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慧左思右想,最後拿著五枚銅錢去了村裡的容婆子家,容婆子就是崔氏口中的容大娘,當年幫崔氏隱瞞了宋天慧的性別,是個心善的老奶奶。
容婆子一看到宋天慧登門,就露出了驚詫之色,當年的事情她幫崔氏瞞了下來,但兩人都擔心事發,所以極少來往。宋天慧的出現讓她心裡一緊,她倒不怕宋家人找她鬧,反正過這麼久了,她可以推的一乾二淨,就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但多少會有些麻煩事,而且崔氏也得遭罪了。
宋天慧見容婆子看著她發呆,急忙上前說明了來意:「容奶奶,你家裡養雞了吧?我想找你買幾個雞蛋。」
容婆子鬆了口氣,見宋天慧手裡還抓了幾枚銅錢,心裡就猜了個大概,這孩子是背著她奶來的。
「有,這幾天新下的蛋還沒拿到鎮上賣哪。」容婆子笑著拿了一個竹籃給宋天慧看,裡面有小半籃的雞蛋。莊戶人家一般比較窮,養雞下蛋也很少自己吃,都是拿到鎮上賣了換口糧。
宋天慧見容婆子家的雞蛋個大,眼睛笑的彎彎的,說:「容奶奶,我娘懷娃了,得補補營養,我是背著家裡偷偷來買蛋的,你可別說出去。」
容婆子立即會意,「不跟任何人講,你娘身體可好?」
宋天慧不經意間露出擔憂之色,「不好,昨個還見紅看李大夫了,說是身子虛,又太過勞累,李大夫讓好好休養著。」
容婆子一聽臉就拉了下來,「作孽啊,你奶……唉,你娘就是太老實了。」她原本想說劉氏幾句,但想想還是閉嘴了,在孩子面子說人長短總不好。
她從籃子裡拿了兩個蛋遞個宋天慧,說:「還買啥啊,這蛋送給你娘補身子,我也不給你拿多,免得被人發現了,明天你再過來。」
宋天慧鼻子酸了酸,她剛剛進門就觀察了,容婆子家裡條件很困難,屋裡也是土牆土炕,傢俱也就比她家屋裡多了個木桌子而已。宋天慧之前聽崔氏講過,容婆子男人去的早,自己辛辛苦苦把一兒一女拉扯大,女兒前些年嫁到了外村,兒子卻因為家貧,婚事拖了兩年,去年才討了媳婦,容家也因此被掏空了。早些年容婆子還給人做接生婆賺一點,但隨著她年紀越來越大,便力不從心了。
一個窮困的老太太竟然毫不猶豫把要賣錢的雞蛋送給她,還讓她明天再來,她怎會不感動?但是她卻不能接受,容婆子自家也困難,養雞就是為了賣蛋換口糧,她怎麼好意思沾老人家的便宜?再說了,容婆子和她家沒有血緣關係,作為一個外人,人家幫你是情分,但你卻不能把情分當作理所應當,而且宋天慧現在可是有錢了。
宋天慧死活不接容婆子遞來的蛋,攤開小手裡的五枚銅幣給她看,說:「容奶奶,我有錢,不能白拿你家東西,你們也不容易。你要是不收錢我就去找別人家買了。」她見容婆子張嘴要說話,急忙補充道:「你賣鎮上是啥價就給我算啥價,不然我以後哪有臉來?你難道忍心我去別人家被我奶知道?」
容婆子猶豫了一下,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這孩子,好吧,我也不跟你推了,我賣鎮上是兩個雞蛋一文錢。」
宋天慧非常吃驚,這差價也太大了吧?她不太相信的問:「可我在鎮上的鋪子裡問,他們賣兩文錢一個蛋呢。」
容婆子知道宋天慧在想什麼,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腦袋,笑著說:「你這小娃子還挺多疑,那鋪子裡肯定貴了,一般人家都是趕集的時候到市集買,我們也都是去市集賣。」
宋天慧想想也釋然了,店舖有門面費、夥計的工錢,什麼東西不得加一些,肯定沒法和地攤一個價。
搞清楚後,宋天慧拿出一枚銅錢,遞給容婆子,「容奶奶,我先找你買兩個蛋。」
容婆子笑著說:「好勒。」接過銅錢把兩個蛋遞給了她。
宋天慧想了想又問:「我能在你這裡煮熟嗎?」
「咋不行?你等著,我這就給你煮去。」容婆子是個利索人,說完就爬下土炕,往灶間去煮蛋了。宋天慧看著她的背影沒說什麼,心裡卻惦記著回頭給容奶奶拾些柴送過來。
趁著容婆子煮蛋的功夫,她看了眼容家的小院,院裡竟然有幾隻小雞在到處跑著啄食吃,身上黃色的絨毛格外可愛。宋天慧看著欣喜,跑去灶間問容婆子:「容奶奶,你家小雞崽哪買的,我也想買幾隻試著養養。」
容婆子笑著說:「哪用買啊,自家老母雞孵出來的,你要了我賣你幾隻。」她原本想說送的,但想想宋天慧這孩子的堅持,乾脆說賣了,大不了給她優惠些。
等容婆子煮好雞蛋,兩人已經談好了,4文錢4只小雞崽,容婆子說她會看,盡量給宋天慧挑小母雞。宋天慧笑著不斷道謝,將手裡剩下的四文錢遞給了容婆子。
出容家的時候,宋天慧懷裡揣了兩隻溫熱的雞蛋,衣服撩起兜了四隻小雞崽。容婆子原本要借她個小簸婁的,她回絕了,說是拿著目標太大,容易被她奶看到,容婆子便不再堅持。
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宋天慧帶著小雞崽進了空間,把小雞崽放在地上,它們立即去田地裡啄食起來,宋天慧有些心疼田里的作物,但想想還是任它們去吧,反正田地成熟的快,昨天種的今天不就熟了?大不了沒了再種,現在把雞養起來才是關鍵。
看看小雞們跳不進井裡,她放心的從空間裡跳了出去。
宋天慧是一口氣跑回家的,一進屋就看到崔氏躺著和宋彩雲在聊天,炕頭還放了個豁口的碗,裡面盛了兩個小窩窩。
「慧哥兒,你跑哪去了,晌午飯都不記得吃了。」崔氏埋怨道,但看著孩子還是心軟,指了指破碗說:「給你留了窩窩,趕緊吃了,別餓著了。」
宋天慧忍不住問:「姐,咱娘吃了幾個窩窩。」
宋彩雲看了崔氏一眼,小聲說:「兩個。」
宋天慧覺得心酸,崔氏有了身孕才吃兩個窩窩,就給她也留兩個。她急忙去把門關嚴,悄悄摸摸的從懷裡掏出兩個雞蛋,遞給崔氏道:「娘,趕快把雞蛋吃了,已經煮熟了的。」
崔氏看著宋天慧手裡的雞蛋,臉上突然露出了憤怒之色……
==============
嚶嚶嚶,收藏啊,推薦啊,你們啥時候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