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詠荷自己沒有心思看書,自然會去打擾樸聖姬,弄得樸聖姬也只能隨著她的話頭應付著。
這時候,金詠荷說道:「聖姬,你說在這裡過中秋節,多沒意思啊!這時候若是與家裡人在一起,一定是快快樂樂的,現在就我們倆多孤單啊!」
樸聖姬也感慨萬千地說道:「是啊!有家人陪伴,心情就是不一樣,過節也過個痛快。不過,我們在這裡過,才會感覺到家的溫暖,才能感受到氣氛不一樣,才有了想家的念頭,以前我們也不注意這些啊!」
金詠荷很贊同地點點頭,說道:「在家裡,每到節日,爸爸就要買很多東西,媽媽就要做桂花糕。小時候,我特別喜歡桂花糕,平時也沒什麼好得吃,到了這天,可以吃個夠,爸爸媽媽不管,可以隨心所欲了。那時候我總是跟哥哥搶東西吃,他總是讓著我,要不爸爸就會批評他,唉!現在想起來,場景就在眼前,人卻天各一方了,真是有些留戀。」
樸聖姬笑著說道:「我家也是,節日裡就會有好多好吃的。我與妹妹兩個人欺負哥哥,哥哥真好,總是讓著我們。還有,爸媽偏向,妹妹的那份總是比我多,我就專揀好話來哄她,她就把好吃的分得我一些,呵呵∼!其實她特別逗人喜愛的。」
金詠荷很幽怨地說道:「看到大街上那麼多的人買東西,我真是羨慕,一定是為了回家在給親人買東西,多時我回家也一定給爸爸、媽媽、奶奶、哥哥買好多東西,讓她們也高興高興。」
樸聖姬被她這麼一折騰,已經沒有心情看書了,轉過身來面對金詠荷,說道:「說真的,這麼大了,還真的沒有在節日的時候正經八百地給父母買過東西,今天說起來,我還真有些慚愧呢,父母給我們做了那麼多,而我們卻什麼也沒有做。」說完,樸聖姬的眼睛裡不由自主地閃動著亮晶晶的淚珠,但她強忍著沒有讓它流出來。
金詠荷很自責地說道:「也是,這麼大了還在唸書,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輕輕鬆鬆地上班工作掙錢,那時候我一定要用第一個月的工資給媽媽爸爸買好多的東西,讓她們也高興高興。」
樸聖姬輕笑一聲,說道:「還沒有到那一天呢,恐怕到時候就由不得你的性子了,你又要想添置新的衣服,買好的化妝品用了,到頭來一樣是手頭緊張。」
金詠荷聽了,也笑了,說道:「你真瞭解我。呵呵∼!這可說不定,我有時候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樸聖姬沉吟一下,滿懷感激之情,說道:「你有這份孝心就行了,父母要求我們不多,他們看著我們過得好了就高興了,至於自己從不奢求,有吃的、有穿的也就滿足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就在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的時候,就聽見門外面的樓層管理員在大聲地說話,叫道:「樸聖姬,在屋裡嗎?樓下有你的電話」。
樸聖姬聽了,忙起身打開門,回答道:「聽見了,馬上就下去。」說完就站起身來,對金詠荷說道:「這會是誰的電話呢?」停頓一下,立即說道:「一定是家裡來的。」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地跑了。
樸聖姬來到樓下,一接電話,果然是媽媽打來的。樸聖姬聽到媽媽熟悉而又親切的聲音,興奮異常,拿著話筒的手竟然有些顫抖了,只說了一聲:「媽媽,你,你∼好嗎?」,只說了一句,聲音就不由自主地哽咽了。
媽媽也很高興地說道:「好!好!你也好啊!今天是中秋節,媽媽給你打個電話,你在北京那裡怎麼樣啊?」
樸聖姬可不想讓媽媽擔心自己,極力鎮定一下情緒,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清清嗓子,然後說道:「我在這裡很好的,這裡過節可熱鬧了,同學多老師多,都在一起玩,學校裡的生活也非常好,媽媽放心吧!爸爸和妹妹都好嗎?奶奶身體可好啊?」
媽媽聽到女兒說很好,心立即放進肚子裡,開心地說道:「好好∼!他們都好,她們就在身邊,只是你自己一個人在那裡,可要注意身體啊,天冷了,記住要多加衣服,感冒就不好辦了。」
樸聖姬說道:「沒事的,我知道怎麼做,放心吧!媽媽。」
媽媽說道:「那就撂了電話吧!」
樸聖姬連聲說好,待聽到那邊放了電話,她才將話筒放下。
樸聖姬回到屋裡,看到金詠荷正坐在床上,眼睛望著窗外出神,樸聖姬知道她這是想家了。就坐在她的身邊,說道:「想什麼呢,是不是想家了。」
