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念跟莫佳的話題不得不在這時候終止。
司空將莫佳知念拖走之後,有意讓知念跟家洛坐在一塊。這次,知念意外的沒有拒絕,她想,也許這也是最後一次,兩人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吧。
那天具體聊了什麼,知念也不太記得了,只是四個人不停的喝酒。
最初她是最反對的那個,後來拗不過莫佳和司空的「撒嬌」,終於跟他們一起喝了起來。
奇怪的是一向理智的家洛居然沒有反對。按常理來說,他應該是最不贊成這種「尋歡作樂」的方式了。
猶記得,那天只有家洛沒有喝醉,將是三個喝的醉醺醺的人一起扶回了家。
朦朧中,知念感覺自己被放進了柔軟的床中,那熟悉的的氣息讓她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
那時候她剛剛出大學,那時候她剛剛開始新的一段戀情。
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期待,每天都生活在工作的繁忙和戀情的甜蜜中。
那時候的她,不知道什麼叫做痛苦。
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下去。每天早上醒來就可以看見自己心愛的那張臉,起床就有做好的早餐,上班不用像別人那樣擠地鐵,每天中午就愛心電話,下班有她專門安排的司機接。其實可以再差一點的,只要有意個喜歡的人可以永遠陪在自己的身邊,她不需要大富大貴的生活,也不需要每天有車來接送,只要平平淡淡的就好。
濛濛中,知念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她還不認識顧啟言,只知道他是遠程集團的少董,他們從來都沒見過面,完全陌生的兩個人,她的世界只有程家洛,而程家洛的世界也只有她,沒有一個妻子叫做沈曼路。
家洛去客廳裡泡了一杯醒酒茶,走進臥室的時候,就見知念迷濛的睜著雙眼,在找尋什麼似的。眼看就要從床上掉下去,家洛連忙走過去,一手將杯子擱在床櫃上,一手將快要掉在床下的人給撈了起來。
儘管時間很長,但知念對於家洛身上獨有的氣息還是很瞭解,一旦接近了他,那種熟悉的感覺侵上心頭,知念的記憶開始恢復從前,沒有了那些痛苦,有的只是甜美記憶。念知天吧走。
她抓著家洛的胳膊,往上面爬,腦袋摩挲在他的頸項間,哼哼唧唧。嘴巴裡在說著話,卻沒人能聽明白在說些什麼。
家洛想要將她抱在懷裡,喂一些醒酒茶,卻不想,她在懷裡動來動去,就是不落個安穩。最後家洛無奈,只有任由她折騰,想讓她折騰累了,再餵她喝水。
「家洛……」她呆在他的懷裡,哼哼道:「你今天不能去加班,要陪我!」
霸道的語氣,好像還是很早之前。這樣的場景,這樣的話語,戳中的不止是知念的心,還有家洛……有多久了,她沒有這樣朝他撒嬌,沒有這麼親暱的叫他「家洛」。
在這之前,家洛一直覺得自己的名字不過只是個名字而已,但在此刻,從知念口中叫出來這一刻開始,他才發現這兩個字這麼好聽。
原本因為自己的克制,他不想趁她醉酒的時候做出什麼讓她後悔的事情,但此刻她那麼主動,彷彿他們還在從前。這樣美好的一幕,就是克制力極強的家洛,也轟然瓦解。
他將她抱住,告訴自己,只是想要抱抱她,無所忌憚的一個擁抱,他在她吻遍叫:「唸唸,你再叫我一次。」
他這輩子從來都沒有求過人,唯一求過的就是他,就是在此刻,想要她叫一次他的名字。
醉酒的知念不知道家洛心中的千思百轉,她躲在他的懷抱裡,暖暖的,笑嘻嘻地說:「那你明天還要幫我做早餐,要送我上班。」
「嗯。」他應了一聲,別說是一次,就是一生一世,只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他都會幫他做。「唔……那我睡覺了哦!」喝醉了酒的知念不跟別人一樣吵鬧,鬧了一會兒就會想睡覺。
「好。」他在她耳邊溫柔的說,「睡覺前,再叫我一聲家洛,嗯?」
「嘻嘻……」她捧住他的臉,連續叫了好幾聲:「家洛家洛家洛……」然後好奇怪的問他:「為什麼要我叫你那麼多遍啊?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嗎?」家洛看著她單純好問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是啊,就是忘記了,所以你多提醒我幾次。」
「呵呵……怎麼會忘記呀!你可是大老闆,記憶這麼不好的話,怎麼管理那麼大的公司呀……」家洛心中劃過一道傷,如果他沒有那麼大的公司,不是程氏家族的希望,是不是,他就可以拋棄那麼多的束縛,不顧一切的跟她在一起。
