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詠荷輕車熟路來到葉老師的病房,見沈老師正在這裡,與師母說話,師母正催促他快回去吃飯。原來沈心鳴下課了就到這裡來照看,師母回家將飯菜做好,就來這裡替沈心鳴,讓沈心鳴回家去吃飯。金詠荷來到的時候,師母也是剛剛走進屋裡。
見是金詠荷來了,師母高興地招呼她坐下,金詠荷很愧疚地說道:「今天一天也沒有時間來看老人家,只好晚上才來了。」
師母立即安慰道:「你們事情多,可以理解。學習這麼緊張還惦念你的老師,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金詠荷很感激的一笑,說道:「這是應該的。」仔細看看葉老師的面色,關切地說道:「「葉老師的病情好轉了吧?」說完就看著沈心鳴。
沈心鳴神情嚴肅地說道:「好多了,明白事情了,老人家很要強的。」說完很慶幸地說道:「這次也是發現得早,治療的及時,恢復得也會快些。」
金詠荷也面含喜色地說道:「那就好,希望老人家快些恢復健康。」
幾個人又說了些閒話,師母又催促沈心鳴,快些回去吃飯。金詠荷一聽他沒有吃飯,很是心疼,也催促道:「是啊!天色這麼晚了,快些回去吃飯吧!一會兒回來還得送師母回家呢。」沈心鳴說一聲「好的!」就走了。臨走讓金詠荷陪著師母說話。金詠荷自然願意。
屋子裡,師母與金詠荷拉著家常,說些家庭瑣碎的事情,因為老人家以為金詠荷與沈心鳴正在戀愛,就特別得留心,打聽得也特別清楚。其實,老人家很喜歡金詠荷,喜歡她那討人喜歡的臉龐和微笑,喜歡她那善解人意的言談,喜歡她大度的胸襟。她特別希望金詠荷真的與沈心鳴能走到一起,她認為她們是很好的一對兒。沈心鳴到現在也沒一個女朋友,多少次催促也沒有用,多少讓老人家很焦急。在這裡沈心鳴沒有親人,只有她們來往得很近,而且她們也一直將沈心鳴視做親身兒女一般看待,她完全有理由和責任為他的婚事操心,畢竟兩家是世交,感情基礎特別好。
師母從沈心鳴那裡聽說她是來照看同學的,就問道:「你的那位同學,她的病好些了麼?」
金詠荷說道:「好多了,她只是貧血造成的併發症,再有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師母說道:「那就好,你們這些女孩子在外面可不容易,要互相關心才是。」
金詠荷感激的說道:「是呀!我們的關係很好。」
師母問道:「你在韓國與這裡的條件差不多,氣候和人情,你應該很適應的吧?生活還習慣吧?」見她點頭,很是高興,繼續說道:「畢竟北京與首爾相差不是很遠的,我們的生活習慣很有共同點的,是吧?」
金詠荷說道:「是的,我很習慣這裡的生活,除了有時候很想家,倒也沒有什麼不自然的感覺。我的同學對我也很好,包括我的老師,就是葉老師和沈老師,他們都很關心我的生活和學習。沈老師與我們接觸雖然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但是我們很投機,他很像一個大哥哥。」
師母一聽,更加的高興,說道:「哦!沈老師是一個好孩子,為人厚道,樂於助人,還有才華,我們也非常喜歡他,尤其是你們的葉老師與他簡直就是忘年交了。」
金詠荷笑道:「是啊!看得出來,葉老師很信任他。沈老師確是一個很平易近人的人,大家都喜歡與之交往。」
師母沉吟一下,接著問道:「你為什麼來中國學習呢?是你喜歡中國的文化麼?」
金詠荷說道:「我家裡人都喜歡中國這個國家,因為我的姥姥就是中國人,她對中國的文化很瞭解,教育我們很多的中國文化。我的父親曾經在中國學習過,也是一個中國通。母親現在教中文。我從小就受她們的熏陶,也喜歡中國的語言文學,所以就到這裡來了。」
師母微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如此說來,這裡還是你的太姥姥家呢。」
金詠荷也笑道:「是啊!只是我的太姥姥一家已經沒有支近的人了,他們都在戰爭年代家歿了,只剩下我的姥姥。」
師母一聽,神色略有憂傷的說道:「是啊!戰爭讓很多家庭失去了親人和溫馨,我們都痛恨戰爭。」轉而說道:「你可以將我們當作你的親人麼,我家裡平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很肅靜的,就缺少年輕的氣息,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到我家裡去玩呀!」
