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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澈的暴脾氣終於被徹底激發.一個飛身拽上大殿裡飄揚的紗幔.身子騰飛如輕燕.轉眼就蕩到了韓冥和軒轅紫霄的面前.氣場頗硬地站立穩當.
暗中.已經有洶湧如潮水的侍衛警惕地注視著韓冥的臉色.準備伺機而動.
阿澈當然沒有不知死活地劫持軒轅紫霄.可她竟然用一隻手指著韓冥暴躁地喊叫:「放我走.不然我死給你看.」說著.另一隻手一把取下鬢髮間的銀簪.竟然真的抵在了她白皙的脖頸處.
「你瘋了.」韓冥眼中冒火.朝阿澈低吼.
「我就是瘋了.我說過了我早已不再是你那青梅竹馬的赫連澈.我是一個已經愛上陸寒夜的女人.」阿澈毫不客氣地給韓冥吼了回去.這番話沒有激怒韓冥.反倒讓軒轅紫霄一愣.瞬間勾起屬於她自己的那種囂張跋扈情懷:靠.為了韓冥.她這個曾經的公主如今的皇后是不是也太忍耐太壓抑自己了.
然而紫霄說出的話卻已經是不自覺地降了幾分火氣:「韓郎.放她走吧.再鬧大的話.驚動了母后.我就是想替你隱瞞都隱瞞不了了.」
眼角掃視到宮殿牆外正有一抹身影在迅速消失.韓冥終於目光沉靜下來.不行.必須當機立斷了.北辰皇太后可不像軒轅紫霄這般護著他.
軒轅紫霞也注意到那邊兒的動作.不僅急急地安慰韓冥:「不要傷了他們.那樣會引起母后更大的懷疑.我一會兒就去按照剛才的說辭給母后解釋清楚.」
韓冥微微一頓.終於收起暗中的動作.
「澈兒.我只是要提醒你.北辰秘毒是不能被庸醫們嘗試著胡亂解除的.你不要再拿你的性命開玩笑.」韓冥低低的一吼.讓旁邊兒的軒轅紫霄一愣:竟真的是韓冥給赫連澈下的北辰秘毒.
阿澈則是一喜:唔.他這是在放自己走麼
「那麼便後悔無期啦.」阿澈幾乎是開心得不擇路途.一身騰飛竟是「彭.」地一聲撞到高高的宮牆上.疼得她呲牙咧嘴地摔了下來.
「那個.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我重來、重來.」阿澈說著就要重新騰起.
卻是被韓冥黑著臉色一把拉住.在軒轅紫霄驚愕的目光中.韓冥將赫連澈的手腕兒遞過去:「你送她出宮.」
軒轅紫霄再為吃味.也還是心甘情願地帶著赫連澈走了.
「是不是想賦一首『送瘟神』.」阿澈被關了兩天簡直開心得要死.不過她是真的感激軒轅紫霄.在紫霄瞪她之前.阿澈趕忙解釋:「瘟神指的就是我.」
軒轅紫霄「噗嗤」一笑.隨即也就大為不平:「真不知道陸寒夜怎麼會喜歡你.你們性格完全是南轅北轍的.」正開心地說著.軒轅紫霄卻忽然沉默起來.
赫連澈不好意思地乾笑著.她知道軒轅紫霄的苦惱.但是紫霄未必就懂得她阿澈的苦惱.想到這裡.沒心沒肺的笑竟然也漸漸變成了苦笑.
軒轅紫霄奇怪地看了阿澈一眼:「你為何苦笑.不像我.喜歡韓冥是我這輩子最辛苦的事.」
阿澈則是垂頭喪氣地盯著一塊塊的青石地磚:「被韓冥喜歡則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困擾.紫霄.你知道麼.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記憶跟韓冥毫無交集.」
軒轅紫霄驚訝:「你們當年在南辰的時候.不是青梅竹馬麼.」
阿澈點頭.接著又搖搖頭:「以前的赫連澈是.現在的赫連澈不是.就像一個人失憶了之後.又恢復了重新記憶的能力.但是她的心裡.已經沒有了那個人的痕跡.而我現在.正努力在把那一塊兒本該毫無他的痕跡的地方.徹底清除乾淨.然後.再無瓜葛.」
軒轅紫霄啐了一口:「呸.什麼繞口令.反正這一次我幫你你一方面是為了我自己.另一方面是為了陸寒夜.若是下一次再讓我看到你勾搭韓冥.看我不直接掐死你.」
軒轅紫霄的目光太嚇人.阿澈抱著脖子心有餘悸地閉上了嘴巴.
兩個人終於走到宮門之外.
「赫連澈.你去吧.希望此番四皇相會之後.我可以再也不用見到你.」
阿澈忽然間鼻子酸酸.朝著軒轅紫霄伸出一個大大的懷抱:「軒轅紫霄.我怎麼還有點兒捨不得你呢.」
「快快滾走吧.」軒轅紫霄一腳將赫連澈踹了出去:「這次回去讓陸寒夜看好了你.不要再弄丟了.丟也不能再丟到我北辰國.不然我見你一次踹你一次.」
阿澈點點頭.望著軒轅紫霄的背影.她只覺得天地間怎麼可以孕育出這般豪氣直爽.又這般癡情傻呆的女子.
紫霄.希望能夠如你所說.過了這一次天地大相聚.為了我們彼此的幸福.以後再也不相見.阿澈默默地說完.再一次凝望一眼北辰皇宮.終於消失在了夜色中.
熱鬧的大街上.阿澈無心觀賞.只是一個人腳步走得緩慢.漫無目的.按照情感傾向來講.她應該即刻奔赴向陸寒夜.讓他不要再擔憂.可是這個時候她卻在反思自己:她在想她究竟配不配做陸寒夜的皇后.
可以這麼說.這還是阿澈在這個時空中.第一次主動地去反思.尤其是這麼認真地反思.這簡直在她兩世為人的幾十年的生涯中.都是屈指可數的她一直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一般來說.在沒有人招惹她的時候.她會是一個過得很快樂很純粹的人她從不為難自己.
可是今夜.她抑制住了要立即去找陸寒夜的衝動.她在用她並不複雜的腦袋很是努力地分析她.楊如意.還有莫盈.到底誰才是最適合陸寒夜的.
而她自己.一直以來好像都是個拖油瓶般的存在.這種感覺在今夜從北辰皇宮中出來之後尤為明顯.明顯到她不能不去正視.
「哦.陸寒夜.我好頭疼啊.我實在是想不出莫姐姐和如意誰更適合你.但是我知道的是.最不適合你的那個人.一定是我.」阿澈想到這裡憂傷地踢了一下路上的小石子.心也跟著那塊兒孤零零的小石頭一起一伏.
原來最能鬧騰.最能給陸寒夜惹禍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兒之後.阿澈的情緒終於抵達了最低點兒.她一用力一腳將一塊兒大一點兒的石子兒踢飛.順帶著喊出一句「我怎麼就這麼煩人.」
石子兒這一次沒有起起伏伏.它一路飛馳.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到了一個正在路邊兒買醉的人.
那人鬱悶地搔搔頭.抖一抖深藍色衣衫上的塵土.不明所以地看向那個正在街上發飆的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