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和突然一聲喝:「喂,打賭也要公平點兒!處處留個後手,不怕輸得慘?」
楚濤依然只是笑:「你儘管全力而為!」
「那老子可不管啦!這酒我喝定了!」
白方終於在對峙之中顯出頹勢。大小兩個八卦環陣風雲突變,一步步緊束,合攏,白方一退再退,已無多少立足之地。「絞殺?」楚濤淡笑,「有氣魄。不過……」楚濤紫袖一拂,白方背水一戰,全力向北突圍。
隨著籌木的移動,風若寒的臉色也陰晴不定地變化著。他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幫著楚濤,謝君和則是越來越眉飛色舞,儘管尖銳的突擊已經將他的陣勢扯出一道裂縫,但是此陣隨水而移,不斷有新的力量補充上來。木葉的一方與齊家的一方已融成了一個整體。
最可怕的後果便是如此,風若寒心焦不已。
反擊衝亂了一方陣勢,卻沖不亂八卦陣的整體流轉——只是徒然自耗罷了。楚濤可以拼盡全力消滅了齊家的一方勢力,卻也必將在消耗中自損。這場遊戲的殘酷之處正是在此。
最後一枚白色籌木從楚濤的手中滑落,擊打在成片集結的黑色籌木上。其餘的籌木,已是死棋。謝君和尚有餘力,他讓木葉奮起直擊,把這塊白色籌木淹沒。隨之他大聲笑道:「痛快!拿酒來!」
風若寒一臉凝重。
楚濤的最後一擊,頗有點自暴自棄的味道。不是謝君和真正贏了,而是他不想玩下去了。一頭撞死,認輸,輸得莫名其妙。
只因局雖未終,一切都已結束了。
「三個月的酒錢,汪叔會替你結上。」楚濤忽然疲累一笑。額上的汗正不住地流淌。
「且慢!」風若寒袖底寒光陡現,剎那間已逼上謝君和的咽喉。
是一柄奇薄的袖劍。
「你到底是什麼人?!」風若寒如同逼問仇敵一般質問著,眼中噴薄著怒火。
謝君和不輕不重冷哼一聲:「前輩,一個差點折斷了劍丟了命的殺手罷了,用得著您老人家大動干戈?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
「一個殺手?」風若寒眼中的怒火突然凍成寒霜,「一個懂得奇門遁甲的殺手?一個將五行陰陽之術拿捏純熟的殺手?如此殺手而已?」確實,沒人相信,一柄自市井而起的殺人尖刀,居然能把一張沙盤推演到讓楚濤甩手棄局的地步。
謝君和微微挑著眉,輕撥開喉間的利刃,「呵呵」地冷笑:「前輩以為?」
風若寒一驚,確實,又奈他何?此人,斷是不懼此等招數的。
「先生,」楚濤淡淡地迎風背手而笑,「這小子身上的謎團,這麼問是問不出來的。」
「知道就好。」謝君和輕描淡寫道。
風若寒雖則收回了袖劍,仍張口語言,卻見楚濤一抬掌示意到此為止。
「君和,你把我殺得片甲不留,不是單純為了玩兒吧?」
「嘿嘿,怕你不帶我去玩兒來著……」謝君和撓頭裝傻道。
「混賬!」楚濤斷然一喝。
謝君和繼續漫不經心一翹二郎腿道:「別耍賴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