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咋會這樣哪?」宋正儀急了,就要往屋裡沖,宋天慧反應過來,急忙攔住了他。本來屋子就小,這個衝進去不但幫不上忙,還會給孟大夫和雷大娘添亂,影響大夫救治崔氏。
宋天慧的拳頭緊緊的攥著,無亂如何她都要救回來崔氏!前一世她母親就是得病去世的,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醫院也沒辦法救治,所以她每次想起母親的死,都非常的自責,如果她早一點發現母親身體出問題了,早一點治療,或許母親不會死。
如今崔氏產後大出血,她真害怕崔氏就這樣離她而去,在這裡,崔氏就是她的情感寄托,如果崔氏有事,她甚至會沒了奮鬥的動力。不行,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崔氏有事!
雷大娘忙著照顧新生兒,宋彩雲手腳都抖了起來,端水到門口的時候灑了好些出來,她不敢耽擱,又去端了水。
「多送些水進來!」雷大娘吩咐道。
宋天慧也去幫忙,跟宋彩雲把水一盆盆的端到了門口,宋正儀則被李子涵和鐵力攔住了,勸他不要衝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卻一直等不到孟大夫說話,宋天慧從門縫裡看到,孟大夫在給崔氏施針,她心中默默的祈禱,希望針灸之術可以幫崔氏止血。
終於,孟大夫匆忙的從屋裡走了出來,頭上都是汗水,焦急的對宋正儀說:「情況非常危險,恐怕要人參吊命了。」
話音剛落,宋正儀就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四急忙去拉他,「爹,爹,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宋天慧顧不上管宋正儀,立即問孟大夫:「我去安和堂買可行?那人參有什麼要求嗎?」
「自然是年份高一些的好,人參不便宜,你趕緊去做準備吧。」孟大夫看了眼宋家的情況,歎了口氣說道。
這個時候,尋常百姓家是不可能有人參的,甚至根本吃不起人參,但誰知都知道人參在關鍵時刻能夠吊命,所以當初劉氏生病厲害的時候,她就怕死用人參吊命,也花了家裡大筆的銀錢。
宋天慧來不及考慮這些,只要能救回崔氏的命,哪怕讓她賣身都行,她可以攢錢贖身,可崔氏的命只有一條,錯過了她會恨自己一輩子。
「我這就去買,你們在家裡陪著娘。」宋天慧斬釘截鐵的說道,然後喊了鐵力就往外走,剛走幾步,李大娘就從屋裡衝了出來,開口叫住了宋天慧,「慧哥兒,你等等,給我拿些銀子先用著。」
宋天慧轉身看過去,李大娘手上還有血,鮮紅的顏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想說不用,可是一想到價值不菲的人參,她就知道現在不是跟人客氣的時候,哪怕錢不夠,手裡多一些錢也好想辦法跟安和堂商量。
「謝謝李大娘。」宋天慧含淚說道。
李大娘不敢耽擱,飛快的衝回了自家屋裡,然後又一陣風的跑了回來,把一個手帕包的小包塞到了宋天慧的手裡,宋天慧掂了掂重量,大概有八兩銀子,這恐怕是李家的全部存銀了。
宋天慧心裡感激,卻不敢浪費半分時間,沖李大娘點點頭,就上了車,讓鐵力趕車朝安和堂駛去。
「掌櫃的,孟大夫讓我來買人參,店裡有嗎?多錢一株?」宋天慧一進安和堂,就著急的問道。
