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澈心中也有諸多渴盼,但是如今身子笨重,不適合那些親密動作,輕輕地喘了一口氣,赫連澈求救道:「好了好了,饒了我吧思凡,我以後少給你提她便是。」
陸寒夜聽了悶哼一聲,身子卻也逐漸離開阿澈了,但是離開的時候猶不忘狠狠地吮了她的唇。
赫連澈「同情」地看著他沒有得到滿足的俊臉,眨眨眼,笑得頑皮:「哈哈,我替咱們孩子感激你。」
陸寒夜憋著張臉真是哭笑不得。
這個時候,赫連明鏡和連青青正從偏殿那邊走過來,眾人都是垂首而行,唯有連青青昂首直視。於是剛剛陸寒夜和赫連澈的幸福溫馨,如同一根帶著刺的長針,刺破她的胸,絞碎她的心。
瞬間,她的眼底湧現出根根紅絲。
她是赫連清,曾經,她和陸天合也有過這樣榮華富貴,在太子府,她和陸天合有過多少次愉悅的魚水之歡;如今,她卻只能褪盡赫連清原本擁有的尊貴身份,以一個流浪弱女的姿態,去討好她的「姐姐」,仰視她的「姐夫」。
曾經,那個位置原本就屬於陸天合的,而鳳冠,也距離她那麼近,幾乎就唾手可得;如今,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卻是昔日她嘲諷的斷袖王爺陸寒夜,而更可恨的是,坐在陸寒夜身邊歡顏的正是相府賤人所出的赫連澈。
這一切的反差無不成為刺痛赫連清的針尖,日日夜夜攪亂著她;而她,則是那麼可憐:沒有了男人,更沒有了男人帶給她的榮耀,如今她還必須卑躬屈膝,放下相府嫡女的榮寵,偽裝並承認自己是小妾生的孩子去靠近赫連澈。
還要稱赫連澈那個賤人為,姐姐。
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時的赫連清恨恨地想著:陸天合死了也就死了!可是那個原本屬於她的位置,現在能由誰再來給她呢?
目光灼熱地看向陸寒夜,赫連清現在覺得,堅毅中帶著邪笑的陸寒夜,竟絲毫不比曾經的太子陸天合差,並且已經遠勝陸天合。
甚至,在陸寒夜的身上,有一種冷酷與火焰的完美結合,在赫連清的眼中是那般惹人誘惑。
想當初她錯手將陸天合殺死的時候,赫連明鏡沒有指責她,並且還在暗中幫了她,為她布下一步步的道路……不就是為了如今在靈犀宮赫連澈面前,演一出「父女相認」?
所以赫連清,曾經你連陸天合的命都敢拿,那你現在還在害怕什麼?
大刀闊步,只管去誅殺那個奪取了原本屬於你一切的賤人,搶走她的一切,包括她身旁那個比陸天合優秀璀璨的男人!
收起已經變了形改了性的復仇之心,微微地瞇起眼睛看向一臉幸福的赫連澈,連青青眼中漸漸蔓延出一絲絲怨憤那種幾乎可以放出大火焚燒掉整個靈犀宮的怨,與恨。
然而這卻讓隨意轉身凝眸的陸寒夜看了個正著。
心中一驚,陸寒夜皺眉呵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赫連澈也已經起身坐好,順著陸寒夜的目光看去,款款而來的正是妹妹青青和步伐沉重赫連明鏡;赫連澈推了陸寒夜一把,嗔道:「她為什麼不可以進來?你呀,再不能用這樣語氣跟青青說話!」
赫連明鏡快走幾步,來到陸寒夜和阿澈跟前,撲通一聲跪下,再抬頭時,已經是濁淚縱橫,聲音哽咽:「皇上,皇后娘娘,如今草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感激……草民長女已逝夫人已走,真真老來孤苦!此時得知竟還有一小女遺落在外,這一份恩情,草民此生難以還報!」
赫連明鏡這番話說得淒楚,赫連澈也聽得心裡酸酸的,忙起身,想要伸手過去把赫連明鏡扶起。
赫連明鏡卻跪著不肯起來,哽咽道:「皇后娘娘,草民當年對不起您,更對不起若初……如今見了青青,如同見到若初當年的樣子。」
這時候連青青在一旁低低問道:「爹爹,娘親的墳墓在哪裡?可不可以帶青青去見見她。」
赫連明鏡聽到這裡一陣傷感,他不好意思地看看青青,又微微惶恐地看向赫連澈,愧疚道:「若初的墳墓……如今怕是已經找不到了。當年她是得了天花去世的,按照咱們聽月城的風俗,若初不能歸入祖墳,只是……」
連青青一臉錯愕:「只是什麼?」看著赫連明鏡一臉虧欠的樣子,連青青訝道:「娘親不會被你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吧?!」
害怕地看了一眼赫連澈,赫連明鏡這一次倒沒有耍滑,只是低低地應道:「按照我們聽月城的風俗,得了天花的人是不能歸入祖墳,也不能大肆聲張的。那一年,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從朝中回來的時候若初已經去了……為了不讓天花之疾傳染到我赫連家其他子孫,我當時守著她哭了好久,最後也只能狠心將她埋葬到城郊山林裡了。」
這一番話,赫連明鏡說得倒也算是沒有說謊,因為赫連澈還記得清清楚楚,那一次正是她和花雨樓用的計策,將雲若初從赫連相府接出,還原了她的自由之身。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赫連澈後來沒有想到的是,那一天的接下來她便被陸寒夜囚禁,最後又牽涉到「韓冥來救小情人」的誤會,致使陸寒夜不得不「逐寸搜尋」逼人,將她逼得逃離聽月城。
也是因為那一次,她們才都到了西楚,到了那一座詭異的古墓跟雨美兒對決;只是最終離之在那裡中了毒,雲若初和籐蘿也雙雙身亡。
往事歷歷在目,轉身萬水千山。
事到如今,赫連澈再看著赫連明鏡惶恐愧疚地訴說著他當年是如何對不起雲若初的,赫連澈忽然釋然,覺得赫連明鏡這一輩子過得也怪不容易。
只是現在也不好當著赫連明鏡的面兒說出有關雲若初當年的真相。
「已經都過去了,您也就不要再提了。如今青青也找到了,爹……爹,您有什麼打算?要不要在皇宮住上一段時間,看著澈兒把孩子生下來給您抱抱?」赫連澈心中也是懷著萬千感慨的。
旁邊的陸寒夜聞聲皺眉。
赫連明鏡也有自知,尤其是赫連澈距離生產時間還有三個月左右,這段時間他呆在皇宮裡也不自在,尤其是陸寒夜敏銳,被他看出什麼就不好了。
想到這裡,赫連明鏡連連拒絕:「皇后娘娘,不妥。草民如今是閒散慣了的人,在這裡呆著怕影響了皇后娘娘的福緣。只是以後孩子出生之後,能讓草民見上一面,抱上一抱,草民便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