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鳴放下酒杯,謙虛的說道:「我的水平有限,大家互相學習吧!」
籐野貞和很欣賞的說道:「就你這水平,教我們還不是綽綽有餘呀!」
金詠荷說道:「就是!我們也不想學得有多高深的水平,只是想陶冶一下情操而已。像那些大家似的,我們恐怕也晚了三春了。」
沈心鳴正色說道:「我們這個年齡學畫可不晚,你們知道麼?揚州八怪的金農就是五十歲以後才學畫的,大師齊白石也是三十歲以後才開始學的,以前他是木匠,在家俱上刻畫,多少有些基礎的,我們不也有基礎麼。」
樸聖姬點頭說道:「是!我也聽到過。」
金詠荷自嘲道:「他們能成大家,我們可未必呀!」
沈心鳴笑了笑,說道:「中國畫的透視方法是散點透視,而西畫是焦點透視,方法不一樣,但原理一樣,都是以點、線、面,明暗遠近大小高低的組合來畫的。我們東方畫幾乎都一樣,是受中國畫的影響。中國畫的技法很複雜,對筆墨的要求很深,所謂的墨分五彩,就是對水墨的分析,這需要長期琢磨和練習才能掌握,但是,也不要把它想像的有多難,勤奮總能出效果的。」
籐野貞和很迷茫的說道:「聽你這麼說,這麼深奧,我可不一定能學好。」
金詠荷深深的責備道:「看你那點出息,知難而退,算什麼。」
籐野貞和羞紅了臉,一笑了之。問道:「心鳴,那你覺得誰是詩書畫印的全才呢,都那麼有名氣呢?」
沈心鳴不假思索的說道:「唐伯虎,他是最全的,我最喜歡的。」說完後,看了看樸聖姬,很羞赧的補充道:「但我不喜歡他那麼浪漫。」
樸聖姬當然知道他說的意思,笑了笑,說道:「他是有才華,我見過他的畫和詩,可惜沒有做上官。」
沈心鳴淡然一笑,說道:「也許這就是命運,如果做上官了,也許就沒有一代才子了。」
杏子驚訝的問道:「他這麼有名氣呢?他的畫現在是看不到了,那他寫過什麼詩句念來聽聽,欣賞欣賞,誰知道?」
樸聖姬毛遂自薦道:「我念給你聽,這首詩可有趣了。」說完,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了。
杏子迫不及待的說道:「有趣!那快說來聽!」
樸聖姬看了看沈心鳴,背誦道:「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酒醉酒醒日復日,花開花落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前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閒。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武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一口氣讀完事後,停頓一下,很輕鬆的說道:「完事了。」
杏子興趣盎然的讀了幾句,就不會了,央求道:「是有意思,很自由自在的,又很有哲理的詩句,姐姐,再給背誦一遍。」
樸聖姬見她這麼喜歡,就又給她背誦了一遍。
杏子聽了,立即就記住了,完整的背誦一遍,說道:「真是仙人一樣的感覺,意境真美。」
沈心鳴敬佩的說道:「唐伯虎號稱江南第一才子,自然有他不同凡響的地方。」說完後,感歎的說道:「也許是經歷了挫折,才讓他感悟這麼深刻。」
杏子莫名其妙的問道:「他有過什麼挫折?」
沈心鳴解釋道:「唐伯虎名字叫唐寅,字伯虎,號六如居士、桃花庵主等。他自幼好學,熟讀四書五經,並博覽史籍,在十六歲時考秀才,得了第一名,二十九歲考鄉試的時候,又考中第一名解元,總的來說他的仕途開始的時候很順利的,但是在第二年赴京會試的時候,牽連進了科考舞弊案,從此絕了仕途,成為一個心高氣傲的人物。但是他的影響很大,詩書畫都是為世人稱道的。我給你背誦一首詩,也是他特別有思想的。」
杏子一聽,迫不及待的問道:「是什麼?快說來聽。」
沈心鳴醞釀了一下心情,念道:「不煉金丹不坐禪,不為商賈不耕田。閒來寫幅丹青賣,不使人間造孽錢。」
杏子聽了,更加的佩服,嘖嘖稱讚道:「真好的詩句,真切平和易懂,以後一定多看看。」
沈心鳴說道:「你要是讀了他的《落花詩》,你就更覺得他太不一般了。」
杏子好奇的說道:「那說來聽聽。」
沈心鳴說道:「《落花詩》有很多首呢,我只能給你背誦一首:桃花淨盡杏花空,開落年年約略同。自是節臨三月暮,何許人恨五更風。撲簷直破簾衣碧,上砌如欺地錦紅。拾向砑羅方帕裡,鴛鴦一對共當中。」背完這首詩,喘了一口氣,說道:「我說了你也記不住,以後看看吧!」
杏子聽完這首詩,默記了一陣兒,喃喃自語道:「拾向砑羅方帕裡,鴛鴦一對共當中。好一番兒女情長。」
金詠荷聽了,取笑道:「別想入非非了,那都是文人sao客的情懷,可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企及的。」
杏子嗔怪道:「我們不會做,難道欣賞一下還不行麼?」
金詠荷笑道:「行是行,只怕你進去就出不來。」
杏子恨恨的搶白道:「你才進去出不來呢。」
樸聖姬見她們爭鬧不休,就勸解道:「別鬧了,快些吃完了,還不讓心鳴快些畫呀!」
金詠荷一聽,立即咋舌說道:「是呢,只顧著與你鬥嘴了,正事都忘了。」說完,端起酒杯,微笑著說道:「心鳴,感謝你了,我敬你一杯酒。」
沈心鳴忙端起酒杯,爽快的說道:「不必客氣,我們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