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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公輸揚跌跌撞撞地趕到門口時,卻被離之一揮手臂擋了下來。
「聽說夜哥受傷了?」公輸揚緊張得站在那裡竄來竄去。
「夜師兄他已經躺下休息了,你就不要進去打擾了。這是如意捎過來的圖紙,你拿去研究研究吧。」離之說著將「自行車」的圖紙遞給公輸揚。
公輸揚一看到圖紙上面設計的機械,一下子便被吸引到了。顛來倒去地看了一番,公輸揚朝著離之質疑:「你確定這個東西是車子?」
「夜師兄推測是的。既然如意特意請求夜師兄將圖紙拿給你做,那麼你便費心好好做吧。」離之淡淡的回答。
公輸揚原本正稀奇地看著手裡的圖紙,但意識到離之這樣的態度,公輸揚有些受挫:這一次陸寒夜受傷雖然與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但畢竟速影和離之是為了去迎接和解救他,才使得陸寒夜身邊沒有人跟隨,讓雨美兒趁了機。
但同樣是作為多年的兄弟,離之一直這麼厚此薄彼,也忒偏心了吧!
「你在怪我。」公輸揚臉色臭臭的,語調兒低沉:「我承認夜師兄受傷跟我脫不開關係,但是夜師兄責罰我與否是夜師兄的事兒,你也沒有必要這般給我擺臉色看吧!」
離之聽公輸揚這般說,有些驚訝:是麼?他是在責怪,可是他責怪的是自己。難道情緒不自然地,已經傳遞到公輸揚那裡去了?他竟然連著公輸揚一起怨憤上了?
想到這裡,離之鬆了鬆臉色,朝公輸揚擠出一絲苦笑道:「你多慮了。我並沒有責備你,我只是在責備自己。」
「責備你自己?那不還是在責備我!」公輸揚聽得有些惱火兒,憤憤地瞪了離之一眼,頓了許久,才意味深長道:「你不要總想著夜師兄沒有了你的保護,便活不下去了,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強大多了!真正需要你保護的另有其人,你不要老是避重就輕!」
離之奇怪地看了公輸揚一眼。
公輸揚自知失言,也不多跟離之辯解,只是拿著那一張圖紙凝神思索去了;走到前面院牆拐彎兒的時候,公輸揚一個不小心差點兒撞上去,這讓離之看得很是無語。
想來也是。其實陸寒夜一直都是最強大的,一直在保護他們師兄弟的那個。
也許是承受陸寒夜的保護太多,離之才覺得愧疚;而同樣是因為承受陸寒夜的保護太多,公輸揚則早已經習慣了。
可這一次等陸寒夜的傷勢徹底好了,等赫連澈也完全恢復,等他們終於重聚……那個時候,也許離之自己都不想再時時刻刻地呆在陸寒夜身邊兒了。
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離之苦澀地想。
公輸揚說得對,真正需要他離之保護的人其實是另有其人;而那個人不是陸寒夜不是赫連澈,卻是陸寒夜關心之極的女子。
而陸寒夜一直希望的,都是離之去用心關心她,而不是陸寒夜那個做哥哥的一直為她操心。
想到這裡,離之低眉閉目;而他的心,卻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公輸揚拿著圖紙鑽研了一天兩夜,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正是軒轅紫霄前來找陸寒夜談判的那天;其實這個時候也不算什麼談判了,陸寒夜見到紫霄一來,很是直接地將龍形令拿了出來,坦言道:「我只有這一個東西,至於你說的龍鳳雙令,我倒不能拿出。」
紫霄愧疚地看著稍稍好轉的陸寒夜,胸中壓抑有千言萬語,卻也不知道如何說出口;江湖兒女貴在豪爽,軒轅紫霄終於還是忍住了滿腔愁緒,也就對著陸寒夜直言:「那一枚鳳形令,我已經從鳳竹身上拿到了。」
彼時陸寒夜正在吃藥,聽了紫霄的話他微微一頓:她們,終究還是相見?只怕她們相見之時,已經是徹徹底底的一陰一陽了。
「那麼便恭喜你。既然如此,你也拿回去好好看護吧,只是下一次不要再丟了。」陸寒夜淡淡地。
軒轅紫霄聞言,很是不忍,但既然已經拿到東西了,多留無益,只會增加彼此的煩惱。她理解他,就像他同樣也理解她一樣,她知道陸寒夜此刻的心中也不好受。
「那麼你好好養傷,我這就去了。」
只是走了兩步,紫霄又回頭輕聲提醒道:「赫連澈……她恢復得很好,明天便是最後一天,我會按時將她送過來。」
陸寒夜端著藥碗的手,有著微微的顫抖。
紫霞怔怔地看著陸寒夜,有些疑惑,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不想問問她的情況麼?」
「那麼她現在情況如何?」陸寒夜隨即也就跟著詢問,那被苦澀藥水劃過的嗓子,有些沙啞。
「她這兩天都在纏著我,追問她和某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我說是朋友,她不信;我說是戀人,她便沉默不言。她昨天還要挾我,若是我今晚再不給她一個準確回答,她便不喝下最後一次血引。」紫霄徵求似的看著陸寒夜:「你看該怎麼辦?」
陸寒夜臉上沉鬱,心中卻漸漸地湧起一陣歡喜來這麼說,赫連澈已經對他重新產生感覺了?
啊!天地下再沒有比這更值得開心的事情了!
「告訴她我們是以前是朋友,以後會是戀人。」陸寒夜暗自開心好久,這才意識到紫霄還在那裡立著,連忙調整表情,頗為悶騷地回答著。
紫霄見他這樣,幾乎嗤之以鼻:「見鬼了!她又不傻,我若是說朋友,她便懷疑你們現在怎麼會那般地默契;我若說是戀人,她便苦苦逼問為何之前有人說是韓冥在等她。而你和韓冥之間仇人一般的見面方式,又讓她不得不想到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你那樣的回答,以為能混過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赫連澈眼珠兒一轉,心中鬼點子有多少!軒轅紫霄沒好氣地在心中補充。
有那麼一刻,陸寒夜和紫霄之間,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他們好像依舊是朋友,是知己。
正是因為彼此太瞭解,太體諒,他甚至原諒了她的自私;而她,也配合著不再去提起。
事實上,這樣的方式竟是最好的。
在這個亂世,能保留這樣一份友誼,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