掌櫃的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要人參吊命的,也不敢多耽擱,手腳麻利的拿出了三個盒子,指著盒子說:「這株年份差,二十兩銀子;這株是二十年份的野山參,得三十兩;最後這個株是三十年以上的野山參,補身子最好,得五十兩。」
宋天慧吸了口冷氣,就是最便宜的那株她都買不起,好在李大娘給了八兩銀子,加起來勉強夠用。如果她之前沒有把銀子都拿去買雞,也不至於這麼緊張,她暗地咬牙,說到底還是她太窮了,不然也不會碰到這樣的情況,如果她有錢,她肯定是買最好的給崔氏用。
掌櫃的看出她的猶豫了,又說:「你要用來吊命,最好買三十兩這株,二十兩那株恐怕效力不太夠。」
宋天慧咬了咬牙,說:「我想買最好的,但銀子不夠,能只買半株嗎?」
掌櫃的露出尷尬之色,「這半株實在不好賣,剩下半株也難賣出去,我沒法跟老闆交待。」
宋天慧也猜到此法不行,但她現在就是買三十兩那株的錢都不夠啊,她急的頭頂都冒汗了,只得哀求掌櫃的,「不然我給你們打欠條,我家就在鎮上擺攤,我能用房子做抵押,我先付二十兩銀子行嗎?」
「這、這可不行,我明白你是急用,也能體諒你的心情,可是要是人人都這樣,我們也該關門大吉了,小兄弟,對不住,這事我實在做不了主。」掌櫃的一臉難色的說道。
宋天慧很想罵他沒有同情心,可她卻罵不出口,她本來就不是喜歡讓人同情的那類人,前一世看電視的古裝片裡,總有人在醫館門口因為付不起醫藥錢被趕出來,古代人或許會罵醫館不通情理,但作為現代人的宋天慧是怎麼也罵不出口的,要知道在現代,你如果沒錢,連醫院大門都進不去。
哪裡都是這麼現實,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宋天慧有些沮喪,崔氏還等著人參吊命,如果錢不夠就只能買二十兩的,可要是藥效不夠怎麼辦?萬一沒效果救不回崔氏怎麼辦?還有時間不等人,她如果現在去借錢,崔氏會不會等不到她回去?
重生成為九歲的宋天慧後,她第一次覺得這樣的無助,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麼的渺小,這樣的無能。為什麼她的空間種不了中草藥,就是她現在拿空間裡的東西出來賣,恐怕也一時間找不到買家,安和堂是不會收胡椒粉的。
就在宋天慧發愁的時候,一位婦人帶著丫鬟走進了安和堂。
「掌櫃的,你們家的安神丸來兩盒。」丫鬟開口說道,宋天慧覺得聲音有些耳熟,扭頭看過去,果然是縣令夫人和她的丫鬟。
縣令夫人董顧氏這才注意到宋天慧也在,她很快就看出宋天慧不對勁了,宋天慧眼眶是紅的,情緒也很不好,一看就是家裡出事了。
「慧哥兒,你這事怎麼了?」董顧氏柔聲問道。
大概是董顧氏的聲音太柔和了,又或者她總給人輕風一樣的感覺,再或者是宋天慧太需要一個發洩口了,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娘產後血崩,大夫說要人參吊命,我手裡銀錢不太夠。」宋天慧辟里啪啦的都說了出來,不得不說她一看到縣令夫人,心中就升起了希望,或許縣令夫人能借錢給她。
董顧氏也是女人,自然知道生產時的凶險,立即同情了起來,急忙問:「還差多少銀子?」
宋天慧抹了把眼淚,「夠買二十兩的人參,但藥效差,可能起不到效果。我想買最好的,一定要把我娘救回來,還差三十兩銀子。」
董顧氏皺起了眉頭,「我身上也沒這麼些銀子,不然掌櫃的,我幫宋天慧做個擔保,你們先收他二十兩,剩下的三十兩一個月內還清,如果他還不上,就由我這個擔保人來還,你們看可好?」
宋天慧驚訝的看向董顧氏,她沒想到董顧氏竟然這樣說,雖然縣令夫人有錢,但也不是隨便就能扔出去三十兩的,況且人家憑什麼白給她還三十兩銀子?
