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揚猶疑不定。
「誰敢殺我?剛才是誰要殺我?」謝君和故意揚著劍向著來人步步緊逼,翻來覆去地問。殘劍幽幽的寒光逼人心魄地冷。
血鬼們膽怯得直哆嗦。
忽有人指著前方大喊:「他跑了!」可不是?莫揚一步就飛身上了牆頭,在黑夜裡憑空消失了!
那些人欲追,謝君和長劍一揮,立時倒了三個人。「謝君和!你做的好事!」謾罵聲中短兵相接,局面霎時間混亂了起來。
卻聽幽處一聲慢咳,悠悠緩緩地,似故意拖長的音調。血鬼們聽此聲,立即收了兵器列隊夾道。
修長的身影從巷子的拐角處輕盈而來,帶著一股蘭香,玄色的氅正隨風招搖。李洛憂鬱的雙眼裡半含著怡人的笑容:「謝君和?別來無恙!」
謝君和似笑非笑回了個禮:「李老弟,烏鴉變鳳凰了?」李洛,謝君和離開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殺手。一個底層的殺手想要混出頭臉,只能讓自己雙手沾滿鮮血。李洛把自己變成了秦嘯手中的劍,但凡主人的吩咐,沒有他辦不到的事兒。於是秦嘯很放心地把血鬼堂交給他打點。
「謝兄一如當年。」李洛淡淡地笑,「口中含刀,劍下留義。」
「莫揚哪兒得罪你們了?」
李洛說話時永遠不帶任何波瀾,總透著點神秘的氣息:「我未曾見到莫揚。莫揚已經死了。」
「什麼意思?」
李洛重複道:「莫揚死了十多年了,自從他離開血鬼堂之日起。剛才的是白衣聖使,不是莫揚。」
謝君和嗤笑:「這麼說來,謝君和也已死在了十一年前。你他媽在和鬼閒扯!」
「算是吧!」李洛冷笑,「謝君和不死,我怎麼統領得了血鬼堂?謝君和若還沒死,今天我的劍就該立即取了閣下的人頭。」
「承蒙待見!」謝君和狂笑,「不過可惜,那白衣聖使你是追不上了。」
「若非閣下擋路,我早已捉拿了他!」
「開玩笑!我擋路?腳長在李總堂主自己身上,自己追不上還賴我?是誰大敵當前還忙著與我抬槓,放任白衣聖使離去?公報私仇啊!」
血鬼們一個個氣得滿眼火光:「無賴就是無賴!」
謝君和越笑越猖狂:「李總堂主,無賴可不會那麼好心帶你來找逃跑者。」
李洛一閉眼,憋著氣道了聲謝,轉身令道:「收隊!」
謝君和道:「就這麼收隊,秦老爺子不會滿意吧!」他抖出了袖管裡的信箋。那可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張圖紙。圖上的地方,李洛看著極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謝君和把另一封信箋也抖落開,依然是一幅圖紙。謝君和把圖紙與圖紙疊合起來,這下清楚了:圖上所示竟是傲天閣的佈防信息!可惜,每張圖都只佔了四分之一。還缺如此大小的兩張圖紙,就能拼成一整張。
李洛正為這兩張圖紙沒有全都洩露出去而放心,就聽謝君和補充道:「秦爺可真不小心,如此機密的地方,怎麼能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江韶雲也許派了四個人來做此事。那今天也許本來就是四人會面的日子。本可以一網打盡,誰料如今雞飛蛋打……」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