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絲蕪卻是哈哈一笑,笑的幾乎眼淚都要掉了出來,「是了,你怎麼會看見,你又如何能看見,你不過是個凡人……」。
語休,腦中閃過一絲恍然。
綠瞳更不可置信的看著纏住自己雙足的紫色小蛇,明明,明明她自己不也是肉ti凡胎麼?為何阿珂看不見,而她卻能看見!
慌亂未平,又起波瀾,她冷靜著心下暗忖:現下有兩種情況,一是他故意讓她瞧見的,怕是要警告她,他是妖,她若想像之前那樣逃走簡直是癡人說夢,其二,她的這雙眼睛怕是真的有些她未曉得的好處。
阿珂這廂已是被她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去,只能咬著牙關,肥著膽子伸出了手去搖了搖愣神的絲蕪,道:「主上,還是喚個太醫瞧瞧罷。」
絲蕪被她搖回了神智,卻只是帶著滄桑味道的笑著搖頭,道:「不了,你且給本皇收些細軟。」
阿珂見狀,張了張嘴,也只好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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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川含媚色,波底孕靈珠。
素魄生蘋末,圓規照水隅。
淪漣冰彩動,蕩漾瑞光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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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後,東塍國,益陽城。
如今已是未時一刻,這月的秋老虎也還沒過去,城樓下的士兵已是飢渴難耐,汗水和著灰塵已是將臉弄成的像個乞丐,這些倒也是不打緊的大事兒,只是有些人身體虛得很,曬了四五個時辰的太陽便支撐不住了,真是有礙當兵人家的名頭。
這些個想法全全正是城樓上操練兵馬的東塍公主所思的,眼下她倚在八仙椅上有些個看不過去的朝著城下累的像狗一樣的士兵將領吼道:「就你們這些揍性還想與兵強馬壯的南轅國相抗衡?!」
士兵們有些幽怨的看向那位高高在上如女王一般的公主臀下,貌似在控訴著明明要與南轅國敵對的是她好不?
她恍若未見,操了一把稱手的長槍便飛身下了城樓,直至到操練場中央的木檯子上。
即使沒了那高了許多的城樓,她現在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且睥睨姿態的看向他們,滿目藐視道:「你們當中若是有了一人勝我,今日便停止操練!」
士兵們默不作聲的一顧看著她,那一雙雙可憐楚楚的眼神可流露出的已經不止是控訴了,簡直就是無奈。
這無論是操場還是沙場,他們都是武夫,只要兵器上了手,哪管你什麼美人還是公主,那股子熱血一旦湧起,哪裡那麼容易偃下去的?兵器也是不長眼的死物,若是對陣出了個好歹,他們還要不要活?
古人有雲,東塍人都是些精明份子,他們每一個人幾乎就有了上天賦予的精打細算之本能,他們天生就是奸商的料子,他們骨子裡都有著『絕不做賠本買賣』的細胞,跟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討價還價,不過是會落得人人不想理會的結果。
一陣秋風屢試不爽的再次無聲掃過,偶帶幾片殘葉滾上幾滾。
也許在外人看來這很是匪夷所思的一幕,明明操練兵馬,卻在這裡講起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