她急忙說:「我可以立字據,一定一個月內還錢!」
掌櫃的見縣令夫人開口了,也不好拒絕,怕得罪了縣令夫人,只好點頭答應了,宋天慧飛快的寫了字據,然後拿到了那株五十兩的人參。
「趕緊回去救你母親吧。」縣令夫人見宋天慧要謝她,便擺了擺手催宋天慧快點離開。
宋天慧點頭,大恩不言謝,以後她有機會報答縣令夫人的恩情。
鐵力手腳麻利的趕了車,兩人急匆匆的回了院子,車一停,宋天慧就跳了下去,身形一晃,差點就摔倒在地上。突然,一個人衝了過去,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裡,她只覺得自己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這才沒有摔倒在地。
她抬頭一看,是一直在門口等待的李子涵,她顧不上多想,掙開李子涵的手臂,說:「謝謝子涵哥。」然後一溜煙的衝到了屋門外,對屋裡說:「孟大夫,人參買到了!」
孟大夫衝了出來,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這可是好東西,有了這株參,想來救回你母親是沒問題了。」也不需要宋天慧催促,他就匆忙的回了屋裡,再次忙了起來。
因為緊張著崔氏的情況,宋正儀和宋彩雲都沒有開口問買人參花了多錢,宋天慧也不顧上想還錢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救回崔氏。
最終,孟大夫從屋裡走了出來,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般,「產婦性命是保住了,就是身子虛的很,以後得好好補身子,不過你們別急著再用人參,她現在虛不受補,免得反倒起了反作用。」
宋天慧點頭,孟大夫說的是正理,現在醫學中,是說產後不能立即進補的,要吃些爛麵條,喝菜湯等清淡的,然後慢慢是肉米粥,再慢慢是魚湯、肉湯等,不能立即吃葷腥的。
雷大娘抱著裹得嚴實的小寶寶出來了,衝著宋正儀笑:「還不趕快看看你兒子,別傻站著了。」
宋正儀一聽到崔氏沒事了,整個人跟脫力了一般,走起路來兩條腿都絆在了一起,差點就跌到地上,還是旁邊的李子涵扶了他一把。他衝過去看了眼小寶寶,激動的說:「好,好,母子平安就好,我先去看看娃他娘!」
他說完就往屋裡衝去,宋天慧心裡感慨,她前一世見過很多男人,抱著剛出生的孩子激動起來,然後忘了辛苦生產的老婆。宋正儀雖然懦弱,雖然沒主見,但是他對崔氏確實沒話說。
宋天慧跟宋彩雲也跟了過去,這次雷大娘不攔他們了,門就開了道縫,因為崔氏產後不能受風。三人從門縫裡擠了進去,雷大娘也抱著孩子跟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屋裡是濃重的血腥味,地上盆裡的水也染紅了,炕上的褥子也被染紅了,地上還有一燙血跡,宋天慧三人看著腿都軟了,難怪說要人參吊命,崔氏這得流了多少血啊!
因為緊張著崔氏的情況,宋正儀和宋彩雲都沒有開口問買人參花了多錢,宋天慧也不顧上想還錢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救回崔氏。
最終,孟大夫從屋裡走了出來,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般,「產婦性命是保住了,就是身子虛的很,以後得好好補身子,不過你們別急著再用人參,她現在虛不受補,免得反倒起了反作用。」
宋天慧點頭,孟大夫說的是正理,現在醫學中,是說產後不能立即進補的,要吃些爛麵條,喝菜湯等清淡的,然後慢慢是肉米粥,再慢慢是魚湯、肉湯等,不能立即吃葷腥的。
雷大娘抱著裹得嚴實的小寶寶出來了,衝著宋正儀笑:「還不趕快看看你兒子,別傻站著了。」
宋正儀一聽到崔氏沒事了,整個人跟脫力了一般,走起路來兩條腿都絆在了一起,差點就跌到地上,還是旁邊的李子涵扶了他一把。他衝過去看了眼小寶寶,激動的說:「好,好,母子平安就好,我先去看看娃他娘!」
他說完就往屋裡衝去,宋天慧心裡感慨,她前一世見過很多男人,抱著剛出生的孩子激動起來,然後忘了辛苦生產的老婆。宋正儀雖然懦弱,雖然沒主見,但是他對崔氏確實沒話說。
宋天慧跟宋彩雲也跟了過去,這次雷大娘不攔他們了,門就開了道縫,因為崔氏產後不能受風。三人從門縫裡擠了進去,雷大娘也抱著孩子跟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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