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陸氏聽的興起,之前宋天慧說摘木耳確實是好法子,給他們賺了不少錢,最主要這還是個長期賺錢的路子,她雖然好奇宋天慧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但心裡對宋天慧也是新服的。
「什麼副業?」
宋天慧笑著說:「種木耳。」
眾人都非常吃驚,包括崔氏和宋彩雲,她們都覺得木耳不就是山上樹根下摘的嗎?咋還能在地裡種了?這太、太讓人不敢想像了。
宋天慧見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她,唯有小四一臉的茫然,才想起來小四還要跟小夥伴玩呢,她對小四說:「你去找中行玩吧,別跑遠了。」
小四飛快的跳下凳子,兩眼泛光的說:「張大娘、張四嬸,我吃好了,先去找中行玩了。」
張許氏離他最近,笑著摸他的頭說:「我們天福真是個懂禮貌的娃。」
小四有些害羞,紅著臉說:「是我三哥教我的。」
宋天慧暗罵他個小馬屁精,「去玩吧。」
看著小四一溜煙的跑了,宋天慧才繼續講起來,「其實我也是去城裡賣木耳的時候聽別人講的,具體能不能行咱還得試,那人說是南方那邊的人就用那法子種的木耳。咱山裡雖然木耳多,但總有摘光的時候,回頭大傢伙都知道這東西能吃了,人人去摘,咱還能摘到多少?咱要是自己能種了,也能保證供貨,這錢就能源源不斷的賺來了。」
張陸氏聽的一個勁點頭,她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雖然村裡人不曉得啥木耳有毒,啥木耳沒毒,但他們總不能阻止別人去摘吧?就算別人不吃,都過去摘著玩玩。山上的木耳也遲早要沒了,等新的長出來也不知道要多久。
如果真能種出來,那可是件大好事。可是誰都沒經驗,就憑宋天慧聽了別人的幾句話,就能種好嗎?
張陸氏露出了猶豫之色,她倒也不扭捏,直接說:「就怕這木耳種不好,反倒折騰了地,影響了收成不說。萬一在破壞了土質,那就麻瘩了。」
正說著屋外傳來張山的聲音,「慧哥兒來啦。」張山說著大步走進了屋裡,張陸氏跟他講過要喊崔氏他們來吃飯,但張陸氏說或許不方便。就決定不叫宋正儀過來,崔氏他們娘幾個有張陸氏妯娌作陪就行了,所以張山剛剛出去辦了些事情。
不過莊戶人家沒那麼多講究,這個時代風俗也開放一些,還不至於到男女不能說話的地方。
「當家的,慧哥兒正好有事跟你講哪,你坐下也聽聽,慧哥兒說要搞副業,種木耳!」張陸氏笑著說道。還給張山倒了杯茶。
張山剛接過茶,一聽這話也顧不上口渴了,驚訝的看向宋天慧,問:「這木耳還在能種哪?」
宋天慧便把之前的話又講了一遍,然後說:「剛剛張大娘擔心糟蹋了田地,這事我也打聽過了。人家說木耳不是種在地裡的,是種在木頭上的。」她也考慮過現代那種一包包養菌的方式,但這個時代沒有塑料袋,她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還是提出了最讓人能接受的方式,在木頭上種木耳。
張山聽的眼睛一亮,他是見過那些木耳的,確實長在樹上,他還見過一截子斷木上長的木耳呢,如果這樣說來,他們也確實能自己種種。
「我覺得這事能成,需要咋配合慧哥兒儘管提,我們全力支持你!」張山說道。
宋天慧知道張山是個爽快人,但沒想到他這麼信任自己,雖然這事要不了什麼本錢,但也要耗時間耗精力,如果不是信任他,恐怕還擔心浪費了時間又沒有賺頭呢。
「那咱先試驗試驗,我姐心細,先讓她那邊弄弄,有點頭緒了咱們兩家再一起多種點試試,要是能掌握訣竅了,咱以後把這種木耳的法子教給村裡人,也能讓大傢伙多些收入。」宋天慧觀察張家三人的神色,看看他們對這事的意見。
張山高興的一拍大腿,說:「慧哥兒,先不說這事能不能成,就衝你能有這種想法,大伯也要好好誇誇你!」
張陸氏和張許氏也露出了讚賞之色,那表情並不像作偽。宋天慧暗罵自己小人之心,她之前還怕張家人會擔心別人種了木耳會搶他們賺錢的路子。
「我也就是出出主意,要是以後能成,咱村的木耳能賣到十里八鄉去,甚至京城去,不說致富發家,至少也能讓村裡人衣食無憂。」
宋天慧說的興起,根本不知道自己臉上綻放出極為耀眼的光彩,張家三人都看呆了。張山心裡再次歎氣,這麼好的後生咋不是他家女婿哪?
