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儀與沈心鳴在一旁看著,當她們寫出一行字後,兩個人相視一笑,因為現在字體已經是優劣立判了。樸聖姬的字學的很像是王羲之的,有他的神韻。而沈心靈的字間架結構還算可以,唯一的就是筆的力道欠些火候。不過,因為基礎在,假以時日一定會寫得好的。也許是她們以前只寫大字,現在初一拿筆寫小楷,有些不習慣,手腕看上去很用力,很不舒服的樣子。寫了兩行字,她們就都停下來,耷拉著手腕,很痛苦的甩動著。
沈心靈看著紙上的兩行字,又看看樸聖姬,說道:「真的很累呢,這可不是一件容易得活。」
沈心鳴說道:「容易?大家不都會做了麼。」說完,自己也打開一支毛筆,蘸了墨汁,然後在硯台上,輕輕地反覆盪開筆裡的墨汁,說道:「寫小楷字必須保持毛筆的尖、直、細,因為寫的字小,就不能吸太多的墨汁。像寫大字,就需要飽蘸濃墨,這個正好相反。」他邊說著邊示範,在紙上寫下了一豎行小楷字。
見他很輕鬆的寫字,而且每個字都是那麼的工整,形狀與王羲之的很是相似。樸聖姬與沈心靈相視一笑,沈心靈敬佩的說道:「看你寫字怎麼不拖沓、不費勁呢,有什麼訣竅?」
沈心鳴笑著說道:「訣竅!無他,惟手熟耳!」說完,很認真的說道:「你們就練習吧!反覆的練,基礎都有,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掌握。」
聽他這麼說,兩個人又開始練習了。大約寫了滿滿的兩篇字,才熟練起來。沈心鳴去端來熱茶,給她們兩個倒上,讓她們歇息一下。還說:「看見了吧!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樸聖姬點點頭,很認可的說道:「是,是有感覺了,現在寫下去,不像開始的時候,那樣僵硬了。」說完,莞爾一笑,接著說道:「剛開始的時候,老是怕下筆沒準。」
沈心鳴說道:「幹什麼都是有個過程,不能不會走就想跑。」
沈心靈笑著說道:「誰想跑呀!這就像是中國古代的婦女,都被纏了足似的,跑也跑不遠了。」
大家聽了她的比喻,都開心的笑了。接著,就又開始練字了。沈心鳴練了一陣子,就把毛筆給了沈心儀,自己去裁紙張了。因為古本影卷大多是線裝的,所以需要把宣紙裁成八開的,使用方便,然後對折,就可以寫字了。寫好字後,再統一訂裝。書皮一般是牛皮紙做的,這是因為牛皮紙比較耐磨,保護作用很可靠。影卷是演影戲經常使用的東西,隨時翻看,沒有結實的裝訂是不行的。
下午,李叔就把影卷親自送來了。是用一個很大的提包裝著送來的,很小心的從裡面拿出來,見又用很厚的棉布包裹著,一層層的,可以看出東西很珍貴。打開後,就見十幾本書摞在一起。樸聖姬忍不問道:「這是一部書的麼?」
沈心鳴笑著說道:「是啊!一部影詞十幾本是少的呢,像《封神演義》就有幾十本多。這個是……。」說完,就小心的拿過一本,打開看。
樸聖姬也迫不及待的拿過一本來看。
沈心鳴看過書皮的名字,很高興的說道:「這是《二度梅》呀!很好的書呀!」
李叔笑道:「是,我一直想把影戲的新四大影卷都弄齊了,這可是鎮箱之寶呀!那家掌櫃的很好呢,原說只給一部影卷邊寫邊唱,這回好了,給了兩部。」
沈心鳴一聽也高興起來,說道:「那部書是什麼?」
李叔說道:「是《薛仁貴征東》。」說完,很小心的說道:「很不容易,咱們可不能給弄壞了。」
沈心鳴說道:「哦!不會的。《薛仁貴征東》也是一部好影詞。」
李叔微笑著說道:「明天我們就開場了,白天扭秧歌,晚上就唱影戲。」
沈心靈很期待的說道:「這麼多節目呢,真是太好了,可有看的了。」
沈心鳴說道:「那一部影戲也得唱上七八天。」
李叔說道:「是!」
沈心靈笑著,好奇的問道:「李叔,你唱什麼角色?」
李叔說道:「我唱髯角!」
沈心靈一聽就笑了,說道:「你唱髯角的嗓音還真的可以,那我大叔唱什麼?」
李叔說道:「他是旦角。」
沈心靈立即笑了,說道:「看不出來,他身材那麼魁梧,還能唱旦角的聲音呢。」
沈心鳴說道:「怎麼,你忘記了麼,前年,大叔不就唱過麼。」
沈心靈說道:「那可好,我一定好好的聽聽你們唱的,欣賞一下。」
李叔臉上立即變紅了,訕訕的說道:「到時候你們可都去看呀!」說完就要告辭了。
沈心鳴送他走,在路上說他會很快就吵完的,讓他把唱過的《薛仁貴征東》的書拿來,一起抄寫。
李叔連聲道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