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月城晚霞最為璀璨的那一刻,馳向凌王府的馬車裡則是一派霸道而曖昧的風景。
「唔!陸寒夜,你要做什麼!」
赫連澈驚愕地看著陸寒夜一點點兒欺上來的俊臉,心中卻是敲鑼打鼓地想要往後退。但是,後腦勺正被他乾燥的大手掌托著,她退無可退。
他抑制不住了,他要吻她。他再也不想跟這個時而自作聰明,時而笨得犯傻的小女子多作廢話了。
如同那三月底飄飛的柳絮,赫連澈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毫無依靠了,只能任由他來侵佔自己的唇!
不行!絕對不能!就在他終於霸道地敷上她唇畔的那一霎,赫連澈終於緩過意識,立即緊緊地閉上嘴巴,死都不張開一絲縫隙。
她不能再多嘀咕一句了。不然,被他佔去的便宜豈不是更大!
腦中迅速地旋轉,眼睛也在滴溜溜地轉動著,她要怎麼才能制止他?
然而,陸寒夜卻早已經自動忽略了她這般滑稽的反應,他知道她是在耍花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只需對她的賣力表演繼續不屑一顧,只需要專注著他狂熱而又甜蜜的探險。
更何況,從來沒有對男人動過心、沒有戀愛過的阿澈,她又怎麼懂得一個動了情的人的可怕和執著?
陸寒夜纖長的睫毛拂在赫連澈的面頰,滑動出一種癢癢的感覺,赫連澈真是要急死了!
她心中那個恨啊!她寧肯最後自己是光著腳走回凌王府的,她也不要他來接她!
「張口!」
陸寒夜低聲命令,他不滿於僅僅是這樣——他要一探她口中的甜蜜,他要她忘情的互動!
不!打死都不從!赫連澈心中真的是恐慌了,陸寒夜的力氣太大了!她的身子在翻騰著,如同飛翔中遇上了大雨、翅膀被打濕了的鳥兒,她幾乎要炸開一身的羽毛抖上幾抖了!
然而陸寒夜逼上來的俊臉也終於不耐煩起來,騰出一直手來,他一把捏住赫連澈的下頜,稍稍用力,赫連澈終於疼得發出一陣嗚咽。
也就在這個檔兒,陸寒夜長舌直入,迅速侵佔著,毫不客氣。馬車外的晚霞已經悄悄地暗淡下來,凌王府也逐漸的近了,而他的吻卻愈發地熾烈灼熱。
就彷彿,要把這幾天的空白都給填補;就彷彿,他要把她的清甜全部吮吸了去;就彷彿,他的唇舌已經無法控制地燃燒。
那慌亂的反抗,那些微微的顫抖,那種淡淡的清甜,交織在一起竟是讓陸寒夜無法自拔。嘗到她帶著清香的微涼之後,他的唇舌再也無法細緻溫柔——
帶著燥熱的瘋狂,他的舌幾乎是攻城略池一般,想要侵遍她口中的每一塊兒領域。
「陸寒夜!你這個瘋子!」赫連澈的身子被他鉗制得毫無自由,只能在口裡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她害怕了,她想祈求:「你快停下來……」
毫無赦免的意思,陸寒夜他只是愈發地去吻得霸道而深沉。
赫連澈是真的慌亂真的畏懼了。她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欺辱和強迫?可是,她就是推不動他,她就是困在他的鉗制裡逃不出去!他那結實寬厚的胸膛罩在自己身子上方,像是銅牆鐵壁,弄得赫連澈生出一種帶著哭泣的絕望:「你快放開我……」
心中閃過一個激靈,陸寒夜修長健美的身子忽然怔住了,她……在哭泣?
她嗚咽的聲音裡,帶著一種無助的祈求,帶著明顯的恐懼和絕望。她,在畏懼什麼?
她對自己那種深藏著的畏懼……是抗拒麼?
那自己在她心裡,究竟是什麼形象,什麼位置?她嫁給自己作了王妃,不是應該想法設法討好自己麼?
想到這裡,陸寒夜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他潭眸中的火光還沒有熄滅,他胸中的渴求還沒有被完全安撫,他卻也只能緩緩地放開她了。
用修長的手指微微地擦了一下他紅艷的唇畔,陸寒夜對赫連澈淡然:「到了。」
而就在此時,馬伕也終於在外面喚了一聲:「王爺,到府上了。」
赫連澈發懵地看著陸寒夜的坦然起身,看著他的傲然離去。
留下她一個人在馬車裡怔忡了許久……
赫連澈回到凌王府的時候,晚膳點兒已經過了。勞碌勞心了一天,赫連澈的腳步都有些虛浮。此時此刻,她最想的是什麼都不管地躺在床上大睡一覺,可是——
她站在花徑的分岔口,不知道該往哪裡拐。
右邊,是她和陸寒夜的婚房,是她應該過去棲息的地方。但是現在,她是真的對那個地方產生畏懼了。他的偽斷袖秘密已經揭開,他已經無需再抑制什麼。於是,一想到他鐵塔般的身軀、冷峻的容顏,赫連澈就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左邊,是花雨樓的「晨風楚雨」,花雨樓那個小弟弟很是喜歡赫連澈,但是……赫連澈知道花雨樓更怕陸寒夜。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他那裡安全地逃避多久。
就在赫連澈來來回回地打著轉兒,糾結得眉頭都擰成一團兒的時候,高高的閣子裡,陸寒夜面色沉鬱,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酷寒的冰霜。
赫連澈近半個時辰的兜圈兒子,早就盡收他的眼底。
他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一個吻,就把她為難成這樣!
他是她的夫,她究竟知不知道這一點兒?!
就算是自己前兩天敷衍做戲,就算是她也懵懂無知!可是今天傍晚,從相府回來的馬車上,她應該已經明晰地感覺到自己對她的壓抑和渴望了啊!
難不成,正是因為她知道了自己的情緒,她才為難成這般?
這麼說……她這是在抗拒,而不僅僅是對自己的畏懼?!
想到這裡,陸寒夜的手掌已經緊握成拳。
「王妃在嫁入凌王府之前,就有了青梅竹馬,他便是被北辰國公主招走了的冷面公子——韓冥。」
藏玉閣查詢來的消息,一直被陸寒夜刻意忽略、卻又一直沒有忘記的信息,此時此刻,它們更是交織成一排漩渦,朝陸寒夜攪擾過來。
「啪!」
一聲沉悶的響聲炸開,陸寒夜一拳砸在了閣樓的雕花圍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