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見他們要舉杯了,立即提醒道:「先別忙著喝酒,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嘗嘗餃子再喝。」說完就率先動了筷子,別人也就跟著動筷子了。大家吃了第一口餃子,立即覺得滿口香味濃郁,真是油而不膩,香而不厭,熱而不燙,餡大皮薄,面軟湯足,不由得嘖嘖稱讚。
樸聖姬連連點頭,由衷地讚美道:「大哥,你拌的餡子真是很好吃,夠水平。」
葉逢春很高興,笑道:「我這可是頂級的水平啊!不但你們喜歡,就是那些美國同學也喜歡呢。」
沈心鳴讚歎地說道:「真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
葉逢春看著葉琳娜,笑了笑,說道:「沒辦法,想吃餃子就得學習麼。你嫂子不會做,就得由我來了,誰讓咱喜歡吃這一口了。」
葉琳娜聽了,微微一笑,又向樸聖姬擠弄了一下眼睛,然後又開始吃餃子了。
葉逢春說道:「既然好吃,大家可要多吃啊!可別辜負我的手藝呀!」
別人都笑著連聲答應。說話之間,小飄萍早就把一小碗餃子吃下肚了,叫嚷著說道:「奶奶,奶奶,我還要,再給我來一碗兒。」
葉逢春看著小飄萍,笑著說道:「兒子,爸爸弄得餃子是不是好吃啊?」
小飄萍很認真地點點頭,說道:「好吃,爸爸弄得好吃。」
葉逢春摸著他的小腦袋,疼愛地說道:「好吃,但也不能吃多了,知道麼,吃多了可要撐壞肚皮的。」
小飄萍摸了摸小肚皮,來回吸氣吐氣,肚皮顯得很鬆弛,他就很誇張地說道:「你看看,還得吃點才好呢。」
大家見他這樣,都笑了,奶奶摸著他的頭說道:「咱們還沒吃飽呢,應該再吃的。」然後對葉逢春說道:「我才給他的那一碗盛的少。」
葉逢春聽了,向小飄萍笑了笑,說道:「那就吃,誰讓爸爸的餃子好吃了。」說完又端起酒杯找沈心鳴喝酒了。兩個人邊喝酒,邊聊天。他們的酒量都很大,片刻之間就把一瓶白酒喝下肚了。喝完酒後,沈心鳴就有點頭暈乎乎的了。
這頓飯,大家吃的都很好,其樂融融。
吃完飯回到客廳,葉逢春與沈心鳴坐在沙發上說話。樸聖姬則在廚房裡幫助收拾碗筷。師母幾次說不用她幫忙,她都不肯離開。直到收拾利索了才回到客廳來。
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話,師母給她們泡上了茶水。葉琳娜則拿過來杯子,分別給斟上。就這樣,大家天南海北地扯著閒篇。
沈心鳴很關切地問道:「大哥,你上回說向總部請假,那邊應吮了麼?」
葉逢春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答應我了,我可以在家裡再待半個月。」
沈心鳴說道:「那就好,回來一次不容易。請假是不是很為難?」
葉逢春顧左右而言他,感慨地說道:「沒辦法,身不由己啊!」
沈心鳴很理解地說道:「畢竟我們的思想文化不一樣,咱們這裡是老人生病孩子照顧,而在美國就沒有這麼思維,他們是社會福利院幫忙的。」
葉逢春很敬佩他對美國社會的瞭解,說道:「是的,環境不一樣麼。」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葉逢春站起身來,疑惑地說道:「爸爸怎麼還沒醒呢,看來是累了。」
師母悄聲說道:「讓他睡去吧,要不醒了還想看書。」
沈心鳴很讚賞地說道:「病人多睡覺有好處。」
葉琳娜也說道:「是,勞神對腦子恢復不好,明天我一定要約束他,別人說話他不聽。」她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沈心鳴看了看牆上的鐘錶,一看這時候已經是夜裡九點了,他就對師母說道:「師母,我看老師睡的那麼香,就不打擾他了,我們就走了。」
師母也看了看表說道:「是,他沒時候睡醒,你們就走吧,一會他醒了,我告訴他,你們來過了,就是。」
沈心鳴說道:「那我們就走了。」說完去把樸聖姬的外套衣服拿過來遞給她,又自己穿好外套。
臨出門的時候,師母一臉期待的神情,微笑著叮囑著:「聖姬,你們兩個沒事的時候就來玩啊,歡迎你們常來。」
樸聖姬點頭答應,說道:「好了,師母,我們一定常來。師母你快回屋吧,外面冷,小心著涼。」
師母忙說道:「好,我就不送你們了。」說完就在門口看著她們下了樓。
葉逢春則一直送到了樓下,一再叮囑著:「天黑路滑,小心點。」這才回去。
