒……」
謝君和早瞅準了他腰間的一串鑰匙,順手一摘拋給冷鳳儀道:「試試!」
同時又從他略顯發福的腰間搜出了一個紅瓶子,與那蝕心散的紙包放在一塊兒。
「這便是解藥,」唐耀學乖了,立刻便解釋。
謝君和也長了個心眼:「萬一是毒藥?你唐家多少藥罐子,我哪分得清?」立刻便往唐耀的嘴裡不由分說灌了兩滴,再拋給冷鳳儀。
唐耀一邊嚥著苦水一邊賠笑:「如何敢騙謝大俠?」
謝君和看著冷鳳儀服了解藥,痛苦略微平緩,又開了鎖恢復了自由,便點頭道:「外邊兒等我。」
冷鳳儀抱拳相謝,拖著略顯疲軟的步子,推開門出去了。
黑色的屋子裡,只有謝君和與唐耀四目相對。唐耀脖子上的傷痕尚在汩汩流血。
「膽敢與江韶雲聯手?」謝君和粗著嗓子罵道,「你不想活了?」
唐耀卻反而笑得坦然了:「天越門正處江韶雲的枕邊,我若不聽他的,還能活命麼?楚濤這小子想管這旮旯的事兒,他倒是來管一管?可就算是楚濤又如何?他能救我這一干幫眾的性命?如今他自身難保,我天越門難道要為他陪葬?」
謝君和愣了愣,低頭默然。要說這理由,也不算太過分。
為求自保,烽火嶺素來在江湖沒有自己的立場。做他人的依附,哪裡還有自己?
「衝你這句話,我留你一命。」謝君和歎息道,「話雖如此,不過,人總得有良心。助紂為虐,終是要遭報應的。上次蔣爺與木葉合作,正是借你的名義勾搭上的。這次你又摻和進北岸的事兒裡,最好別再惹禍上身。再有下一次,我就殺得你天越門雞犬不留!」
「這話……」
「我做得到。」
唐耀有點兒擔心,當年趙家十六口,謝君和一人之力一晚上殺得乾淨利落。他還曾與莫揚合作,替秦嘯做過許多上不得檯面的事兒,直殺得北岸人心惶惶。他若真集結人手圍攻天越門,必不是善茬。
如果讓他知道了自己剛剛怎麼對付汪鴻……
至於此人能不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就只有問老天爺了。
謝君和妖魔般一發狠,一掌斫向他的風池穴,唐耀便立刻癱軟在地。
謝君和滿意地轉身向屋外,卻發現院子裡空空曠曠,除了那幾個被放倒的護衛,竟哪裡也找不到冷鳳儀的影子了!
奇事!他敢發誓就算是楚濤的輕功也做不到這般,能完全騙過他謝君和!眼皮底下消失了個大活人?!這是什麼路數?謝君和心底一陣緊張,匆匆躍上屋簷張望。
長夜裡,一道白影,正拖著另外一個嬌弱的身軀,飄飄渺渺,向遠處的山脊而去。
如鶴舞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