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終是體力不支在我懷裡睡了，我叫來了婢僕在旁仔細照看著，自己出門溜去了樓鳴老娘的書房，只是書房外的情形叫我頓時大跌眼鏡，爹爹和姐夫們正縮著身子在屋外聽牆角，看樣子只怕裡面稍有什麼動靜，他們就會衝進去了。
除了我的老爹以外，其他三位爹爹都膝下無子，他們寵愛孩子也是正常，而幾位姐夫，大姐如今都三十了，卻仍舊無所出，雖然沒人說什麼，可這終究是大姐一家的心病，大姐寵了我這麼多年，我也該為她做點什麼了。
我並沒有現身，只是遠遠地聽著書房裡的動靜，恰巧聽到博兒稚嫩清脆的聲音說道：「外祖母，如果父皇是外祖母效忠的皇帝，那這個皇帝志在統一天下，外祖母難道會認為是不應該嗎？」
「你這小子小小年紀竟然……照你這麼說，我非但不該厭他，還應該誇他不成？」
「沒錯，其實外祖母您自己也是知道的，我父皇是天下最強的帝王，作為帝王有帝王的責任，擴充領土便是其一，父皇沒錯，非但沒錯，百年之後史書上只會記載父皇意圖一統天下的大志。
「但是就是這樣的父皇，如今把心輸在了娘親身上，父皇不願意看娘親傷心，所以已經答應娘親永不興戰事，外祖母想想，你們月盈國的皇帝乃至所有國家古來的皇帝中有幾個能如父皇這樣？
「而且外祖母您想想，我父皇雖然把月盈併入了鏡明的勢力範圍，但月盈還是月盈，那裡什麼都沒有變，唯一變的就是死了個荒淫窩囊的女皇，外祖母是想看您昔日拚死保護的百姓在女皇治下水深火熱，還是在我父皇這樣英明的帝王治下安居樂業？
「再說了，如今我父皇太沒出息，給娘親做了夫侍，那他便是娘親的人了，那他的東西便也是娘親的東西，娘親的東西就是樓家的東西，這樣說來，月盈、鏡明其實都是樓家的勢力倚仗，再加上娘親在各處惹下的風流債，如今整個天下的勢力都臣服在了娘親的石榴裙下，再過不久，等娘親把自己的後宮聚集起來，樓家就會成為天下第一大家，權勢滔天，如此最該春風得意的便是外祖母您，您為何還要生氣？姨娘，難道博兒說得不對嗎？」
呃……
什麼叫做整個天下的勢力都臣服在了我的石榴裙下？我敢保證這絕對是那只妖孽總結的！
在博兒的長篇大論結束之後，不管是屋裡還是屋外，都變得鴉雀無聲，我暗自搖了搖頭。
良久，娘像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用一種相當震驚的語氣問道：「你這孩子……多大了？」
「回外祖母，博兒虛歲三歲，是父皇最驕傲的太子臀下！」
「三歲？」
「三歲……」
哎……
我撫了撫額頭，我早該知道根本不需要擔心這小子應對不來，經過他這一番話，只怕往後他不單是他父皇最驕傲的小太子，更是樓家上上下下最驕傲的子孫了！
我真懷疑鏡驚鴻把博兒教得這麼精是不是就是為了這麼一天，兒子能為他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