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的尖長丹蔻緊握在窗欞上,咯咯作響。
一雙桃花眼微瞇向寬闊的草鋪藥坊,小小的煉藥坊外是一方高大的鞦韆,鞦韆繩索上的花兒早已合了花瓣,只怕已是沉沉睡去,而她,卻並無睡意。
活動了左腕傳來的沉痛,柳眉微蹙,明日,怕是要下雨了。雖然一個月過去了,白月的醫神名號字不是浪得虛名,只是幾日就已將她脫臼的手腕治了好,本以為骨頭被他已經捏碎,沒想到,那樣視人命與無物的魔月竟也會對她心慈手軟。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戲弄踐踏她的自尊卻不殺了她?或許,他是覺得殺她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倒不如耍弄來的有趣?想來,的確,他們二人並無半點嫌隙和仇怨,她只是在皇宮閒暇時,每日以江湖書籍打發時日。
看的時間久了,她似乎將自己都快要融入那些恣意江湖的自由中去,那曾經是她最美好的夢,無牽無掛,做個閒散神仙又有何妨?少女懷夢,可惜,那心底的一方淨土只有自己才能獨享。
她何嘗不是孤獨的?在邶姬國王宮雖是每日走在刀刃上,但,只要想到每每深夜可以去撫摸那張妖顏,每每能和他斗上幾句,那是多快活多放鬆日子?也不知何時,漸漸的,她已經開始貪戀那樣的時光,開始眷戀那樣等待夜晚來臨之前的感覺。
所以,直到今日,她方才明白,原來,一切源於一個貪字,還記得那時,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希望可以看到玥夕對自己笑,哪怕一點也罷,他的淡淡哀傷總是感染她,牽引她,讓她就像是一隻被他織下網中的蝴蝶,就算折了翅膀,也心甘情願的任他拆吃入腹。
結果卻顯然她是一直被他寵溺在手心的,即使一點點,一個小小的眼神,一個小小的抓狂,那都是他給予的無限寵溺,而她,甘之如飴的想要沉溺在那樣的小小寵愛中。
思及此,她自嘲一笑,終究,她只是一個女人吶……
長長舒了一口氣,準備關上窗戶,卻傳來叩門聲。
開了門,這才瞧見那孩子眨巴著無辜的水汪金眼端著香氣怡人的甜湯站在門前,見她開了門,傻氣的一齜牙,「姐姐,喝湯!」
知曉他的小心思,她只是照葫蘆畫瓢,撫弄著他的小腦袋,還別說,這孩子的金髮真的很柔很軟,像一匹上好的金絲緞面。「無事獻慇勤。」嘴裡笑著說,接過他手中的食盤,便轉身踱步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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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一看便知沫兒若出了谷,定是有去無回,無回無回,不就正說明了有去卻無回麼?白月和沫兒的緣分似乎短的一眼便能看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