金詠荷雙手握拳只在下頜上,嘟著嘴一言不發,依舊望著窗外。她很羨慕樸聖姬,有人給他打電話。在想:家裡人怎麼不給我也來一個電話,明知道我在這裡一個人過節沒意思,一點都不心疼我。半天才說話,問道:「是你家裡來的電話嗎?我不知道家裡人都在做什麼,我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了。」
樸聖姬明白她的心情,但也不能隱瞞,說道:「是,是媽媽來的電話。」停頓一下,樸聖姬想不出來什麼安慰她的話,就說道:「現在家裡人都很忙,也許一會兒就給你來電話了。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外面的天氣可好了,走吧!」說著拉著金詠荷的手要她站起來,金詠荷也想出去散散心,順勢就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來了。
樸聖姬與金詠荷來到外面,看到校園裡的節日氣氛愈加濃郁了。好多學生都拎著食品帶回來了,像是買了食品,準備自己在學校裡過節。
樸聖姬就對金詠荷說道:「你看,他們是不是在買東西回來?可能是像過節吃得。我們現在也沒事,不如就到街上也買些好吃的東西,晚上我們自己過節,豈不是更好。」
金詠荷聽了,非常高興地說道:「好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啊!一傷心什麼都忘記了,陪著姐姐在這裡過中秋節,不是更好更美的事情麼。」
兩個人商量定了,就順著大道走出了校外。在道上,邊走邊聊,就算計好了要買的東西。先是樸聖姬說道:「我們都買什麼呢?買月餅,火腿,牛排燒烤,鹹蛋。」然後提醒道:「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不能多買,吃不了就會壞了的。」
金詠荷仔細想了想,覺得少了點什麼,忽然靈機一動,疑惑地說道:「你沒說買酒吧?」很認真地說道:「我們可不能忘記買紅酒啊!過節,怎麼也得喝上兩杯,咱們自己慶祝慶祝,暈的乎的,飄飄欲仙的,那感覺多美!」
樸聖姬聽了,笑道:「你呀!不知為什麼,好像特別對酒精感興趣,回回忘不了喝點,好像你有多大的酒量似的,若你要是個男孩子,還真不知道你會不會是個酒仙呢。」
金詠荷聽她有褒獎有貶低的語氣,笑著,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可能與家族血統有關係,我爸爸哥哥都是有很大的酒量的,他們喝酒我看著都害怕。喝點紅酒算什麼,我小的時候,還喝過白酒呢。」
樸聖姬驚訝地說道:「你還敢喝白酒?」其實,她也喝過,只是城府深,不輕易說出來罷了。
金詠荷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還喝過不止一次呢,好像是在家裡唸書的時候,我們班級的同學過生日的宴會上,我喝過。還有在家裡也是過節的時候,陪哥哥喝過。」說到這裡,金詠荷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竊笑道:「那次喝酒,還讓爸爸好個批評我呢,說我一個女孩子,怎麼不學好,呵呵∼!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好玩。」
樸聖姬見金詠荷的心情好多了,心裡也很高興,就順著話茬說道:「我在家裡,可不敢,爸爸媽媽對我們管教可嚴了,我要是辦了錯事,媽媽倒沒什麼說的,爸爸這關就不好過了。」
金詠荷問道:「你妹妹呢?」
樸聖姬說道:「她就好多了。有時候,怕挨揍,就讓妹妹頂坑。」
金詠荷笑道:「你真壞!看來,還是老嘎達兒吃香。」
兩個人說完,都不自禁地笑了。
兩個人談論著,不知不覺就到了街市上。街面上的人更多,每一個商店都擠滿了人,都拎著大包小包。兩個人真沒想到,中秋節在中國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兩個人在自選商店裡來回跑了好幾趟,才買全了要買的東西,除了在道上商量好的東西,樸聖姬又買了兩個罐頭,一個是桃子的,一個是魚肉的,都是兩個人愛吃的。紅酒是金詠荷挑選的,她要的是那種酒精度不是很高的東北吉林產的葡萄酒,在家的時候,金詠荷就喝過的,知道這種酒很好喝。
買完了東西,兩個人正要從電梯處下樓的時候,恰巧碰見了沈心鳴,他也是準備下樓的,在手裡也是拿著很多東西,看上去是很貴重的禮品。
