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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一聽就火大了,說:「狗改不了吃屎!」
宋正儀也氣的夠嗆,雷先生有恩於他們家,住在他們家也是為了平日裡能指點小四,是小四的先生,自然一家人要敬著,而且雷先生雖然為人清冷了些,但沒有架子,心腸也是極好的。至於雷大娘,她救過崔氏的命,還是宋天慧的師傅,加上平日裡熱情親切,宋天慧一家都很喜歡她。
可以說雷家母子都有恩於宋天慧一家,一家人誰都不願意雷家母子受了委屈,可是宋正廉偏偏來的第一天就去摸了雷先生的屋子,還好宋天慧安排了周有文看著,不然真摸了雷家什麼東西去,那他們都沒臉面對雷先生和雷大娘了。
「有拿了啥東西嗎?」宋正儀問道。
「昨晚雷先生睡下後,他才摸進的屋子,我怕吵醒了雷先生,就跟進去打暈了他拖了出來。」周有文答道。
宋天慧給了周有文一個讚賞的眼神,崔氏也偷笑起來,小四則撅著嘴說:「活該!對這種手腳不乾淨的人就該這樣!」宋正廉禍害的不是別人,是小四的先生啊,小四能不生氣?
宋天慧揉了揉小四的腦袋,說:「不氣不氣,你趕緊去學堂吧,待會就趕他們走。」
小四還不放心,追著周有文問:「那後來哪?雷先生知道了嗎?」
「雷先生應該沒醒,我把三老爺扔到外面了,他睡了大半宿,後來是凍醒的,大概嚇的不輕,老老實實回客房了。」周有文臉上也帶了一絲笑意。
小四這才高興起來,放心的出門去了學堂。
等了一會兒,宋天慧安排人去請劉氏他們過來吃早飯,吃了早飯就讓老三一家子滾蛋,她家也算夠仁慈的了。
劉氏掉拉這一張臉,她以往都是坐在炕上,別人把飯上到上房裡,她才下炕吃飯,可現在竟然讓她走路過來,她心裡如何平衡,一進門就說:「我這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們咋能讓我住客房哪?有你們這樣孝敬娘的嗎?行了,我待會也不回客房了,就住這屋了。」
崔氏和宋正儀相互看了一眼,這屋是上房,一家人吃飯就在這廳裡,處理事務也在這廳裡,要是劉氏住了這屋子,不說不方便,就是這人來人往的,也得耽誤她休息。再說了,劉氏要是啥都想插一腳,那就鬧心了。
宋天慧朝她爹娘使眼色,先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所以誰也沒答話,宋天慧開口說:「趕緊吃早飯吧,吃了早飯我送三叔三嬸離開。」
宋正廉跟小劉氏臉立即拉了下來,宋正廉氣色不好,病病蔫蔫的,一進門還打了兩個噴嚏,看來是昨晚受了風寒。
「你們是發達了六親不認哪?我這身子不舒坦,不能趕路,咋不得讓我在這把病養好了?」宋正廉賴賴唧唧的說。
宋天慧瞪她一眼,「三叔,你昨天去哪裡晃蕩了,不會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吧?不少字不然好好的怎麼就不舒服了?」
宋正廉眼神閃爍,硬著頭皮說:「還不是你們那客房不好,窗戶漏風。」
宋天慧冷哼一聲,「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報官抓你,就是自己親戚也養不起偷子!」
小劉氏跳了起來,叉著腰指著宋天慧罵:「放屁,想趕我們走就給我們扣屎盆子,你們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埋汰人了?行,你去報官,剛好我要跟官老爺講講你們怎樣六親不認。」
沒等宋天慧繼續開口,宋正儀就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上,「老三,你們吃了飯就走人,你以前在家摸我們屋裡的東西就算了,我們那會也窮,沒啥能給你摸的,也就能摸娃她娘的嫁妝尺頭,可現在你去摸雷先生這算啥?雷家母子有恩於我們家,雷先生還是小四的先生,你這樣做不是打我們臉嗎?你讓我們以後咋有臉面對雷先生母子哪?」
宋正儀是真的生了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好日子沒過幾天就來折騰他們,還偷雞摸狗到客人那邊了,他能不火大嗎?