金詠荷聽了,非常感動,喜出望外地說道:「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還真的想都不敢想的。」
師母慈愛地笑了,十分爽快的說道:「這應該是我們的緣分啊!我希望我們以後要經常走動。」
金詠荷溫柔地說道:「那是當然了,有你們這麼好的人做我的親人,我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呀!」
老人家聽了,也幸福地笑了。
正在這時候,沈心鳴回來了,夾著一股子涼風。金詠荷迎上去,被這股冷風襲到了臉龐,不由身子一顫,沈心鳴感覺到了,就立即閃到一旁,說道:「外面真的很冷了,天氣變了。」又忙退後兩步,小心地說道:「我還是離病人遠點吧,可別讓病人著了風涼。」
師母看看他凍紅的臉蛋兒,心疼地說道:「以後,你得多穿一些衣服了。」停頓一下,又說道:「你過來吧!沒關係的,他蓋著這麼厚的被子呢。」
沈心鳴感激的點點頭,走過來看了看輸液的藥瓶子,說道:「藥還有很多呢,師母我送你回家吧,這麼晚了,天氣還冷,要小心了。」
師母走到窗子前面,撩開窗簾,看看窗外,黑濛濛的一片,點點頭,說道:「那就還得麻煩你在這裡照看了,你昨天就在,休息不好可以麼?你也的注意身體的。」
沈心鳴笑了笑,挺了挺胸脯,說道:「我沒事的,年輕人火力壯,身體又好,你放心就是。這些液體輸完了,也就沒多少了,我後半夜可以休息的。」
師母點著頭,感激地說道:「那就好!多謝了!」
金詠荷趁機說道:「那你們就快些走吧!我可以在這裡照看一會兒的。」她心裡有事,所以很焦急。
沈心鳴面色平靜地說道:「這裡還要麻煩你了。」說完就幫助老人家穿好外套和頭套。金詠荷送她們走出樓外,然後就回到病房來,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液體,又將葉老師肩頭的被角給他蓋好。她端詳著葉老師的臉色,還是那樣的白,還是那樣的慈祥,睡意很濃,嘴角邊上彷彿還有一絲絲笑意。金詠荷莫名其妙地感覺那麼的親切,那麼的溫暖。她安靜地坐在床邊想著心事,醞釀著一會兒與沈心鳴要說的話。
再說沈心鳴攙扶著師母,慢慢地走在學校通往家裡的路上。現在的夜色很濃,月光朦朧,天空灰暗,根本不見一點星光,冷颼颼的風吹透了衣衫,好在她們都穿了厚衣服。
師母的年紀已經是六十有餘,腳步明顯踉蹌起來。但是今天老人家的心情明顯很好,話語非常的多,也許是因為喜歡金詠荷的緣故。她想著金詠荷的樣子,很想知道沈心鳴的想法,就問道:「這個小女孩兒,在你的班級學習如何?」
沈心鳴不知就裡,平靜地說道:「她呀!學習很用功的,成績很好。」
師母說道:「她說她家與咱們淵源很深,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對中國的文學有很深的造詣了,想必也應該是個書香門第。」
沈心鳴點頭說道:「是的!從她的教育就可以看出來。」
師母順勢說道:「她那麼的開朗、懂事。我很喜歡她。」
沈心鳴說道:「是,她的性格很活潑,容易讓人接近,是那種很招人喜歡的女孩兒。」
師母聽了,沉吟了一會兒,心下一直想問沈心鳴是否有了女友,她權衡半天說道:「心鳴,我想問你,你有了女朋友沒有啊?」
沈心鳴聯想到她的問話,不由得心頭凜然一驚,低聲說道:「還沒有呢。」
師母開門見山地說道:「為什麼還不處一個呀?身邊就沒有合適的麼?遇見合適的就不能放棄。」她指的就是金詠荷,只是沒有明說而已。
沈心鳴不明白她的心意,以為她從金詠荷那裡知道了樸聖姬的事情,忙輕輕一笑,說道:「沒有呀!我想我還沒有到結婚的時候,我還想趁此機會多學一點東西,那樣要分心的。」
師母表情異常嚴肅地說道:「你這就不對了,戀愛並不是就得犧牲學習的時間,要把握好這兩個方面的關係才對。你已經二十六了吧,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一個關心自己的人了。以前是學生,可以多學習,可現在已經是老師了,是自己掙家餬口的人了,就應該轉移一下方向了。」
沈心鳴一笑了之,不知可否。
師母繼續說道:「你可不要不當一回事,年紀大還不成家立業了,總不是你父母希望的,你不但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父母負責任。你的葉老師可是非常關心你的婚事的,他特別希望你有成就,有個家庭,多次讓我來問你,可是一直沒有機會。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多不容易啊!多個半兒不好麼?」