幾個人見面,寒暄過後,就一邊走路一邊說話。金詠荷很關心地問道:「老師,你過節是在學校自己過嗎?」
沈心鳴不假思索地說道:「我要到葉老師家裡去過節。」
樸聖姬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沈心鳴,說道:「葉老師,哪位葉老師?是不是教過我們課程的那位老老師?」
沈心鳴很肯定地說道:「是他!葉楓老師。」
金詠荷很驚訝地說道:「呀!沈老師,你怎麼會與葉老師認識的呢?」
沈心鳴淡淡一笑,平靜地說道:「葉老師是我讀大三時候的老師,也是我研究生的老師,而且他還是我父親讀書時候的老師,我們兩家的關係非常好,這不是過中秋了麼,葉老師讓我到他家裡去過。」
聽完沈心鳴的話,樸聖姬與金詠荷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很是羨慕他們之間的關係。樸聖姬讚歎道:「沈老師,做葉老師的弟子可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可是一個負責任的老師,和藹可親,平易近人,我們也都喜歡他教的課。」
沈心鳴點頭說道:「是啊!葉老師可是個慈祥和藹的老人,而且知識淵博,我也是非常喜歡與他探討文學,我的很多知識都是從他那裡學來的,非常感激。」
金詠荷很敬佩他的話,說道:「老師長是值得尊敬,只是葉老師的身體拖累了他。」
沈心鳴也很同情地說道:「是啊!他的糖尿病很嚴重的,還有高血壓。現在堅持講學,多不容易啊!」這時沈心鳴看到兩個人手裡拎的東西很多,就說道:「你們拿的東西多,累不累,不行我給你們拿些個,反正我們要走很長一段順路。」
樸聖姬連忙拒絕,說道:「不用了,老師,我們的東西不重,不是太累人的。」
沈心鳴看著她們袋子裡的東西問道:「你們倆個過節是自己在學校裡過嗎?」
金詠荷說道:「是的。我倆在一起過。」
沈心鳴聽了她倆的想法,很支持地說道:「離家遠,沒有辦法,身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個時候難免要想家了。不過,與知心朋友一起過節也不失一個好的辦法。」
樸聖姬表情很知足地說道:「是啊!這不我們倆個也購買點食品準備邊吃邊賞月,情趣豈不是更濃。」
沈心鳴又看了看東西,笑道:「我看你們買的還很豐富呢,像是過日子似的。呵呵∼!也是,我以前也與你們一樣,每到節假日就約兩三個好朋友,買些食品,邊吃邊喝,一迷糊,就把年節給過去了,現在回憶以前的事啊,還真的很留戀那個過程呢。」
這時候路過一處賣水果的商店,金詠荷說道:「聖姬,我們是不是也買點水果,總不能只吃雞鴨魚肉啊!」
樸聖姬想了想,看了看沈心鳴,又轉頭對金詠荷說道:「好吧!少買點吧!東西多了,我們拿不過來的。」
沈心鳴很熱情地說道:「你們東西多沒關係的,我可以幫助你們拿,只是你們實在是要少買啊!多了,吃不了,放不住的。」
金詠荷高興地說道:「好∼!我少買,只買一點點。」說著就將手裡的東西交到沈心鳴的手裡,轉身就進了水果店。
樸聖姬與沈心鳴兩個人在外面等著,手裡的東西的確很多,立即就有些累手了,沈心鳴看看裡面,提議道:「我們把東西放在那個台階上,歇息一下,好嗎?」
樸聖姬知道金詠荷得等一會兒才能出來,就點頭同意,跟著沈心鳴,將東西放在看上去乾淨一點的台階上。
放下東西,立即覺得輕鬆許多,沈心鳴說道:「你在外面單獨過了幾個中秋節了了。」
樸聖姬想了想,說道:「我在外面有三年沒與家人過節了,自從到這裡來留學就沒有與家人在一起過中秋節了。」
沈心鳴很是佩服地說道:「你很厲害呢。」隨即又笑道:「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過,是沒有意思,但是人活著就得犧牲一些東西,要想學好還就得多鍛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樸聖姬聽了前面的話,不由得一陣心酸,又聽了諄諄教誨,又很感激,點頭說道:「是啊!為了生活就得不停地奔波下去。」
沈心鳴問道:「過節了,你給家裡打個電話嗎?」
樸聖姬說道:「已經與家裡聯繫過了,是媽媽打給我的電話。」
沈心鳴點點頭,很贊成地說道:「兒在千里母擔憂,老人就是這樣,他們總是拿我們當小孩子看,什麼時候都不放心,我們要經常給他們去個信,給他們報個平安,讓他們放心才是。」