就在他呆想見,知念捧著他的臉,還在那裡叫著:「家洛家洛家洛……」
家洛的心神一動。在她沒下一句尚未開口,將她的話語吞沒。那家洛兒子吞進了他的心裡,彷彿這樣就可以一直在他的心裡,無論時過境遷,她在不在他身邊,只要心裡一直記著那句家洛,就可以促使他孤獨的勇氣。
知念是在這樣的吻中昏迷了過去。也幸好她昏迷了過去,不然在那樣的情況下,能夠把持住的就不是男人了。而事後,知念會有怎樣的反應,也是不能料到的。
將知念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看著她沉沉睡過去的容顏,家洛歎息了一聲:「沒喝醒酒茶,第二天醒來肯定要難受了。」
可睡夢中的知念卻一臉平靜,彷彿一點也不在意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要這一刻,她如此平靜就覺得很幸福。
回到客廳裡,家洛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面一覽無餘的夜城。每個沒有她的晚上,他都會站在這裡。從沒認識她之前,和她離開之後,都是這樣。
當所有人以為他習慣孤單,是她敲開了他的門,將他的世界點亮。
所以從始至終,他的那扇門,只有她能打開。14967626
……10nlk。
回到家的啟言,意外的沒看見家裡的燈燃著。一絲不好之感在他心間泛起,他還帶著一絲僥倖的心,試圖在公寓裡找到知念的影子。
廚房沒有,臥室沒有,陽台沒有,浴室沒有,書房沒有。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
整個公寓裡只有加肥懶懶的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啟言立刻就打了方唐的電話。
……
第一次,在那頭的方唐沒有接他的電話,而是看著電話不斷的震動而發呆。
一邊的方玲玲比他還更緊張,握著他的手不停的在抖啊抖。她跟著方唐這麼久,沒有人會比她更瞭解方唐對啟言的衷心。
以前就算是在跟她約會的時候,他的手機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有顧啟言來的電話,接電話的速度絕對不會讓電話響的超過三秒。
而現在,電話已經響了這麼久了,他還是沒有接的一絲。一向討厭他來電話就接的方玲玲這一次巴不得他快點接電話,讓她不要這麼心驚膽戰的。
「你真的不要接嗎?還是接一下吧?」方玲玲弱弱的說,「萬一是很重要的事情怎麼辦?錯過了的吧,你們冷面暴君上司會不會把你給炒了啊?」
「沒事。」方唐輕聲安慰了一句。別看他表面上那麼淡定的樣子,其實心裡也沒有底。第一次做這麼抗議上司的舉動,就像小時候在老師面前耍威風一樣。還是會有些害怕的。
好在電話響了一會兒,終於回歸了寧靜,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唏噓了一口氣。
……
掛了電話的啟言,對於方唐不接電話的舉動並沒有生氣。方唐跟了他這麼多年,他自是瞭解他。不敢接電話的原因只有一個。
是方唐把知念給放走了。
啟言有的不是生氣,而是迷惑……
這麼久以來,對自己的迷惑
就連方唐也覺得知念應該離開他?
如果有這樣的想法,無論如何,方唐是不可能將知念放走的
啟言忽然就有抹無力從心的感覺,他坐在沙發上,因為忽然的舉動,嚇壞了瞇眼的加肥。
加肥聞見熟悉的氣味,才放下心來,慢慢的踱步到他的跟前求撫摸。
啟言將她的寵物抱在自己的懷裡,輕撫著
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在回憶他們之間的一切。
好像自從有了童倩倩開始,他們之間就慢慢的變了。
她對他說:「啟言,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把責任推給別人的男人。怎麼遇見童倩倩了之後,就變成這樣的了?別給自己找借口了,如果今天纏著你的人不是背後有勢力的童倩倩,你還會讓她跟著你嗎?讓保安把她拖走也不過就是那一回事。」
然後他給予她的是,痛徹心扉的一巴掌。
其實在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他將她給打暈了的話,她早就離開了吧。
還記得當時查出了懷孕,方唐告訴她,她是在暈倒之前就已經被查出懷孕的。她沒有及時告訴他。他沒有自己去反思為什麼,卻怪方唐為什麼沒有早點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