沈心鳴聽了,心裡非常感動,忙說道:「我知道老師很關心我的事情,可是的確沒有合適的人啊!」沈心鳴留了一個心眼,沒有說實話,他害怕與樸聖姬的事情沒有結果。
可是師母卻不那麼想,她想的是金詠荷,只是她不知道金詠荷與沈心鳴的關係,怕自己理解錯了,不敢妄談,就試探著說道:「那個金詠荷可是一個好女孩兒,我與她聊得很投機,以後你多領著她到家裡來玩,我也是一個人在家裡,寂寞,有個說話的就好了。」
聽到這裡,沈心鳴才算恍然大悟,原來師母將金詠荷當作是自己的女友了,師母總是顧左右而言她,就是因為金詠荷。就心裡暗自笑道:這個老人,真是好事的主。但是她像父母一樣關心自己,也確實讓人感動。立即一口應承下來,說道:「好的,一定領她到家裡做客。只是我最近聽說她也很忙。」她想應該打消老人家這個心思。
師母奇怪地說道:「她很忙麼?有什麼事情呀?」
沈心鳴心頭狂跳,臉上故作平靜地說道:「她除了幫助樸聖姬在醫院治病,還得學習,另外她可能有了一個男朋友,也是我們班級的男生。」沈心鳴知道金詠荷與籐野貞和的事情。
師母聽了,沉吟良久,不無遺憾地說道:「哦!是這樣啊!真是可惜。那如果不忙的時候你就領她來做客吧!」此時老人家說話的語氣明顯變了。
說話之間,兩個人就來到了家裡。沈心鳴扶著老人上樓進屋後,就想要離開,師母邊解外套邊說道:「你先別忙著走,我給你拿些瓜子,是我做的五香瓜子,你拿到醫院裡閒著時候吃,另外再送給小荷一些兒。」
沈心和說道:「好!」說完就問道:「東西放在哪裡?我自己去拿。」在這個家裡沈心鳴可以說是自由得很,隨便得很,他對家裡的一切很熟悉,很像這裡的主人。
師母看著客廳陽台,說道:「放在陽台外面了,放在那裡不會幹燥,這是打瓜子,風乾了就不好吃了。」
沈心鳴立即拿著一個衛生袋子,在窗外找到那個包,從裡面倒出一些,裝好。
師母看見他只拿了一小袋,就說道:「你怎麼不多拿些!放在家裡也沒有人吃,你再多拿些。」
沈心鳴掂量著袋子,說道:「就這些吧!多了一時吃不下,沒地方放,就會風乾的。」
師母說道:「那好吧!吃淨了你自己回來拿,我也不吃,時間長了就不好了。」
沈心鳴說道:「知道了!」說完就離開了。
下樓以後,沈心鳴加快腳步,立即就奔赴醫院。
醫院裡的金詠荷見到葉老師輸的液體沒有了,就立即找到護士給換藥。換藥後,沒有事情可做,就走到窗前向外面看,正百般無聊之際,沈心鳴就回來了,他手裡還拿著一小袋子瓜子,說道:「這是師母她老人家給你拿來的五香瓜子,特意吩咐的送給你吃。」說完揶揄地一笑,說道:「說真的,才見你兩面,她老人家就很喜歡你呢。」
金詠荷聽了,欣喜萬分地說道:「是麼?」然後自己打量著自己說道:「真沒想到,我還這麼有人緣兒呢,這麼招人喜歡呢,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說完,神情古怪地微笑著。
沈心鳴被她調皮的神情逗笑了,說道:「其實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優勢,其實你在無形之中就讓人喜歡上了。」
金詠荷調皮地一吐舌尖,驕傲地說道:「哦!那、那以後我可得注意了,我可不要成為別人的公敵。」說完淺笑不止。
沈心鳴也笑著走到藥瓶子面前,悄聲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給換藥了?」
金詠荷說道:「是,也是剛換上的。」
沈心鳴很感激地說道:「本來想快些回來的,可是老人家走路慢,麻煩你了。」
金詠荷淡淡一笑,說道:「沒關係!你看我還算是一個合格的保姆吧!」
沈心鳴微笑著說道:「當然算得上的,很合格的。」
金詠荷不無驕傲地說道:「聖姬就這麼說我的。」說道樸聖姬的名字金詠荷就想起事情了,要問他那件事情想好沒有。她仔細地看了看病人睡得很熟,應該聽不到她們的說話,就表情極為嚴肅地問道:「沈老師,你想好沒有,就是我昨天說的事情。」
沈心鳴聽了樸聖姬的名字本就心頭一震了,聽見問話,沉吟了一會兒,很猶豫地說道:「我昨天認真地想過了,我覺的我們還應該多以學習為主,不要把時間放在戀愛上面。」
