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關係。那麼也不足為懼,再說了,你總不能阻止人家報恩吧?只要楚逍不提出太過分的要求,他陸寒夜還是不會對他趕盡殺絕的。
「要不要暗中警醒一下安遠?」離之問。
「不用。等著看看安遠的態度和底線,也觀察一下楚逍的目的。」陸寒夜沉著說道:「不過你還是去河道上查看一下,也伺機幫一下安遠。」
離之點點頭,便下去了。而陸寒夜心中惦記著連家那個長得酷似赫連澈的二小姐,心中著實疑團重重,便重新回到連府上去。
芳貴人回到連府的時候,見到府中奢華景象顯然不悅,跟連家大老爺淡淡吩咐道:「爹爹,如今稻安城有災情,你就不要在這個時候大肆旗鼓地炫耀門第了。」連家是商賈之家,有錢有勢,就是沒有連姓子弟在朝中為官沒有權,心裡終究還是覺得比不上安家的。如今家裡出了個貴妃娘娘,連老爺自然是高興,每逢可以出頭之事,連家老爺必然追求辦它個轟轟烈烈。
如今半途得了個如花似玉的乾女兒,連青青,連家老爺喜歡得很,為連青青招一門好夫婿可是連老爺的心事。
只是選了半個月都沒有選到中意男子。
這會兒一看大女兒連芳回來了,連老爺眼珠兒子一轉,心中有了個大膽的想法,然而臉上還是正兒八經道:「娘娘?」
連芳兒低低地應了一聲,但也提醒道:「家裡沒有外人,父親還是喚芳兒的小名便是,聽上去,也親切些。」說著眼中便盈盈含了淚。在宮中的日子孤寂,更沒有一個親人陪伴身邊,如今聽父親都這麼客氣地稱呼她,連芳兒心中酸澀。
連老爺一聽心裡踏實多了:「芳兒,如今你能回家省親,說明你在宮中也算是受寵的女人了。既然這樣,不如替你妹妹在皇上面前說幾句話,若是能讓她也入宮伺候皇上,那我們連家真是祖上保佑,出了兩個宮裡的娘娘。」
連芳兒驚訝道:「妹妹?我什麼時候還有個妹妹?」
這時候,重新潛在連家的陸寒夜微微皺眉,連芳兒不知道她自己有個妹妹?
連家老爺吃吃笑道:「認的乾女兒!她是外鄉人,家道中落,流落到了我們稻安,府上收容她已經有半年多了!青青貌美多藝,知書達理,將來若是真的能夠入宮伺候皇上,你們姐妹倆相互也有個照應!」
收容的?連芳兒看著連老爺這般為他乾女兒自豪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酸酸的。在皇宮中她已經是孤獨苦悶了,回到家裡還被他爹爹這般要求。
去給陸寒夜推薦女人……連芳兒心中真是有苦說不出:在陸寒夜的後宮中,除了皇后赫連澈,他怕是誰都沒有碰過吧!
這一點兒,連芳兒早已看開了,看開了,她才有不屬於她這般年紀的安然文靜,更不會去奢求太多爭寵吃醋。她早已想好了,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呆在皇宮中,做她的芳貴人,時常得著皇上的賞賜,給連家喜歡炫耀的父親長長臉兒。
有她一個女兒給連老爺長臉兒,就夠了,連芳兒苦笑地想著:何必又要葬送一個少女的青春。
「爹爹,你還是不要亂想了。皇上他已經有了寵愛的人,乾妹妹去了只會覺得受委屈。」連芳兒建議。
連老爺一聽不樂意了:「你在皇宮得到的賞賜也不少,還可以這麼排場地回來省親,說明你還是很受寵的嘛!莫不是皇帝寵愛的女人就是你,你害怕妹妹去跟你爭寵不成?」
連芳兒聽得氣結,賭氣不理連老爺。
然而這時候連家二小姐連青青已經翩然而至了,見到中堂坐著的衣著不凡、容貌端正的女子,知道正是芳貴人連芳兒,暗暗一笑,便過去行禮:「小妹青青,見過芳娘娘,祝娘娘青春永駐!」
芳兒沒好氣地一扭頭。
連老爺一看喜歡得合不攏嘴了,看!他這個乾女兒多乖巧,嘴兒多甜!真是的,青青也不早些出現在他家,不然當年他一定把青青送到皇宮,那樣一定會更討得皇上的喜歡。
連青青款款而立,氣質和氣場竟絲毫不輸於上座的娘娘。
連芳兒明顯也感覺到了,不僅懷著訝異的目光朝下面挺立著的人兒看過去,這一看卻不得了了,連芳兒差點兒傻了眼:皇后娘娘?!
若不是下面立著的連青青沒有挺著大肚子,連芳兒幾乎習慣性地福身行禮了!
她這個乾妹妹的長相,竟然和赫連澈如此相似!
連家老爺看芳兒如此反應,知道芳兒是被青青的美貌震驚到了,不僅暗自喜悅道:「芳兒你看,你妹妹多懂事,她一直盼著能見見你這個尊貴的大姐!」
看著連青青,芳兒沉寂多年的心忽然像那被風吹拂的水面,再也控制不住地一圈圈兒蕩漾開了。
像,很像。近看時,除了眉眼中帶著漣漣妖媚,不及赫連澈的清靈純淨之外,連青青幾乎就是赫連澈的一個翻版。
連芳兒心中忽然湧現出一個令人心血澎湃的念頭。
看著連芳兒的反應,連青青微微一笑便謙虛低眉,而她的眼底卻泛起深深的波紋。
這段時間她的身價已經被連老爺捧到了天上,如今他這般大力在連芳兒面前推薦吹風,連芳兒不由得也開始考慮連老爺的意思了。像是一汪已經枯了多年的死水遇到了流動的水源,連芳兒忽然覺得這個妹妹是上天派來解救她的。
「那麼這幾天就跟在我身邊兒,學一些規矩吧。我只能盡力,其餘的,就看你自己了。」芳兒語重心長地對青青說著。
「有勞姐姐費心。將來青青若是蒙受皇上厚愛,絕不會忘記姐姐此時的教導之恩。」連青青說話的時候,眼中會有一種魅惑的波紋閃過。
這讓連芳兒怔了怔,心中驚訝,卻也燃燒起某種希冀。
陸寒夜偶爾在暗中來到連府時候,看到這一雙姐妹,總是深深地折起眉頭。
這幾天,離之終於從河道上回來了,他舒了一口氣,對陸寒夜匯報:「放心,安遠不會對稻安城的百姓們棄之不顧。看他這樣,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暗中幫他佈置好了許多事情,保證他治理河道的時間會縮短一半。」
「那就好。」這可是此行目的,聽到進展順利,陸寒夜總算放了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