樸聖姬聽了,慚愧地笑了,沒有說什麼。她想到:自己還真的沒想過,以前自己若沒有事情從不給家裡去電話,都是媽媽先給來電話,噓寒問暖的,自己以後一定要注意了。
這時候,金詠荷從水果店裡出來,手裡已經拎了兩袋子東西,一個是葡萄,一個是香蕉,都是幾串兒,看上去東西還真得不是很多。
沈心鳴就拿了自己的東西,又拿了金詠荷原來買的東西,樸聖姬想要過來一些,被沈心鳴拒絕了。
三個人走在一起,因為互相之間比較熟識了,說話也很隨便。
在道上,沈心鳴問道:「今天晚上,學校有篝火活動,你們兩個準備節目了嗎?」
樸聖姬實話實說道:「沒有!沒有要求我們準備。」
沈心鳴說道:「你們也應該準備準備才好,大家有活動要積極參與,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應該讓它有些熱烈的氣氛。」
樸聖姬與金詠荷互相看了看,相視一笑,金詠荷說道:「我們是怕節目表演不好,讓別人見笑。」
沈心鳴說道:「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場合或者比賽,害怕什麼,我們重要的是參與。你沒看到嗎?在電視裡有很多外國的學生用中國語言表演的節目真好看呢,像是大山,他說的相聲不是很好嘛!你們不行就唱首歌。」
樸聖姬眼前浮現出那個大山的影子,說道:「是那個說相聲的美國男孩吧?是,他說的還真很夠味的呢。」
金詠荷說道:「我也喜歡他表演的相聲小品,在台上一板一眼的,還真的有些名堂,真的有點看不出破綻呢。」
轉眼間,來到了那座立交橋上,金詠荷特別留意了橋上有沒有那個小女孩兒。橋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子也沒有,原來那母女倆個坐過的地方,打掃得非常乾淨。
金詠荷就對沈心鳴說了上次在這裡看到小女孩的事,沈心鳴聽了,也深受感動,十分感慨地說道:「人呀!做人要有道理,做人要講原則,辦事要講方法,不能無理取鬧,不能強取豪奪,更不能貪圖小便宜。活著應該有志氣,像這樣的人值得別人尊敬。雖然我們的社會發展了,思想進步了,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正在逐漸遺失這些好的傳統了。」
樸聖姬很敬佩地說道:「人的思想境界不一樣,難免有不同性格的人做出不一樣的事情。」
沈心鳴又很憂傷地說道:「唉∼!說真的,我們身邊勢力人不見少數,這與國家的教育和社會提倡的風氣有關,在助人為樂、拾金不昧這點上,我們做得並不好。我看你們韓國這方面就要比我們強很多。」
聽到沈心鳴說道自己的國家,金詠荷非常高興,但還是很謙虛地說道:「我們國家也一樣,也許是國家人口少的原因,好像沒有那麼多的不良現象。」
沈心鳴面色很嚴肅地說道:「現在,我國的經濟可以說是解決溫飽了,下一步就要從社會福利和教育方面入手了,抓緊思想教育,保持一個良好的社會風尚才對。人可以缺衣少穿,但絕對不能缺少精神,缺了精神就什麼也沒有了。在中國這個文明古國裡,好多的良好習慣應該得到發揚。」
樸聖姬十分欣賞地說道:「你們古代有很多的大思想家,大哲學家,他們對於社會的進步有過很多的貢獻,現在在世界上許多國家的人都在學習這些思想,把這種思想付諸與現實。」
沈心鳴神情極其嚴肅地說道:「是啊!別人學習我們的文化,而我們正在一點點地丟失自己的文化,這實在是很悲哀的事情。我讀過孔子的學生子貢問孔子:如果用一個字來說明做人的道理,那這個字應該是什麼?孔子說:恕。就是寬恕的恕字。」
樸聖姬似懂非懂,就說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是寬恕的意思嗎?」
沈心鳴覺得她很好學,很是欣賞,不覺看了她一眼,就說道:「孔子說:己所不欲,務施與人。就是自己不想要的東西,不要強加給別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要強迫別人去做。這就是恕字的深層意思。這是多麼有思想的話啊!我們現實生活中就是丟失了對這些東西的理解。」
樸聖姬從這眼神裡看出了意思,不由得心裡很是興奮。
金詠荷聽她們談論,覺得高深莫測,就不耐煩地說道:「聽你們這麼一說,也太過深奧了,我是不懂得的。」
聽她這麼說,樸聖姬與沈心鳴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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