在路上,兩個人默默的前行著。這時候夜色很深了,外面的光線很暗,天上灰濛濛的一片,月亮和星星都沒有了影蹤。雪地看上去也不是很明亮,風早已把雪面刮得很平,很硬實了。走在雪上,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很有韻律,在空曠寂靜的夜空裡傳出很遠。
沈心鳴走在樸聖姬的右側,發現了有坑坑娃娃的地方,都要提醒一句,樸聖姬聽在心裡熱乎乎的。
樸聖姬回味著餃子的香味兒,很讚賞地說道:「今天的餃子真好吃。」
沈心鳴說道:「是香。想不到大哥的水平這麼高呢。」
樸聖姬說道:「一個男的會做飯,真的不常見。」
沈心鳴說道:「你錯了,男的做飯好的多了去了,你沒看見越是特級的廚師越是男的多麼。」
樸聖姬覺得很對,不由得很遺憾地說道:「在你們這裡,男女的地位是很平等的,誰的時間多就誰來做飯,而在我們那裡,女的地位要低,廚房裡的事情從來都是女的做。」
沈心鳴笑道:「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就過時了。」
樸聖姬聽了,回憶著自己國家的情況,不由得很是感慨,說道:「互相做才是最好的。」
沈心鳴說道:「看過很多韓國的電視劇,確實是有些……不一樣。」他想說「有些過」,覺得用詞不妥,就立即改變了。
樸聖姬聽了他說「韓國」兩個字,立即覺醒,很後怕自己險些說露了嘴。恰好一陣風刮過來,吹在身上涼颼颼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沈心鳴問道:「天又冷了,聖姬,你冷不冷?要不要……。」
樸聖姬明白他的想法,忙說道:「不冷!」
沈心鳴說道:「這幾天正是化雪的時候,天氣很冷的,你可要多穿衣服呀!」
樸聖姬笑道:「知道!我今天就多穿了。」
走在道路很窄的地方,沈心鳴就在前面領路。樸聖姬看著他寬寬的背影,好似一道屏障,擋住了前面的冷風,不由得內心裡一陣激動,好似有了依靠,有了避風的港灣,在這裡她感受到了無限溫暖。
沈心鳴走在了前面,說道:「今天是一月十一號了吧?」
樸聖姬回答道:「是!」
沈心鳴說道:「學校就要考試、放假了。」
樸聖姬聽了這句話,不由得心裡一動,她想起了妹妹川島杏子的話,她可就要來這裡。她也記起了,自己的事情還沒有對沈心鳴說清楚呢,這不由得讓她感受到了壓力,她不知道當沈心鳴知道她是日本人時候的神情會是什麼樣,她們還會不會能這樣一起散步呢。想到這裡,她心裡一陣的慌張。她突然覺得對不起沈心鳴,自己這麼隱瞞絕對不是一個知心人能做的出來的。她真的好想立刻告訴沈心鳴真相,但是她又害怕自己說出來會讓她們的感情就此完戲。她這時候很是矛盾,臉色不由現出了難過、焦慮的神情。
這時候,前面的道路寬敞了,沈心鳴又回到了她的身側。他藉著燈光看到了樸聖姬凝重的神情,就問道:「怎麼了你?不舒服麼?」
樸聖姬這才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掩飾著說道:「沒怎麼的,我是在想考試的事情,看哪裡還有不會的問題。」
沈心鳴聽了,信以為真,就笑道:「考試對你來說,還擔心麼。」
樸聖姬臉色一紅,訕笑著說道:「怎麼不但心,我可害怕不及格。」
沈心鳴敬佩地說道:「你,我可是放一百個心的。考試的那些個內容,你學的最好。」
樸聖姬笑了笑,不作回答,她此時已經拿好主意,回去她一定要讓金詠荷早些對沈心鳴講清楚事情。
想到這裡,心裡豁然開朗了,臉色漸緩。緊隨著沈心鳴的腳步向回走去。
沈心鳴一直把樸聖姬送到了她的樓下才回去。樸聖姬目送他的身影走遠,才戀戀不捨地走進樓裡。樓裡的阿姨見她回來,向她微笑著點頭致意。樸聖姬也回應了一絲笑意,就上樓了。她知道,阿姨一定是看到了沈心鳴送她回來,才這樣的,不由得幸福起來。
回到宿舍裡,她見到金詠荷已經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好似睡著了。她不能打擾,很遺憾地歎口氣,就在樸聖姬無可奈何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的時候,也準備睡下的時候,那邊金詠荷「噗哧」的一聲,笑出了聲。樸聖姬立即就知道了金詠荷這是在裝睡,立即竄到金詠荷的床邊,笑道:「你這傢伙兒,在這裡裝睡呢,都被你瞞過了。」說完就用雙手去撓金詠荷的癢癢。
金詠荷隨即大笑,忙用手去招架,說道:「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好姐姐了。」
樸聖姬不依不饒,恨恨地說道:「你竟然騙我,我都被你瞞過了,不行,我非得整治整治你不可。」
金詠荷接連告饒,說道:「不了,我不了,還不行麼。」
