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夜將赫連澈一路護送到韓冥寢宮,心中真是想罵人想殺人:把自己女人往別的男人懷裡送,這叫做什麼事兒!
可為了赫連澈,他又不得已。
路經皇后宮時,看到紫霄孑然孤影地立著,陸寒夜頓了一頓,索性下去看看紫霄。
軒轅紫霄親自幫韓冥療傷之後,便一個人立在皇后宮的園子裡發呆。她已經將她的心徹徹底底地付出了,換回來的,卻是她一步步地退讓。
「韓冥怎麼樣,他沒事兒吧?」陸寒夜過來低聲問道。
紫霄抬眼看是陸寒夜,第一反應便是一章打過去,然而掌風到了半途,軒轅紫霄還是頹然收了手。
「這不能怪你,畢竟你也是受害者。這一次,是韓冥他該。」紫霄別過臉去,幽幽道。
陸寒夜看她情緒不好,卻也無從安慰。本來就沒法兒安慰,他現在還需要發洩鬱悶呢,不是麼?
軒轅紫霄看看陸寒夜沉鬱的臉色,歎了口氣告訴他實情:「你也不用太擔憂了。韓冥答應了會為赫連澈解毒到第三十天的。這原本就是韓冥欠你們的,你也無需感激他。」
陸寒夜冷哼一聲。
「我知道你為了幫赫連澈清毒,已經忍耐了兩年。可是我求你:經過這三十天之後韓冥必然血氣虛弱,你不能乘人之危,還有朝堂上,你最好也立即退去壓迫,保證起碼一年之內不開戰。」軒轅紫霄說出這個條件,對於陸寒夜來說其實已經很委婉了。她後面甚至沒有加上一句「你若是不答應,那麼我們便不會為赫連澈解毒」之類的話。
陷入愛情中的女人就是這樣,男人傷她再深都無法讓她停止一顆為他擔憂的心。軒轅紫霄這個心思,陸寒夜能夠理解,更可以體諒。
「只怕是他不會同意。」片刻之後陸寒夜搖搖頭:「你也不能單獨限制我。」
「那你想怎樣?」軒轅紫霄張大了眼睛看著他。
陸寒夜折眉思索片刻,朝紫霄道:「這樣吧。一年之內,我絕不先行動。但若是他韓冥要出手攻我南辰,那麼我便義不容辭地舉兵抵抗了。」
紫霄聽了略一思索,也就贊同道:「是該這樣。」只是說完紫霄又充滿期待地看著陸寒夜,癡癡道:「可是,兩國永不交戰豈不是更好麼?和諧相處,互惠互利,永遠不讓天下百姓受那顛沛流離之苦。」
永不交戰!多美好的願望!
只是陸寒夜不能給予她肯定的承諾,也不能說一句不負責的「這是男人的世界,你不懂」。紫霄的確不是一般的女子,可她畢竟還是個女子,在某種程度上,她無疑於其他女子,她也想做一個幸福的小女人,被她的皇帝寵愛一生一世殺手總裁擒情記。
可是,這般率真真實的女子夾在他和韓冥中間,竟要背負諸多心靈上的磨難。
「且不說我,你有沒有問過你的韓郎,你認為他會同意你這個提議麼?」陸寒夜望著夜空中的星子幽幽道。
這個問題自然不是她三言兩語便能化解的。立場不同,曾經的知己好友交流起來也這般困難。氣氛僵持了一會兒,軒轅紫霄卻毫不客氣地將手伸向韓冥,像是討債一般:「那麼你現在總該把我們北辰的龍鳳令歸還給我了吧?」
「龍鳳令?」陸寒夜不解,好奇地看著紫霄:「我欠你什麼龍鳳令?」
軒轅紫霄不悅,以為陸寒夜是故意在給她打啞謎:「你悄悄拿走了龍鳳兵符,不正是來要挾韓冥為赫連澈放血解毒的麼?」
陸寒夜臉色微慍,不高興地看了一眼紫霄:「我要挾,也只會去要挾韓冥,沒有必要連累你。」
軒轅紫霄見他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心中原本的一團疑惑更加擴大了。想了一想,實在覺得不可能,邊搖頭歎氣,自言自語:「其實那會兒韓郎分析是你所為的時候,我就懷疑,龍鳳令存放的地方幾乎是機關重重,不可能就那麼無聲無息地給外人破解了。」
陸寒夜看她神色不對,一個人嘀嘀咕咕的,也不去理會。
軒轅紫霄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臉色一變,口中呼出:「難道是她?」
不等陸寒夜發問,紫霄已經逕自搖頭:「不會。她……早已經西去。再說她畢竟是我軒轅氏女兒,就算是靈魂回歸,也斷不會去盜取龍鳳令。」
陸寒夜聽得有些暈乎乎的,但是紫霄的隻字片語傳到他耳中,也想明白了紫霄話裡的「鬼魂兒」指的是誰。只是鳳竹難得脫離北辰朝廷,想去過屬於她自己的生活;而紫霄畢竟是二公主勢力繼位,多多少少對當年大公主的遺留勢力感到擔憂的,他還是不要提及現在的鳳竹了。
「那麼,就是你!就是你偷的龍鳳兵符!」紫霄想了一圈兒,實在想不出別人來,又強調道:「不是你也是你周圍的人!」
陸寒夜看著紫霄這般認準了他,也不想與她多加辯解。煩躁地揮揮手:「我回去了。赫連澈就拜託你照顧了,我會每天都來的!」
紫霄卻一下子橫出胳膊攔路,顏色肅穆:「不准走!你還沒有把龍鳳兵符還我!」
陸寒夜有些痛心,但還是耐心解釋道:「如果你真的拿我當朋友,那麼就不該懷疑我說的話。再一次申明:我不知道你所謂的龍鳳令是什麼樣子!」
紫霄心急,這個東西絕對不能丟,她必須要將其找回來的。這樣想著,人也就朝著陸寒夜出手了:「你不要逼我!我都已經幫著你說服韓冥救治赫連澈了!」
陸寒夜不想將鳳竹的消息告訴紫霄增加紫霄的惶恐,只好飛速閃身躲過,站定,又對她解釋:「紫霄,我沒有必要騙你!」
這個時候,軒轅紫霄一看陸寒夜躲避了,心中更是惱火兒,手下直接運了十成功力,直直地朝陸寒夜打去。
陸寒夜想紫霄是因為自己傷了韓冥而心裡有氣,也就不想再跟她這般糾纏下去,也就任由她打上一掌出氣算了,料想她也不會用了十成功力來攻擊自己;
而紫霄想的則是按照陸寒夜的伸手,她即便是十成功力又怎能傷及他,不過是逼他說實話罷了,也就沒有收手。
於是當赫連澈一臉焦急地衝到皇后宮的時候,看到的正是軒轅紫霄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陸寒夜胸前,陸寒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