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儀今年三十七歲,擱在現代還是正當壯年,而放在古代,他的女兒都已經出嫁了,甚至外孫不久後也要出世了,也算一把年紀了,結果碰到這種事情,實在是丟人,所以他話沒說完,臉就紅了起來。binhuo
「我就聽說有的家裡丫鬟爬床啥的,我當時就罵她了,讓她滾出去,可那女人哭起來,說她進來送水,是我喝醉了動、動的她。」說到這裡,宋正儀臉更紅了,說話都支支吾吾起來。
「可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覺得我肯定沒碰過她,我醉的頭痛,人都沒力氣了,哪有她說的那樣。」宋正儀說的十分肯定,聲音都不由大了些。
宋天慧挑了挑眉毛,問:「那你怎麼不早點跟我們講,既然你是清白的,我們就不能幫你處理?還是你覺得我們不值得信任?」
宋正儀急忙擺手,「不是不是,那女人一口咬定我碰了她,還說她是個寡婦,被人知道要受處罰,她不如撞死算了。我當時就有些害怕,要是她死我屋裡,我咋也說不清楚了,搞不好還要攤上人命官司哪。」
崔氏聽了宋正儀這樣說,臉色緩和了幾分,可依然很生氣的說:「你出門也不知道小心些,你長腦子是幹嘛的?那後來呢?」
宋正儀見崔氏肯跟他說話了,就是罵他也好,他急忙說:「後來她說求我別說出去,就當啥事也沒有,給她留條活路。我說這可不行,我沒碰你,你這樣一說就成了我真把你怎麼樣了,然後那女人又哭起來,非要說我碰了她,後來外面下人起早打掃了。我怕被人看到更說不清楚,就答應了。」
「後來我心裡一直害怕,我想跟你們講的,又擔心你們跟我急了。我就想那女人八成是想敲詐我的,但見我不上鉤也就算了,後來也一直沒動靜,哪知道……」宋正儀懊惱的歎了口氣。
「爹。你確定你真沒碰她?如果是那樣,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跟你沒半文錢關係了。」宋天慧說道。
宋正儀有些躑躅,說:「應該是這樣,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就覺得自己睡了一覺。」
宋天慧不好再深入的問下去了,畢竟身份有別,但她覺得宋正儀或許真是被人冤枉的。要是真發生了什麼。醒來多少會有些感覺吧?
崔氏瞪了他一眼,「不是你醉過頭了,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沒,我真沒做什麼,我也沒那個膽啊。」宋正儀苦惱的說,他是真的沒那個膽,更沒那個想法。他都一把年紀了,怎麼也要張臉吧?
「爹,那小寡婦說她以前沒圓房過,跟你是第一次,你醒來沒發現血什麼的?」宋天慧突然開口問道。
宋正儀和崔氏都呆住了,半張著嘴巴看向宋天慧,這、這問的也太直接了吧?
宋天慧乾咳兩聲,都什麼時候了,還玩含蓄,被人家坑了咋辦?她可不想她爹納妾,更不想她爹跟宋老三一樣給別人養孩子。
宋正儀臉紅的像快出血了一樣,支支吾吾的說:「應該沒有,我沒、沒看到啥紅的。」
崔氏和宋天慧都呼了口氣,這樣來說就好辦了。
雖然基本確定宋正儀是被冤枉的,但誰也沒給他好臉色看,誰讓他這麼容易就被人算計了。小四回來也知道了這件事,主要是王翠萍在大門外鬧的動靜有些大,小四還沒進家門就聽到別人在議論了,他一回家氣呼呼的給了他爹臉色看,他是極少對宋正儀發脾氣的。
「爹,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早知道你會做出這種事來,當初我就不該留下來陪著你,讓你一直待在山泉村好了。」小四氣呼呼的說。
宋正儀被兒子罵的滿臉通紅,他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沒,我是冤枉的,小四你可要相信爹哪!」
一聽這話,小四臉色才好了一些,但他依然很憤怒的說:「爹,家裡最不省心的就是你了,就連彩薇都比你省心,你就不能用些心,別讓人鑽空子了,我娘我姐她們已經夠累的了,你什麼時候能不給她們添麻煩?」
這話說完,小四就負氣的跑出了上房,其實他心裡也難受,覺得自己說的重了些,可是他爹總是這樣不醒悟,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不罵醒他能行嗎?