宋天慧感受到張山目光,不由縮了縮脖子,她哪裡不知道張山在想啥,不知道張蘭蘭現在想通了沒,以後她家和張家會常來往的,希望張蘭蘭能及早回頭,免得耽誤了人家一個好姑娘。
一群人又商量了一下細節,崔氏娘幾個才離開了張家,小四玩的高興有些不想走,張陸氏乾脆說讓小四留下了玩,晚點再回去,崔氏想了想,反正現在小四也不用被劉氏使喚著幹活了,娃子正是愛玩的年紀,就讓他好好玩玩吧。
宋天慧也贊成小四好好享受童年,現在不玩,難道等以後娶妻生子了在玩嗎?
三人回到宋家時,宋正儀還在砌鍋台,不過旁邊還蹲著宋正禮,其他人倒是沒有過來幫忙。崔氏走過去把一個油紙包遞給宋正儀,說:「村長見咱沒吃飯,給了些乾糧,你先吃了飯再忙吧。」
宋正禮也急忙說:「對,二弟,你先回屋吃飯,我待會再來幫你。」
宋天慧發現她大伯臉上有些不自然,大概是覺得宋正儀沒吃上飯心裡過意不去。
宋正儀拿這油紙包回了屋,語氣有些生硬的說:「你們咋能去麻煩村長哪,咱已經麻煩人不少事了,還有慧哥兒的事,咱也對不住人家。」
「爹,你想茬了,不是我娘去麻煩人家的,是張家大娘一定要叫我們過去,咱要不去就跟人家生分了,反倒傷感情。就我們琢磨那個木耳的事情,我之前跟村長大娘講了,他們聯繫到了路子賺錢,就非要說感謝咱們。」宋天慧現在不想讓崔氏和宋正儀吵架,一方面是不想崔氏生氣,一方面是分家了,現在他們才是一個小團體,不能像以前那樣孤立宋正儀了,免得把宋正儀推給了劉氏。
宋正儀愣了愣,一方面是因為他不知道這件事,另一方面是宋天慧和他說話的語氣格外的好,和之前不一樣了,他心裡不由一暖,說到底也是他生的娃,雖然是個女娃,但卻比別人家的男娃都能幹,他還有啥不知足哪?
想到這裡,宋正儀也換上了笑臉,撓著頭說:「是我想茬了,娃他娘,你別放心裡哪。」然後又笑著對宋天慧說:「咱慧哥兒就是聰明,有能耐!」
宋天慧呆呆的看著宋正儀,心裡沒由來升起一陣暖意,她沒想到宋正儀也會誇她,認可她,之前不是說她是賠錢貨嗎?她也沒想到,明明就這麼簡單的誇獎,她自己竟然覺得有點……呃,喜悅。
崔氏和宋彩雲相視一笑,兩人都露出欣慰之色,雖然之前她們也都怨過宋正儀,但他畢竟是丈夫、父親,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在這個時代,家裡沒個男人真的非常吃虧,她們也不希望宋天慧真和宋正儀鬧翻臉,畢竟是父女。
宋天慧回過神來,她有些不習慣這樣,但是宋正儀既然願意誇她,她也不能太吝嗇了,她打開油紙包,遞給宋正儀說:「爹,你先趁熱吃了。」
宋正儀一看,裡面有兩個熱乎乎的窩窩,還有幾塊肉,看樣子是雞肉。
「他爹,你趕快嘗嘗,這個是風雞肉,是慧哥兒從外面買來送給村長家的,人家覺得好吃,就惦記著給我們也嘗嘗。」崔氏在旁邊笑著說道。
宋彩雲也跟著說:「是哪,爹趕快吃吧,那肉有嚼勁,跟平日裡的雞肉不一樣哪。」其實她好久沒吃雞肉了,哪裡記得平日裡的雞肉是啥味道,也就每次給宋正材燉雞湯的時候聞了點味。她不是沒起過偷偷嘗一塊的念頭,可劉氏每次放幾塊雞肉都數的清清楚楚,甚至連每一塊是啥形狀都記得哪,誰敢偷吃?
「好,我吃我吃。」宋正儀被媳婦和娃們關心著,臉上都笑開花了,拿起窩窩咬了一大口,可卻沒忍心吃雞肉,反倒看向崔氏說:「娃他娘,這肉你晚飯吃吧,我這會兒也不餓,你是雙身子,得吃好點兒。」
不得不承認,宋正儀這人對老婆確實不錯,只是在他娘欺負他老婆的時候,他卻不敢說什麼,只能默默的著急,最多也就不讓他娘休妻,其他卻做不了什麼。
這就是宋正儀的愚孝,宋天慧不是不佩服孝敬父母的人,但她卻不能贊同愚孝之人,尤其是因為愚孝讓老婆孩子受苦的。她心裡歎了口氣,希望宋正儀這次受了教訓,以後學乖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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