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留點面子。」鳳儀的雙目裡依然是魅惑的風情,「話已帶到,改日再見。你讓他小心齊恆,瘋狗咬起人來,不講章法。」話音落,裊娜轉身,步履婷婷,一掀簾入了馬車,遠去。
謝君和回頭向趙海駿笑道:「看來你真得失望了。齊家捷足先登。」
趙海駿分明覺得自己出現得不合時宜,微微歎息道:「冷美人名不虛傳。楚掌門怕是沒心情見我。我也改日再登門吧!」一番告辭後,馬車隆隆,往黑暗中去了。
雪海卻留在原地感慨:「鳳儀姐變了,變得讓人害怕。」
「難得你哥也會有不想見她的時候。」謝君和苦笑,「這可不尋常。」
「會不會又有什麼事?」雪海問守門的侍衛。
「冷夫人只送來一封信。少主聽了冷夫人之名便說他誰也不想見,一個人去了裡屋。」侍衛當然不明白其中的玄機。楚濤不是個喜怒無常的人,不過這指令著實不似他以往。
謝君和與雪海懷著滿腹狐疑跨進了內院。卻見小柯從楚濤的屋裡端出了半盆血水。二人霎時面如土色:「怎麼回事?」
「還不都是冷夫人來的信?少主只掃了一眼,就把手邊的茶碗砸碎在地。一陣脾氣過後,就不住地咳,吐了不少血。劉醫師說,心火鬱結,久之成病。」
「怎麼一下子……」
「是啊,哥哥的病怎麼就那麼厲害……」
謝君和望著雪海一聲痞笑:「不,我是說你哥怎麼就發了那麼大火。除了上回我撂挑子,就沒見他紅過臉。冷美人又出了什麼邪招?」
小柯搖著頭退了下去,劉醫師卻開門探頭招呼道:「少主吩咐二位進來。」
屋裡油燈昏暗,幽幽的炭火明明滅滅,散播著暖意。奇異的香氣緩緩瀰散。楚濤隔著屏風,倚著臥榻,擁坐於衾被間,淡淡地朝著門外的二人笑。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只是那張臉一如蠟紙似的憔悴著。
「哥……」雪海怯生生地喚。
「似乎玩得很高興?」他伸手習慣性地扯了扯雪海的辮子。
「你病了,我還能高興麼?」雪海十分心疼起哥哥來。
楚濤淡淡搖頭,示意自己無礙:「去哪兒玩了?」
「去了君和大哥以前的住處。有許多和他一樣奇怪的人。看見了他們就不驚訝君和大哥為啥會那麼邋遢了。嘿嘿,還有花月樓,還有素素姑娘的家。」
「風前輩拿劍頂著他的喉嚨也問不出半個字,他倒肯都告訴你?」楚濤意味深長地瞟了眼謝君和,後者低著頭裝著心不在焉。
「那當然!」雪海的笑聲如銀鈴,回身拍了謝君和一掌,「生死的交情!」
「好吧,也算是生死交情。」楚濤被逗笑了,想也是,雪海是靠謝君和的拚死相救才回來的。共歷了生死,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別給你君和大哥添麻煩。玩盡興了便早點歇下吧。明天讓人陪你找些好吃的好玩的。」
雪海知道他又要找謝君和談事情,而她是不便在場的,就乖乖地行了個禮:「哥哥也要多休息,快點好起來。」得了應允便樂顛顛地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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