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客廳裡,雖然是邊喝茶邊說話,但是屋裡面的氣氛並不是很輕鬆的。徐潤東因為有事早走了。大家的表情都很是嚴肅。尤其是爺爺,表情肅然的坐在沙發上面。沈心鳴的表情也很是莊重,雙眼不停的掃過每個人的臉,雙手不停的擺動著手裡的茶杯,看得出來,他的心裡很忐忑,很心虛。
媽媽率先說話了,很認可的說道:「我看這姑娘很好的,性格和修養都很好的。」說完這句話,表情凝重的說道:「心鳴,你說說她的情況吧!詳細一點,讓你爺爺聽聽。」
沈心鳴看了看爺爺的臉色,強笑著說道:「我……我……我不是都講了麼。」他嘴上雖然很硬氣,但是內心裡卻是很膽怯,生怕說錯了話,讓別人聽出來破綻。
沈媽媽很嚴肅的說道:「你爺爺不是不知道麼。」
沈心鳴故作輕鬆的笑著說道:「看你們這份認真勁兒。好吧!再給你們說說。」
爺爺一臉冷峻的說道:「認真點不好麼?你要知道,咱們的家庭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家庭呀!你是這個家庭的未來支柱呀!是要有責任感的。」
沈心鳴聽了爺爺的指責,忙檢討道:「我明白了,爺爺!相信我,我不會給家庭添亂的。」說完,很詳細的把樸聖姬的情況又介紹了一番。說的無非是親人、工作、學習等無關痛癢的事情,至於戶籍、姓名他還是隱藏了。
爺爺緩和了口氣說道:「明白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沈心儀說道:「大家都能看得出來,聖姬是個好女孩兒,我們看的是人,人好就可以。」她覺得這時候要先表達出自己的態度,從根本上支持弟弟。
沈媽媽提醒道:「你爺爺不知道她是韓國人呢。」
爺爺聽了很是詫異,問道:「韓國人!」
沈心鳴忙點頭承認,看著爺爺臉色的變化,陪著小心的說道:「是的,韓國釜山的家,在朝鮮半島的最南邊。」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他暗暗的責備著自己,在老人們面前撒謊了,同時也暗暗的提醒著自己不要說錯話,暴露了就完蛋了。
爺爺卻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很平淡的說道:「韓國人,姓樸的,是朝鮮族吧,我開始就想到了,一直以為她是咱們東北這一帶的人呢。」他說的意思是朝鮮族人在東北這一地方很多,尤其是與朝鮮交界的地方,就更多了。
沈心鳴聽了老人不介意的話,他的心也落下來,打著幌子說道:「起初我也是以為她是咱們這地方的人呢,在外地見到了老鄉了,大家都很親近,都很照顧,才熟識了。」
沈心儀聽了爺爺的表態,也輕鬆了,微笑著說道:「在外面就是這樣,老鄉是最親近的人了。我現在還羨慕少數民族之間的感情有多真摯呢。」原本她是準備為弟弟說情的,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爺爺感慨的說道:「戰友與同學是一樣的感情。我在東北參加抗聯打鬼子的時候,隊伍裡就有很多的朝鮮族人,有的就是朝鮮的家,他們與我們一樣,都經受著國破家亡的狀況,為了驅逐小鬼子,身在異國他鄉,與我們共同打仗,吃苦耐勞,不怕犧牲,很令人敬佩的。」看來老人對朝鮮族人有著深厚的友誼,所以,認可她們的戀愛關係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沈心鳴忙問道:「這些人還有健在的麼?」
爺爺使勁的搖搖頭,長歎一口氣,痛苦的說道:「都死了,戰死了,很慘的。」老人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激動,目光冷酷,握著枴杖的手,使勁的晃了晃,青筋暴露,這充分的說明他十分懷念戰友,十分的痛恨鬼子。
沈心鳴見狀,忙安慰道:「現在好了,她們與咱們不都好起來了麼。」
爺爺恢復了平靜,感慨的說道:「不容易呀!不堪回首啊!我們那麼多好同志都犧牲了,,都長眠在白山黑水之間了,有空閒的去給他們掃掃墓了。」
沈心鳴也很不平靜的說道:「是的,應該去祭奠祭奠他們。」
爺爺認真的說道:「我老了,事情都得靠你們了,不可忘了國恥,不可遺忘先烈們。」說著話的時候,爺爺的眼裡又有了慈善。
沈心鳴唯唯諾諾的說道:「是,我明白。你們當年都在那裡打仗了?他們都埋在什麼地方了?」他已經問過好多次這個問題了,爺爺都對他講了千百遍了,但是為了讓她們不再詢問樸聖姬的事情,他只得緊追著不放了。
爺爺想了想,才說道:「在東北這地方,大興安嶺一帶。他們都被埋在了大興安嶺的叢林裡了。」說到這裡,老人搖搖頭,好像是不想再回憶起來往事似的,低沉的說道:「不願意提起了,都是往事了。」說完,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大家,說道:「我累了,回去休息了,你們說話吧!」說完就起身要走。
沈心鳴忙上前攙扶起來,說道:「我送你!」
爺爺也不拒絕,只是叮囑道:「好不容易回來的,陪著你媽媽多說會話吧!」
沈心鳴邊走邊答應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