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京城,雲逸就像一隻突然被放出了籠子的鳥兒,快樂得無以言表。她騎著雲駒,離開了大隊的人馬,一會兒跑上山巔,一會兒跨過湖泊。
她是個不太認得路的人,何況雲駒的速度那麼的快,她甚至都來不及細細的看周圍的景致,她獨自一人,騎在雲駒的背上,看田間頂著烈日勞作的農人,看小河裡嬉戲的頑童,看山巒樹林裡奔跑的的兔子。
終於,她有些明白甚麼叫著自由,甚麼叫著放縱了,她趴在雲駒的脖子上,臉頰貼近它的腦袋,大聲說道:「雲駒,謝謝你!」
雪白的雲駒歡快的甩著腦袋,跑得更快了。
「其實我也不喜歡京城的氣氛,那裡就像個鳥籠,雖然看得見外面,卻總是感覺被甚麼東西困著。」
雲駒不能言語,卻放慢速度,在一處景色優美的池塘邊停了下來,池塘周圍還開著繁花,塘水清澈,靠近岸邊,稀疏的荷葉下,還能看見一條條游動的魚兒。
雲逸跳下了馬背,捧起塘裡的水擦了擦臉,順手還摘了一朵正在盛開的荷花。玩賞了一下,回頭看著靜靜矗立在旁邊的雲駒,若有所思。
一人一馬對視了一陣子,福臨心至的,雲逸彷彿就能明白它的心思,它想家了。
她心中一酸,上前輕輕的撫摸著它脖子上的鬃毛道:「是啊,你也有家,也想家呢!」
雲駒通靈,輕輕的用脖子蹭著她的身子。
她咯咯輕笑:「你不喜歡束縛,我也不喜歡,我有家人,有朋友,可你也有。」她說著突然有些不捨,可最終還是咬咬嘴唇道:「雲駒,不如你回家去吧,回鞠雲霞,和你的家人在一起。」她伸手輕輕的撫摸著雲駒脖子上的千里鈴,這枚千里鈴用細細的紅繩拴著,吊在它的脖子下面,成為了它全身除了白色以外的唯一點綴,不過這點點綴非但沒有破壞雲駒的俊美,反而增添一絲俏麗。
雲駒伸出細膩的舌頭,輕輕的舔了舔雲逸的另一隻手心,然後恭謹的彎曲了前腿,示意讓她上馬了。
雲逸不認得路,雲駒卻清楚的認得,沒過多久,他們就返回了主路,然後向西趕了一會兒,黃昏將近,就追上了大隊。
欽差隊伍自然不是幾個人,其中轎夫,太監,宮女加起來都幾十人,還有一隊五百人的神威軍護衛,其中華貴的轎子兩頂,一頂就是雲逸專屬的鳳輦,另一頂是欽差副使高執的。剩下的還有十來架馬車,就是被皇上故意塞進來的茶社成員,尤其是舒翼辛,那老爺子現在可是茶社的第二辯茶了。
隊伍太長,行進的自然不快,尤其是欽差大人居然騎著馬跑不見了,大家急得焦頭爛額,卻又毫無辦法,等到雲逸終於回來時,大家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沒人去責問她去哪裡了,將她請上了鳳輦,就趕快催著隊伍趕路,下午這麼耽擱下來,原來計劃的宿頭就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