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火車行走到了東北的遼東地區。這個時候,小囡囡正在睡午覺呢。她喜歡上了上鋪,這樣一來,下鋪就自然而然地又屬於沈心鳴的了。她一不鬧騰,車廂裡就肅靜了很多,別人也不好再大聲說話了,只有火車「匡當、匡當……」的聲音,這個聲音雖然單調,卻像是催眠曲一樣,讓大家的神情都有些萎靡,進入了似睡非睡的狀態。樸聖姬與沈心鳴卻很精神,相對無言的坐在窗子旁邊,眼睛望著窗外,想看看窗外的景象,這可是觀賞風景的好機會。火車奔馳在寬闊的原野上,山川河流樹木在眼前掠過,讓人目不暇接,感覺特別得爽。雖然這時節是隆冬時節,眼前沒有一絲綠色,但是卻給人一副莽莽的印象,在大地的溝溝坎坎下殘留著沒有融化的積雪,這星星點點的白色與黃色的高原形成鮮明的對比,顏色雖然單調,卻也留給人們很多的遐想,遐想著雪地下面隱藏著生機,只等著春天來臨的時候,那裡就會率先有了綠色。綠色,確實很讓人期待。這種想法還沒有消失,在眼前就看見了莽莽的松樹林,北方普遍栽種著青松,因為青松耐寒、耐旱、喜陰涼、易存活。這片松樹林漫無邊際,像是一片汪洋的綠色的海洋,風吹過去,樹林起伏之間,發出「刷刷……刷刷……」的聲響,很懾人心魄,很激動人心。有了綠色,大地就會不同凡響,生命就會生生不息。
火車駛入了隧道裡,車廂裡的光線立即暗淡下來了,車廂裡響起了「轟隆轟隆……」的迴響聲。樸聖姬不得不收回了目光,坐直了身子,看向沈心鳴,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此時,她也聽到了對面的沈心鳴的動靜,想必她正看著自己,不覺臉上一陣發燒。很快對面傳來了沈心鳴輕輕的聲音,清晰的說道:「這條隧道可長了,得十多分鐘才能出去呢。」
樸聖姬輕輕的回道:「哦∼!這麼長呢。」感歎著鐵路工人的偉大創造力。
沈心鳴接著說道;「前面這樣的隧道有好幾處呢。」
樸聖姬說道:「那這裡的山很多了。」
沈心鳴肯定的說道:「是!這地方丘陵多。」
樸聖姬問道:「還有多遠的路?」
沈心鳴說道:「不遠了,再有兩個小時就到了,四點多鐘到達。」
樸聖姬一聽要到了,想到就要見到他家的人,忽然心裡一陣緊張,好在這個時候很黑,別人看不見她慌亂的樣子。
很快,列車駛出了隧道,太陽光線猛地照射進來,使眼睛變得很不適應。好一陣才緩過來。樸聖姬看清了沈心鳴的面孔,他也正注視著自己。臉色不禁一紅,說道:「真有意思,黑暗變光明,一瞬間的事情,感覺太奇妙了。」
沈心鳴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時候才感覺德光明多重要呀!」
樸聖姬很曖昧的說道:「光明是重要,可是有時候,黑暗也必不可少。」
沈心鳴點點頭,打趣說道:「是呀!沒有黑暗,怎能看見星星月亮。」
樸聖姬很期望的說道:「有時候,我特希望在黑暗中靜靜地呆著,周圍沒有一點聲音。」
沈心鳴很贊同的說道:「嗯!那時候,整個空間只一個人,舒舒服服的放鬆自己的心情,感覺是很好,黑暗裡是最安全的。」
樸聖姬想的意思被他說中了,心裡很爽,補充道:「在黑暗中彼此看不見,心靜了。」
沈心鳴笑著說道:「眼不見心不煩麼。」
樸聖姬點點頭,也笑了,說道:「不過,眼前這份景象卻很蒼茫、很有氣勢,要是能畫下來就好了。」說完,很後悔的說道:「可惜我不是畫家,畫藝又不好,只能看著了,真後悔當初沒學這門藝術。」
沈心鳴聽她自責,笑著勸慰道;「不用自責了,誰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十全十美的。如果你真的學了繪畫,哪說不定就少了一個詩人、一個文學家呢,你的願望不就是回家做一個中文教師麼,研究中文文學麼。」
樸聖姬聽了,心裡不覺很是舒坦,有她這麼瞭解自己,還付復何求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