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樸聖姬悄悄的起來後,就出來散步了。她沒有驚動別人,是看她們睡得很香甜,不忍心打擾。在空無一人的校園裡,她踽踽獨行,往日繁華嘈雜的地方,已經隨著學生離校而變得寂靜了。天上的月亮正在一天天的變窄,明暗分明,好像是代表人的兩種心情。躊躇與興奮,擔憂與期待。呼吸著冬日清晨清涼的空氣,傾聽著樹冠間自由翩飛的鳥兒的鳴唱,心情多少有些輕鬆。但此刻的輕快只是一瞬的,看著天上緩緩漂移的白雲,就想到今日妹妹就要回家了,而自己也要隨別人去了,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來爸爸媽媽的驚訝抑或憤怒的表情,她覺得很對不起她們,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與她們商量一下,但是,事情的真相,卻不敢對她們說,一時也說不清楚。同時,她也想到了慈祥的籐野奕夫伯父一家人的驚訝,她們對自己可是視如己出一般呀!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毛衣,多麼的漂亮、多麼的溫暖呀!那可是嬸嬸一針一線為自己縫製的呀!相信她一定是懷著幻想做成的。而自己卻要讓他們傷心了,這是多麼令人難以解脫的束縛呀!想到這裡,她的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流下來了。她悲悲慼戚的前行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那個廊亭旁邊,她看著那些動物造型桌椅,覺得它們也像自己一樣的孤單。按耐不住,就走進來了,站在豬形椅子旁邊,認真的看著。她喜歡這個憨憨的小豬造型,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屬相就是屬豬的,更覺得小豬的性格很憨厚,很樸實,很願意付出。
就在她浮想聯翩的時候,身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她多想就知道這是籐野貞和的聲音。那聲音說道:「聖姬,怎麼,你也起得這麼早?」
樸聖姬忙抬手擦拭過眼睛,她怕別人看見自己的內心的脆弱,回轉身來,說道:「是,睡不著了,就出來逛逛!」
籐野貞和說道:「我也是,要回家了,心裡老覺得有事,就睡不著了。」
樸聖姬理解他的心情,就隨口說道:「是啊!要回家了,心裡就激動了。」
籐野貞和說道:「有什麼東西要我捎回去麼?」
樸聖姬搖搖頭,心緒很煩亂的,憂鬱的說道:「我……我……不知道。」
籐野貞和說道:「有話就直說。」
樸聖姬沉吟了好一陣兒,才說道:「回去你就去見我爸爸媽媽,對她們實話實說了吧!杏子一個人恐怕是說服不了她們。」
籐野貞和點點頭,認真的說道:「這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好了。」
樸聖姬的表情有些窘迫的說道:「你也要替我向大伯大娘問好。」
籐野貞和鄭重的說道:「好!我會的。」說到這裡,他表情凝重的說道:「你這次去心鳴家,可要注意點,聽聞他爺爺可是一個認真的人呀!」他覺得自己做為一個大哥哥,應該提醒一下,雖然樸聖姬是一個性格穩重、辦事得體的人。
樸聖姬感激的點點頭,擔憂的說道:「這我清楚,我會注意的,只怕他爺爺會……會……。」說到這裡,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籐野貞和接著說道:「你們的關係,他們可能也不知道,你要與心鳴商量好了,聽從他的的安排,不要過早暴露了。」
樸聖姬不住地點頭,支吾著說道:「我也是害怕……害怕……怕她們知道了會反對。」
籐野貞和安慰著說道:「時間會抹去一切的。你要好好的表現,多與她們交流,等到大家都認可了,有了感情了,等水到渠成了時候,我想她們就不會反對了。」
樸聖姬很認可的點著頭。
籐野貞和繼續說道:「你要耐心一些,等過了年節,就該離開了,大家相處至多也就是十幾天,大家互相都留有好的印象,對以後會有好處的。」
樸聖姬誠懇的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她不想再說這令她緊張的話題了,就關心的問道:「你與小荷之間怎麼說的?」
籐野貞和明白她的話裡的意思,但故作不知,說道:「說什麼呀?」
樸聖姬很直接的說道:「說你們兩個互相串串門。」
籐野貞和聽了,苦笑一聲,支吾著說道:「我們呀……我們之間恐怕是……是很難了。」
樸聖姬說道:「那你邀請她了麼?」
樸聖姬不禁笑了,說道:「這不得了,責任在你身上麼。」
籐野貞和說道:「雖然沒有正式邀請她,可是看她的意思,沒有可能的。」
樸聖姬責怪著說道:「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籐野貞和苦笑一聲,說道:「我怕……怕她搶白我。」說完這句話,她的臉色就紅了。
樸聖姬明白他的心情,說道:「其實我們側面也問過的,她恐怕是不能隨你去了,但是,沒有問過她能不能讓你去他家看看。」
籐野貞和說道:「這話不好說。」
樸聖姬想了想,說道:「好吧!到時候,我問問她,你聽消息吧!」
籐野貞和感激的點點頭,沒有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