樸聖姬見了,也就順手住了手,站起身來,說道:「你怎麼這麼早就睡下了,籐野貞和什麼時候走的。」
金詠荷神色閃過一絲寂寞,說道:「他早就走了。你不在,我自己也沒意思就睡下了。」
樸聖姬疑惑地說道:「哦!那你怎麼還沒睡著?」
金詠荷微笑道:「我是想看看你,看你回來什麼表情。」說完,就狡猾地看了看樸聖姬的臉色,接著說道:「我看你幸福的樣子,一定是玩的很好了。」說完就嘿嘿地笑了。
樸聖姬知道她的意思,故意氣她,說道:「當然很好了,你還想知道什麼?」
金詠荷笑嘻嘻地說道:「你說說看啊,我什麼都想知道。」
樸聖姬也微笑著,故作神秘地說道:「想聽?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訴你。」
金詠荷很好奇地說道:「說說唄!閒著做什麼,反正也睡不著。」
樸聖姬搖搖了頭,她知道金詠荷沒有睡覺,就是等著她回來,要探聽信息的,她得調足了她的胃口。
金詠荷見她搖頭,就恨恨地說道:「你不說,我還不想聽了,以後你什麼事情也別想要我來幫你了,哼哼∼!」
樸聖姬見她已經不耐煩了,這才轉變語氣,說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妹妹,人家還有事求你呢,怎麼會不告訴你呢。」
金詠荷見這一招見效了,就不痛不癢、漠不關心地說道:「隨你便。」
樸聖姬說道:「你知道麼,我今天可有口福了,沒在家裡吃飯太好了。」
金詠荷驚訝地說道:「你吃到什麼了?」
樸聖姬說道:「餃子!」說完很回味似地舔了舔嘴唇。
金詠荷立即說道:「餃子,你們兩個不是去老師家了麼,怎麼吃的餃子?」
樸聖姬說道:「我們是在老師家裡吃的,我們去的時候,她們正在包餃子呢。」
金詠荷不無遺憾地說道:「是麼!可惜了,我,我沒趕上。」
樸聖姬說道:「對你說吧,這回的餃子真是太好吃了,我真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香的餃子。」
金詠荷羨慕地說道:「是麼!你們真有福氣。」
樸聖姬讚歎著說道:「真沒想到,葉逢春大哥還會和餃子餡,而且和得那麼好。」
金詠荷更加吃驚地說道:「是他做的!是有點不可思議。」
樸聖姬說道:「就是,不可思議。他們兩個還喝了很多的酒。」
金詠荷轉念問道:「你與沈心鳴說沒說你的事情呀?」
樸聖姬聽了,立即闇然神傷了,好半天兒才搖搖頭,緩緩的說道:「沒說!」
金詠荷忙問道:「怎麼沒說呢,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樸聖姬面色很是無可奈何,很慚愧地說道:「我不敢說,怕!怕!我害怕……」,說完,神情更加暗淡了,她說道:「小荷,我正想對你說呢,你幫幫我,出面對他說了吧,怎麼樣?」
金詠荷聽了,好半天沒有言語,她猜想的是樸聖姬不會說的,果然如此,可是她這件事情只有自己去說才好,這樣才可以溝通感情,隨即說道:「這件事情,應該你自己去說,這樣才能顯得誠實麼。」
樸聖姬坐回到自己的床上,無奈地說道:「我何嘗不是這麼想呢,可是,我真的不敢,我不想失去……。」
金詠荷知道樸聖姬不想失去這份感情,所以才畏縮不前的,就鼓勵的說道:「你還是自己去說得好,兩個人在一起,應該誠信一點麼。以前我也想……,我可以幫你的,可是這件事情由外人說了,對你可不好啊!」
樸聖姬聽了,沉吟了好一會兒,依然很擔憂地說道:「你說的也是這個理,可是我實在是沒辦法啊!」說完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小荷,你還得幫助我一下。」
金詠荷清楚她的苦楚,不想袖手旁觀,說道:「怎麼幫?」
樸聖姬說道:「你看這樣行麼,哪天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再對他說清楚,如果我說不周全的時候,你也好幫幫我。」
金詠荷想了一下,說道:「看來只有這麼辦了,咱們就等待機會吧!」
樸聖姬感激地說道:「是!謝謝你。」
金詠荷微微一笑,說道:「那咱們就睡覺吧!不要再想了。」說完就翻身睡下了。
樸聖姬也不再說話,去洗漱完畢,然後默默地睡下了。因為有了心事,她怎麼也睡不著,想的心裡亂糟糟的,但又不想打擾金詠荷,她想:金詠荷對自己已經也很是疲憊了。也不知到了什麼時間,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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