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博兒怕自己吵著我睡覺,主動要求去隔屋,被我執意留了下來。前些天與鏡驚鴻同床的時候,他死皮賴臉地往上貼,我沒辦法,只好在兩人中間隔了一條被子,雖然,每次清晨醒來我都被他纏在懷裡,被那妖孽用頭髮撓癢癢。
可是現在,博兒卻與他那妖孽父皇完全相反。
我無奈,伸手將身邊小小的身子摟進懷裡,親了親他的臉蛋,「博兒,娘親希望你像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樣快快樂樂地長大,你還小,下雨的時候要學會躲到爹娘懷裡,將來你長大了,再用你粗壯的枝幹為娘親和你父皇擋大太陽,好不好?」
他一隻小手攥緊了我身前的衣襟,另外一隻抱在我腰上,縮在我懷裡重重點了點頭。
我胸前的睡袍被一滴滴淚水濡濕。
博兒,雖然在我殘碎的記憶中並沒有孕育你的片段,雖然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自己有一個三歲的兒子的事實,但是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有著與我相同的氣息,有些事情不需要具體的緣由,只一縷氣息足以。
如果我的感知沒錯,如果鏡驚鴻沒有騙我,如果你真的是我的骨血,母子連心,我縱然是眼睛再盲,我的心卻不盲,我知道你有心事,也知道你忍得很辛苦。
月亮船呀月亮船
載著媽媽的歌謠
飄進了我的搖籃
淡淡清輝瀅瀅照
好像媽媽/望著我笑眼彎彎
月亮船呀月亮船
載著童年的神秘
飄進了我的夢鄉
悄悄帶走無憂夜
不知不覺/靠近了青春岸
月亮船呀月亮船
載著一個小小心願
停泊在枕邊
月亮船呀月亮船
載著一個小小心願
停泊在心間
低柔的歌聲在羅帳中迴旋,裝著我對博兒的疼惜,悠悠地飄遠,又進了誰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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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人,早就告誡過你,心不要太軟!「
修長的手指輕撫過我眉心的硃砂印,清朗的聲音低低地傳來,溫柔得令人心醉,流露著毫不掩飾的寵溺。
「父皇……」
「額?博兒還沒睡嗎?」
懷裡柔軟的小傢伙從被窩裡爬了出去,被人抱起。
「博兒在等父皇。博兒知道,父皇一定會像看博兒一樣來偷偷來看娘親。」
「呵,小狐狸,博兒喜歡娘親嗎?」
「嗯,娘親不是宮裡那些蠢女人,娘親是博兒見過的最好的女人!」
「那是自然,我們父子的女人豈能是庸脂俗粉?」
父子的女人?汗,這是什麼父子?
「你娘親是特別,可惜是笨了些!」
娘的,鏡驚鴻,你那哀歎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父皇,娘親不笨,是如父皇說的,心軟,博兒看到娘親很聰明地套廣竹廣蘭的話,可是……」
「可是她一時心軟,沒有看穿你這隻小狐狸。」
「……娘親是心疼博兒,博兒很開心。」
一個三歲的孩子就能看透人心,心智成熟得驚人,這孩子真是……聰明得不像個人!
「博兒,你怨父皇嗎?」
「以前博兒只有父皇,父皇也只疼博兒,就像父皇說的,娘親不回來,我們父子就相依為命,父皇是博兒最親的人。父皇不用覺得對不起博兒,如果博兒是父皇,博兒也會像父皇那樣做,因為值得。」
「去睡吧!明日還要去進學,父皇准你來琢玉宮,但課業不可荒廢。」
「父皇,您背上有髒。」
「……小狐狸,你是父皇一手所教,你的小心思在父皇身上可沒用。」
周邊再次恢復了夜的寧靜,鼻息間殘留的龍涎香,和身邊抱膝而坐發呆的小傢伙都表示著方纔的一切不是夢境。
這對父子大的妖邪,小的奸猾,讓人防不勝防,通常來說,這種渾身帶刺的人實在令我無法也不敢去接近,可是……刺蝟的孤單令人心疼。
聽著耳邊細碎的嗚咽,我沉默許久,無奈地睜開眼睛歎息。
(ps:有人猜到這小狐狸似的孩子是打哪裡冒出來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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