宋正廉昨晚不知道被誰打暈了,心裡有些後怕,也非常氣憤,現在聽宋正儀一說,立即指著宋正儀問:「二哥,是你打暈我的?自己兄弟,你用得著下這麼狠的手嗎?還把我扔院子裡吹了一晚上的冷風,你這心也太毒了吧?不少字」
宋正儀見宋正廉一點都不害臊,心裡的火更大了,「你偷東西你還有理了?」
劉氏急忙幫腔,「老三偷了啥了?不是沒少東西嗎?咋開口就偷來偷去的,哪有這樣說自家人的?」
宋正廉也陰陽怪氣的說:「就是哪,我偷啥啦?他一個窮酸秀才有啥可以偷的?自家兄弟不當人看,一個外人倒當起了貴客,不是看上人家給你做上門女婿吧?不少字」後半句他是小聲嘟囔著說的,但還是讓屋裡的人都聽到了。
原本坐在桌子這頭的宋正儀突然跳了起來,繞過劉氏撲到宋正廉跟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宋正廉沒防備,被打了個跟頭,摔倒的時候帶掉了桌上的碗筷和一疊包子。
「閉上你的臭嘴,你再胡說一句試試,我打不死你!」宋正儀吼了起來,眼睛有些發紅,樣子格外的嚇人。都說老實人發脾氣最嚇人,宋正儀這一發火,把劉氏、小劉氏和宋正廉都嚇住了,三人一時間都忘了要說什麼,屋裡突然變的異常的安靜。
還是宋正廉先反應過來的,他胸口悶悶的痛,哀嚎起來:「痛死我了,我這骨頭怕是斷了,親兄弟都下狠手,你這是要殺了我哪!」
劉氏跟小劉氏也反應過來,一起喊了起來,說宋正儀動手打自己兄弟,良心都給狗吃了。
宋正儀正在氣頭上,大吼一聲:「都閉嘴!老三你帶著你媳婦、娃趕緊走,我家不歡迎你!娘,你要沒意見就繼續住,要是不樂意就回去,馬車我給你雇好!」
宋天慧本來也很生氣,宋正廉的嘴比下水道還臭,竟然這樣說雷先生,這話要傳出去,雷先生母子絕對不在她家繼續住了,那她家人以後還怎麼面對雷家母子?他們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嗎?
還好宋正儀這次很給力,氣勢也很足,可算有些一家之主的味道了。不過這也是宋正廉說話太過分了,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再老實的人也會被逼紅了眼的。
劉氏愣愣的看向宋正儀,半晌才說:「老2,你就這樣對自己親娘?」
宋正儀這次沒哼聲,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他知道劉氏這樣縱著宋正廉偷雞摸狗就不對。
「奶,我爹對你咋不好了?又不是不讓你留下,又不是沒有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連上房都給你住了,你還覺得咋不好?你要是非得跟三叔他們一起,我們也攔不住你。」宋天慧說道。
劉氏嘴裡繼續罵罵咧咧的,但聲音卻小了許多,看樣子是不打算幫宋正廉說話了。
宋天慧朝周有文使眼色,說:「你們送客人出去吧,記得把人送上馬車。」
宋正廉和小劉氏嘰嘰歪歪的罵著,但護衛和婆子才不理他們,直接把他們架起來往外走,三妞和宋天祥都哭了起來,讓人有些不忍,可任誰一想到宋正廉昨晚做的事和剛剛說的話,就覺得不能讓這家子待下去了。
劉氏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她飛快的吃完早飯,然後就上了屋裡的炕上坐著,乾脆不下來了。
崔氏娘仨面面相覷,都有些無奈,劉氏是怕他們反悔,她想住上房就是為了彰顯她的地位,至少讓下面人知道她是這家的老太太,得敬著她,巴結她。
劉氏看著院子裡伺候的人,有護衛有丫鬟,還有灶房的婆子,雖然不及她以前伺候的府裡,卻也是不錯的了。她突然有一瞬間生出了後悔的心,她一直把希望寄托在老四身上,想著老四當官了能讓她做官家老太太,身邊還丫鬟、婆子伺候著,她也能享享福、擺擺譜。可是,老四連秀才都沒考上,也不知道下次參加科舉會咋樣,反倒是她一直最不待見的老2家富貴了起來,早知道這樣,她以前就對老2好些了,不然她現在就是這府裡說了算的老太太,也不至於來了還去睡客房。
不過劉氏也只是想想,她不會朝宋正儀低頭,她只會想著辦法讓宋正儀對她低頭,當然,她有最厲害的殺手鑭:以孝之名。
宋天慧見劉氏佔了上房的炕,也沒辦法趕她下來,就讓人收拾了西邊的一間屋子,讓崔氏他們暫時搬了過去,並且吩咐下人,今後處理事務和待客都到西邊的屋子去。
李大娘昨天見宋家鬧的厲害,也沒好意思上前來,但又不好一直不聞不問,就想著到上房跟劉氏見個面,問聲好,也算把禮數盡到了。哪知道劉氏見到她後不鹹不淡的,那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說李家是宋家的下人。
李大娘本來對劉氏印象就極差,實在忍不住要爆發了,就聽到院外面傳來吵鬧聲,就有婆子高聲喊道:「二小姐,衙門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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