沒多久小平安回來也知道了,宋正儀被第二個兒子再次盤問了,又被小平安說:「爹,你做事也注意點,別把家裡的臉面都丟盡了。」
宋正儀躲在牆角痛哭流涕,都怪他那天跟人喝什麼酒啊,現在妻子孩子都不待見他了。
沒等他回過勁來,他老爹就帶著小寡婦找上門了。
老爺子一進門就看到崔氏和幾個孩子坐上上房,虎視眈眈的看著他跟王翠萍,甚至他看出幾個孩子看他的目光也有了憤恨的味道,可是他能咋辦,那咋說也是老宋的骨血哪,能看著它性命不保或者流落在外面?
老爺子乾咳了兩聲,掩飾住心裡的尷尬,努力擠出一抹笑容,說:「你們都在哪,這正好,我有事跟你們說說。」
宋天慧冷哼一聲,說:「爺,你不用開口了,你要說的那事免談,我爹不納妾,就是暖床的也不要,這院子裡只能有我娘一個女主人!」
宋老爺子目瞪口呆的看向宋天慧,半晌才哆嗦著嘴唇說:「慧哥兒,你咋、你咋這樣說話哪?你一個姑娘家還管起你老子的事情了?你這來京裡混的好了,就越發沒規矩了。」
「我們家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最大的規矩就是有事一家人商量著辦,剛剛我說的決定就是我們全家商量出來的,所以爺你就別費口舌了,免得讓你老人家下不了台。」宋天慧語氣更加冷了,原本她覺得老爺子現在學的聰明些了,識時務了,可是老爺子這會兒竟然幫著王翠萍,敢幫著外面的女人進入她家,她給他屁的好臉色,惹急了她直接不認他這個爺爺。
宋老爺子被嗆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氣的手抖的更厲害了,指著宋天慧「你、你……」了半天。旁邊的王翠萍見情況不好,捂著肚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老爺、夫人,求求你們給孩子一條活路吧,我不敢有什麼奢求,只想讓孩子認祖歸宗,哪怕你們以後趕我走也行,這孩子怎麼也是宋家的血脈啊,求你們行行好吧。」王翠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滿臉淚水了。
「你之前說為奴為婢都行,只要能在府裡待著,偶爾看看孩子就行,這會變成不介意被趕走,你還真懂什麼叫退一步海闊天空啊。」小四冷冷的說道,他現在已經是一名十一歲的少爺了,模樣俊美,說話也穩重,已經顯出了文士風範,他剛剛問過宋天慧他們,知道王翠萍之前來的時候說過什麼,這會聽到王翠萍如此說,心裡更加厭惡這個會玩心眼,又會做模作樣的女人了。
宋正儀也瞪向王翠萍,說:「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沒碰過你,我就是醉大發了,也不會一點都不記得,你就少費心思了。」他有轉向老爺子說:「爹,你別瞎操心了,我這是被人坑了。」
老爺子盯著宋正儀看,見宋正儀不似撒謊,便憤怒的看向王翠萍,王翠萍見狀,哭的更加淒涼了,說:「老爺你不記得了就算了,如果沒這孩子,我也不會跑來麻煩老爺,但現在我有身子了,我一個寡婦怎麼能生下孩子?你、你不能不要你的親骨肉啊!」
王翠萍哭的梨花帶雨,臉色有些發白,加上她身子略顯削瘦,就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到一樣,看起來非常可憐。
「就是給我十條膽子,我也不敢亂說,那天、那天真是老爺喝多了,強行把我按在了床上,我實在推不動你……我、我發誓,我要是說的有假,就讓我天打五雷劈!」王翠萍大聲說道。
古人極重誓言,因為他們相信鬼神,所以輕易不會去賭咒發誓,所以聽到王翠萍這樣說,眾人都不由看像宋正儀,宋正儀心裡也有些打鼓,難道他真的不記得了?可是沒理由啊,他不可能一定印象都沒有啊?
宋天慧上輩子是現代人,才不相信什麼發誓,她上輩子不是沒見過發誓說會愛她一輩子,可沒多久就跟別人的跑了的男人,所以對誓言這種東西非常不感冒,她冷冷的看向王翠萍,問:「我記得你說你以前沒圓房過,那你當日也該有落紅的,可為什麼當日房間裡沒有發現落紅?」
王翠萍紅著臉,從前襟裡抖抖索索的拿出了一塊布料,說:「當日我的衣袍沒、沒被脫下,所以弄到了衣袍上,因為女子都有元帕,我就剪下,收了起來。」說到最後她聲音越來越小,都快成蚊子叫了。
元帕一出,宋正儀和老爺子都臉色尷尬,女子的元帕最是私密,他們兩個大老爺們看到確實不好,另一本的小四也紅了臉龐,他已經懂得不少事情了,雖然不明白為何要落紅,卻知道那是私密的事情。也就小平安什麼都不懂,瞪著大眼睛一臉好奇的盯著王翠萍手裡的布,心道怎麼上面有塊髒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