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季瑾滿腔怒恨化作了淒然的笑,「顏夕,你真是有情有義,哈哈」她聲嘶力竭地笑了起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抑制週身徹骨的冰寒。
「瑾兒你別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一入帝王路,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顏夕語氣軟了下來,向季瑾靠近了兩步,「瑾兒你太天真了,季宣身為季國皇帝,若留他性命,於我而言便是自掘墳墓,我是不可能留他的,而卓澗,韓子期,秦相等大臣我已和他們談過,可無論我如何解釋,他們仍是對我恨意昭然,亦是反義昭然,不馬上除掉只能是養虎遺患,所以這些人都必須死。」
顏夕走到季瑾身前,伸手輕輕拂過她的頭髮,「不過,瑾兒你和他們不一樣。」本以為你不過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現在要分開,卻發現我竟是有些捨不得。」顏夕將柔和的目光送入季瑾眼中,「不過,涼王必須要死,是無可商量的。我今日來,是來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詔告天下,涼王忽染疾病而亡,而你則可以在我的後宮繼續以顏王愛妃的身份繼續活下去。第二,你可以選擇以涼王的身份死去,一會兒,我便命人送來鴆酒,不會讓你走得太痛苦的。」
季瑾的笑聲戛然而止,隱忍許久的淚水從眼眶洶湧而出。她兩隻手捧住顏夕拂過她頭髮的手,輕輕貼在了她的臉頰上,然後把他的手放在她胸口。
她的心跳和他掌心的溫度融為了一體。
這雙手,原本是可以安定她心中萬千惶恐的。
她向前傾身,緊緊抱住了他。
記得很久之前,他們也曾這樣相擁的,只是已經太久了,久得她再也記不起那時的感覺。
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從前。
她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顏夕輕歎了口氣,「一切都會過去的,忘了今天,忘了涼王。」他伸出雙臂抱住了她,緊緊地,似乎害怕她會突然消失了一般。
與此同時,季瑾藏在袖中的手握上袖中的短劍。
「陌檀,我願意一直陪在你身邊,無論是在哪裡,我都會陪著你。」話音未落,季瑾短劍出手直刺向陌檀背心。
在劍鋒沒入顏夕背心不到半寸之時,顏夕驚然閃身,刀鋒從他後背劃出一道血痕的同時,他猛地一掌擊向季瑾胸口。
季瑾硬受一掌,站立不穩跪倒在地,大口腥氣從胸口湧上口鼻,喘息間,鮮血染紅了黑衣。
她清楚他這一掌,用了七八成功力,是想要她的命。
她,大概是活不成了。
其實,她也從沒要想過她會活著。只是,她沒能為她的國家再做些什麼。只是,她終是死在了他手中。
「為何?瑾兒我給你活路,你卻自取滅亡。」顏夕眉心緊蹙,語聲冰冷如刃。
季瑾從地上艱難地撐起身,抬眼看他,「你給了我活路,卻沒給我活著的理由,你以為,現在這樣的季瑾還能活麼?」又一口鮮血湧出口鼻,季瑾顫抖著身子半伏於地,唇角卻溢出了愈發深濃的淒然笑意,「我本想陪你一起死,可你卻不願,我以為你多少還是愛我一些的,我又一次自作多情了,哈哈」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大聲笑了出來,歇斯底里的笑,聲嘶力竭地笑笑到最後一絲意識被疼痛和窒息淹沒