金詠荷明白他這是拒絕的意思,立即反駁道:「戀愛並不能說就會耽誤學習的,合理地把握好兩者的關係,應該是能促進學習的,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有事業的人也應該有個好的愛情,這是人生的真諦。我只是問你,你到底喜歡不喜歡聖姬?你是怎麼看她的。」
沈心鳴沉吟良久,才低聲說道:「我心裡也喜歡她,可是。」
金詠荷立即打斷他的話,不由分說地說道:「可是什麼!喜歡!這不就得了,兩個人心裡互相都有對方,心心相印,這就是緣分,你不能硬要扯斷緣分,逆天而行,人這一生,能有幾回遇見知音,懂得自己的人,能遇見這樣的知己,怎能錯過呢。」
沈心鳴依舊堅持著說道:「可是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呢,不想太早分心。」其實他是怕師生戀,讓別人說閒話。
金詠荷立即說道:「那正好你身邊有個助手,而且也是有學問的,可謂是郎才女貌,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你們的年紀也不小了,又相當,也應該考慮終身大事了。這應該也是你家裡老人們的想法吧?你說說是不是?」
金詠荷的話竟然與師母說得何其相似,沈心鳴想著,說道:「我的父母也想讓我早成家。」
金詠荷釋然一笑,說道:「這不就是了,完成了這件大事,也就沒了後顧之憂,可以靜下心來做工作了。」
沈心鳴沉默了好一陣兒,才抬起頭來,紅著臉問道:「那樸聖姬是怎麼想的?」
金詠荷正色地說道:「她可是把心思用到這上面了,這才生病的,你是知道的,希望你不要辜負她的愛。」
沈心鳴仍然遲疑著說道:「我是不是再仔細想一想。」
金詠荷不屑地說道:「還想什麼,這麼猶猶豫豫的怎麼能行,愛就是愛,行就是行,不要拖延,費心不費心,你還有什麼顧慮?」
沈心鳴不得不說出內心的想法,很為難地說道:「我是怕傳出老師與自己的學生戀愛影響不好。」
金詠荷見他口風變了,心頭大喜,但還是板著面孔,立即鼓勵道:「怕什麼影響不好,如你所說,那魯迅與許廣平、孫中山與宋慶齡戀愛結婚就是錯誤的了。」接著用平緩的語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的年紀可是到了國家的法定年齡,這又有誰可以橫加干涉呢,只要你們是真心相愛,管別人做什麼。我想過,你們完全可以先接觸一段時日,彼此加深瞭解在定論也可以的。」
沈心鳴無話可說,下定決心說道:「那就如你所說,接觸接觸。你回去告訴聖姬要好好養病,我有時間一定去看她。」
金詠荷這時候可是心花怒放,事情辦妥了。依然表情平靜地說道:「好,老師,我保證完成你的問候,一定轉答到心意。」
沈心鳴忙叮囑道:「小荷,最後,還要你替我們保密,這件事傳出去會對樸聖姬不好,我怕影響到她。」
金詠荷開心地笑道:「天機不可洩露!這我是知道的,你就放心吧!」她聽沈心鳴說道「我們」這二個字就更加心情愉快了,暗自笑她們的心心相牽的情懷。
說完抿嘴一笑,接著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就要回去了。」
沈心鳴說道:「那你路上可要小心,把這些瓜子你拿去吃吧!」
金詠荷說道:「好!不客氣了,我走了。」說完就拿著袋子,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金詠荷走後樸聖姬一直在屋裡等候消息,可謂是心如撞鹿,如坐針氈,度日如年。她想過很多的結果,亦或是答應了,她們在一起歡歡笑笑地生活;亦或是不答應,那他們就是陌路人一般,她就像所有失戀的女孩兒那樣孤苦伶仃;還有一種可能是她們現在戀愛了,以後又分手了,那她就要以身殉情,要讓他知道自己忠貞不二的感情。她就這樣浮想聯翩,想到幸福的時候,就會啞然失笑,想到悲哀的時候,就會幽怨不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既盼望著金詠荷快些回來,又害怕她回來。真是憂心忡忡、焦慮不安。心裡不由得暗暗念佛,祈求佛祖保佑。就在這時候,金詠荷興高采烈地回來了,一看她的神情,心裡就覺得應該是好事了,一塊石頭終於可以落地了。
果然如她所料,幸福的時刻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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